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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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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及此,刘偲掏了一枚碎银子,直直地朝那白玉响铃簪砸去,只听得叮的一声,谷韵澜正要往头上戴的簪子竟然飞脱了出去,成抛物线狠狠地砸在地上,碎成了三截。

    谷韵澜见簪子摔坏了,错以为是自己没拿稳,才砸到地上的,小脸吓的惨白,一时间,只不知所措、惶恐不安地盯着怀景彦。

    怀景彦见谷韵澜那如小鹿儿般惊惶的眼神,煞是心疼,自然上前好生安抚着,并朝掌柜的说,不仅要赔这支碎了的,还叫伙计再取一支一模一样的出来给谷韵澜包上。

    那掌柜的见门缝后,自家的少主正阴测测地瞪着他,哪里还敢叫伙计的取新的出来?只好点头哈腰地解释道:“万分抱歉,这响铃簪,仅存这一支,再没有了,姑娘还是看看别的吧。”

    其后谷韵澜又挑了一支点翠金蝴蝶步摇,那蝴翼立体精妙,拨动它的时候,还会煽动翅膀,真真儿是呈奇献巧。

    挑完头饰之后,她还挑了一副金镶七彩宝石耳坠,及一个分量极重的嵌海水蓝宝石玉镯。末了,谷韵澜怕自己给怀景彦留下个贪得无厌的印象,便将那恋恋不舍的目光移了开去。

    包好这些首饰后,怀景彦付了银子,两人又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往南,行了好长一段路,马上就要到城南的黄和胡同了,而谷府正是在这胡同里头。这对鸳鸯在马车里一路上耳鬓厮磨,也是歪缠了好一阵子,眼见着到达目的地了,两人方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景彦哥哥,这样贵重的首饰,花了哥哥不少银子吧?今天真要谢谢你了。”谷韵澜搂着怀景彦的脖子,爱娇地道。

    怀景彦隔着衣服揉了一把谷韵澜正在发育的小笼包,低头笑道:“嗯,这不算什么,你自己答应了的,两年后就要嫁到我家来,可不许反悔!

    怀景彦俯下头,一双大手作恶地在谷韵澜的胸前揉捏着,薄唇抵在她的耳垂上喃喃道“这几个首饰,就算是给我的韵澜添嫁妆吧……”

    谷韵澜靠在怀景彦的胸膛上,一边勉强直着腰,一边哼哼着忍受胸前传来酥麻又胀痛的感觉。“嗯,景彦快别闹了,我该家去了……”

    殊不知,那大树下的阴影,将马车里头的动静听得个清清楚楚,其后不知过了多久,直至马车驶出胡同,刘偲才从阴影处缓缓步出。

    “哼!这两个,倒是绝配。”刘偲这般思忖着。

    翌日一早,好梦正甘的谷韵澜,便被隔壁院子一阵高过一阵的哭嚎声给吵醒了。

    谷韵澜蹙起眉头张口唤道:“巧儿,怎么隔壁又闹上了?”

    那巧儿听到声响,赶忙走进里间,打起床帐,将谷韵澜扶了起来,抱怨道:“可不是嘛,那韩姨娘抱着小贵哥儿又来大太太这闹上了呢。”

    谷韵澜揉了揉眉心,心烦地道:“这个韩姨娘,一天都消停不了,她今天又是闹个什么?”

    巧儿噙着一丝讽刺的笑容,一一道来:原来谷老爷生意上的大户,文老爷家新春宴饮,邀请谷老爷一家去吃酒。

    却说那文老爷的二儿子也是个争气的,去年会试考中,成了贡士,这圈子里的太太们都说今年文二公子下场殿试,拿个进士都是可能的。

    因着这二公子的关系,文氏一家一跃而成这城南有头有脸的人家之中的“香饽饽”,住在城南的商贾们,无一不以和文家结交为荣耀。

    昨日接到名帖的时候,谷老爷也是十分高兴的,回头与元氏商量着不是带上孝哥儿与贵哥儿两个孩子,那元氏自然一口否决了谷老爷,且不说那贵哥儿才三个月大,又患有心疾,一脸的病气,大过年的,去到贵人家,人家二公子风头正红,老爷带个病秧子去,岂不是晦气?

