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狂士-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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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怕时间来不及。”
“使君,听说突厥人都是骑兵,不擅攻城,他们还要临时制作攻城武器,如果我们把敦煌会武艺的子弟都集中起来,至少能有几千人,发兵器给他们保卫家园,相信能争取到一点时间。”
李无亏点点头,“你说得对,我们不能放弃希望,我这就派人前去救援!”
他话音刚落,城头上顿时传来一片惊叫,只见南方和北方都远远出现了一条黑线,突厥骑兵已经杀到了。
李无亏的脸刷地变得惨白,突厥人竟然是从两个方向杀来,去南方求援的路已经被截断了,这可怎么办?
这时,一名随从快步上前道:“启禀使君,李臻求见,他愿意杀出去求援!”
李无亏在绝望中看到了一线希望,他急道:“快带他上来!”
片刻,李臻被随从带了上来,他抱拳道:“使君,学生愿去南山求援。”
“可是…突厥人已经把南面的路截断了,你不知道吗?”
李臻点点头,“学生就是知道这个情况才要求出去求援,学生战马极快,也能骑射,相信能杀出重围,给我两天时间,学生一定让张军使率军回援。”
李臻本想参加子弟兵防守敦煌,但就在刚才他听说突厥军从南面杀来,他立刻意识到,想去求援已不是那么容易了。
整个敦煌城就数自己骑射水平最高,战马也最好,只有他才能冲出去,他没有时间犹豫,立刻赶来主动请缨。
李无亏看了一眼蒋源,蒋源点了点头,“使君,非此子莫属!”
李无亏毅然下定决心,“好!我给你一件信物,你立刻换上盔甲,马上出城。”
李臻披挂了一身盔甲,带了三壶箭,两把弓,又带一根长矛,勒紧了盔甲,翻身上了赤血宝马,李无亏拉着他的手再三叮嘱道:“你一定要冲出去,敦煌数万人的性命就在你身上了。”
李臻点了点头,这时,城门开启了一条缝,李臻双腿一夹,雄壮的赤血马如箭一般冲出城门,他伏在战马上,加快马速向西南方疾奔而去。
李臻刚走,李泉便匆匆跑来了,她急得大喊:“你们看见我弟弟没有?”
李无亏歉疚地叹了口气,指了指正在合拢的城门道:“你弟弟杀出去求援了。”
李泉惊呆了,她眼前一黑,竟然晕倒过去。
……
突厥主帅已猜到敦煌城会派人去求援,所以他兵分两路,从南北夹击敦煌城,又派出十几支巡哨队,分布在敦煌城四周,要求他们务必猎杀去救援之人。
李臻纵马疾奔,他并没有直接去冲击南面的突厥主力,那是去找死,他从西南方向突围,那边没有看见突厥军大队人马。
他的战马极快,片刻间便奔出了四五里,前面是一片小胡杨林,忽然,‘咻!’的一声尖利声响,一支鸣镝从他头顶上掠过。
李臻一回头,只见左面数十步外的胡杨树上站着一名手执弓箭的突厥哨兵,他立刻张弓搭箭,拉弓如满月,一支狼牙箭闪电般射出,正中这名突厥哨兵咽喉,哨兵闷叫一声,从树上摔落下来。
但这名突厥哨兵射出的鸣镝却是信号,片刻,一支约三十人左右的突厥骑兵队从胡杨林左边大喊着疾冲而来。
李臻心中有些慌乱,他一纵战马,从右边绕着胡杨林疾奔,不料前面树林旁又杀出一支突厥巡哨骑兵,约二十余人,拦住了他去路。
这支骑兵离他极近,两名突厥士兵挥刀向他劈来,在此生死存亡之际,李臻竟然冷静下来,左手挥长矛挡住突厥士兵战刀,右手拔剑劈去,一道血光迸出,突厥士兵连头盔带人头竟被劈掉一半。
李臻还是第一次用师父给他定唐剑,他也没有想到,这柄剑竟锋利如斯,他呆了一下,又大吼一声,挥剑劈向另一名士兵,他力量极大,这一剑把对方的刀直接斩断,剑锋从对方眉心劈了进去。
