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扇遮妆-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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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那张人皮面具给我吧,我想留个念想。”伸出手,看着十九把它交到自己手上,才换来了些许慰藉,一个好端端的人因她而死,死后化作一滩水,一缕幽香,唯有一张刻下了她的容貌的面具证明着她的确来过这世上。想到这里,茹暮把人皮面具紧紧的攥住,耳畔回荡起冉驭的话,不由得承认着,没错,我是一个差劲的杀手,很差劲,明明双手沾满了血腥,却还是想要保留一份善良。也许,我也是一个妖孽,走到哪里,哪里就有人因我而倒霉。炼狱中的姐姐,韩相府里的小榕,还有生死未卜的茹希。就连那个只想一心一意待我好的男子,我也要狠心欺骗。冉驭,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这辈子,我欠你的太多,多到已经还不清。如果真的有轮回,如果真的有下辈子,那么我会用我全部的爱来追随你的身影。
给读者的话:
1更,那啥,网络上有句话,大概是说:怀才与怀孕类似,日子久了才能看出来。嘻嘻。
正文 红烛泪对镜空惆怅29
更新时间:2010…11…2 13:24:49 本章字数:1148
红烛泪,对镜空惆怅(29)
是什么时候起,记忆中的那个于漫漫长夜偷偷送馒头与信念的男声变成了一个顽劣的男孩,执意要从锁神阁中把茹暮挑选出来做侍童?又是什么时候起,一起长大的孩子变成了俊逸帅气的少年,想要处处护她周全?而又是什么时候起,懵懂的少年不再掩饰自己的心意,对她说起极为真挚的誓言?那些感人的话语犹在耳边,却不能叫她的心湖里泛起爱的涟漪。
收回思绪,灶房中的雾气更浓,好似茹暮心头徘徊不散的阴霾,冻僵的脸,终于由惨白透出了少许的红润。
一样的寒毒,不一样的驱毒方式,又陷入了感伤之中。五年以前,她脱去全身的衣物,为身中寒毒的少年取暖,两个人全身赤裸的相拥着,唯独脸上的面具依旧戴着,深秋的季节,寒意阵阵,直觉身体的热度不断流失,但幸福洋溢在脸上、心间,为了他,她心甘情愿。那一夜月色朦胧,夜色之下的树影全都是见证他们爱情的证人,星辰为鉴,月光为证,像是一曲荡气回肠的歌,短暂且情意绵长。
五年以后,换她中毒,而曾经许诺要带她离开佐刹门的少年,早已不见。唯有每月十五月圆时准时送到的白色羽毛还在证明少年心里有她。不过,她已不在佐刹门了,怕是聊表相思的信物也不会再收到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把心痛埋于氤氲的雾气中,缭绕的白色,纷乱的思绪,收不回的想念,抵不住的神伤,一切皆因缘,是那可悲的情深缘浅。
灶房里有两处灶台,一处架着洗澡用的大木桶,一处烧着热水。热水已经烧好,十九舀了一桶出来,动作轻缓的沿着桶壁注了一些,缓缓的生怕把茹暮烫到了。
哗啦啦的水声,宛如幽怨女子低声的哭泣,茹暮转首看了看十九,没有一言一语的又把头转回。
十九放下水桶,站在一旁静静守候,灶房里的安静像是一张无形且沉重的网,束缚住了全身,叫她连喘息都变得困难,再也按捺不住,一脸真诚且愧疚无比的说:“扇舞姐,”此刻,她叫茹暮为扇舞姐,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觉得彼此的距离很近。“十九以为那是静心丹,并不知道是寒毒,你要相信十九。”
相信?如何相信?一个口口声声称要主仆同心的仆人,却在为幕后的主子卖命,一仆二主如何相信?当我是傻子吗?你说你不知道,鬼才信你。茹暮不想与十九纠缠这样的问题,探讨她是否忠心,慵懒的问道:“几更了?”
“啊?”在心里想了无数个理由来说服茹暮相信自己,但从未料到一个都未能用上,十九觉得茹暮淡漠的可怕,把什么都藏在心里,叫人捉摸不透,“三更了。”
抬眼,向窗外望去,外面是一片黑沉,茹暮忽然希冀能看到黑夜与白昼交替的那一瞬,是否当真如所说的一样。身上的寒毒还在,有些无奈的说道:“怕是还要在这里呆上两更。”
给读者的话:
2更
正文 白雪寒梅香无人赏1
更新时间:2010…11…2 13:24:49 本章字数:1104
白雪寒,梅香无人赏(1)
从木桶中走出时,天已渐明,换上早已准备好的衣裙,梳了一个简单的发式,走出灶房。一袭寒意扑面而来,是自然最为质朴的气流,夹杂着淡淡的梅香与雪的寒韵。忘我的闭上眼睛,陶醉的吸纳,然后缓缓睁开。不想最先映入眼帘的不是满园的雪景,而是衣冠楚楚的魏廷,换去昨日的红装倜傥潇洒。茹暮下意识的摸了摸脸颊上的伤口,昨日之事还未曾来得及忘却,难道今日还要温习一遍吗?
