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狂士-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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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振宁不由并拢一下双腿,颤抖着声音道:“蓝振玉…今天中午回来,虽然他没有说,但我能猜到…武顺府就是他放的火,因为我妹妹被武顺家的人逼死。”
“蓝振玉和舍利有什么关系?”
“武顺派蓝振玉去西域争夺舍利,被李臻搅了,结果舍利被王元宝得到,后来武顺又逼李臻夺回舍利,结果李臻给了他一颗影舍利,这些都是我兄弟说的。”
“这就对了,老老实实配合我,我就不会伤害你,我来俊臣是有原则的人,从不杀老实人,你没听说过吗?”
蓝振宁听说对方竟然就是大唐人闻之色变的酷吏来俊臣,顿时吓得他小便失禁,当场晕死过去。
来俊臣厌恶地摇摇头,对左右道:“把他弄干净,穿上衣服交代。”
蓝振宁再也不敢心怀侥幸,便将他所知道的事情原原本本的交代了一遍。
来俊臣这才知道舍利案的原委,竟然这么复杂,还有一个莫名其妙冒出的李臻,竟然是一个不知名的敦煌小民,更让他感到困惑。
他背着手来回踱步,从蓝振宁目前的交代,这件事应该都结束了,结果他也知道,李旦得到真舍利,武承嗣得到假舍利,那这个案子还有什么值得深挖的呢?
想来想去,他把关注点放在蓝振玉和李臻二人身上,如果还有什么故事,就应该在这二人身上了。
想到这,他又问道:“你兄弟蓝振玉来洛阳做什么?”
“他是来取一样东西,之前由我妹妹从武顺哪里偷出来,她是武顺的宠妾。”
来俊臣心中一动,追问道:“什么东西?”
“好像是一封信,具体内容我不知道,我妹妹服毒自杀后,这封就一直放在我这里,我不敢看。”
“是谁写来的信,你应该知道,快说!”
“好像是…魏王写给武顺的信。”
来俊臣越来越有兴趣了,他抽丝剥茧,竟然渐渐被他发现了一点线索,但还不够,蓝振玉拿到了信,又烧掉武顺府,显然就是为了掩人耳目。
还有那个鱼品龙大喊要保住书房,很可能他也是为了找这封信,这封信的内容是什么?
来俊臣低头沉思不语,或许蓝振宁是想保住性命的缘故,又战战兢兢补充道:“蓝振玉已经回了洛阳…他临走时反复叮嘱我,让我挖出妹妹的尸首,把它烧掉。”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他只是说…妹妹身上有剧毒,碰到会死人,让我小心点。”
来俊臣眉头一皱,他猛地想到一件事,急问道:“你妹妹死后是什么样子?”
“浑身金黄,僵硬如石。”
来俊臣霍地站起身,连连拍打自己额头,他终于明白了,蓝振玉的妹妹竟然和高僧云宣中了同样的毒,说明这个毒的来源就是蓝振玉,而蓝振玉是武顺的心腹,难道那毒经案竟和…武承嗣有关?
来俊臣后背冒出一身冷汗,他转身一把揪起蓝振宁,恶狠狠道:“你妹妹的房间在哪里?立刻带我去!”
……
蓝振宁兄妹三人,蓝振宁、蓝振玉和蓝依儿,其中蓝依儿被二弟蓝振玉献给武顺后,成为了武顺的宠妾。
本来蓝依儿已经有五个月身孕,武顺死后,他的家人为争夺财产,打掉了她肚中的胎儿,并把她赶出武顺府,蓝依儿在悲愤中服毒自尽。
蓝依儿临时居住的房间就在敦煌酒肆的后院,她死后房间也暂时被封存。
此时来俊臣在房间内细细搜查,他很快从床榻角落找到一个约一寸大的花瓷小瓶,小瓶塞子被拔掉,已经空了,来俊臣推断,蓝依儿就是喝小瓶内的毒药而死。
很快,来俊臣又在蓝依儿的梳妆盒里找到一个同样的花瓷小瓶,瓶口被蜡封死。
来俊臣立刻令手下抓来一只犬,他用这只犬试毒,果然,这只犬立刻倒地毙命,浑身变成了金黄色,来俊臣和手下吓得纷纷后退。
来俊臣小心收好毒药瓶,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心中暗忖,‘蓝依儿应该是从武顺手中偷到的毒药,蓝振玉绝不会把这种毒药给自己妹妹。’
来俊臣终于意识到问题严重了,搞不好毒经案就是武承嗣干的,栽赃给狄仁杰。
更重要的是,恐怕圣上也有点怀疑这件事了,才让自己来长安查案,难道这才是圣上派自己来长安查舍利案的真正用意?
