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克夫:皇上请回避-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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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我回来!”疏星一把拉住她,急得脸色都白了。
淡月大为不解。
苏轻鸢苦笑:“这种事哪敢让太医院的人知道!你还嫌咱们死得不够快吗?”
“那怎么办?总不能坐以待毙吧?”淡月的眼泪又下来了。
苏轻鸢怔怔地坐了好一会儿,垂下眼睑:“去准备浴桶,叫底下人多烧些热水来吧。”
“这样有用吗?”疏星迟疑着不肯动。
苏轻鸢仍然紧攥着被角,许久才涩声道:“我知道没用,可是……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第15章 杯弓蛇影
苏轻鸢在滚烫的热水里泡了整整一个上午,刚刚出浴没多久,就有小宫女报说程太妃来了。她只得强装出笑脸,起身相迎。
程太妃一进门便攥住了她的手:“听说你病了,传太医了没有?”
苏轻鸢茫然地摇了摇头。
程太妃叹道:“你就是太要强了。身子不舒服就该好好歇着,你偏跑到朝乾殿去守灵……那殿中阴气森森的,你心里又有事闷着,哪有个不生病的!”
前边的话,苏轻鸢并没有十分在意。唯有“心里有事闷着”这一句恰恰戳中了她的心事,竟吓得她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
程太妃见状只当她身上发冷,忙回头去呵斥淡月:“你们都是死人吗!主子病成这样都不去传太医?”
苏轻鸢忙道:“我没事的……”
程太妃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叹道:“你也不必瞒我,我都知道。”
“不会的……你怎么可能会知道!”苏轻鸢吓得面无人色,连声音都发颤了。
程太妃皱了皱眉头,神色有些疑惑:“我自然知道。你这么要强的性子,若不是实在撑不住,怎么会误了早上举哀?”
苏轻鸢呆站了好一会儿才明白,程太妃所“知道”的,并不是她所担心的那些内容。
是她自己心里有鬼,所以才会杯弓蛇影了。
苏轻鸢勉强扯扯嘴角,坐了回去:“今日已是第三天了,我以为早上不用举哀的……偷了个懒而已,倒让太妃担心了。”
与她刚才的慌乱相比,这个笑容实在太没有说服力了,所以程太妃的脸上仍是写满疑惑。
苏轻鸢心虚地躲闪着她的目光,许久不敢抬头。
“叫个太医来看看吧。”程太妃思忖良久,收回了探究的目光,再次劝道。
苏轻鸢想了想,吩咐一个小宫女去了。
程太妃似乎松了一口气,又叹道:“你年纪虽轻,以后却也是这宫里老一辈的人了。这天下是属于新皇帝的,皇城是属于下一辈后妃们的——咱们自己若不心疼自己,还有谁会心疼咱们呢?”
苏轻鸢细细品味着她这番话,心中一阵哀凉。
程太妃见她脸色实在不好,忙又小心地劝慰道:“你也别太伤心了。当今皇上贤孝仁慈,你身边又有钧儿,以后的日子不会太难的。”
“他……贤孝仁慈?”苏轻鸢觉得自己听到了天下最荒唐的笑话。
程太妃叹道:“你年纪轻,可能不知道——本朝规矩,皇帝驾崩之后,没有子女的嫔妃都要到宫外镇国寺出家为尼,曾经受过盛宠的甚至要殉葬……可是当今皇上登基之后,下的第一道圣旨就是废除活人殉葬旧俗,改以陶人代替……”
苏轻鸢头痛欲裂,费了很大力气才理出头绪,哑声追问:“所以,咱们将来都是要削发为尼的?”
程太妃笑道:“用不着了。皇上已经下令,梓宫请入皇陵之后,便着手在宫城西北角兴建寿康宫,专门奉养我们这些老一辈的嫔妃——在寿康宫建成之前,我们也可以搬到南边兴庆宫去住,不必削发出家的。”
“兴庆宫……”苏轻鸢默念这三个字,心里隐隐地生出了几分希望。
大行皇帝留下的嫔妃甚多,兴庆宫住着必定不算宽敞。她若是搬到那里,陆离应该不方便再纠缠了吧?
第16章 你居然还有“心”?
“娘娘,余太医过来了。”小宫女落霞在门口低声禀道。
程太妃皱了皱眉头:“你这宫里,称呼还没改吗?”
