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宰大明-第1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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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雷婷兄妹和漕帮的长老、堂主都是用蓝底红锦旗,不过为了区分它们的身份,船上还插有表明他们姓氏和地位的“名旗”,也就是在旗子上写有他们的姓氏。
雷婷兄妹的名旗是蓝底,五大长老的名旗是红底,而七大堂主的名旗是绿底,故而一目了然就能知道他们的身份。
另外,七大堂主除了名旗外,还会悬挂所属堂口的堂旗,上面写着各自的堂口,即刑堂、忠堂、勇堂、义堂、仁堂、礼堂和明堂,可谓等级森严、组织缜密。
此时,一身便装的朱瞻坦坐在码头一家酒楼三楼窗前,一边品着手里的香茗,一边观望着河道上的盘查情况。
两天前那个大户人家被洗劫的案子就是朱瞻坦让手下的人做的,目的很简单,为了得到一个查问过往船只的名头。
对朱瞻坦来说,只要能抓住朱瞻基即使杀数百人乃至数千人也在所不惜,人命在他眼中不过草芥而已。
从朱瞻坦的视角,可以清晰地注意到河道上的船只潮水般分开,给一条大船让路,这使得他不由得多看了两眼,不清楚对方是什么来头。
在朱瞻基的注视下,那艘大船来到了设卡检查的地点,一群济宁府和济宁卫的人在漕运衙门差役的引领下上船,不过很快他们又下来,将大船放了过去。
“查一下,他们是什么人!”望着缓缓驶离检查点停靠在码头上的大船,朱瞻坦放下手里的茶杯,沉声向身后的一名随从说道。
随从冲着朱瞻坦一拱手,急匆匆离开,前去码头打探消息。
“禀公子,那艘船是漕帮大小姐雷婷的,此番前去京城办事。”不久后,那名随从返回,躬身向朱瞻坦禀告。
“原来是漕帮的人!”朱瞻坦闻言嘴角流露出一丝不屑的神色。
怪不得漕运衙门的人和济宁府、济宁卫的人不敢招惹那艘大船,漕帮虽然是一个草莽帮派,但是背后却靠着漕运总督衙门,而漕运总督衙门的总督是朝廷的勋贵,这点面子济宁府的人肯定是要给的。
再者说了,朱瞻基贵为大明太子,岂会跟江湖上的那些草莽混在一起?
“交待下去,好好查查船上的人!”不过现在乃非常时期,朱瞻坦虽然看不上漕帮这个江湖帮派,但是不敢有丝毫大意,因此沉声嘱咐了下去,只要是进京的船只那么就一定要查清船上的人。
济宁码头的查验其实分为一明一暗两个部分,明着的部分就是漕运衙门、济宁府和济宁卫的人盘查,暗着的部分就是朱瞻坦的人私下里进行清查。
毕竟来往运河的船只中不凡高官权贵,并不是济宁府的这些衙门所能招惹得起的,因此就需要朱瞻坦的人暗中进行查访。
待大船在码头上停靠后,雷婷领着几名侍从下了船,漕帮勇堂堂口就在济宁,她可以不去沿途的各个香堂,但分堂是一定要去的,否则就是轻怠了各大分堂。
勇堂堂口的人早就来到码头迎接,簇拥着雷婷浩浩荡荡进济宁城歇息。
李云天和朱瞻基等人自然留在了船上,雷婷留下两名心腹侍女在船上看着,禁止任何人下船和登船。
朱瞻坦的手下暗中打探了一番,并没有发现雷婷这次北上之行有何异常之处,更与太子扯不上半点关系,只是不清楚船里面的情况。
“查,无论是谁的船都要查看!”
接到了手下的汇报,朱瞻坦的眉头微微皱了皱,看上去雷婷此行并无异常之处,不过眼下乃非常时期,万万不能有丝毫的疏忽大意,故而沉吟了一下后面无表情地吩咐了下去,“等夜深后登船,如遇反抗以通匪论处!”
