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武侠时代-第4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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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行出数里后,走上了大路,不久到了一个小市镇,但见这市镇之上,家家户户都是空屋,竟连一个人影也无,而地上草丛,不时沾染着几抹血腥,一看便都是兵灾之祸。
齐御风与张松溪相互点了点头,继续上陆,走了一会,只见路边卧着几具尸体,肚腹干瘪,双颊深陷,一见便知是饿死了的,而另外一些,却是或背后中刀、或头颅被砍,或肢体不全,有人竟然是两条大腿被活生生砍去,流血而死,看起来甚为恐怖。
一行人再往前行,路途一转。来到了这市镇中心所在,放眼望去。却见一个灰扑扑的小人似乎坐在一口大缸之上,裸着上身。好似正要洗浴一番。
齐御风在远处正要招呼,猛然一看,却见那人乃是一个小孩,手足被缚,双腿俱被铁架子插在那缸上,早已死去多时,缸下还有熄灭的火堆,居然是有人要吃了这人?
当即他心中不由得一惊,蕾拉一见之下。也不由得惊叫一声,急忙转回靠在齐御风的怀中,不敢再看。
齐御风等人急匆匆上前,却见青天白日之下,这市镇口上,却成了不知那路妖邪的吃人之所,周围大缸、铁架、扫帚、刀具等杀人剥皮的工具,一应俱全,俨然是一个巨大的露天厨房一般。周围尸体之上,男子或断其双腿,妇女则特剜其两乳,酷毒万状。不可具言。
而在房舍之旁的阴凉之处,却又有几口大锅,那其中却堆放着一堆人头。人手掌,人耳朵。用咸盐腌渍,足有几百人之多。而旁边堆放着一堆尸体。却是未出襁褓,便即被杀死的婴儿。
几人面面相觑,脸色皆一阵死灰,看这情形,这些人显然是两三天前,被某些人吃剩下的,以致遗留在这里的。
这几人之中,纵然是张松溪见闻最广,却也未曾见到过这等酷虐的惨状,一时不由得腹中恶心,几欲呕吐出来。
齐御风撕下一块布条,盖住蕾拉的双眼,不让她看见这等惨景,当即对着几人摇摇头,便示意众人快走。
张松溪也知道这等人尸集中,最易发生瘟疫,当即也示意几人掩住鼻息,疾步便行。
一行人未曾走出几步,却只听得镇外马蹄声响,一群衣衫褴褛的军人骑着马匹行了过来,眼见齐御风一行人,登时脸上现出大喜过望之色,一人看似军官模样,看着蕾拉笑道:“好极好极,当真是运气来了,甚么都挡不住。”
齐御风上前一步,挡住了蕾拉,当头冷着脸问道:“你们是那家的军队?”
那军官呵呵一笑,吐出一口酒气,醉眼朦胧的看着齐御风,歪着脖子笑道:“咱们是吴王的属下,小兄弟……”他脸上露出淫亵之色,上下看了齐御风一眼,发出一阵猥琐的笑声,即使齐御风武功卓绝,却也不禁一阵汗毛直立。
那人趴在马上,凑近了地上站着的齐御风,笑道:“看你们几个,腰里还带着长剑,可是要投军求个富贵?哥哥指点你一条明路,若是当兵,便来咱们吴军,那好处可是数之不尽,只要顶着这块招牌,你想要欺男霸女,胡作非为,那是简简单单,别说这左近的百姓元兵不能把你怎么样,就算去了花街柳巷,那都是不要钱的……”
他一言说罢,得意的直起身子,哈哈大笑起来,却见身边有人拉扯自己的身子,当即怒道:“你拉着我干什么,咱们去寻那几只小凤凰,什么时候给过钱?”
但稍微一瞥,却见到齐御风手持长剑,威风凛凛的站在自己面前,一口剑已然抵住了自己的咽喉。
当即他登时酒醒三分,大怒道:“大胆,你竟敢袭扰吴王属下!”却见齐御风抬手几个巴掌,扇得他皮开肉绽,吐出一地牙齿,冷声道:“我问你答,这市镇上的人是否为你所杀?”
那军官偷偷一瞥,却见自己身后几十人,此时都已经被齐御风身后的三名年轻人降服,一口剑鞘压下来,几个动静稍大的士兵便丝毫不能动弹,当即他知道这一次却踢在了铁板之上,登时哀求道:“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一边张松溪上前走了两步,仔细看了看这些人身上衣着,叹息道:“就是这些人做得。”
齐御风听到这话,强行压抑住怒火,又问道:“你们为何要杀人?”
