一世吉祥-第2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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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地方得罪他了?
'邪云曲 第300章 窃文之耻
苏子明作为金利来济南分号的掌柜,当然是忠实执行大老板杨致的命令。在城内购置一处大宅,预留为济南海关分署衙门。在城外购置一处宽敞的庄院,预留为诸多衙役歇宿、养马、训练之地。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都是杨致在蓬莱停留之时,命苏子明加紧置办的。在济南城外官驿歇宿当夜,苏子明就早早遣了两个得力伙计前来拜见,以供随时听用。
按照杨致的构想,是在自己任内独揽大权,将海关总督衙门打造成在大夏现行官僚体系之内相对独立、拥有独立执法权、拥有独立核算财政大权的强势部门。
胡伟之的担心纯属多余。正是因为缺钱,皇帝才会设立海关总督衙门。地方赋税绝对不容杨致染指,而杨致也真心看不上眼。如果连筹建分署的几个散碎银子,都用追着地方知府的屁股后头去讨要,那不是捧着金饭碗要饭么?老子丢不起这个人。
刚一踏进府城,就听说有了海关衙门自家的分署大宅与庄院,诸多扈从油然而生的自豪感与归属感不言而喻。
刘二称得上是山东地界上的地头蛇,又曾与海盗们厮混过一段时间。杨致命马周协助刘二,将一行人等妥善安置。又命刘二与曹云程一起在济南停留的时日内,从剩余八十名扈从中选出三十人来。
除了马家兄弟等十人,其余扈从无论此前是何出身,毕竟都贴上过“海盗”的标签。拣选出来跟随杨致还不到一个月,若说已然脱胎换骨、散漫匪气尽除,杨致自己就头一个不相信。这帮扈从都是清一色的精壮汉子,虽说跟了杨致衣食不愁、前程无忧。但男人骨子里那点本性,很难按捺得住。
天色还未到日落时分,刘二便来回报:“侯爷,小人照您的吩咐,已将弟兄们都安顿好了。”
“嗯。辛苦刘兄了。记得叮嘱他们,这几日都给我老实呆着。不可无端生事。”
“遵命。侯爷,这个……这个……。”刘二支支吾吾的道:“侯爷,弟兄们这段时日谨遵令谕,表现尚可。……有许多兄弟都是头一回来济南,都想出去领略一下府城的繁华。弟兄们托我前来请示侯爷,您是不是让他们……?”
杨致脸色一沉,打断道:“领略府城的繁华?说白了就是嘴馋机巴痒吧?想去的我不拦着,但去了就不用再回来了!包括你在内!这才出来了几天啊?日后安顿下来,还怕没机会出去疯吗?一群蠢货!”
随即放缓语气道:“刘兄。有句话叫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可另有一句是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你可知道,我为什么命你与云程一起去挑出三十人来?是为了以示公平、公正。想必你也隐隐猜到了,我想将你与马周以及那三十人留在济南。因为济南不比蓬莱,你是我的老兄弟,我信得过你!可就算我授你一个经略使,你自问干得了吗?”
刘二怯畏的答道:“侯爷,小人原本犹如流落江湖的孤魂。能得到侯爷赏识,已是万幸。不怕侯爷笑话。小人所有识得的字,加起来还不到一百个,不敢再有过分奢望。”
杨致直诛其心的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高官厚禄谁不喜欢?恕我直言,你这话只是半真半假,不过总算还有几分自知之明。你尽管放心。只要安于本分,我自然不会亏待于你。用不着我多说,你也知道大夏朝廷毕竟不是我家开的。往大了我不敢说,一个五品的实授武官职衔,应该是稳稳当当跑不了。”
依大夏官制。实授五品武官已与军中偏将同级。虽说日后不一定有机会领军为将,但至少是具备那个资格了。
由杀手而海盗,由海盗而至为将,这简直是叫花子中了**彩大奖啊!刘二登时大喜过望,跪倒连连叩首道:“小人多谢侯爷栽培!”