他瞬间杀掉两人,但其他二十几名突厥骑兵并没有被吓倒,一起大喊着挥矛向他刺来,而后面三十人名突厥骑兵也追到了,数支箭从他头顶掠过。
这时,他耳中听到脑后风声,本能地一低头,一支箭噗地射中头盔,箭尖贴着他头皮射过,带着头盔飞了出去。
李臻惊出一冷汗,他发现自己已经被突厥骑兵包围,只有左边的胡杨林可以走,他不假思索地扔掉长矛,纵马向胡杨林中奔去。
后面箭矢不断,从他头顶和身边射过,胡杨林极为密集,根本无法奔马,只因为他骑着一匹宝马,才能在胡杨林中奔跑。
后面的突厥骑兵见无法冲入树林,他们大声咒骂,留下两名士兵,其余骑兵分兵两路向胡杨林的另一边包抄而去。
不料突厥骑兵刚走,李臻却又从原路返回,他知道突厥骑兵肯定会奔至树林前面去包抄,杀个回马枪就能摆脱包围。
他张弓搭箭,两支狼牙箭连珠射出,守在原地的两名突厥骑兵皆被李臻的箭射中,惨叫落马,李臻一纵战马,从胡杨林中冲了出来,继续向西南方向奔去。
他奔出了数十步,后面五十余名突厥骑兵终于发现上当,他们狂吼着去追赶这个戏弄他们的送信唐兵。
李臻纵马狂奔,他已扯去了挂在肩膀上的头盔,露出一头乌黑的头发,任它们披散在肩头。
一边奔逃,一边扭身射箭,一箭快似一箭,箭如疾风劲雨,每一箭射出就有一名追兵惨叫落马,突厥骑兵也乱箭射来,丁丁当当地射在他的铠甲上,他穿的是明光铠,竟然没有被箭矢射穿。
李臻信心大增,他从小就听说过五十步外唐军的弓箭射不透明光铠,天下最强大的唐弓尚如此,更不用说突厥人低劣的弓箭了。
李臻在戈壁滩上策马疾奔,汗血宝马的强劲奔驰令他如虎添翼,他拉弓似满月,飞箭如流星,每一支箭扑向敌军,就宛如死神的一丝狞笑。
十几里奔程,已经有三十几人被他射死,皆是一箭毙命,渐渐地,追赶的突厥骑兵开始犹豫了,追赶的速度放慢,他们被李臻的神箭惊得胆寒心颤。
李臻冲上一座沙丘,在刺眼的阳光下,他心中充满了一种杀人的快感,他猛地拉开弓,冷森的箭尖对准了追来的突厥人,眼睛眯了起来。
居高临下,披头散发的李臻宛如天神一般,一声弦响,长箭呼啸而至,最前的一名骑兵迎面被一箭射穿了头颅,惨叫一声栽落下马。
最后的十几名突厥骑兵终于被吓破了胆,纷纷调头便逃,李臻仰天大笑,战胜敌人的滋味竟是如此畅快淋漓。
他调转马头,加快马速向南山疾奔而去,此时他更担心敦煌城的情况,担心他大姊的安危。
第0029章人心思迁
敦煌城的激战已经延续了两天,一架架临时制做的攻城梯轰地搭上城墙,数以千计的突厥士兵如蚁群般攀梯而上,一手攀梯子,一手执盾牌,口中咬着斩刀,奋力向上攀爬。
城头守城的数千敦煌子弟已死伤惨重,但他们不肯放弃家园,在刺史李无亏的率领下拼死和突厥士兵激战。
箭如雨下,子弟们搬起石块滚木如冰雹般砸下,一片片突厥士兵被砸中射中,惨叫着跌下城去……攻城梯没有钩子,很难挂住城头,被城上子弟兵用钢叉向两边奋力撑去,攻城梯被推出城墙,吱吱嘎嘎向斜刺里横摔下去,梯上一串突厥士兵发出长长的惨叫,许多人从云梯上跳下,依旧难逃死伤,鲜血染红了城墙内外。
这时,城南出现了险情,一支三百人的突厥精锐杀开了一道缺口,士兵开始源源不断涌上,这三百名突厥士兵凶猛异常,锐不可当,瞬间在守军内冲开一条血路。
李无亏急得大喊,“顶住!不能让他们冲上城!”
但千余名敦煌子弟兵实在顶不住,被杀得纷纷后退,敦煌的形势陡然间变得危急起来就在这时,南方传来了号角声响,一声接着一声,嘹亮的号角声在远方回荡,这是守卫敦煌豆卢军杀回来了。
远处出现了大队士兵,旌旗招展,长矛如林,黑压压的军队铺盖在城外的戈壁滩上,城头上的敦煌子弟顿时一片欢呼,所有人都激动得流下了眼泪。
李无亏仰天恸哭,“我们援军终于来了!”