仅靠一瓶毒药不能说明问题,关键还是要蓝振玉身上那封信,那是武承嗣给武顺的亲笔信,恐怕那封信才是整个毒经案的证据。
来俊臣很快便理顺了思路,他下一步就是赶回洛阳抓住蓝振玉,拿到那封信,而且武承嗣那边他也要先提醒一下才行,也算是他给武家的一个交代。
他当即对一名手下低声令道:“带几个弟兄把蓝依儿的尸体烧掉,再把这个蓝振宁也弄到城外干掉,做得干净一点。”
“遵命!”
手下匆匆去了,来俊臣又招来一名心腹,指了指被毒死的狗道:“把这条狗送给鱼品龙,告诉他,这条狗是从武顺府中挖出。”
安排好了后事,来俊臣当即翻身上马,不在长安停留,连夜带领手下赶回了洛阳。
第0081章新的希望
洛阳百芳院内人来人往,生意兴隆,酒志满脸通红,像做了亏心事一样,沿着墙根匆匆向大门走去。
刚走到大门口,却被迎客的老鸨一把抓住,打趣地笑道:“酒公子,你又不是第一次来了,居然还脸红害羞?”
酒志慌慌张张道:“那个。我家里还有点事,先走一步。”
“急什么,再坐一会儿嘛!
“下次再来!下次……”
酒志好容易才挣脱老鸨的鹰爪子,逃离了大门,他一边整理衣服,一边暗骂。
这时,他忽然听见老鸨招呼客人的声音,“哟!两位索公子来了,今天想找哪个姑娘,我给你们安排!”
酒志一怔,连忙回头望去,只见两个身穿锦袍的年轻人正在和老鸨说笑,他揉了揉眼睛,“他奶奶的,真是冤家路窄,居然在洛阳遇到了蚊蝇二侠。”
酒志怕被这两人看见,慌慌张张地上了一辆出租马车,吩咐车夫道:“去南市!”
马车调头,向南市疾奔而去。
……
经过七八天的疗养,李臻的伤势渐渐康复了,蓝振玉射的是小弩箭,本身箭伤很轻微,关键是拔毒,只要余毒清除干净,他的伤势也就康复了。
李臻在昨天搬回了大姊的酒铺,他意外地发现酒铺清爽了很多,至少店堂内有了条小路,虽然楼梯依旧被酒桶塞满,但阁楼总算清理出来,让他有了睡觉之地。
李臻后来才从伙计阿才口中得知,大姊并不是减少了存酒,相反,她又买进了大量存酒,不过她在南市旁边的福善坊内租了一间仓库,把存酒都放到仓库里去了。
“阿臻,燕姑娘来了!”李泉在楼下有气无力喊道。
李泉实在不喜欢狄燕,不过她听说兄弟被蛇咬了,多亏这个燕姑娘找到灵药。
李泉看在她给兄弟治伤的份上,对她的印象有了一点改变,也就勉强默许了兄弟和她往来。
她见狄燕站在店铺外,便招呼道:“燕姑娘,进来坐吧!”
“不用了,大姊你忙先吧!我在这里等他就行了。”
“那…随便你吧!”
李泉其实也没有什么可忙,她在坐等酒涨价,但最近有传言说,女皇帝要取消庆贺寿辰了,着实让她感到忧虑,她可是屯了近四千贯钱的酒,万一酒不涨价,她就亏大了。
这时,李臻从二楼跳了下来,李泉吓了一跳,“阿臻,你腿好了吗?”
李臻笑嘻嘻道:“昨天就跳过一次了,没问题,阿姊,我先出去了。”
“去吧!早点回来。”
李臻快步走出酒铺,狄燕笑着迎了上来,“李大哥,我有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狄燕向他眨眨眼,“这里不好说,我请你吃饭,我们边吃边说!”
两人说说笑笑走了,李泉从门后出现,撇了撇嘴,有点不高兴道:“这里有什么不好说,无非是怕我听见,我才懒得听呢!”
李臻和狄燕刚走没多久,酒志急匆匆赶回来,进门便嚷道:“老李,我有消息告诉你!”
“你来晚一步,那两个人去吃饭了。”
李泉从里间走出来,笑道:“小胖,要不…你去找他们吧!他们应该在江左酒肆,三楼老位子,你和他们一起吃饭,一起去玩,回头大姊给你钱。”
酒志挠挠头,“泉大姊,做这种事情要折寿的,要不你让阿才和阿旺去吧!”
“你这个没用的胖子,关键时候不帮大姊忙!”
李泉在他头上敲了一记,骂他两句,转身回里间了,片刻又听她喊道:“小胖,门口那几桶酒,你替大姊搬进来,我要去一趟仓库,你呆会儿别忘记关店门!”
