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前方有诈-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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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生命,一点点地剥离出体外,梦菲只觉得锥心刺骨的痛,呵,孩子没了岂不是称心如意了么,为何她的心如此的痛呢,为何!!为何!!!
“王妃,王妃,怎么会这样的,王爷,王爷快来救救王妃!”沐雪一脸求助地望着燕王,眸中布满着紧张和心痛:“王爷,你看到的不是真的,王爷,王爷呵……”
燕王望着梦菲白裙下摆上的鲜红,刺目的鲜红,妖娆的血色,却比不上他眸中的猩红,第一个孩子……第一个孩子就这样被她抹杀,第一个孩子就这样被她狠心地剥夺!他的心徒然痛了起来,没想到呵,没想到,竟还有女人不要他的孩子的!这天下,还有比她更狠毒的女人么,怒火堆积在胸口,一团团熊熊燃烧着,只见燕王额角青筋突跳,攥紧的手指节泛出骇人的白色。
踱步过去,给了沐雪一巴掌,沐雪浑身一颤,整个人往地上摔去,而此时梦菲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苍白的容颜,眼神空洞,有种接近虚脱的崩溃!
燕王猛然抓住她胸前的衣襟:“你满意了,你满意了,为了报复本王,你要本王的孩儿来偿还!”他的愤怒,他的悲痛,她看不到,冷冷地转过脸,一滴泪水快速地落下,隐进衣裙里,燕王放开了她,又是一巴掌甩了过去,梦菲趴在地上,脸贴着地板,腹部的痛依旧在继续着,只是她的心更痛,是的,心更痛,她以为她对这个孩子没有什么感情,可是失去的时候才知道原来她是在乎的,她只是不知道而已……
沐雪爬过来抱住燕王的小腿,她的嘴角亦是血色漫漫,泪水不断地滑落下来,止也止不住:“王爷,你真的误会王妃了!王爷,王妃没有要杀孩子,没有呵!”
燕王攥紧着拳头,咬牙切齿地瞪着飘梦菲:“你有什么可说的?!”
“你的孩子,不配留在我的肚子中。”
梦菲冰冷地吐出一句可以让燕王暴跳如雷的话来,燕王重重地喘着粗气,恨得险些咬碎一口钢牙:“好,很好,你果然是承认了,来人,将这个贱人给本王丢到地牢里,任何人都不准探望,不准给她送吃的,违令者,斩!”
愤怒地说完,他绝尘而去,袍角划出冷漠绝决的弧度。
冷意在空中一点点地蔓延着,梦菲忽然觉得自己好冷好冷,凄凉地勾起嘴角,他在愤怒什么呢,他又岂会在乎她的孩子,可笑,可笑,可笑!
其实她应该向他求饶和解释的,自己却并没有这么做,打散了他对自己的一点点好感,离任务也越来越远了。。。。。。
未来会怎么样,她不想去猜测,也不想知道,她只想睡一觉,黑暗袭来,眼前一阵晕眩,梦菲在第一次小产中昏厥过去。
燕王回到书房,眸中不断浮现那裙裾上红色……
自知自己怀孕了,却不告诉自己,悄悄地服下堕胎药,呵,飘梦菲,你果然是心狠!恨他,该向他报复的不是么,为什么要让无辜的生命付出
呢!紫金香炉被他掐得变了形,手指扎进金炉的壁沿,手指血肉模糊,那种痛,传到他的心里,只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地挖了出来,血淋淋的痛,他以为自己和她是同类人,他以为他可以在她身上寻找一点点温暖,却是没想到她给自己的是最致命的疼痛。
当时看到桌上那一个空碗的时候,他对她所有的好感全部烟消云散,他的骨血,她杀了他的骨血,比杀了他更为难受,她说他的孩子不配留在她的肚中,那么谁配,谁配!没有人回答他,窗外,风声猎猎。风卷残叶,落叶纷飞,天地间一片阴霾,浓浓的黑云在空中缓缓地漂浮着,“轰”的一声巨响,一道雷鸣闪电,天都几乎被劈裂开来,风刮得更加勇猛,树枝剧烈地摇曳着,树梢似要挣脱树身而去,燕王站在书桌前,他的脸色和窗外的乌黑的天空一样的难看,倾盆大雨,直泄而下,豆大的雨水砸在地上,水花四溅。风,吹得他的衣袍鼓动,一名侍卫从雨中而来,他跪在门口,说道:“王爷,那碗里的残渣已经经过大夫验证,果然是堕胎药。”