朱瞻基的命令很快就传到了济宁知府和济宁卫指挥使那里,两人虽然觉得得罪漕帮并不是明智之举,但既然朱瞻坦心意已决两人也只有去执行。
漕帮再厉害也不过靠着漕运总督衙门,而朱瞻坦的后面可是站着汉王,孰强孰弱显而易见。
朱瞻坦这一招欲擒故纵实在是高,谁能想到他明着不管雷婷的坐船,晚上会对其进行突袭,打船上的人一个措手不及。
其实不仅是雷婷的坐船,还有几名白天顺利通过检查的达官贵人的船只也要接受朱瞻坦的突击检查,事关大明的江山社稷,任何可能出现的纰漏他都不能放过。
况且在朱瞻坦看来,如果换做他的话也会选择乘坐这些达官贵人的船进京,毕竟有那些达官贵人作为掩护路上无疑会顺利许多,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至于那些达官贵人的反应,朱瞻坦则没有必要去理会,在济宁府这些衙门的眼中那些人是高官权贵,可在他面前就不值得一提。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来到济宁码头,李云天就有一种心神不宁的感觉,心里有一股莫名的烦躁。
因此,吃过晚饭他就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躺在**上,双手枕在脑后,望着天花板陷入了沉思中。
每当李云天有这种难以解释的心理反应时他都会慎重对待,在他看来这是他的潜意识对危险的一种预警。
虽然截止到目前为止李云天还没有察觉到济宁府有什么异常之处,可他相信一些微不足道的细节已经引发了他潜在意识的警觉,只不过现在他还不知道罢了。
这种潜意识每个人都会有,只不过强弱不同罢了,越是阅历丰富的人这种潜意识就会越加强烈,而李云天无疑是这类人中的佼佼者。
良久,李云天从**上坐了起来,眉头皱了几皱后起身离开了房间,前去找太子朱瞻基。
“殿下,下官觉得这次济宁府盘查盗匪的事情太过突然,似乎另有隐情。”见到朱瞻基后,李云天低声向他说出了心中的担忧。
朱瞻基的神情显得有些憔悴,这些天来他食欲不佳,再加上心情伤感,故而精神状态看起来不是很好。
“李御史看出了什么端倪?”朱瞻基闻言微微怔了一下,不由得狐疑地问道,他倒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
“说来惭愧,下官也没有看出什么蹊跷之处。”李云天苦笑着摇了摇头,“只不过这次的事情发生得太过巧合,眼下是关键时刻,下官不得不小心从事。”
“李御史,本宫知道你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在操劳,没人知道咱们会在漕帮的船上,现在你安心回去休息,等到了京城后本宫还有要务要你去做。”朱瞻基知道李云天是在担心他的安危,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开口安慰着道,认为李云天有些过于紧张。
“下官告退。”李云天沉吟了一下,向朱瞻基拱了一下后,起身退出了房间,他现在手头没有丝毫的信息,不要说朱瞻基了,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有何危险。
离开了朱瞻基的房间,李云天在船舱里来回踱了几圈后前去找雷婷留在船上的那两名心腹侍女,低声向两人耳语了几句。
随即,一名心腹侍女就急匆匆下了船,消失在了夜色中。
“但愿我是在杞人忧天而已!”船舱的一个窗口处,李云天凝视着那名心腹侍女逐渐远去的背景,心中暗道了一句,脸上的神情异常严肃。一
第226章 危机四伏(一更)
“公子,事情我已经打听清楚了。讀蕶蕶尐說網”一个多时辰后,那名前去打探消息的心腹侍女敲开了李云天的房门,低声向他说道,“济宁府知府赵升以前是汉王府长史司审理所的审理,济宁卫指挥使石虎曾经是汉王手下的偏将!”