苏轻鸢怔了一下,苦笑道:“多亏太妃提醒,我竟忘了这件事。先前拿不准皇帝的主意,不敢随意叫她们改口;昨儿才得了圣旨,却又被旁的事给混忘了。”
程太妃语重心长地道:“在这宫里住着,说话做事可要加倍小心,莫要被有心人抓了把柄去。”
苏轻鸢连连称“是”。
忽听陆离的声音在廊下笑道:“程母妃也忒小心了些。天下臣民提到母后,谁不称一声‘太后娘娘’?不单母后,就是太妃们的宫里,奴才称主子作‘娘娘’,那也是理所应当的事,何必改口?”
说话间,陆离已经自己掀帘子走了进来。
程太妃忙站起相迎,苏轻鸢却如泥塑木雕似的呆呆坐着,浑身僵硬,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陆离走到殿中来,躬身行礼:“母后万安。”
程太妃看见陆离身后跟着余太医,忙过来扶着苏轻鸢道:“别讲规矩了,快来给太后看看脉——她的脸色实在不好看。”
苏轻鸢终于稳住心神,缓缓地抬起了头:“皇帝又何必亲自过来……”
陆离起身给太医让出了位置,正色道:“母后凤体不安,朕岂有不关心的道理?”
程太妃在旁笑叹道:“皇上仁孝,天下皆知的。”
苏轻鸢咬住唇角,迟疑许久才艰难地伸出手来。
余太医跪着诊了脉,又抬头看看苏轻鸢的脸色,拱手请问:“太后近来是否胸闷气短、目眩身困,常有盗汗惊梦之症?”
苏轻鸢点了点头。
余太医便躬身禀道:“太后凤体本是极康健的,只是从脉象上来看,怕是近数月来饮食失调、忧思多虑,以致郁结于内……”
程太妃皱了皱眉头:“难道不是因为这两日哀伤过度的缘故?”
余太医道:“太后肤色暗淡、脉象虚浮,绝非一两日便得如此。这两日哀恸劳苦自然是发病之因,但病根只怕数月之前就已经种下了。”
陆离眉心微蹙,探究地看着苏轻鸢:“数月来饮食失调、忧思多虑?”
苏轻鸢避开他的目光,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夏日炎炎,闺中长日无聊,不思饮食也是常有的事。”
陆离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程太妃面露忧色:“这病症……不要紧吧?”
余太医忙道:“微臣给太后娘娘开两剂药喝着,或可疏解几分。但心病还需心药医,太后还要放宽胸怀、善自保养才是。”
程太妃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苏轻鸢反而淡淡地笑了:“我就说没什么大病,太妃如今可放心了吧?”
程太妃见她强颜欢笑,心下反倒越发酸楚。
陆离叫小宫女带了余太医下去开方子,又向程太妃道:“快到午时了,朝乾殿那边怕是正等着母妃过去带头举哀呢。”
程太妃忙道:“正是呢,我这就过去。淡月,好生服侍你主子喝药,闲时多陪她说话解解闷,不要由着她胡思乱想。”
苏轻鸢忙站起身来:“我也去吧!”
陆离抬手按住了她的肩:“母后凤体违和,还是在宫中将养身子的好。您的心意父皇必定是知道的,那些繁文缛节就请程母妃辛苦代劳吧。”
程太妃闻言,加快脚步走了出去。
苏轻鸢眼睁睁地看着她出了门,脸色立时苍白了。
陆离在苏轻鸢的身边坐了下来,伸出手来轻佻地摸着她的脸:“郁结于心?真有趣,你这样的女人居然还有‘心’?”
第17章 暖床丫鬟
苏轻鸢偏过头避开他的手,努力装出平静的样子:“谁叫你跟太医一起来的?你在这儿,金口玉言说我病了,太医自然就不敢说我没病。他费了那么多心思才编出个名目来,你只管假装相信就是了,何必刨根问底?”
陆离盯着她的眼睛看了许久,嘲讽地笑了:“你这话,倒让人无可辩驳。”
苏轻鸢低下头,咬住了唇角。
陆离抓住她的肩膀,用力将她按倒在软榻上:“你最好不要耍花招。‘装病’这种粗劣的手段,在朕的面前一点用处都没有!”
苏轻鸢下意识地紧攥着衣角,面上却十分平静:“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从未说过我生病了。倒是你先误导了程太妃,我才被她逼着传来了太医。”
陆离皱了皱眉头,忽然将另一条手臂也压了上来,结结实实地把苏轻鸢压在了身下。
看到苏轻鸢眼中再也掩不住的慌乱,他的唇角微微地勾了起来:“今日你的胆子大了不少。为什么?”
