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狂士-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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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慢走到窗前,久久凝视着山丘上璀璨的灯树。
“不能坐以待毙!”
这一刻薛怀义下定了决心,他不能由此沉默下去,他必须有所作为,必须要让上官婉儿知道,对付他薛怀义不是那么容易。
薛怀义这时想到了一人,他脑海里迅速思索,是否就拿此人开刀呢?
第0157章麟趾风波
正月初一又叫旦日,是新一年的开始,这一天照例要举行新年大朝,百官臣僚向武则天祝贺新年,武则天也将发表新年贺词,同时颁布大赦。
早朝在天大亮后便结束,正式开始五天的休假,这也是唐朝大臣们一年中最盼望的时刻。
但对于宫廷侍卫而言,新年朝休的影响并不大,他们依旧和平时一样报道点卯,不过还有不到两个月,一年一度的马球大赛就要拉开帷幕,一支支马球队都格外卖力训练,希望在大赛中能拿一个好成绩。
上午时分,在皇宫宽阔的马球场内,至少有七八支马球队在积极训练,李臻率领的马球队从天不亮便开始训练了,事实上,在李臻忙于韦什方案期间,马球队的训练依旧没有中止,每个人都憋足了劲,希望能杀入前十名。
今天的训练又多了一人,李臻将张黎也拉进了马球队,张黎在敦煌也是出了名的马球高手,他是沙州马球队的主力,但因为要参加武举而退出沙州马球队,却被李臻拉进了他的马球队。
‘砰!’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击打声,李林甫挥杆击中马球,马球向右面飞出一条斜线,张黎催马疾奔,四十步外反手一记抽射,防守的裴宽被调到左边,他回救不及,马球精准地射入了木板上的球洞之中。
“好球!”四周围观的侍卫们顿时爆发一阵鼓掌喝彩声。
“打得不错,再来!”
李臻将马球远远扔给酒志,“这一次胖子组织进攻!”
众人却没有反应,李臻一怔,回头望去,只见球场边站着大群宫女和宦官,中间簇拥着两个女人,一名头戴凤冠的年长者正是大唐皇帝武则天,旁边则陪同着上官婉儿。
李臻吓了一跳,连忙翻身下马,上前几步单膝跪下,“卑职李臻参见皇帝陛下!”
武则天温和地笑道:“朕和上官正好聊到马球大赛,便过来看看,李统领,你打得很不错。”
“多谢陛下夸奖,卑职愧不敢当。”
武则天点点头,“朕记得你是敦煌人吧!”
“正是,卑职在敦煌出生长大。”
“敦煌不错,佛教气息很浓厚,朕也很想去看看啊!”
这时,李臻忽然想起了弥勒大像之事,他本想这两天找机会给高延福说一说,毕竟高延福是负责此事,但此时遇到武则天,而且看起来她心情不错,是不是顺便可以提一提呢?
他犹豫一下,便小心翼翼道:“启禀陛下,卑职昨天去净土寺还愿,却意外遇到了家乡大云寺的住持。”
“是吗?他来洛阳做什么?”武则天淡淡问道。
旁边上官婉儿也觉得奇怪,李臻怎么会突然提起敦煌大云寺方丈,这是不是有点唐突?
她便打断了李臻的话,笑道:“李统领,还有两个月就是马球大赛了,圣上希望你们能打入前十,到时会有重赏。”
“卑职不会让陛下和上官舍人失望!”话虽这样说,他心里却有点失望,上官舍人不给他说大云寺的机会。
但武则天是何等精明,她竟看出了李臻眼中的失望之色,她倒有了一点兴趣,便笑问道:“刚才你说敦煌大云寺住持来洛阳,为什么要提到他?”
李臻连忙抱拳道:“因为此事和陛下有点关系,其实也和卑职有关系,卑职入仕不久,不太懂规矩,实在不知该不该在陛下面前提这件事?”
“哦?和朕居然有关系,李统领倒说说看,是什么事情?”
李臻便将他捐献石壁给大云寺,由大云寺修建弥勒大像,现在因为资财短缺而被迫停工,他最后诚恳道:“修建弥勒大像是所有敦煌人的心愿,但因为今年敦煌遭遇兵灾和旱灾,民众困苦,灵隐大师不忍再给敦煌民众增加负担,所以千里跋涉来洛阳募捐……”
武则天有些不悦道:“他为何不去找官府,难道当地官府不肯出资吗?”
