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夫日常-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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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笑:“那就对了嘛!”接着,又是一通,给她的丈夫卢信良不停洗脑:说,你不说,我不说,谁敢笑话您卢大相爷呢?……如此这般,这般如此,最后,便舒舒服服地,享受着她丈夫卢信良那双常常用于审批国事奏章而起了厚厚笔茧子的手——在她的雪白生香的赤/裸双足上,轻轻地,来回按摩与搓揉。
卢信良今天却是不干了。
他打定了注意,今天,他要掰回一局,让她——给他洗。
“不行!”锦绣说:“我手疼!——再者说,协议里头也没有那一条!”看也不看对方,完全一副你当初自己不长脑子、如今该怪谁的样子。卢信良自然又是一阵气得不轻。“行!行!叶锦绣,算你厉害!你狠!”
“妾身不狠,妾身也不厉害!”
“对了,你刚才见了我,像见鬼似的尖叫做什么?还‘不要不要’的,半夜三更,人家还以为……”
“嗯?以为什么?不要什么?”
“唉,算了,本相不给你说了……”
到底,最后还是信守条约,帮对方规规矩矩洗了脚。当然,是他对她。“歘”地一下,一盆还冒着热气浮荡着玫瑰花瓣的洗脚水往院子中间一泼。有丫鬟惊得一呆:“相爷,您,您这是——”这不是她们下人丫头才敢的活儿吗?卢信良把脸当然习惯性一拉:“多嘴!本相喜欢,你管得着吗?”
后来,卢信良又开始在想:是不是——是不是就因为自己常常给这锦绣洗惯了脚,当看见她的那一双天然可爱的、纤秀的、美好晶莹剔透如羊脂白玉般的天然双脚,自己,才不会像其他的那些男人士大夫,竟会对那种缠裹过的“尖笋猪蹄儿”产生特殊的迷恋与癖好?……至今,想想心里都是一阵反胃啊。然后,他又开始打量她,一时居然有点感激:简直没法想象,如果,自己真娶了个“小脚婆娘”,那日子……
夜间,两个人依旧同榻而睡。
锦绣呢,先前见卢信良一双眼珠子黑沉沉地,就跟个“淫贼”似地把她上看看,下打量。不知怎么地,忽然三贞九烈起来,忙将身上的海棠色丝绸睡袍紧紧一拉,双手捂胸。
是的,她可不想给他生孩子!不想!不想!绝对……绝对不想!
迟迟的夜漏越发添显更深与人静。
绿翦一窗烟。
锦绣后来又做了一个梦。
碧月蒙蒙的芭蕉树底下,有无数双小手在拉拽着她的衣服。“娘,娘,我饿,我要吃奶,我要吃奶——”“娘,娘,我尿裤裤了——”“娘,娘——”那是围拢成堆的“怪物”!“大头娃娃”!“大头鬼娃娃”!锦绣惊恐地把眼一睁。原来,这才明白,她怕和卢信良所生下的,倒不是一口一个的“小之乎者也”、“小子曰”、“小迂儒死板”……而是,而是——
“啊!走开走开!我不是你们的娘!走开!快走开!”锦绣满头大汗,又惊又叫。
卢信良也被她吵得醒了,先一愣。“怎么了?怎么了?”坐身一把将锦绣抱起。并抱搂紧在怀里。“——怎么了?怎么了?”声音急吼吼地,又拍又吼,不停地问。
“你、你还是继续禁你的欲……吃、吃你的‘冷香丸’去吧!”
“……”
“别,别妄想我给你生孩子,本小姐才……本小姐才不想给你生!”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这就是两个逗逼的日常。相爷,你又受伤了。。。囧~
作者依旧不定时抽风有红包,亲爱滴们,小爪子动起来吧…………
第46章 比窦娥还“冤”的卢相
锦绣和卢信贞首次的“大交锋”; 正是她给卢信良说不想“为他生孩”之后——
锦绣当时睡梦中把话一吐露; 卢信良第二天整个一上午; 脸都黑得吓人难看。
“她说她不想给本相生; 她说她不想生; 她说她……”
“碰”!一声磕响; 惊然整个内阁衙门。卢信良把手中奏折往公务桌前一摔。
整个衙门里头,谁也不敢做声。心想:这卢大相爷的气,难道都还没消吗?不就是女人的“小脚”吗?他还在气?
锦绣却不知这卢大相爷在气什么,今天早上一大起来; 只知就没个好脸色。
“本相今儿晚上不回来用膳了!”