    却说这谷府,因着给贵哥儿治疗心疾,银子如流水一般的花,如今的谷家,就像是个漏了底的米缸,已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因着银子紧张,所以巴结生意上的大户就显得尤为重要了,谷老爷对这次的新春设宴十分看中,故而对元氏的提议也是同意的。

    可是到了晚上,谷老爷又去到韩姨娘房里过夜,这你侬我侬的时候,却把这个决定给说漏了嘴。

    那韩姨娘得知此事,脸色立时就有些不好,偏也巧了,今日从库房送去韩姨娘院子里的人参,竟然连指节大小都没有,也就是几根细须摆在盒子里头罢了。

    这韩姨娘新仇加上旧恨,那便不得了了,领着院子里的仆妇,抱着贵哥儿,直接就奔到正院里来了。

 第52章 乞怜难得逞(上)

    话说这花灯节当晚,谷老爷得了那文老爷的新年宴饮邀约,很是饮了些酒,心里畅快,偏又想起韩姨娘的风情来,也就把前一日元氏对他的叮嘱忘在了脑后,抬脚去了韩姨娘的房里。

    这厢韩姨娘伺候他喝了醒酒汤,又给他脱靴脱袜之时,那谷老爷却一把拉起了韩姨娘,就在榻上搓弄了起来。

    事毕,谷老爷抚着韩姨娘那光滑丰盈的身子,聊起家宴的事儿来,原来晚上谷老爷带了元氏与孝哥儿去赴那文老爷的宴,倒也没得甚么,可他偏又要提及本想带贵哥儿一起去的,可惜贵哥儿身子嫩弱,又得了那心衰的病,成日里面色青白,也就不好带去了,等贵哥儿大些了,身子康健些了,一定会带出去好好儿见识一番。

    这事儿,就成了韩姨娘心里的一根刺,加上收到库房送来的人参细小根须,心中的不忿,就好似生了根一般,难以平复。

    因着韩姨娘有谷老爷宠爱,府上的人谁不高看她一眼?库房肯定是不敢拿这样头发丝儿一般的人参须来敷衍她,除了元氏,谁敢给她这样的难堪?

    韩姨娘心里不舒服,自然也不会让元氏好过,这大清早地,就在元氏院子里头闹了起来。

    等谷韵澜收拾、打扮停当,去给元氏请安的时候,就看到她娘亲的院子里头已经里里外外围了三层人了。

    先前那样大的动静,但凡是这府上的人,几乎都停下手边的事儿,行来正院一看究竟。

    而两个平日里不得宠的姨娘,则是垂首站在元氏的身后,这两个人神色各异的,也不知是个什么心思。

    如今那些个下人仆妇们,一半人站在元氏的两旁,另外一半人则是站在韩姨娘的身后。

    众人见是大姑娘来了,自然让出一条道来,谷韵澜走到前面,只见韩姨娘面色惨白、摇摇欲坠地委顿在院子地上,脸上淌着泪水,平日里妩媚的妆容、精致的衣着,统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却是钗环歪歪斜斜,衣裙沾满了泥灰,令人看着好不怜惜。韩姨娘口中还抽抽噎噎地唤着:“贵哥儿……我可怜的贵哥儿……表姐,不,大太太!你行行好,救救贵哥儿吧……”

    一旁的两个丫鬟也跪在地上,左右扶着韩姨娘,十分“尽忠”的劝着:“姨娘快别哭了,你身子本就虚弱,还这样哭,仔细坏了眼睛。”谷韵澜又看了看后面的奶娘,她怀里头的小孩面皮略微发青,小小的眉头,鼻子都皱在一团,似乎不太舒服,呼吸里都带着哮鸣音,这样吵闹的场面,他却连哭泣的力气都没有,瘦弱的跟只小猴儿似的缩在奶娘胸前。

    却说这谷老爷虽然娶了几房姬妾,努力耕耘了数年,可家里头男丁一直不丰,膝下拢共也就孝哥儿和贵哥儿两个男孩子罢了。偏偏这贵哥儿刚从娘胎里头出来,就患了心衰之疾,那是不管花用多少银子,都难以治好的顽疾。

    元氏坐在院子里头的石凳上,冷冷的看着地上哭的梨花带雨、连连求饶的韩姨娘,气的浑身发抖。

    曾经韩雪来谷府来的这样勤快,元氏当时只觉得自己这个表妹,娇娇弱弱的,是个好拿捏的样子,也就没太放在心上。

    不曾想,知人知面不知心,也就是这个好表妹,竟然抢走了自己的夫君。

    如今这韩表妹成了韩姨娘,而且还成为了她家老爷的心头肉,赶也赶不走、动也动不得,成了她心里的一块大石头,压的她喘不过气儿来。

    偏偏元氏又是个简单的性子,想不出什么好招来磋磨这韩姨娘,如今越想越是心头火起,忍不住恨恨地将手里的茶盅往石桌上一砸。

    “韩雪,你这可错怪了表姐,老爷那样疼贵哥儿,你又是我表妹,我就是克扣孝哥儿和韵澜,也不会克扣你娘两个的。”如今韩姨娘都闹到自己的院子里来了,这场面话还是要说的。

    元氏冷冷一笑又道:“可是现在府上是个什么光景你也看到了,原本贵哥儿没出世的时候,每年账房除了这一大家子的穿用,还能存下些余钱。可如今贵哥儿身体是那样弱,珍贵的药材全紧着他用不说,还要好汤好水的伺候你们母子两个,别说今年没有余钱了,就连往年的老本都是为了你们母子两个,一直在吃用着。”

