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宰大明-第4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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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个人能在妓馆里坑蒙拐骗一个多月,不得不说他倒有几分本事。”李云天来到窗前望着海面上的一轮弯月,微笑着说道,“另外,他是两班贵族子弟,如果足够聪明的话,也能为我所用。”
“相公,你是想启用此人?”雷婷这下明白了李云天的意思,走到窗前诧异地问道。
“此人世故圆滑,不仅有着一个好出身而且平日里肯定没少那些两班贵族的白眼,倘若善加调教扶持一定能在汉城搅起一场风雨。”
李云天的嘴角流露出一丝惬意的笑意,他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能在仁川港捡到一个宝贝,根据他的直觉那个青年绝对不会是什么善茬,两人肯定还会再次相遇。
“相公,希望他是匹千里马。”雷婷闻言不由得点了点头,她还真的没想那么透彻,现在想想也是,那个青年足够圆滑在官场上肯定是把好手,于是笑着向李云天说道。
李云天也笑了起来,他对那名青年期望甚高,希望那个青年不会令他失望。
两天后,李云天一行人启程前往汉城,说起来汉城的由来还有一段典故。
朝鲜王朝太祖李成桂立国后,觉得高丽的王京――开京王气已经十分薄弱,于是由权仲和、郑道传等人择定佳地,最后在汉江之北的汉阳营建新都,大兴土木,营建宫殿、宗庙、社稷、两班衙署、道路。
新都所选之地山环水抱,北有北汉山、北岳山,东有洛山和龙马山,西有仁王山,南有南山和汉江以南的冠岳山,汉江自东向西环抱城南,呈龙砂水穴“山水襟带”的上好风水格局。
公元1394年,李成桂将都城从开京迁移到了汉阳,并正式命名为汉城,在朝鲜王朝时期汉城又称“都城”、“京”。
次日中午,李云天等人抵达汉城郊外五里处,只见前方的道路上乌压压地聚满了人,有香亭、龙亭、黄仪仗、鼓乐、杂戏及鳌山、彩棚等等,左议政李稷领着汉城两班贵族前来迎接赵德。
李云天注意到,奏乐的那些乐手身穿朝鲜华服,补头束带,而仪仗队都是峨冠,葵花衫,金钉带,场面显得异常隆重。
尤为引人瞩目的是,人群中竖有四面幡,分别写着:万国同欢争蹈舞,两仪相对自生成。天下太平垂拱里,海东无事凿耕中。
李稷此次前来不仅仅是跪迎宣德帝的诏书,而且还要与赵德商量朝鲜王接受诏书等事宜。
“赵大人,我国国王抱恙已久,无法恭迎皇上的圣旨,请以大人准许以世子李珦代接圣旨。”因此,李稷在跪迎了诏书后向赵德一躬身,沉声说道。
立在赵德身后的李云天闻言眉头顿时就是微微一皱,很显然这是朝鲜王的一个托辞,目的是不想来跪迎圣旨。
“也罢,让李珦准备接旨。”自从抵达仁川港后,朝鲜国的官吏无不小心地伺候着使团,再加上李云天嘱咐赵德此次去朝鲜国不宜生事,故而赵德沉吟了一下后就答应了下来。
按照相关的礼制,朝鲜王无法跪接圣旨的时候可以由作为储君的世子来接替,符合礼节
“谢大人。”李稷闻言暗自松了一口气,他真的担心赵德不肯通融,届时朝鲜王不得不前来跪迎宣德帝的诏书。
随后,在李稷等人的簇拥下李云天和赵德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赶往汉城。
汉城城外,宗亲百官早已经等候在那里,也准备了香亭、龙亭、黄仪仗、鼓乐、杂戏等等,跪迎了宣德帝的诏书,看上去场面十分宏大。
行完礼,李云天和赵德被李稷领着进入汉城,前往朝鲜王所住的皇宫。
与宣德帝所住的紫禁城相比,朝鲜王朝的皇宫简直就成了江南乡下土财主的大院,不仅占地有限而且建筑也显得低矮,格局显得非常小气。