“知道了!”
酒志嘟囔一句,“不肯帮她的忙,报复就来了。”
他扛起一桶酒,快步走进店里。
……
李臻和狄燕来到了江左酒肆,他们上了三楼,在靠窗的一个座位前坐下,这是他们常坐的老位子。
狄燕点了五个菜,又要了一壶酒,笑道:“昨晚我兄长去拜访了寿春郡王,得到一些不错的消息。”
虽然这七八天李臻由于养伤的缘故,顾不上狄仁杰的事情,但狄家却没有放弃,一直在努力营救狄仁杰。
狄燕去了一趟梁州,卖给她欧阳询书法的僧人已经云游去了,使她一无所获。
不过狄仁杰的次子狄光远和寿春郡王李成器关系极好,他通过李成器得到宫中的一个重要消息。
御医沈南谬已经找到了这种毒药的来源,是来自吐火罗的蛇毒,而且这种蛇毒最多只能保存半年,时间长了就会失效。
这让狄家十分兴奋,他们又看到了父亲脱罪的希望。
狄燕对李臻低声道:“昨天我二哥又去找了周索元,周御史说,圣上对我父亲下毒的结论已经动摇了,把我父亲从监禁改为软禁,这本身就是一种暗示。
周御史很明白地告诉我兄长,只要我们能找到毒源,并证明我父亲和毒源无关,那他就可以保证我父亲不会判死罪。”
李臻冷笑一声说:“估计这个沈御医的吐火罗结论,已经让女皇帝怀疑佛经案和舍利案有关了,武承嗣和李旦都成了嫌疑人。”
狄燕并不关心武承嗣和李旦,她只关心自己父亲能否脱罪,她又继续道:“我们把周索元的话转给了父亲,今天中午,送饭人带出父亲的一张纸条。”
说着,狄燕把纸条递给了李臻,李臻打开纸条,只见上面写着一句话,‘请敦煌李少郎帮忙’。
李臻苦笑起来,狄仁杰说的李少郎只能是自己了,狄燕注视着他,紧张地问道:“李大哥,你肯帮这个忙吗?”
帮忙肯定没问题,关键是怎么帮?
李臻沉思片刻道:“如果只要找到毒源,那就比较容易了,抓住蓝振玉便可。”
“可洛阳这么大,我们去哪里找蓝振玉?”
李臻微微笑道:“那天晚他不是来刺杀你父亲吗?虽然金吾卫没有能抓到活口,但你猜猜看,会是谁让他来刺杀你父亲?”
狄燕美眸中闪烁着刻骨的仇恨,“我知道是谁了!”
……
魏王府密室内,武承嗣脸色铁青地注视着地上一只死犬,死犬浑身金黄,硬得像石头,和高僧云宣的中毒症状完全一样。
“你能肯定这只犬是从武顺府中挖出来吗?”武承嗣目光凶狠地盯着他的假子鱼品龙问道。
鱼品龙有点心虚的低下头道:“这是来俊臣让人带给我的。”
“来俊臣怎么会知道府中埋有死犬?”
鱼品龙白跑一趟长安,着实难以向武承嗣交代,他只得自作聪明道:“孩儿思量着,很可能来俊臣找到武顺的几个心腹武士,从他们那里得知了什么线索,这或许是武顺试毒时用的犬,被武士埋在府内,所以他们知道。”
武承嗣脸色越来越难看,来俊臣去长安应该是查舍利之事才对,现在居然查到了毒经案的线索,武承嗣心中开始后怕起来。
他又问旁边的明先生,“先生觉得这件事该怎么处理?”
明先生沉思片刻,缓缓说:“这是来俊臣在暗示殿下,他可能查到什么线索了,但不管他怎么查,如果没有证据或者证人,圣上就算知道也不好说什么。
所以…殿下当务之急是要毁掉一切证人证据,不能再拖延,更不能心慈手软。”
武承嗣眼中迸出凶狠的目光,他出门喝令道:“让芙蓉立刻过来!”
片刻,武芙蓉匆匆赶来,“父亲找我吗?”
武承嗣指了指地上的死犬,“你自己看吧!”
“父亲,这是怎么回事?”武芙蓉吓了一跳。
武承嗣便将刚才他们的推断又重复一遍,最后对她令道:“你立刻带人去长安,把武顺所有的心腹侍卫都给我统统杀掉,不留后患!”
武芙蓉瞥了一眼鱼品龙,很不高兴道:“既然父亲已经有了得力的助手,干嘛还要女儿去?”
武承嗣心中大怒,什么时候了,居然还在内讧,他狠狠瞪了武芙蓉一眼,“你到底去不去?”
武芙蓉无奈,只得低下头道:“女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