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前方有诈-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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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上,梦菲抱着女儿,依旧是失魂落魄,没想过和他会有见面的时候,更没想到居然是以这种方式见面……
那个自尊骄傲的人儿,失了本性,竟被他人玩弄鼓掌,沦为“玩物”,那一国之君的人,怎的就落在了尉迟月的手上呢?……
没有人告诉她为什么,然而她心知肚明的,尉迟月恨她,恨之入骨,他要为杨紫烟报仇,无需猜测,告诉他事情始末的人除了绣云还能有谁?
当初找尉迟君帮她杀绣云,尉迟君叫她滚,此事,从此搁置,尉迟月回国半月,一直都是风平浪静,却没想到他一直在等待着一个时机,给她
致命一击。
是的,致命,今日的一切,几乎将让她崩溃,心,还是会痛啊……
她以为,她早已埋葬了过去啊!
原来,不是这样呵……
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一直在牵扯着,以为她能与他一刀两断时,她怀上他的骨血;以为她能和尉迟君好好生活时,他再一次出现在自己的面
前,以“怪兽”的身份。
那个骄傲的人,居被人称为“怪兽”……
她如何能袖手旁观,他是她女儿的亲生爹爹。
回到锦王府,在尉迟君的注视下,她脱去外衣躺下来,然后哄着女儿,直到女儿入睡,她也跟着闭眼睡觉。
尉迟君不知该说些什么,在房中站了许久,方才出去。
他站在她的房门外,却是没有离开,而是坐下身来,他不放心,不守着她,只怕她冲动起来……皇宫那种地方,对她来说也许并不可怕,可是
有哥哥在……
他了解他的哥哥,不报仇,绝不善罢甘休,而他是看着哥哥痛过苦过的,失去杨紫烟的那段日子,是哥哥在地狱中的生活,他知道杨紫烟是因
为他才和亲远嫁,不能保护心爱的女人,那种痛,没有身临其境的人,是永远也无法体会的。
一个是血脉相连的哥哥,一个是心爱的女子,他,要如何取舍?
人生,总是有很多的选择,也许哪一种选择都会让你痛不欲生,但却必须要取舍。
第二天,她开门的时候,看到坐在门前的他,心里泛起一阵心疼。
“你恨我吗?我哥哥……”
“你哥哥是你哥哥,你是你,不要相提并论。”
他知道,她并不生他的气,可是他心里依然不好受。
“你知道杨紫烟的下落吗?”他想,如果那个女人还活着,哥哥也许会停止这疯狂的报复。
可是梦菲心里清楚,她毁容了,傻了,嫁了人,生了孩子了,这带给尉迟月的打击,不亚于让他以为她死掉来的小吧!是的,她猜测,绣云一
定是告诉尉迟月,杨紫烟被自己害死了,所以尉迟月才会如此的歇斯底里……
“不知道。”
晚上的时候,梦菲让他过来用晚膳,简单的几个小菜,配上一壶酒。
她满上一杯酒,将酒杯递给他,他迟疑地看着她……
她了然一笑,喝尽杯中酒,再满上一杯,正要喝下,却被他夺过……
他沿着她方才喝过的杯沿,唇贴上去,然后将一杯酒尽数喝下:“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梦菲,我想过了……”
“砰”的一声,他手中杯落在桌上,脖子一歪,晕厥过去。
梦菲站起身来,再望一眼床上的小人儿,然后她走到尉迟君的身边:“如果我有个三长两短,帮我照顾好清儿吧,他是孩子的爹爹,我不能不去。”
狂风乱作,树影婆娑,纵横交错的暗影如野兽相互伸出的爪子在撕扯争斗着,女子穿林而过,月色倾泄而下,落下的月辉如银霜一样,阴而寒
。
尉迟君的腰牌让她一路畅通无阻,来到关押他的地牢,阴暗潮湿的地牢时不时地听到老鼠的叽叽声,壁上更是有蟑螂爬过……
雁痕天靠在墙壁一角,手中宝贝似地拿着一包东西,牢牢地贴在心房上……
梦菲抓住铁栏,瞬间只绝色喉咙被一只魔手狠狠地捏住,窒息的疼痛!她哭不出来,也喊不出来,可是有无数的利爪在撕扯着她的心脏,血肉
横飞……
“痕天……”梦菲朝铁栏的缝隙间伸出一只手,哽咽着喊出他的名字。
他霍然抬头,然后往脸颊两边拨了拨覆在面上的头发,那双眼睛,没有锋芒,没有锐利,有的只是迷茫和痴呆,他嘿嘿一笑,朝她这边飞奔而
来,梦菲伸出的手在不住地颤抖着,然而他却在她面前蹲下,将地上一个破碗端起来,就着碗把那不知道是为何物的黑糊糊的东西吞进肚中,
然后他脏兮兮的手抓过地上一个脏馒头,大口地咬着,不时地抬头看看她,全然陌生的眼神……
女子呜咽一声,泪水终是忍不住,直往脸上淌,她身子缓缓地滑下来,和他平视,她伸出的手几乎触到他的脸颊,他却一个闪躲,戒备地看着
她……
梦菲咬破了唇,血色烂漫,她痛苦地低吼着,只觉心脏卷成了一团,“呜……”
雁痕天双眸转来转去,好奇地看着她:“你为什么哭啊?”