魏廷从雪地上的斑斑驳驳的血迹中移开视线,望向茹暮,被她的无妆之容震了一下,仿佛是深藏在雪之下的梅花,无意多修饰,天然自雕琢。靠上前去,用手抚摸着她脸颊上的伤,甚是怜惜。茹希,韩茹希,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一张倾城容颜被你毁去,然后嫁给我。是在无声的诉说你的坚持,还是想要世人看我魏廷的笑话?想到这里,一股恨意油然而生,狠狠的在她脸上捏了一把,明褒暗讽的夸赞道:“都道是女人在出嫁的那一刻最美丽,我看娘子不是,是出嫁的浓厚胭脂遮挡了你的天生丽质。你看,今日的你就显得格外的素雅宜人。”
伤口上只结了一层薄薄的血痂,被用力的捏后,又有了绽裂的痛感,茹暮微微皱了皱眉,笑得浅淡,“承蒙夫君关爱,我只是睡得好,所以才显得精神,气色自然也好。”口是心非的话,越说越顺口,整晚都呆在木桶里,睡得好不好只有她自己清楚。
睡得好?是啊,我不在你身边折腾你,你自然睡得好了。魏廷负在身后的手微微攥成了拳,又悄然舒展开来。“外面寒气太重,我们进屋吧。”说着,拉起茹暮的手,向着屋中走去。
屋中的陈设还是昨晚他走时的模样,想必来打扫的下人还未到。桌上的红烛因为燃尽而留下一滩烛泪堆砌的腊泥,床上的被子凌乱的躺着,预示着主人是安安稳稳的睡了一夜。也许,在他离开后,她才不会觉得恐慌,她淡漠的笑意,是刻意疏离的伪装。想通这些后,魏廷把茹暮按到了梳妆镜前。
“来,娘子,我们涂些胭脂。”亲手为茹暮涂了些粉,又蘸了些胭脂抹了上去。浅浅的一层,颜色刚刚好。他仔细的看着茹暮,发觉她脸颊上的伤丝毫不能影响她的美感,既然她已嫁给自己,就算做门面,也该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在首饰盒中挑选了一支白玉发簪,插入她的发髻中,满意的一笑,“这样才好。”
白玉发簪的簪尾是三片根茎相交叠的树叶,乍眼看去,像极了三片轻柔的羽毛。茹暮伸手把它拔出,出神的看着。想起记忆里的美好,那个与她约定共辔天涯的少年,以他们两人的发丝固定住了三片白色的羽毛,温柔的把它插入了她的发髻间,含情脉脉的对着她微微一笑,仿佛是在说要一辈子爱下去。
给读者的话:
3更
正文 白雪寒梅香无人赏2
更新时间:2010…11…2 13:24:49 本章字数:1108
白雪寒;梅香无人赏(2)
看着用心挑选的白玉发簪,不过眨眼的功夫就被毫不客气的拔下,魏廷有些动怒,隐忍着,笑着问道:“怎么?娘子不喜欢?”
“啊……”茹暮无言以对,低首,看着发簪,又抬起头看看魏廷,不禁凝眉转首。她不允许别人玷污她的回忆,往日的点点滴滴都只属于她与那个叫步羽的少年,任何人都休想破坏!哪怕有一丝一毫的牵扯,也是玷污!“是不喜欢。”冷冷冰冰的语气,信手拿起一支金簪插进黑发间,笑了起来。
与白玉发簪相比,金簪的样式平庸俗气,金晃晃的看起来艳俗无比。
俗不可耐!魏廷觉得自己很是好笑,居然会为了这个女人挑选发簪,自己好意挑选的东西还不对她的心思!看来第一美人也不过是胭脂俗粉,与这样的女人沟通简直是困难。懒得再多看茹暮一眼,离开了梳妆台,随口一问:“刚刚我见你们是从灶房出来的,不知娘子一大早就奔灶房是做什么?”