燕王听到侍卫的回答后,已经没有太多的波澜了,证据确凿,她也亲口承认,根本没有冤枉她,飘梦菲,本王要你生不如死,痛不欲生地活着!!!一抹狠戾闪过燕王猩红的眼瞳,一道闪电照进屋内,只见他如罗刹一般,暴戾而又可怖。。。。。。
王府地牢中
湿气极重,铺就在地上的稻草发出一股股的恶臭味,墙壁上悬着一盏灯,忽明忽灭地闪烁着,梦菲苍白的脸晕上淡淡的黄晕,嫣红的唇已经没有任何的血色,发丝凌乱地覆在脸上,身上穿着一身薄薄的囚服,只见她一动不动的靠在墙上,身子蜷缩成一团。地牢内阴湿,对于刚小产的她来说,以后落下后遗症不说,很可能会终生不孕吧。
梦菲幽幽醒来,随即闻到一股霉味,胃部一阵翻搅,难受得厉害,一只小手缓缓地覆上腹部,从昨夜知道自己怀孕到今日,也不过是一天一夜的时间,呵,孩子,你来得快,走得也快,真教娘措手不及呢。缓缓地,两行青泪从脸上滑落,滴答滴答地落在湿润的稻草中,除却在燕王面前的装可怜,梦菲从来都不曾哭过,小时候,练琴练到十指血肉模糊,跳舞跳到脚肿抽筋,她亦不曾掉过一滴的眼泪呵,今天,泪水却像是泛滥的河水一样,止也止不住。
风雨交加,外头一片漆黑,白昼如夜。
双手环绕着双臂,梦菲希望自己的身子能够暖和一些,九月天,加上地牢中的阴暗潮湿,只觉得自己身在冰天雪地中,冷的发颤。
孩子没了,了无牵挂了,该笑的不是么,昨日还挣扎着不知道做何决定,今日便有人帮自己做好了决定呢,梦菲笑了,勾起的嘴角却是苦笑。
心,如刀绞,如火烧。
地牢外,有两名身穿铠甲的侍卫,手持长剑,目光平视着前方。
只见墨寒带着一名侍女远远地走过来,那侍女低垂着螓首,手上提着一个食盒。
两名侍卫手中长剑交叉拦在一起,左边一名侍卫说道:“王爷有令,任何人不得进地牢探望,否则格杀勿论,请萧侍卫回去!”
墨寒拿出一面令牌放在他们的面前,二名侍卫面面相觑。
“开门。”墨寒面色阴冷地说道。
侍卫忙放下手中长剑,掏着腰间的钥匙,将地牢大门打开,走下几级台阶,墨寒和那名侍女快步走进地牢之中,侍女中的食盒翻滚在地上,她
跑过去,“公主,公主,奴婢来看你了,公主,公主!”
恍惚中,梦菲只觉得有人在叫自己,她掀开长睫,果然看到绣云在铁栏外,微勾了嘴角,步履蹒跚地走到铁栏边,四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绣云已经是泪水滚滚,而梦菲则是抿了抿唇:“他没有为难你们吧!”
到底是相处久了,有些感情了。
“没有没有,公主,都是绣云的不是,药被人动了手脚都不知道,公主,绣云该死,绣云该死。”
眸底布满着哀伤,梦菲轻蹙着蛾眉:“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绣云提起的时候,她的心亦是很痛!
原来自己终究不过是一个女人……
绣云扑通一声跪下来:“公主,求你让绣云赎罪吧!”
梦菲有气无力地说道:“杀掉你也无济于事。”
绣云浑身一颤,望向墨寒:“萧侍卫,拜托你了!”
梦菲这才看到萧墨寒朦朦胧胧的脸,墨寒上前,横剑一劈,地牢的锁被劈开来,绣云急忙跑进地牢中,而墨寒也已背过身去:“动作快点!”
“公主,快和奴婢换衣服。”绣云急忙解着衣衫的扣子。
“你……”梦菲退后一步:“我不走。”
“公主,你若是不走,绣云就死在你的面前。”绣云眸中呈现着一种决绝:“公主,你随萧侍卫走吧,回国也好,去哪里也好,这王府是地狱,不能再呆下去了,公主,他误会你杀了小世子,不会轻易放过你的,何必再这里受苦呢,公主,去找端木公子吧,去找他,他一定会待公主好的!”绣云泪水涟漪地说着。
梦菲却是摇着头:“绣云,我不能走,我是和亲的公主,我若走了,我们晋国也要被波及的。”
“公主!”绣云重重地喊了一声,袖中准备的匕首已经划过自己的脖子,梦菲眼眸瞪得圆圆的:“绣……绣云……”
“时间……不多了……公主快换下奴婢的衣服。”绣云颤着唇,一脸希冀地望着梦菲。
梦菲扯了扯嘴角,萧墨寒催促着:“好死不如赖活着,以王爷的脾气,你只会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她不怕!绣云的手却抓住自己的手臂:“公主,你若不走,我死不瞑目。”绣云脖子一歪,眼睛却是睁得圆圆的,梦菲的心抽了一下,她伸出手缓缓地将她的眼睛给合上,绣云,对不起,我不能走!