在明代,亲王的王府中设有长史司,负责管理王府的各种事务,审理所的审理是一个正六品的官职,负责审理王府中发生的大小案件。
“果然如此!”李云天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一点,并没有对这个消息显得过于惊愕,冷笑了一声后立刻去找朱瞻基,他担心的事情极有可能成为现实。
“殿下,济宁知府和济宁卫指挥使是汉王的人,此次两人联手封锁了北上的去路,严密盘查北上的船只,恐怕事情并不是寻找那些盗匪那样简单。”朱瞻基此时已经睡下,李云天冲着他一拱手,神情严肃地沉声说道。
“你的意思是,汉王已经知道本宫秘密北上?”朱瞻基没想到李云天会去而复返,正觉得奇怪,猛然听闻李云天所言之事,顿时大吃了一惊。
“虽然下官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不过就目前的情形来看,很有可能汉王已经起疑,这才封锁了咱们北上的道路。”李云天沉吟了一下,向朱瞻基微微颔首,由于事发突然消息有限,他现在也不清楚汉王怎么会怀疑朱瞻基会北上,按理说他的计划万无一失才对。
“他们已经检查过了,咱们在这里是安全的吧?”朱瞻基起身来到窗口,望着夜幕下波澜不惊的江面,沉声问道。
“殿下,倘若是下官的话,下官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条船,尤其是那些济宁府和济宁卫的人惹不起的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些船的嫌疑最大。”
李云天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有条不紊地说道,“要是这件事情真的与汉王有关,那么他们一定不会放弃搜查漕帮的这艘船。”
“李御史,你觉得咱们下一步该如何做?”听李云天这么一说,朱瞻基顿时觉察到事态的严重,转过身面无表情地问道,他可以肯定自己要是落进汉王的人手中的话绝对没有什么好下场。
“先下船,静观其变。”李云天想了想,沉声回答。
漕帮的船看似安全,可一旦汉王的人来个突袭,那么李云天和朱瞻基等人将无路可逃,被活生生地困死在里面,他不能冒这个险。
“好,就依你所言。”朱瞻基闻言微微颔首,现在情况未明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李云天随即招来了雷婷的那两名心腹侍女商议了一番,于是一名心腹侍女秘密带着李云天和朱瞻基一行人下船,来到了码头所在镇子的一家药材铺,敲开了药材铺的门。
这家药材铺是漕帮的产业,药材铺的老板知道那名心腹侍女的身份,因此并没有多嘴,将李云天和朱瞻基等人领进了后院的厢房。
由于心里想着心事,李云天晚上在**上辗转反侧,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他希望他的猜测是错误的,否则的话事情可就麻烦了,保不准汉王还要在前面的路上设下了什么障碍。
临晨时分,李云天的房门外响起了有节奏的敲门声,听到这个声音他眉头微微一皱,连忙起身开门。
这个有节奏的敲门声是他与送他们前来的那名雷婷的心腹侍女之间的约定,如果有人半夜的时候闯进雷婷的坐船搜查,那么就派人前来告诉他。
“公子,刚才济宁卫的人强行登上了包括大小姐坐船在内的几艘船,将所有人都赶了下来,现在正在船里搜查。”
站在门外的是一名年轻人,低声向李云天说道,他是漕帮的人,被那名心腹侍女安排在码头上,不久前目睹了济宁卫的士兵包围了码头上几名高官权贵坐船的一幕。
李云天的脸色微微一变,从身上摸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递给了那名年轻人,年轻人没想到李云天竟然如此大方,喜滋滋地拿着银票离开了。
这个消息对李云天来说糟糕透顶,他担心的一幕不可避免地发生了,济宁府和济宁卫的人果然是冲着朱瞻基来的,要不然济宁卫的人吃饱了撑的要夜袭那几名达官贵人的船?很显然那几名达官贵人不可能包庇盗匪!
李云天心神不安地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子,他仔细把脑海中的思路都捋了一下,并没有发现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导致汉王觉察出了朱瞻基的意图。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问题不是汉王如何知道朱瞻基要秘密北上,而是如何摆脱目前这个危险局势,天知道汉王还会不会在后面继续设下埋伏和陷阱,这使得李云天十分头疼。
就在李云天在那里冥思苦想着对策的时候,房门外忽然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他不由得感到有些好奇,这么晚了谁还会来找他。
“韩魁说去上茅厕,我睡醒了一觉他还没有回来,于是就去茅厕看了一下,他并没在那里!”出乎李云天的意料,站在门前的竟然是宋大山,一脸紧张地向他说道。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李云天闻言顿时大吃了一惊,连忙追问。
“大概有一个多时辰了吧。”韩魁仔细想了想回答。
“一个多时辰?”李云天心中暗自计算了一下,这正好是先前那个年轻人给他报信的时间,难道韩魁也听见了?
“此地不宜久留!”来不及多想,李云天沉声嘱咐了宋大山一句,然后匆忙去找朱瞻基,无论韩魁去了哪里,有什么目的,他都不能再在药材铺里待了。
朱瞻基在睡梦中被李云天喊醒,得知韩魁失踪心中倍感震惊,在这个关键时刻韩魁不告而别,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因此他听从了李云天的建议,连夜离开了药材铺,一行人在药材铺老板的引领下来到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