红木发梳在青丝间来回穿梭,茹暮依然淡若,“闲的无事,去灶房转转。”语气里听不出丝毫的感情。
“转转?做何?”魏廷打定主意,要问个究竟,夫妻之间生冷的谈话,也能勉强算是一种别雅的情趣。
见对方很想知道,茹暮倒也坦荡,悠然的说:“什么都不做,只是把那件嫁衣烧掉了。”在茹暮穿戴整齐之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把嫁衣扔进灶火中,看着它一点点的化为灰烬。已为人夫,是她的痛处,幻灭的她所有的盼望。很久以前,她还是天真的幻想有一天步羽会持剑冲进佐刹门,在茫茫的面具中找到她,然后大声的对她说:暮,我带你离开。
可是,当月歌以孩子威胁她时,她看见了自己的心,碎了,碎成一瓣一瓣,再无拼合的可能。她等不到他来了,真的等不到了。
“啪”的一声,打破屋子里的沉寂。藏不住怒意的魏廷,扬手扇了茹暮一记耳光,把刚刚站起的她,扇倒在梳妆台前。
菱花镜前的首饰珠宝在巨大的撞击下,纷纷掉落在了地上,与它们一起的还有一身疲惫的茹暮。
脸颊是一阵火辣辣的痛,眼前是一片金灿灿的光。印着五个手印的肿起的半张脸,留下了魏廷愤恨的证据。茹暮没有急着起身,冷冷一笑,鄙夷的瞥了魏廷一眼。
“贱人!”魏廷甩开袍子,坐了下来,为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又是气恼的把杯子照着茹暮的头砸去,却被茹暮躲开。“你很得意,是吧?”才不过一夜,就迫不及待的烧掉了嫁衣,是那件嫁衣叫你觉得羞耻吗?还是我魏廷叫你觉得羞耻!?
这时,来打扫的丫鬟们端着物品站在门外,看见屋中的情况,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犯难的站在原地。
给读者的话:
4更
正文 白雪寒梅香无人赏3
更新时间:2010…11…2 13:24:49 本章字数:1184
白雪寒,梅香无人赏(3)
“去,把王妃拉起来,一同出去为太君敬茶。”魏廷敛起一半怒意,阴沉着脸对着茹暮的陪嫁丫鬟十九命令道。都已闹成这样,也没有必要再伪善的称呼面前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为娘子了,既然她想做她的广义王妃,那成全她便是。
按照习俗,新嫁进来的媳妇都要给长辈敬茶的,在广义王府也是一样,不过这个长辈并非正统的皇亲国戚,是一个姓佘的老妪,王府上上下下都尊称她为佘太君。
茹暮被十九从地上拉起,披上了白狐披肩,在魏廷后面走出了房间,穿过独立的院落,外面的雪已经被清扫干净。
二人一前一后穿行在游廊里,碰到的下人自然不少。他们听闻过京城第一美人的种种传言,于心底描绘了一幅又一幅貌若天仙的女子画像,但当见到茹暮时,还是吃了一惊,不过,不是被她的美貌吸引,而是因为她脸上的伤以及高耸的肿胀的脸颊,心生狐疑的偷偷打量着他们的新王妃。
茹暮不以为然的悠然自得的跟着魏廷,好像自己的脸没有毁去,亦没有被魏廷打一样,得意的看着下人一张又一张恐惧且惊奇的脸,如过眼烟云一般的一掠而过。
雪霁后的空气甚是好闻,没有花香,没有草香,单单纯纯的味道,宛如一个干干净净的少女亭亭而立。
一同来到了厅堂,佘太君已经正襟坐于堂上,慈眉善目的含着笑意等待着魏廷牵着新嫁娘的手走进来。等了有一会儿,门终于被打开了,最先映入眼帘的是魏廷没有笑意的脸,关切的道:“廷儿,过来,往屋子里烤烤火。”
魏廷点点头,没有理会身后的茹暮,自顾自的走到炭火盆前烤起了火。
茹暮紧随魏廷也走进了厅堂,没有低垂微敛的娇羞,直勾勾的看着堂上的老妇人,施施然的一笑,在从老人脸上找到惊讶的表情后,笑得更为柔媚。
看着茹暮肿起的脸,佘太君第一反应就是望向魏廷,“这是……”好歹茹希也是韩临的女儿,嫁过来第一天就鼻青脸肿,若是叫她闹会娘家,可还得了?
魏廷的手已经烤暖,“没什么,对于做错事的人自然要惩罚一下了。”
“那她脸上的划痕呢?”佘太君对茹暮投上怜惜的目光,这么长的两道划痕,若是留下疤痕不是毁容了吗?“怎么不去请大夫?若不好好治疗,以后可还得了?”
“奶奶,脸又不是我给划的,她自己都不着急,我们急什么?我们是过来给您敬茶的,别再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了。”魏廷转身看着茹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