“启禀陛下,修建弥勒大像耗资巨大,官府要赈灾济民,实在拿不出太多的钱粮。”
武则天沉思片刻,对上官婉儿道:“修建弥勒大像是好事,朕就带个头,以朕的私人名义捐助三千贯钱,婉儿再把这件事传出去,让那些有钱的宗族们都表表心意。”
李臻大喜,又趁机道:“回禀陛下,如果所募钱款超过了修建弥勒大像的费用,能否用剩下的钱款去修缮莫高窟破旧的佛窟?”
武则天笑了笑,“能为莫高窟尽一点力,也是朕的功德!”
武则天在宫女们的簇拥下缓缓离去了,上官婉儿却留下来,她有些责怪李臻道:“你怎么对陛下说这件事?”
李臻叹息一声说:“卑职在敦煌出生长大,深知莫高窟修建和保护不易,如果能借此机会为莫高窟出一点力,就算冒犯了圣上,卑职也愿意承担责任。”
上官婉儿凝视他半晌,哑然失笑道:“开口向圣上募钱,你是第一个,就算薛怀义也不敢这么直接,算你运气好,今天圣上心情不错,好好去给我做正事,不要再想这种歪门邪道。”
“上官舍人,这怎么是歪门邪道呢?顶多是不务正业。”李臻笑嘻嘻道。
上官婉儿整天和一群老古板打交道,很少有人在她面前油嘴滑舌,她心中也颇为欢喜,佯作生气道:“以后再敢这样油嘴滑舌,看我不用刀子割了你的舌头。”
话说出口,她却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白了李臻一眼,转身便扬长而去,李臻望着她背影走远,不由低低叹了一声,“端丽冠绝,我见尤怜!”
李臻回头,见众人都在呆呆地看着他,他忍不住笑骂道:“发什么呆,刚才圣上说了,打进十强有重赏,给我好好训练,轮到胖子了,小叶给他开球!”
众人想到圣上的承诺,顿时精神抖擞,投入到刻苦的训练之中。
他们一直练到下午,李臻见众人都有点疲惫了,便高声道:“今天到此为止,明天继续训练!”
众人纷纷翻身下马,向球场边的走去,这时,李臻看见张曦在球场边向自己挥手,神情颇为紧张,他便催马迎了上去,“张大哥,有什么事吗?”
“公子,你大姊出事了!”张曦焦急地说道。
李臻心中一惊,急问道:“出什么事了?”
“具体我也不知道,刚才秋娘来找我,让我把你找回去,她在宣仁门外等你!”
李臻顿时心急如焚,回头对众人道:“各位,我先走一步了。”
众人都围了上来,“老李,出什么事了?”
“我也不知道,好像我大姊出什么事了,我得立刻回去。”
酒志也急了,“老李,我和你一起去。”
李臻也来不及多说,调转马头便向皇城外奔去,酒志也翻身上马,紧随其后,不多时,他们从东面的宣仁门出了皇城,远远便看见了赵秋娘。
李臻催马奔了上去,“秋娘大姐,我大姊出什么事了?”
“我们边走边说吧,去麟趾寺!”
“麟趾寺?”李臻愣住了,怎么会是麟趾寺,难道…和孟婶有关?
他们催马向麟趾寺而去,赵秋娘这才对李臻道:“你们管家一早来找我,说孟大娘昨晚没有回来,你大姊和姊夫去麟趾寺要人,结果你姊夫被他们毒打一顿,你大姊也被他们抓进了寺院,说要三千贯钱来赎人,我已经让张炜去交涉了,让他们不要乱来!”
李臻眼中杀机顿起,双腿一夹战马,向麟趾寺疾奔而去,河内老尼敢抓他大姊,当真是活腻了。
麟趾寺位于立德坊,寺院紧靠皇城高墙,李臻已经来过这家寺院多次,韦团儿的藏宝处就在这家寺院内,此时李臻已经冷静下来,他知道河内老尼就是薛怀义的走狗,而他李臻和薛怀义之间矛盾已经激化,会不会是薛怀义利用麟趾寺来对他下手?
麟趾寺外已经集结了二十几名赵秋娘的手下,都是内卫士兵,他们全换上了内卫的黑色金边侍卫服,外面穿着皮甲,当李臻到来,张炜率先迎了上来,他抱拳行礼道:“参加统领!”
“情况怎么样?”
李臻克制住内心的焦急问道:“见到我大姊了吗?”
“卑职已经见到了麟趾寺的住持,他们说无意违反大唐律法,但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之事,只要我们能及时把三千贯钱交给寺院,他们保证不会伤害泉大姊。”
“他们住持是谁?河内老尼吗?”李臻又问道。
“不是!是她的徒弟,一个中年尼姑,叫做什么智文。”
“跟我来!”