这种情形固然跟朝鲜万国的国力有关,也跟朝鲜王国的制式有关,由于朝鲜王是由大明册封的因此他的礼制与大明的亲王相同,自然不能造得跟紫禁城一样雄伟壮观,否则就是违制,后果通常很严重。
在李稷的引领下,李云天一行人先到到景福宫门东南处看观看演出,然后进到勤政殿,世子李珦已经等在殿前广场,已经摆好香案接诏,其礼仪和规制非常隆重。
等李珦接了诏书后,在勤政殿的殿东幄中会见了李云天和赵德,表示朝鲜王国一定会尽力协助辽东明军清剿作乱的兀良哈三卫。
第646章 两班之争
明朝的使者在汉城下榻的地方名为太平馆,李云天和赵德从宫中出来后就在朝鲜国大臣的簇拥下前去太平馆歇息。
按照规制,朝鲜王的儿子要先来太平馆拜见明朝的使者,因此首阳大君李瑈、安平大君李瑢、临瀛大君李璆、锦城大君李瑜、桂阳君李璔、义昌君李玒、密城君李琛、寿春君玹和翼岘君李璭先来拜见,随后东西两班的百官来拜见。
由于礼仪的繁琐,使得李云天有些疲于应对,意兴索然,但又不强打起精神见那些朝鲜国的高官显贵。
晚上,首阳大君代李瑈代朝鲜王设宴,宴请使团人员,宴会大堂里设有使团正使和副使二席,面南而向,而首阳大君的席位则东向,其余陪坐之人坐在北侧的座位上。
值得一提的是,朝鲜王国的王子除了世子外称为“大君”和“君”,“大君”是王后所生的子嗣,也就是嫡子,而“君”是妃嫔所生的子嗣,也就是庶子。
李云天在酒宴上见识了朝鲜国的两班贵族的上层人物,例如左议政李稷、右议政黄喜、参赞崔闰德、参赞许稠、户曹判书安纯、礼曹判书申商、刑曹判书郑津、吏曹参判成揜、户曹参判崔士康、兵曹参判李蒇、刑曹参判郑招、工曹参判赵赉等等,悉数到齐,无一落下。
像大明的内阁一样,朝鲜王朝也有一个辅佐朝鲜王的衙门——议政府,其主官为“领议政”,俗称“领相”,相当于北宋时期的正宰相和明朝时期的内阁首辅。
领议政之下为左右议政,俗称“左相”和“右相”,与领议政同为正一品,再下为从一品左右赞成、正二品左右参赞,再下有正四品舍人、正五品检详、正八品司录。
议政府之下有六曹,仿照大明六部设立,即吏曹、户曹、礼曹、兵曹、刑曹和工曹,其长官称判书(正二品)相当于尚书,副职称为参判(从二品)相当于侍郎。
参判以下还有六曹参议(正三品堂上)、六曹参知(正三品堂上)、六曹正郎(正五品)、六曹佐郎(正六品)。
除了六曹,朝鲜王国监察谏议机构为司宪府和司谏院,合称两司,长官为大司宪(从二品)和大司谏(正三品堂上)。
司宪院下设有司宪府执义(从三品)、司宪府掌令(正四品)、司宪府持平(正五品)、司宪府监察(正六品)。
司谏院下设司谏院司谏(从三品)、司谏院献纳(正五品)、司谏院正言(正六品)。
此外还有承政院,下设都承旨、左右承旨、左右副承旨、同副承旨(均为正三品堂上),为朝鲜王起草旨意。
宗亲、忠勋衙门有宗亲府、忠勋府、仪宾府、敦宁府(相当于驸马),而国学则是成均馆(相当于大明的国子监)。
至于地方上,朝鲜王国道以下的为大都护府、牧、都护府、郡、县。
汉城府判尹为正二品,下设左右尹(从二品),四都(开城府、江华府、水原府、广州府)长官称留守,水原府和广州府留守为正二品、开城府和江华府留守为从二品。
汉城府判尹、左尹、右尹和四都留守属东班京官职。
东班外官职为从二品诸道观察使、从二品府尹、正三品堂下大都护府使、正三品堂下牧使、从三品都护府使、从四品郡守、从五品都事、从五品判官、从五品县令、从六品察访、从六品县监、从六品教授、从九品训导、从九品审药、从九品检律、从九品驿丞、从九品渡丞,外派官职有道观察黜陟使、都巡安使、按廉使。
由于朝鲜王国与大明的官职不同,再加上参加宴会的两班高官众多,因此李云天只记住了李稷和申商等朝鲜国的重臣,暗中对他们进行留意,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众人。
其中,右议政黄喜很快就进入了李云天的视线,黄喜对赵德和他很是亲近,而且与李稷和申商等人不同,眼神中透露出的是亲切和敬畏。