但就在这时,一支狼牙箭闪电般射来,正中刺史李无亏的胸膛。
随着李无亏缓缓倒下,所有子弟兵愤怒了,他们不顾一切,向冲上城的三百突厥士兵杀去。
在城外,两千突厥骑兵也发动了攻势,向刚刚赶来的近五千豆卢军杀去,李臻一马当先,呐喊着挥矛迎战上去。
……
五千突厥骑兵的偷袭终于在敦煌军民的殊死反抗中失败了,两千余名突厥残军在万夫长的率领下向北撤退,战争终于离开了敦煌。
这一战敦煌军民也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豆卢军阵亡近半,而守城的敦煌子弟更是战死了三千余人,五百州兵几乎全部阵亡,索知平身受重伤,刺史李无亏也不幸战死。
家家户户哭声一片,李臻浑身是血,他牵着战马疲惫地走进了敦煌城,看着几名士兵抬着一只担架从城头上走下。
他认出了担架上的人,竟然是刺史李无亏,李臻连忙奔上前,急问道:“他怎么样?”
两名士兵摇摇头,表示重伤难治了,这时李无亏还没有断气,李臻连忙握住他手,大喊道:“使君,是我!我把军队找回来了!”
泪水扑簌簌从他脸上滚落,李无亏慢慢睁开眼睛,对李臻露出一丝笑容,那笑容里充满了赞许,随即他手一松,闭目而逝。
李臻扑在李无亏的尸体上,失声恸哭起来,这时,李泉奔跑过来,哭着拉住了弟弟,姐弟二人生死重逢,抱头痛哭。
……
战争给敦煌带来的创伤难以抹平,两个月后,当王孝杰在青海湖边大败吐蕃和突厥联军的消息传来,也难以让敦煌人欢呼雀跃。
每个人都在默默地治疗战争的创伤,就敦煌保卫战结束两月后,朝廷下旨,追封战死的李无亏为太中大夫,进爵长城县开国公,以对他率军民死守敦煌的表彰,同时朝廷免沙州税赋三年,以示嘉奖。
此时豆卢军的兵力已补充增加到五千人,敦煌基本上已经安全了,可就在这时,敦煌开始出现了迁移潮,很多人家都难以医治儿子战死的内心创伤,举家离开了敦煌,迁到离中原更近一点的甘州和凉州。
商人也纷纷关闭店铺南迁,毕竟商人对战争最为敏感,战争结束后,敦煌的生意一落千丈,很多商队都暂时不走丝绸之路南线了。
李臻家中也面临选择,李泉决定全家东迁去洛阳,她已经把土地卖了,手中攒了一千三百贯钱,全部换成了粟特金币。
“婆婆,我考虑明年阿臻要参加武举,同时佛奴也要参加科举,反正佛奴的差事也丢了,没有什么牵挂,咱们就一起去洛阳吧!”
李家状告李臻之事也影响到了曹文,县令杨赟暗中对李臻姐弟恼火,使曹文丢掉了县衙的差事,他决定参加明年春天的科举。
孟氏叹口气道:“我理解你们的心情,很多人都离开敦煌了,但这里是我们的根,故土难离了。”
李臻在一旁笑着劝道:“阿婶,反正老宅也不卖,房子还在,那根就还在,再说姊夫考上功名,将来衣锦还乡,官府里的人都要给你行礼呢!”
孟氏想到的却是女人会,她在女人会中地位很低,被人瞧不起,假如儿子真的衣锦还乡,让那帮女人会的人看看,那才是扬眉吐气。
她终于动心了,点点头道:“好吧!我听你们的,和你们一起去洛阳,不过以后还要回来。”
难得全家达成了一致意见,李泉大喜,“今晚我们全家好好庆祝一下。”
这时,院门口传来康大壮的声音,“阿臻在吗?”
李臻连忙迎了出去,“大壮,什么事?”
“我给说件事。”
康大壮有些吞吞吐吐道:“我父母也准备离开敦煌了。”
李臻点点头,他能理解,在敦煌呆了十年,不是迫不得已,康大叔不会离开。
“你们要去哪里?”
“我爹爹想迁去张掖,那边粟特人多,也是一个很有名的贸易中转之地。”
“真巧,我们家也准备走了,迁去洛阳,说不定还能同路。”
康大壮大喜,“那正好又可以一起走了。”
这时,康大壮又想起一事,连忙道:“斑叔来了,想见见你。”
李臻想起了那个爽朗的粟特商人,他送给自己醒脑瓶此时就躺在怀中,“他在哪里?我也想见见他。”李臻连忙问道。
“他在我家,你跟我来!”
两人一起来到了康大壮家的铺子,只见康麦德正和斑叔坐在那里聊天,斑叔见到李臻,老远便爽朗笑道:“李少郎,我给你带来一个消息,你听不听?”
“斑叔说的消息我当然要听。”
李臻坐了下来,表示洗耳恭听,斑叔拍拍他肩膀说:“上次你问我酿酒秘方之事,也真是巧,我的朋友准备改行了,他手上一份酿酒秘方打算转让,他买来是六百贯钱,现在只卖三百贯,你要不要?”
李臻笑道:“只要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