    元氏这番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现在府上入不敷出,自是不会再从库房出那些个上好补品,来贴补韩氏母子的。

    实际上,元氏心里可通透个跟明镜儿似的,就算库房里有些什么好东西,也不会总拿给那贵哥儿补用,毕竟那样的病,从来没听说有谁治好过,运气好,也就活个二十、三十年,那也得是昂贵的药材与补品来续的命,这样的无底洞,元氏哪里愿意一直供着?最重要的是,若是这孩子身子真的康健起来了,以后还不是要同自己的孝哥儿争家产?这种养虎为患的事儿,早点掐灭就对了。

    那韩姨娘闻言,匍匐在地上,眼泪流的更凶了,也不提补品的事儿了,口里连连求饶道:“元表姐,我知道错了,是表妹恬不知耻,抢了你的夫婿,其实我也劝过老爷,让他多来表姐院子里走动,可老爷的腿也不归我管,我又能怎样呢?”

    韩姨娘白着一张脸儿,状作一副实在是没得法子的表情,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的往下淌,那声音真真儿是好不惹人怜惜:“元表姐,你救救我的贵哥儿,大不了……我以后都不敢让老爷再来我房里了。为了贵哥儿,我会老老实实地待在院子里头,再也不碍着谁的眼,表姐发发菩萨心肠,救救我的贵哥儿吧……”

    韩姨娘说罢,一个劲儿地跪在地上磕头,她房里的那两个丫头,也是十分灵醒的人,纷纷跟着韩姨娘跪在地上求。

    那元氏一听,简直是气的两眼发黑!恨不得这韩姨娘干脆就哭死在院子里头得了。她说的这什么话!难道少了补品,她那贵哥儿就能死了不成?还故意扑在自个儿的院子里头哭哭啼啼,当着这样多人的面说出这种气死个人的话来,好像自己断她补品,都是因为嫉妒她韩姨娘得宠似的。

    元氏越想越气,不行!不管这韩姨娘是哭瞎了眼睛,还是跪烂了膝盖,今日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松这个口。

    于是乎,不管韩姨娘哭的如何声泪俱下、感动天地;也不论元氏心里如何恨毒了这韩姨娘,只摆出一副巍然不动的姿态。

    元氏偏头瞥了一眼孱弱的贵哥儿,心里恶毒的想着:若是真叫这孩子好起来了,以谷老爷偏心的程度,指不定将来真的把家产都给了贵哥儿也难说,左右这孩子也是个难治的病秧子。那还不如……让他死了的干净!

    那韩姨娘哭了半响,磕头也磕的头都肿了,见元氏依旧不松口,心里愤恨不已,却又不敢显露出来。

    韩姨娘之所以能跟元氏分庭抗礼,仰仗的,正是她的我见犹怜。

    韩姨娘靠的这一身的媚骨与怜弱,赢得了谷老爷的宠爱。所以她自然不会学元氏那般强势,去争、去骂,她十分了解自己的优势在哪里,越是乞怜,大家的心越会偏向她,也越加显得元氏嫉妒成性、难以容人。

    站在院子门口的谷韵澜,冷冷地看着这场闹剧,不得不说,她对自己的娘亲失望至极,但凡元氏再强势一些,那韩姨娘都不敢闹到院子里来,毕竟再怎样得宠,也不过是个姨娘罢了,怎么可能越过一个正经主母?

    可惜娘亲的缺点暴露的太多了,那点子小心思,一下子就被韩姨娘拿捏住了,所以才每次都落入下风。而她谷韵澜可不想这样。她这样力争上游、努力考学,都是为了不走自己娘亲的老路,她不想以后和元氏一样,每天在内宅里和一群小妾、姨娘斗法。

    谷韵澜十分清楚,如今这韩姨娘一边哭诉一边磕头,大家难免想的多了,若是娘亲再克扣韩姨娘房里的穿用,那就真是坐实了“妒妇”的罪名了。

    为了离开谷府这个火坑,谷韵澜甚至不惜和怀景彦在一起,但凡有个机会,她都不会错过的。她想,她谷韵澜是注定要过不一样的人生的。

    这边正想着,守门的婆子突然奔了过来,说是正门口停了一辆马车,里面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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