从杨云贵的提供的朝鲜国情报来看,黄喜不仅与李稷是朝堂上的一对死敌,而且素来亲近大明,曾经反对派遣金宗瑞去咸镜道攻打建州左卫的领地,在朝堂上有不小的势力。
在李云天看来,如果能拉拢黄喜的话,那么以后朝鲜国内有什么风吹草动他都能知晓,而且有黄喜来牵制李稷将会使得朝鲜国的政务不会顺利实施。
就像大明一样,朝鲜国的朝堂之上自然不可避免存在党争,两班贵族之间的争斗自高丽王朝起就异常激烈。
而且与大明的党政不争,大明的诸个派系之间虽然斗得很厉害,但通常不会痛下杀手,将对手赶尽杀绝,因此失败的一方往往是贬官,最多是罢职,很少有丢了性命的人。
但朝鲜国的党争就比较残酷,失败的一方不仅会被杀,其妻儿家眷等也会被贬为奴婢,流配边远之地。
由于是大明的附庸国,所以朝鲜国的朝堂上自然就分为亲大明派系和疏大明派系,其中李稷是疏大明派系的首领,而黄喜是亲大明派系的首领。
所谓的“亲”和“疏”看似是对大明的不同态度,但实际上却是两派官吏的权力之争,李稷一派想凭借着朝鲜王打击黄喜一派,而黄喜一派则以大明为后盾来倾轧李稷一派。
由于朝鲜国是大明地理位置重要的藩属国,因此大明对朝鲜国异常重视,除了每隔一两年就会派来使团进行交流,而且朝鲜国的重臣也能趁着使者到来给大明朝廷上奏章来禀告朝鲜国的政务。
故而,朝鲜王虽然不喜欢黄喜一派但也无可奈何,黄喜一派与大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他只能安抚不能强行压制。
纵观朝鲜王国的历史,朝鲜王大多数时候反而受到臣子们的压制,尤其是那些亲近大明的权臣往往左右了朝鲜的政局,乃至引发改朝换代,使得多位朝鲜王不是被废黜就是被逼自杀。
对李云天来说,黄喜自然是他第一个拉拢的朝鲜国重臣,以前都是黄喜想法设法巴结大明的使臣,这一次他要给黄喜施以皇恩送给其好处,使得黄喜能更加尽心尽力地给大明办事。
值得一提的是,出席此次酒宴的还有另外一位大明的使臣,户部山东清吏司正六品的主事陈铭。
陈铭所在的使团是六月底抵达的到汉城,他是使团的副使,正使是来自内廷御用监从四品左少监魏义
魏义和陈铭此次前来朝鲜国身上有着两项任务,一项是征收朝鲜国的别贡,另外一项是前来朝鲜国采买军粮,给辽东明军筹集军资。
经过这些年宣德帝的刻意扶持,内廷已经逐渐崛起,已经开始与内廷和六部争权,虽然还没有爆发重大冲突,但双方之间的关系已经剑拔弩张,各地的镇守太监与当地官员更是龌龊不断。
因此,身为内臣的魏义自然不会前来凑热闹,给赵德和李云天来接风洗尘。
由于陈铭在户部官职微小而李云天常年在外公干,所以陈铭并没有见过李云天,在酒宴上与赵德非常亲近,对李云天的态度则显得非常冷淡。
李云天对此自然不以为意,他现在的身份是前军都督府的一名千户,属于武官,陈铭自然不会对他有多热情。
不过,虽然陈铭对李云天态度冷淡但却要受制于李云天,因为李云天此次前来的使命是军阁派来监督辽东后勤事务的官员,专门负责大明在朝鲜国与辽东战事有关的事宜,而陈铭到朝鲜国的重要任务就是采买军资。
因此,抵达汉城的第二天上午,李云天在太平馆召来了陈铭和朝鲜国户曹判书安纯,询问军粮采买事宜。
陈铭此次前来朝鲜国带来了三十五万两白银,专门用来在朝鲜国购买辽东明军所需要的军资,根据陈铭所提供的账本那三十五万两白银已经消耗殆尽,故而李云天要找朝鲜国户曹判书安纯查账。
安纯提供的账册内容跟陈铭的账本一致,没有丝毫的破绽,三十五万两白银确实花得一干二净。
虽然两人的账册做得十分漂亮,但李云天很快就从中发现了破绽,他在仁川港的时候已经了解到了朝鲜国的粮价和物价,很显然账本上交易的货物价格基本上是市价的两三倍,有的甚至是五六倍。
这也就是说,陈铭这次所带来的三十五万两银子至少有三分之二流进了个人腰包,剩下的才用来购买粮食等物资。
“陈主事,据本官所知朝鲜国的粮价好像没这么高吧?”翻阅了一边账册后,李云天不动声色地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