一声“栽培”,令杨致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前世影视剧中的面容猥琐的国民党军官,心下大感腻歪。又打又拉的已收其效,皱眉道:“你先下去吧!好好干。”
杨致原本想将刘二留在济南,这么一来,倒让他有了几分犹疑。刘二尚且如此,曹云程将会如何?在刘二告退之后,只带了曹云程一人,前往金利来济南分号。
苏子明由北燕八品县丞沦落入伙而至海盗,当然是个极有眼色的人。自忖杨致不喜花哨极重实际,迎进门后,只安排了四荤一素一汤的席面,边吃边谈。在这样的私密场合,杨致并不把曹云程当做随从对待,既不避忌,也不慢待,拉他一同入席。
平时在长安只要一出家门,打交道的帝王将相没一个省心的人。如今总算不用看别人的脸色,完全由自己做主了,杨致自然轻松了许多。一进门便嘱咐应门的小厮,今夜在此歇宿。
酒过三巡之后,杨致便当着曹云程的面,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一叠银票,话入正题:“苏兄,这里有一百五十万两。于情于理都应公私分明,由分号垫付的购置宅院以及其他花费,务必结算清楚。剩余银两,都是留作分署筹建之资。”
摒弃了商人的圆滑之后,苏子明精明干练的本色无须遮遮掩掩。在曹云程干咽口水的咕嘟声中,不加推拒的接过厚厚一叠银票:“公私分明,理应如此。”
杨致接着问道:“我批转苏兄的《大夏海关总督衙门暂行条例》,可曾收到?是否已付梓刊印?”
不想本是一脸淡然的苏子明,肃然起身敛衽下拜:“侯爷之厚恩高义,小人虽万死而不敢愧领!岂敢轻言付梓刊印?条例中核皆是出自侯爷手笔,即便寻一寻常书吏以可整理成文。恳请侯爷明察,苏某并非欺世盗名之辈,不敢贪天之功!”
在这个年代的文人士子之中,有一句广为流传的流行语:宁受窃金之耻,不受窃文之辱。
这句话杨致乍一听闻,便嗤之以鼻。一个人穷极了连钱都敢偷,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文人士子唯恐自己不能出名,还怕抄袭吗?更何况苏子明充其量只能说是引申发挥,核心创意的原创者都丝毫不介意,你那能算抄袭吗?
怎么一个个的都那么不让人省心啊?杨致直恨不得给苏子明揣上几脚,虑及古今有别,强自忍住道:“苏兄过虑了。你知不知道,我命你刊印条例,是等着急用?”(未完待续。。)
'邪云曲 第301章 密议、考量、细档
就如杨致对苏子明所了解的那样,读过书,做过官,当过海盗,天字第一号的奇葩商号掌柜也做了大半年,眼下又有了再度为官的盼头……。这样经历丰富的人,就算是一头猪,也该熬成老狐狸了。
果不其然,苏子明恭谨的答道:“小人不敢误了侯爷的大事。关于《大夏海关总督衙门暂行条例》,侯爷批转的版本与小人擅专的版本,各自刊印了一百册。侯爷若需急用,小人敢保绝不耽误。”
杨致没料到苏子明在自己面前,也将欲擒故纵的招数用得如此纯熟。满意的笑道:“你以为我不通实务么?莫说还有一百册可用,如今文稿付印都是活字,余下的一百册,你叫印坊将序言抽出便是。”
继而叹道:“苏兄,我视你如兄弟,待你以诚心,你却防我如权奸啊!你让我到哪儿都觉得是在演戏,难道你不觉得累么?”
苏子明本已起身,闻言又扑地跪倒:“侯爷明鉴!小人这条性命,心下早已卖与侯爷了,侯爷何出此言!小人方才都是据实而言,句句发自肺腑!正所谓为国为民,侠之大者。忠奸是非,自有公论!身处乱世,小人若是连这一点都撕虏不清,有何颜面能得侯爷垂青?”
杨致斥道:“男儿膝下有黄金,理当跪天跪地跪父母。我既认你是兄弟,你也无须过多的跟我玩心眼。我平生最不喜受人跪拜,你且起来好好说话。”
杨致都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苏子明如若再是装逼。那就是自讨没趣了。叩首再拜之后,起身落座。
杨致如叙家常一般的说道:“自古以来。但凡稍有风骨的文人,均以窃文为耻。你的心情与感受。我完全可以理解。说句实话,条例的中核属我,然而引申润色之功犹有过之,说是你我合著,绝不为过。我乃大夏首任海关总督,若是无我首肯,条例岂能刊印颁行?千年以下,岂会埋没杨致之名?所以于这一节上,苏兄不必纠结了。”
尔后直言道:“苏兄大才。我极为欣赏,原本想带你去金陵海关总督衙门任职。然而济南乃是各地海商通往大夏腹地的门户之地,知府胡伟之与我两度会面,不卑不亢,毫无纰漏。此人官声极佳而仕途通达,委实不能小觑!若是分署主官能力稍有不济,与本地知府要么水火不容,要么沦为鸡肋。”
“你与蓬莱毅先生的经历大同小异,见识阅历自不待言。有所不同的是。蓬莱既占有地利之优,又有我夫人做后盾。济南距离海岸甚远,府城官商情势远比蓬莱复杂。海关分署经略使一职,非有能者不可当之!所以我有意任命苏兄为济南分署经略使。不知意下如何?”