她心中更酸,泪流得更凶了:“你。”
他用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我?为我哭?为什么啊?”他摇了摇头,横着眼睛:“我没有欺负你呀。”
你有,你怎么没有,你一直都在欺负我!雁痕天,上辈子欠你的,这一世要我偿还么,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啊!呜……
雁痕天撇了撇嘴巴,他伸出脏兮兮的手指,有些后怕地给她擦着眼泪:“你不要哭了嘛,仙女姐姐是不应该哭的哦。”
梦菲攥紧手指:“姐姐带你离开这里,去一个好玩的地方好不好?”
他将手指喊在嘴巴中:“好玩的地方啊……”然后他忽地跳起来,鼓着手掌:“好啊好啊,仙女姐姐带我去好玩的地方喽。”
梦菲又哭又笑的,表情极致的狼狈,她说:“你退后一点……”
“哦……”他点点头,闪到墙一边。
梦菲拿起地上的长剑,内力运于剑中,狠狠一剑,铁链被劈开一道小口,沿着碎开的小口再一剑下去,铁链终于断掉,她忙不迭地拉开牢门,以女纵技。
跑进去,一把握住他的手往外拽:“走!”
才出地牢,一片火光,亮得刺眼,乍一看,整个地牢外被一圈高举火把的侍卫围住,而在人群中央的男子一袭明黄色的身影除了尉迟月还能有
谁?
梦菲长剑横在面前,瞳孔微缩!
尉迟月转过身来,冷笑一声:“美人救英熊?”
梦菲咬了咬牙,“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要报仇,尽管冲着我来,何必牵扯无辜!”
尉迟月张开广袖,哈哈一笑:“你是君喜欢的女子,我这个做哥哥又怎忍心对你下手?”
“我和你弟弟没有任何关系!”梦菲绝决地望着他,她喘了喘气:“尉迟月,你给我听清楚,当初,是我将你心爱的女人推下山崖的!”
尉迟月闻言脸色一变,阴霾笼罩的俊脸顿时变得阴沉悚然,那猩红的眸,欲喷出火一样,他朝着梦菲走过来,双手狠狠地捏住她的肩膀:“你
再说一次!”
梦菲仰着下巴:“是我,将她推下山崖的!”
“你找死!”尉迟月眸中迸射出一道利剑般的光芒,狠狠一个巴掌,就朝她的脸上甩去,梦菲却牢牢地捏住他的手臂:“你要杀我,我也没话
说,但是你必须放过他,不然我做厉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尉迟月眯着眼瞳,杀气凝聚:“想死,又有何难,不过呢……”他扭曲的容颜上露出一个极其惊悚的笑容:“我要你们一起死!”
梦菲睁大眼瞳,手也不自觉地放下,尉迟月皱紧着眉,疯狂地大笑起来:“紫烟,今日我便要为你报仇,以慰你在天之灵!”
梦菲退后几步,然后她拉住雁痕天的手,抽出长剑朝一处地方拼杀出去!
尉迟月狠狠一个转身,他从一名侍卫腰上拔出佩剑,然而朝着梦菲刺去,梦菲脸一侧,他刺了一个空!
“拿下怪兽,将他太到永和殿!”尉迟月一声令下,有无数的侍卫如潮涌一般涌上来,梦菲拼死一搏,即使冲不出去,和他死在一块,也算无
憾吧!