“嗯……”锦绣没心没肺; 口仍打着呵欠,她还在睡,睡得迷迷又糊糊。
“叶锦绣!我说我今儿晚上不回来用晚膳……”
“啊?怎么了?怎么了?相公?……”
卢信良深吸了口气,把呼吸调整了一次; 又调整了一次。现在的锦绣,真的,自从签订了那《夫妻和平相处条约》之后,改,倒还真的是改了很多。语气恭敬多了; 客气多了; 也礼貌温雅多了……他还能说什么?还能指望她一步登天改得个面目全非?……算了吧!卢大相爷打破牙齿和血吞。“夫人,我说我晚上不回来用膳……”竖衣领,黑脸,整袖子; 走出房门把门“碰”地一关,负手而去。
锦绣依旧睡她的囫囵大觉,至始至终,都不知这相爷究竟在闹什么脾气?
马戏团的“大头娃娃”,给锦绣很长一段时日所带来的心理阴影,也许,说出来谁也无法相信,任谁也觉得荒唐而不可思议。“……这脑子有病是吧?”然而,确实如此,人的脑子,有时候奇奇怪怪难以捉摸的东西它就那么搁置在锦绣的脑里,非常令人难以想象。
锦绣怕小孩儿。是的,长到了现在,这种心理隐疾还没有消散。此事也着实怪异。
次日清晨,阳光混合雪光斜斜穿透窗纱。手拿一个小花篮子,春儿在旁咯咯咯直笑个不停。原来,锦绣正在训练她的爱犬“蒙蒙”做一些简单基本的动作技能。
奶白色、胖嘟嘟的宠物松狮犬,锦绣手拿着花篮,花篮里一会儿放几个小银铃彩绸绣球,一会儿放两三朵纱堆的绢花。她让它坐,它就坐,让它趴蹲下就趴蹲下。舌头一直伸出来吐露着,模样有多可爱就有可爱。
“小姐,你再让它衔衔这个试试,你再让它试试……”
春儿边上笑嘻嘻地,主仆两一个逗,一个扔东西,玩得好不快活。
“小姐……”忽然,就在这时,又是一道声音,门上的撒花帘子微微一动,有小丫鬟来报:“东院那边的三姑娘并吴大总管娘子吴嬷嬷来了,说有事找您呢……”
那小丫鬟,也是锦绣从娘家带来的小侍女之一,头梳双螺,身穿苹果绿小夹袄,模样甜美而秀秀气气。
锦绣身子一下僵着不动。嘴,仍咧着微笑嘻嘻地。而手里花篮里的那朵粉色绢花,已不知何时被那爱犬衔住在屋里里转来又跑去。“哇,春儿!你看,你看它终于会了!”她说。
或许,对于她的这位卢三小姑子,锦绣向来就从不把她放在心上。最后,她把地上跑来又转去的爱犬给抱了出去,接着命丫头春儿还是客客气气备好了茶果与点心,这才坐下来,一边拍着膝上的松狮犬,一边微微地一笑:
“三妹妹,看来你今天很是闲呐?”
那意思是,咱们两个,钉是钉,铆是铆,井水不犯河水也就罢了。好端端,你跑我这儿做甚?是来请安?
其实,锦绣这态度也算是好了的。到底是卢信良的妹妹,不看僧面看佛面,再换个人,或许这点子应酬周旋功夫她锦绣也顾不上。
卢信贞今天特意背着卢氏把脸偷偷抹了一层铅粉和胭脂。锦绣装没看见,淡淡地把她一扫,而后眼皮又轻轻垂下,嘴抿着笑。她想:卢老三啊卢老三,你要化妆,好歹来问着点儿我,就你那唱大戏的样,我还以为又走进了杜二娘的春台戏院。
卢三却是把脸板得正经又严肃庄重。
锦绣又想:怎么越看,越有你兄卢信良的架势?不过,也是淡淡地一撇,眼皮又垂下,嘴角噙笑地,继续拍膝弯上的宠物爱犬。
“嗯咳!”卢三终于发话了,她一个字一个字,依旧正经:“二嫂,我可听说,我二哥最近教你的那些子曰圣人的道理您可是受用多了!”
“——嗯?”锦绣挑眉,手仍旧拍她的爱犬,眼皮依旧垂着,没有抬。
“呵!这就对了,不知二嫂有句话,有没有听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一顿:“二嫂,这个道理简单得很,连小姑子我都会背,怎么,二嫂还没学明白?还是说,我二哥还没教你到这儿?”