苏子明老实不客气的道:“侯爷有命,岂敢不从?方才侯爷交托巨银之时,小人便想到了这一节。侯爷所虑的个中细节。还望明示。”
杨致见他前后判若两人,答应得极为爽快。按自己的思路说起来也愈发顺畅:“海关总督衙门在济南设衙署官,大体上是仿照蓬莱成例。首先当然是任命你为济南分署的经略使了。因为济南是府城。如果品阶太低,任差的时候也不太方便,所以必须高于蓬莱分署,我给你实授一个正六品。加上考虑到我授官的权限以及你日后的升迁,这个品阶应该是比较合适的。”
“其次就是两道法令的执行。你是聪明人,执法令的意义何在,本来不用我多说。你不是吏部的委派的官吏,不必顾及来自朝中的压力,不必看任何人的脸色。我不怕你杀人,就怕你不敢杀人!能在济南站稳脚跟,能让人怕你、敬你,又能让人不得不求你,这就是我考评你这个经略使的政绩标准。”
“根据济南的实际情形,募役令可稍作调整。我允许你参照蓬莱的标准,招募衙役二百人。水步比例是步役一百五十人,水役五十人,水步两部装备与蓬莱大致等同。略有不同的是,水役的快船配备与扼守水道隘口的岸防火力布置,你自己看着办。”
“再次就是人手编排与经费来源了。我想先听一听你的看法。”
苏子明沉吟道:“侯爷所说的前两项,都没有太大问题。关于人手编排一事,侯爷在外海诸岛拣选了一百人,既已留了二十人在蓬莱,想必也会留几十人在济南了。筹建之初只要不缺银子,有二三十人就足以应付了。但侯爷断然不会无端问及此事,莫非其中另有顾虑?”
杨致笑道:“要不怎么说你是聪明人呢?我正是准备给你留下三十人。另有两人身份稍显特殊,用好了是得力帮手,用不好是累赘,甚至是祸害,是以事先与你打个招呼,好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第一个人名叫刘二,你应该听说过。此人原是七喜杀手,被我降服之后收为亲卫。后因机缘巧合而有救驾之功,皇帝亲口许了他一个出身。正因如此,此人心气较高,颇有几分持宠而骄的意味。但此人武技卓绝且热衷功名,依你之能,应当不难驾驭。”
“第二个人名叫马周,乃是皇帝贴身内侍马成的族侄。此人出身贫苦,但读过几年书。如同当下很多类似的年轻人一样有些心气,却能深藏不露。日后如何调教,就要看你的手段了。”
苏子明恍然点头道:“原来如此。在小人看来,这两人都不难对付,侯爷无须过虑。至于经费来源,侯爷也大可不必担心。”
杨致最讨厌的就是只善空谈、不干实事的人,见他轻描淡写的随口应承,淡然笑道:“苏兄请道其详。”
苏子明何等精明?杨致既是在考究自己,又未让曹云程回避,显然也是有意说给他听的。侃侃而言道:“对于刘二,镇之以侯爷的威名,晓之以小人的道理,动之以功名利禄。赏轻而罚重,脸面却是不吝给足。如此这般若是仍自难以驱策,小人只好将他发还给侯爷了。”
“对于马周,那就更简单了。能隐藏心气而不显浮躁,本身就是一个优点。此人的学识、阅历、见识三样皆缺,只需让他觉得自己是井底之蛙、学无止境便可。若是实在不堪造就,留意不让他生事,不让他涉险,不让他缺衣少食,那便足矣。”
把话说白了,一个是设法制服他,治不了就打发走人。一个是培养他,扶不上墙就晾起来。
曹云程对杨致的信任非常感激,他若是毫无心机,杨致也不会半路招揽。这样的场合当然没有他插话的份,闷头享用饭菜的同时,不禁暗自腹诽:姓苏的招数真够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