萧墨寒大步走进来,当即点了梦菲的穴道,梦菲愣愣地看着他,却是“无能为力”。
萧墨寒脱掉梦菲的外衫,将绣云的外衫给她换上,并且扯下绣云头上的蓝布,裹在梦菲的头上,解开她的穴道,一把拉过她的手臂:“走!”
“我不走!”梦菲挣扎着推开他的手,她跟着他走,他只有死路一条啊!
萧墨寒转身,握住她的肩膀:“难道你对王爷还有不舍么,难道他还值得你留下么?”
梦菲冷冷地凝视着他:“他是权势滔天的王爷,我是金枝玉叶的公主,只有他才配得上我不是么。”
他眼眸流转着:“你若不跟我走,今日我们就同归于尽。”
梦菲呆若木鸡,在她发愣的时候,墨寒捡起地上的空食盒递给她:“走吧。”
墨寒领着梦菲离开王府地牢,快步走向王府的后门,树下停着一辆准备就绪的马车,墨寒将梦菲送上马车后,自己亲自充当车夫,马车在雨中快速地行驶着,马车上有厚厚的毡毯,梦菲裹在了身上,骑马明显比马车要快许多,不过免不了身子会被淋湿,想来他是担心自己的身子吧,
心中蓦地流过一阵暖流,梦菲的心竟在这哗啦啦的雨声和马车的咕噜声中渐渐地安定下来。
皇城出去,一共有一条官道,四条小道,墨寒选择其中一条小道快马赶了三个时辰,这时候雨已经渐渐地停了,墨寒停下马车,掀开了车帘,只见梦菲靠在车内壁,双手紧紧地攥着毡毯,眉心淡蹙,蝶翼般的长睫垂下来,在脸上投射下两片淡淡的剪影,墨寒心中一动,他轻声唤道:
“王妃,王妃……”
梦菲却依旧闭着双眸,不曾睁开眼睛,他顿时觉得不对劲,伸出手覆上她的额头,居然能如此滚烫,想来是染上风寒了!墨寒将梦菲从马车上抱下来,“让你受苦了,不过我们必须先赶路,不然一切的努力都会白费。”
说着将马儿脖上系住马车的绳子砍断,抱着梦菲,一个飞身跨上马背,丢掉那辆马车,快马行驶着,风迎面吹来,却是冰冷刺骨,墨寒张开外衫,让梦菲靠在自己的胸膛上,马儿在泥泞的小道上快速地奔驰着,风驰电掣般。
忽然,那马儿长嘶一声,原来是被墨寒勒住了缰绳,马蹄声声,哒哒哒地原地转动着,墨寒望着前面黑色骏马背上的男子,下颌收紧。
马背上的男子手长剑直指地下,只见他握住长剑的指节泛出骇人的白色,手背上青筋突跳。
“墨寒,你是何时进王府的。”男子冷声问道。
萧墨寒眉峰一凛:“墨寒十四岁进的王府。”
“十年光阴,却是换来你对本王的背叛。”
十年的侍卫,却抵不过一个女人。
墨寒低下头来,望着地面,心中悲戚,蓦然抬首,双目也变得炯炯有神:“王爷,属下喜欢王妃,虽然是以下犯上,虽然是不自量力,可是人
的一生何其的短暂,属下只想争取……”
十年前,墨寒救下自己一条性命,十年后,他将这一命还给他:“留下她,你走。”五个字,最轻的处罚,也是恩断义绝。
“王爷,恕难从命!”墨寒脸上满是绝决,他低首望着怀中的人儿:“属下要带王妃一起走。”
掉转着马儿,雁痕天一双冰冷的眸子布满着阴鸷,不再说话,而是举起了手中的长剑,墨寒眸光一闪,登时抽出挂在马身上的长剑,和雁痕天正式交锋,兵戎相见,雁痕天的长剑朝着墨寒狠狠地劈下,带着狠辣,墨寒横剑一挡,只见雁痕天磨眸光森冷,凌厉的杀气如刀刃一般,长剑灵活地往下一扫,只见那剑差点划上墨寒的脸,墨寒左手扶住梦菲的腰,身子往后一仰,雁痕天的长剑和面颊擦过————
燕王伸出左手,一掌过去,墨寒的右胸结结实实地受了一掌,他闷哼一声,长剑刺过去,和雁痕天的剑再次在空中交锋,“铿铿”的声响,破空而起,雁痕天杀意顿生,他纵声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