她不能让尉迟君为难,惟有孤军奋战。
因为拉着雁痕天,她有些束手束脚,打起来也有些力不从心,有侍卫的剑朝着她的左手臂砍去,无奈她只得放开他的手……
武功盖世的雁痕天此时只如废柴一样,他看着那些打斗的人群,有些后怕地缩着身子:“不要伤害仙女姐姐……”
在一侍卫刺向梦菲后背的时候,雁痕天奔上去,一腿踢过去,那人背上一踢,整个人也跟着踉跄了一下,梦菲转身过来,漂亮地送去一剑,一
剑封喉,鲜血横飞,洒在雁痕天的脸上,浓稠的,腥甜的血腥味,唤醒他潜意识沉睡的意志……他对天咆哮一声,赤手空拳地放倒一个又一个
的侍卫,就像昨天晚上和那群野兽厮杀搏斗一样!
尉迟月一看他倒戈相向,眼瞳一眯,纵身飞起,停在他的身边,只几招就将他制住,然后他将一颗褐色的药丸喂入他的嘴中,吃掉药丸的雁痕
天直直地看着尉迟月,尉迟月手一指:“去,把她给我抓来!”
雁痕天转身,看着浴血奋战的女子,然后一步步地走过去,尉迟月大声地道:“全部给朕停下!”
手执长剑的侍卫纷纷停下来,不明情况的梦菲一转身,便看到雁痕天直走而来,他眸中空洞洞的,什么也看不到,整个人一板一眼的,像受到
指控一样……
“让你们互相残杀,有趣!”
梦菲冷眼瞪着尉迟月,他和尉迟君虽然是两兄弟,性格却是大相径庭!
雁痕天朝着梦菲走过来,他扬起手中的长剑,劈头砍下——
梦菲无惧无畏地展颜一笑,那纯净的笑容,就像春风归来,枝上第一支梨花盛开一样……
一阵风,掠起她长发飞扬,她嘴角飞扬,就那样笑看着他,一瞬不瞬……带着一种对生命逝去的释然……
雁痕天那双空洞的眼瞳,掠起一阵阵的痛苦!他僵直着手,手中的长剑倏地落在地上,他抱着头,对天长啸:“啊——啊——啊——”
往事一幕幕地在脑海中回放着,温泉边,梅花树下,白雪中,他和她的……
“啊——”他重重地跪在地上,天旋地转,脑袋要碎裂开来一样,痛得他只能如一头失心疯的野兽一样嘶吼着!
梦菲手中的剑也跟着落下,她奔过去,抱住他的身子:“不要这样子,不要……”
泪水,簌簌而下……
白色的裙裾上,斑斑点点的都是血迹,血色妖娆……如一朵朵怒放的梅花一样……
雁痕天推开抱住自己的梦菲,跌跌撞撞地冲出人群:“我是谁,我是谁!”
梦菲眼瞳一缩,站起身来,飞快地奔跑起来,一路追逐着他。
尉迟月身侧的手攥成了拳头,他亦走出人群,朝着他们的方向而去,后面的侍卫自觉地跟上。
雁痕天奔入一座空旷的大殿内,蜷缩在桌底下,双手握住耳朵:“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
大殿内,回荡着他的话语,久久不散……
梦菲跨入大殿的门槛,手扶住门框,心,痛得血肉模糊:“……痕天。”
她走到那一张桌前,蹲下身来,雁痕天歇斯底里地对着她咆哮:“滚,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滚!”
梦菲抽泣了一下:“痕天,我是梦菲啊,梦菲,你不记得了么?”
“谁是痕天,梦菲是谁?”他转着双眸,怎么也想不通,然后神经绞痛,头要爆炸开来一样的痛——
梦菲抱膝坐下来,拭去脸上流下的泪痕,“还记得第一次见面,你二十五岁生辰,你知道当时的我有多恨你吗?只想杀了你解恨……师傅要我
取悦你,可是我不甘心……”
“很多时候,我们都是身不由己的,世事难料,谁会想到,我会爱上你呢?”
“望月崖上,我看到你错杀了我娘亲,可是我却不能不恨你,错杀,就可以抹灭一切吗?”
“痕天,你知不知道,我们的女儿有多可爱,我好爱她,好爱……”
“你的母妃对你说,强者是不应该有弱点,你要成就一方霸业,我惟有成全……”
也只有以拂柳娘亲的恨,才让她不得已斩断该断的或者不该断的情丝……
他,终究是她用生命去爱过的男子,那份爱,深入骨髓,融入血液,随着流动的血液,生生不息,却被她的理智硬生生地压在心底下,那里的
血肉,经过腐烂,生脓,流疤,她以为时间,空间,可以隔绝一切,可却不曾想到,他出现在面前的时候,那一道看不见的伤痕又开始重新裂
开,何其的疼痛呵!
芳华逝去,天地转变,都不足以将那一段感情斩杀!
泪,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