李臻翻身下马,带领二十几名内卫士兵向寺院大门走去,大门内躲着几名年轻尼姑,看见他们大群人向大门而来,吓得她们撒腿就向寺院内奔跑,“师父,他们来了!”
随着一声轰然巨响,寺院大门被撞开了,李臻带领大群内卫士兵杀气腾腾闯进了寺院,他们大步向内院走去,这时,一名中年尼姑带着一群老老少少的尼姑拦住了他们去路。
“你们…想干什么?”
中年尼姑似乎想斥责他们,但当她看见李臻手上出现的一块金牌,金牌上是著名的双头鹰标识,她的语气立刻软了下来,对方来了她们惹不起的人。
李臻收回金牌,眯起眼睛打量她,“你就是这家寺院的住持?”
“老尼智文,正是住持。”
她慌忙拿出一份认捐书,“这是你家人答应认捐三千贯钱,白纸黑字…”
不等她说完,李臻一把抢过认捐书,撕得粉碎,冷冷道:“我刚刚得到消息,麟趾寺尼姑谋划行刺圣上,给我拿下!”
几名内卫士兵冲上来,如老鹰抓小鸡一般,将老尼摁倒在地,用绳索反绑起来,细索勒得老尼杀猪般大喊:“我放人!放人!快把她们放出来。”
只片刻,李泉便被几名尼姑带出来,她看见兄弟,哭着跑了过来,李臻见她没有受伤,只是神情惊惶,很快,孟婶也被两名尼姑用担架抬了出来,她情况不太好,面颊高高肿起,似乎被打过了。
李臻对孟婶的自作自受并不同情,但这帮混蛋竟然敢抓他大姊,令他怒不可遏,他狠狠抽了住持尼姑两记耳光,喝令道:“把她带回去拷问!”
一群尼姑吓得远远躲开,没有人敢上前,只听老尼姑痛哭哀嚎,“去找师父救我!快去找师父!”
这时,又是一群年轻尼姑出来,中间簇拥着一名身穿金丝法衣,头戴金法冠的老尼,只见她年约六十余岁,但保养得极好,肌肤白里透红,一对厚实的耳朵占据了半张脸,倒显得有几分宝相。
“阿弥陀佛,麟趾寺何辜,你们为何要抓人?”
李臻知道她就是闹得满城风雨的河内妖尼了,他走上前冷冷道:“我们是大唐内卫,今天得到密告,麟趾寺尼姑图谋刺杀圣上,我们要彻查此事。”
河内老尼顿时脸色大变,这个罪名太大了,她们承受不起,她连忙合掌道:“阿弥陀佛,施主没有证据,为何口出妄言?”
“没有证据?”
李臻冷笑一声,指着被抓的老尼道:“把她带回去拷打,你觉得她会不招供吗?至于证据,下午内卫将彻底搜查麟趾寺,相信一定会搜到确凿的证据。”
李臻转身一挥手,“带走!”
众人快步向大门走去,河内老尼吓得声音都颤抖了,“李统领且留步!”
李臻停住了脚步,回头奇怪地望着她,“你居然认识我?”
“皇城脚下,怎能不认识李统领。”
河内老尼彻底服软了,她不敢提薛怀义,上前苦苦哀求,“恳求李统领给我们一个机会,弥补所犯下的过失。”
李臻知道麟趾寺和薛怀义有很深的关系,他暂时也不想打草惊蛇,行刺罪名也只是吓唬威胁他们,他沉吟一下道:“如果你们能说明情况,或许我会给你们一个机会。”
他随即回头令道:“放下她,我们走!”
内卫丢下了住持老尼,迅速离开了麟趾寺,几名尼姑连忙上前解开住持身上的绳子,老尼姑惊吓得浑身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河内老尼心情很沉重,以前有薛怀义撑腰,谁敢得罪麟趾寺,京兆府官员看见她,也会毕恭毕敬,现在内卫居然打上门了,由此可见薛怀义开始失势了。
“师父,怎么办?”一名弟子低声问道。
“你们和住持商量,尽快把这件事平息了,我现在要去一趟白马寺,给我备马车!”
河内老尼叹了口气,转身向内院走去。
…
李泉像做梦一样回了家,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兄弟当了了不得的官,居然还叫李统领,连在洛阳城飞扬跋扈的河内老尼也不敢招惹,这令她心中又是自豪,又是困惑,她听说被女皇帝看中后,就会一夜高升,难道兄弟也…
不过她此时也无暇细问兄弟情况,她丈夫和婆婆都被打了,忙得她昏头转向,又是请医,又是买药,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