“我没有……”苏轻鸢又开始害怕了。
陆离用小指将她的衣带勾了出来,绕在手指上把玩着,神态要多悠闲有多悠闲。
苏轻鸢吓得大气也不敢喘。
陆离看着她越来越苍白僵硬的脸,笑得格外邪气:“这样才对。刚才那种盛气凌人的模样,真的不适合你。”
苏轻鸢悲愤欲死,却不敢反驳,只好睁大眼睛愤怒地瞪着他。
陆离凑到她的耳边低声道:“朕在人前给你留一分颜面,已是对你最大的仁慈,你最好懂得感恩,否则——”
“我已被你逼到这个地步,你还要警告我什么?”苏轻鸢牙关打颤。
陆离淡淡地笑着:“朕怕你记不住,所以好心再提醒你一次:你这个‘皇太后’的身份是给外人看的,私底下你不过是朕的暖床丫鬟罢了。你没有生病撒娇耍脾气的资格,只要你一天没有咽气,就必须随叫随到,随时随地服侍朕满意——懂吗?”
苏轻鸢闭上眼睛,冷笑道:“这么说,我死后你就肯放过了?看来你还确实挺仁慈。” 陆离忽然将手移到她的颈下,用力收紧:“不许再用这种语气跟朕说话,否则朕不介意尝尝死人的滋味!”
苏轻鸢一动不动地躺着,权当自己已经死了。
陆离见她不言不动,便捏住她的下巴冷笑道:“你该不会妄想程氏可以为你撑腰吧?劝你最好早点死了这条心!等过几日葬了老东西之后,程氏就得搬到兴庆宫去,你指望不上她的——她也不会再有机会见到外臣,你想让她替你给程昱带信,更是断无可能!”
苏轻鸢忍不住又睁开眼睛,急问:“兴庆宫……难道我不需要搬过去吗?”
“当然不需要,”陆离悠悠地笑着,“你是高贵的太后娘娘,岂能跟那些下等的太妃太嫔们挤在一起住?这芳华宫精致而不失清雅,你就在这里颐养天年,不是很好吗?”
“陆离,你是一定要逼死我……”苏轻鸢的眼睛红了。
陆离眯起眼睛玩味地看着她:“朕从未说过让你搬去兴庆宫,是你自己想得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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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顺便接手他的女人
芳华宫外,一个面如冠玉的年轻男子倚靠在树干上,嘴里衔着一片苇叶,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随着一阵脚步声响,陆离沿着台阶走了下来。
那男子听见动静,满面笑容地转过身:“哟,您还舍得出来呐?我本来以为要在这儿等到明天早晨呢!”
“不许乱说。”陆离面色阴沉。
对方完全没有被他吓住,脸上依旧是那副贱兮兮的笑容:“怎么,你做都做了,还怕人说?”
陆离站定脚步,脸色彻底黑了下来:“段然,你若是再管不住你的嘴,朕不介意让你永远闭嘴!”
段然贼笑着举起双手作认输投降状:“得得得,我不说就是了!真是——你都为了她跟朝堂上那帮老东西磨了多少牙了,谁还不知道她是你的肉儿小心肝!”
陆离冷哼一声,转身便走。
段然快步跟了上来:“喂,你就不问问我查出什么来了?”
陆离并不打算理他。
段然只得自己说道:“苏翊那只老狐狸一行一动都十分小心,简直可以说是滴水不漏——你说,他该不会是早知道你要查他吧?”
陆离沉默地走出好长一段路,终于停了下来:“他一向小心谨慎,倒不是近日才忽然如此。不过,既然是狐狸,他就一定有尾巴。你若是什么都查不出来,以后也就不必来见我了。”
“喂喂喂,做人不带这样的!兄弟我为你出生入死,你说抛弃就抛弃啊?”段然委屈地大叫起来。
陆离缓步走到映月池边站定,面沉如水,不知在想些什么。
段然不敢再卖关子,只得不情愿地道:“倒也不算是一无所获。昨日傍晚,我安排的眼线在将军府外截获了一只鸽子。”
陆离转过身来。
段然从袖中捏出一张纸来递给他:“老狐狸书房里那些看不懂的怪书,我先前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