锦绣大概明白点这卢老三的来意了。
微转过脸,再淡淡地一瞥。可不是……吴家大总管的老婆吴嬷嬷,可不是哈巴狗式地跟着在那儿?
见着了锦绣,鞠三鞠,心不甘,情不愿,脸上陪着笑,笑里,却是恼意十足。
“去把那小丫头带出来吧!”
锦绣倒也不与这两人痴痴纠缠。她没那闲功夫。起身,吩咐了丫头春儿,手,依旧有一下,没一下拍着那爱犬的背脊骨。“哦,乖乖乖,该抱你去吃点东西咯!”……然而,话音未落,还没走两步——
“不,娘,我不回去,娘,我不回去,我不回去……””
锦绣忽然觉得事情变得无比滑稽起来。
她一直害怕接近“小孩子”,对于小孩儿的恐惧阴影,有一种近乎滑稽诡异的恐惧与搞笑。锦绣把那小孩给带回院以后,给她请大夫治——是的,就是经她老娘吴嬷嬷缠裹过的小而稚嫩的双足。虽然,发了善心,解救了这小女娃一回,到底是“心有疾症”,一直很怕她。但那小女娃儿倒是很喜欢亲近她呢,有事没事给锦绣编花环、折纸鹤送她。有一次,看见锦绣和卢信良两口子在房中恩爱亲热,以为卢信良在欺负锦绣,上前把卢信良一推:“虽然你是相爷,但是奴婢还是要说,你不能这么欺负二少奶奶!不能欺负她!”卢信良哭笑不得,卢信良更是脸板得又尴尬又难看。“你胡说什么!这小孩儿!”是的,那孩子,也就最多五六岁。
锦绣为此哭笑不得。
现在,春儿把小女孩给带出来,死拉活拽,就是抱着锦绣的腿不走:“她们又要给我裹小脚了!呜呜,二少奶奶,我不回去,我怕,我不回去,你不要让她们带我回去……”
卢信贞走上前,一把将那孩子给拽扯过来。“走!”她说:“听你娘老子的话!你不裹,你不裹以后就完蛋了!就不是个‘完整’的女人!”说着,还特意把锦绣看一眼。
锦绣冷笑一声。
其实,这卢信贞倒还真不是为着吴嬷嬷来的。她还没那么好心。大姑娘闲着没事儿,望门寡闲居在娘家,一时心理压抑无聊,又把锦绣恨了个之极,后来,吴嬷嬷在卢老太太那儿求救不成。卢信贞便说:“走!让本姑娘我带你找她去,还怕她不给人不成?!”
卢信贞就这样来了,锦绣倒是愿意给人。然而,现在的问题,现在的问题就是——
“娘,我不走,我不跟你回去!娘,我不走,二少奶奶,二少奶奶——”转而又向锦绣求救。仅仅五岁的小屁娃儿,茄子戳两个眼,用锦绣的话,走路腿脚都还不利索呢!已经知道看人眉眼高低,知道“狗仗人势”、知道自己救自己……
卢信贞道:“怎么就不走?怎么就不走呢?”她难得的好声好气,也不顾大小姐的体面与尊贵,混迹于吴嬷嬷这种势力仆妇的人中间。并慢慢地蹲下来,像是以自己“作则”:“你看,小姐我不也裹了吗?当时,是疼了一些,不过没关系,这长大了,你的脚才好看是不是?”说着,又是一番柔声劝哄。
“不!才不好看!”小女娃又说:“你的那脚,压根儿就不好看!”
“你说什么?你说……不好看?”卢信贞的脸当即板起来。起身,又去看吴嬷嬷。
吴氏吓得扑通一声:“哎哟!三姑娘!你信这死丫头胡说!你信这死丫头!”就这样,又是哭,又是喊,屋子里一片闹腾。
“是的!就是不好看!不好看!”
小女娃儿到底是小女娃儿,一时忘了形,口直而心快:“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而且整个府里的下人都知道,自从咱们府上的相爷在看了您的脚之后,他就一直吐,一直吐,狂吐不直……”说着,还跺着脚,重重补充一句。用一种“你若不信,就去问她”的眼神。
当然,那眼神,是对着锦绣。
卢信贞脑门子“轰”地一下,感觉五雷轰了顶。
“二嫂!”她把脸对着了锦绣。“你,二嫂,你……”
脸色苍白,嘴唇又颤又动。身子微微瑟动着,像风中飘零的梧桐落叶。
卢信贞最后走了。
被锦绣所救下来的那个小女娃娃,本来死拉活拽还是不走。
吴嬷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