那军官一边磕头,一边用口齿露风的说道:“这都是上司有命,不得不为,头领要置办想肉,我们做下属的,却也没有办法。”
齐御风问道:“什么叫做想肉?”
那军官勉力抬起头,讨好的笑道:“这人肉吃了之后,回味无穷,越吃越想吃,所以起了个名号,叫做想肉。”
齐御风又道:“怎么又把那些尸,分开存放?”
那军官笑道:“大人有所不知,这男的煮的时候不容易烂,所以叫做‘饶把火’,就是得多添把柴禾;女的叫做‘不羡羊’,便是说着味道佳美,胜过羊肉,小孩子肉嫩,煮的时候连肉带骨一起烂熟,却叫做‘和骨烂’……”
他话未说完,齐御风早已怒发冲冠,当即一剑挥出,割下了他的头颅。
其他兵士眼见首领一死,当即心中都惴惴不安,齐御风又将长剑指向一人,问道:“你们是哪个吴王的队伍?”
那兵士瑟瑟发抖,说道:“如今……还有哪个吴王。”
齐御风听到这话,才突然惊觉过来,此时东吴张士诚已死,叫做吴王的,便只有朱元璋一人,他原本以为这朱元璋虽然避战不出,老奸巨猾,可军纪却甚严,怎么可能出现这等事?
当即他心中将信将疑,看向一边,孙瑞来、朱雄等人,也都满脸不信,当即又问道:“你们的将军是谁?”
那士兵道:“是张明鉴将军。”
齐御风一听,却是从未听过此人,当即转过头去,却见张松溪点了点头,叹息道:“此人原本是淮西青军出身,行事暴悍,专事剽劫,现在确实在朱元璋的麾下行事。”
齐御风怒道:“岂有此理,我明教出身部属,岂能有这般情景!”
张松溪道:“他自三年前同明教断绝,眼下在南京日久,却已经要称皇帝了。”
齐御风听到这话,当即抬手一剑,又将面前之人刺死,接着几人一起动手,便将这一行军士杀得干干净净。
他看着遍体尸体,摇头道:“他不配当这个皇帝。”虽然他此时心中愤慨,却又极为纳闷,心道那杨逍怎么如此糊涂,这朱元璋如此狼子野心,他居然还将自己大将让给了这等狼心狗肺之人,想来后世史书,多是为朱元璋涂脂抹粉,摇唇鼓舌之人写的,否则这等暴君,怎么还落下个如此清名。
一边张松溪回头望望那市镇,不由得无奈的又叹息了一声。
第一百二十八章玉溪江畔碧波高
当日众人也不停留,一路向西而去,这路上所见,民生艰难,均惨不忍睹,直到渐进了滇地,正一年好景,众人看见莲舟采月;四方佳气,桂国飘香。玉绽棉桃,金翻稻浪,这才心情大畅了起来。
一行人在野外歇息,吃过干粮,孙瑞来剑法之上,不甚明了,便由齐御风教习,齐御风略讲解几句,一边朱雄又同沙真子各自讲诉了一番,一边张松溪谨守礼节,不去观看,但眼见他们毫无顾忌,说出自己对剑理的见解,当即也按捺不住,起身笑道:“说起这如此刺中敌人手腕一术,我们武当派有一门神门十三剑,所刺之处,全是敌人手腕的神门穴,你们倒可以参考一下。”
一边孙瑞来三人听说张松溪这等当世第一流的剑客出面为自己讲解剑法,当即不自禁微感诧异,忙恭恭敬敬,上前施礼。
张松溪笑道:“我剑法太过拘束,再练二十年,也未必比得上咱们齐小兄弟,早已达到了举重若轻,自由挥洒、更无规范的境界,不过我师傅传下来的剑法,对咱们研习武学,也当有所裨益。”
说罢,他走向前来,抽出长剑,身形一纵,只见长剑颤动,不疾不徐,一连使出三招剑法,点中了孙瑞来、朱雄、沙真子三人手掌后锐骨之端,手腕的“神门”穴上。
这三人中剑之后,手掌再也使不出半点力道,只听啊哟啊哟、叮叮当当之声不绝,当即三人兵刃齐齐撒手。却见张松溪长剑不断抖动,点在那兵刃之上。那三件兵刃起起落落,不住跳动。竟然接二连三的回到这三人手中,如此反复几次,三人居然练兵刃也脱不得手。
这三人登时大惊失色,再看手腕之上,却是连半个白点也无,当即不由得拱手道:“张前辈果然好剑法。”
张松溪笑道:“神门十三,点崩抹刺,巧妙各有不同,但所刺之处。全是敌人手腕的‘神门
穴’,当年师傅也是费了十多年的苦功,方才将这路剑法练成,师傅说过,若是将这门剑法练到极致,天下的剑招,便几乎尽入囊中矣。”
说罢,他转头看向齐御风,似乎征询他的看法。齐御风当即摇头道:“以一般门派而言,这剑法刚柔并济,自然练到了极致,可是天下却也有一门功夫。跟自来武学之道全然不同,却是并未包含在内。”
张松溪微笑着点点头,问道:“是那路剑法?”
齐御风道:“太极剑法。以慢打快、以静制动,阴阳变化。精微奥妙。”
张松溪一听,心道师傅果然将太极功夫全然传授给了这个少年。当即点头道:“既然你知道太极剑法,怎么却不传给他们?”
齐御风道:“这是武当山的功夫,我怎好冒然相传。”
张松溪笑道:“不妨,师傅既然传你武功,便是盼你日后将其发扬光大,些许门户之见,有何足道?只须这套太极拳能传至后代,我武当派大名必能垂之千古,齐兄弟便也是武当之福。”
齐御风心中不禁有些为难,心说这三人日后回转门派之中,必定是下一代出类拔萃的人物,况且又都是武二代出身,与西凉这等军阀相厚,日后说不定便能当上昆仑、崆峒和长白的下一代掌门,若是在他们身上打下武当派的烙印,说不定那门派中的长辈,或者有所不喜。
他转过头,想要问问这三人的意见,却看见孙瑞来、朱雄、沙真子三人面露向往之色,心中一动,寻思道:“武当派现在名满天下,便是少林派眼下也显然有所不及,他们能靠上武当,却也是一宗福缘。”
当即他点头道:“如此也好,武当张真人剑法,向为天下第一,今日得张前辈恩准,我便将太极剑法与我家传的云门十三剑法一并传给你们,这两种剑法若是掌握透彻,不出五年……”
他心中所想,便是依照着三人资质,寻一人做对比,可话到嘴边,却寻思着若是以此剑法纵横当世,天下却哪里还有几个对手?恐怕少林寺的一干僧众,譬如那空业禅师一般的,也未必是这几个青年的对手,但这话说出来却未免有些嚣张,当即住口不提。
于是当天夜里,齐御风便将云门十三剑招,剑意,传给了孙瑞来、朱雄、沙真子三人,这剑法共分抽、带、提、格、击、刺、点、崩、搅、压、劈、截、洗十三式,不以套路为意,但以剑意为先。
张松溪受邀在一边指教,看见齐御风使剑,不由得心中剧跳,掌心出汗,凝神屏气,暗暗心惊。
他心中惊讶,心说这少年这十三招剑法,其中涵盖,包罗万象,施将出来,实有难以想象的高妙,居然比这神门十三剑更为思路开阔,自己若能早些想到这些,岂不是至少抵得上十年之功?当真是开了眼界。而且这少年剑法如此高明,天下之大,除了师傅之外,当无第二人及得上他,究竟是怎么练出来的?
次日再行,众人眼见前方沙尘滚滚,却是一路元兵欺凌百姓,向西而去,众人上前大杀一通,心中皆快慰无比,张松溪向齐御风凝望半晌,心中更是惊讶万分,便问道:“小兄弟,你这剑法,究竟是何人所传?”
齐御风笑道:“乃是前朝独孤求败前辈的剑法,只可惜限于资质,未能得其一二。”
张松溪摇头道:“独孤求败的剑法,师傅与我们闲谈之际,也曾经谈起,他功夫未成之时,倒也见识过这种剑法,依他所诉,这独孤剑法施展开来,天下无敌,要点在于剑意,讲究乘虚而入,后发先至,可你这功夫剑意激扬。无所不破。恐怕已远超过当年独孤剑法的剑意了。”
齐御风略一寻思,知道那必然是长白剑经上的功夫。与独孤九剑圆融之故,当即笑道:“除了独孤前辈的剑法之外。我倒也学过其他一些旁门剑术。”
张松溪点头道:“是了,如此汇纳百川,才是大宗师的剑道。”
一边朱雄砍杀几人,尤未过瘾,不由得叫道:“张前辈,齐兄弟,你们武功如此高明,怎么不去大都,一刀将那鞑子皇帝砍了。岂不是一劳永逸?如此咱们攻城略地,到处合纵连横,真不知有多辛苦。”
张松溪笑道:“齐兄弟是千金之体,肩上担负着驱虏复国的重任,岂能效那博浪之一击,冒这等风险,况且这蒙元皇帝昏庸无道,正是咱们大大的帮手,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