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林大将军-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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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的行人尚多,以为来的是交通报捷斥候,要往朝廷上报胜利的消息,纷纷驻足让路。等到公孙敖翻身下马,在徐胜利的面前停下,又把头摇了摇,自嘲的一笑,各走各的路。
“如何?”
“我赶到候府,家仆说卫青去送一个重要的客人,一个时辰前出了城。心想坏了,纠集十多个勇猛的家仆携带兵器撵出城,在往户县的半道上找到马车。卫青没了踪影,客人瑟瑟发抖的躲在马车内。问他才知道,卫青被一伙黑衣蒙面的家伙掠走!”
“大白天黑衣蒙面,他们也真够大胆的。有多少人,往哪个方向而去?”徐胜利问道。
“客人已经吓得语无伦次,一会说三四百,一会说两三百,我估计应在一百到两百人之间。至于往哪个方向走,客人没敢往车外看,因此无从得知。不过也没有关系,已将家仆分散四处寻找,相信可以找到蛛丝马迹。”
“现在何去?”
“入宫禀告皇上,希望能够派数百卫士出城寻找,伺机解救卫青。”
“不妥!”徐胜利摇了摇头,略一沉思,道:“陛下如今虽然宠幸卫子夫,可卫青终究是籍籍无名之辈,绝无可能派出京畿卫士寻找。而且,大队人马出城,群贼眼见走投无路,会杀了卫青然后四处逃散,反害了卫青的性命。”
“这可怎么办?”公孙敖跺脚垂手,一筹莫展,道:“难道眼睁睁看着卫青被杀不成?”
“不如这样!”徐胜利道:“馆陶公主不想让人知道此事乃她所为,所以让劫持的人等黑衣蒙面,无形中也方便了我们来一个黑吃黑。你速去联系公孙弘、庄毕,然后再去郎中署找些信得过的人。我这就回去,让贾子光纠集一些豪士,一同出城寻找。”
“这些日子在郎中署结交的人不到一百,信得过的不到三十,你能找到多少豪士?”
“三五十人应该不成问题!”
“贾子光五十人,郎中署三十人,再加上候府家仆十五人。还不到一百,能行?”
“杀他个措手不及,百人绰绰有余!”徐胜利微微一笑,道:“我们兵分两路,一会城外集合!”
“长安城南,五十里外,紫柳林碰面!”公孙弘拱了拱手,调马回头,朝郎中署而去。
徐胜利于武库交接了兵器,回到家中披上鱼鳞甲,将环首刀抽出半尺,凝神看了一下,再次插回鞘中悬挂于腰际。然后把神臂弓、犁花枪依旧放在盒中系到背上。取了一斗粟米,给千里雪添到槽中,自言自语的道:
“老伙计,自打将你买下,一直以来亏待你了。这些日子,用上好的粟米喂养,瞧把你给喂的膘肥肉厚,也不知还能跑动不能!”
千里雪把脖子仰起嘶鸣一声,徐胜利连道两声好,接着自语:“你今天可是第一次上战场,得好好表现一番,莫让别的马看扁了你。我今天也是第一次上战场,也得好好表现一番,莫让其它人把我看扁了。咱们两个一同努力,一同扬名立万!”……
第十一章 紫柳林密谋
月儿正圆,把四下照得如同白昼。公孙敖让赶来相助的四十多人躲进紫柳林,独自留在林外不停向长安方向张望,希望能马上看到徐胜利的身影。
林中,周冲独坐于一棵碗粗柳树前,剑斜搭在脚旁,手中拿着一枝三棱箭矢,在树上刻来刻去。似乎在刻着一个正在呵护小羊的老羊,不过看起来又像是一头舔伤口的孤狼。他的眉头拧成一团结,眼内的忧伤越来越浓。
庄毕无论走到哪里身上都带着简,借着月光,手捧书简摇头晃脑轻轻吟唱。公孙弘打地上捡了一块小石头,朝庄毕后背砸去,不等庄毕回头看,背着手朝一旁围了七八个人的人群走去,找到一个空隙挤进去,盘膝坐下身道:“剧县公孙弘,不敢问几个好朋友如何称呼!”
坐在他左手边,面容轻瘦,年纪大约在二十七八岁的青年,态度随和的道:“蓬州司马相如!”
“你便是司马相如?”公孙弘故作惊讶的道:“常听人说,有个人弹得一手好琴,一曲凤求凰,勾得一个才貌双全的女子私奔,不会说的就是你吧!”
司马相如自幼只有两大爱好——读书,舞剑,为人最是直率大胆,见对方提起平生最得意的事情,含笑点了点头。公孙弘话风一转,接着又道:“我还听人说,有个富家女子,跟人私奔之后沦落到在东市卖酒的地步,说的不会也正巧是你吧!”
司马相如来长安谋求生路,本有心入朝为政,一场廷对下来也不知何故,刘彻把他安排到郎中署五官衙门。这个衙门虽也归郎中署管辖,可平时并不站岗执勤,每年领着三百石的俸禄,等待陛下偶尔想起来时召见。他入郎中署不过数月,且不到发俸的时候,过着清苦贫寒的日子,无奈之下爱妻去东市卖酒贴补家用。此事是他内心深处的一道伤疤,被人无端翻起,脸色顿时黑沉下来,将头扭向一边,气呼呼的冷哼一声。
公孙弘也不以为意,扭头又对右手边五十岁上下的人道:“这位好朋友如何称呼?”
“老朽会稽朱买臣!”那人礼数周全的拱手道。
“听说过,听说过!”公孙弘把头点了点,道:“有人在郎中署门前泼了一瓢水,旧妻千里迢迢赶来长安想要复合,他却让妻子把泼出去的水再收回来,这事是你干的吧!”
“没错,是我干的!可,当初她不义在前……”
“我知道,也能理解,但人家终是一个弱女子,如此做有点……”公孙弘打断朱买臣的话,唉了一声,摇摇头道:“咱们不说这个!我想问问你,你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深更半夜跑到这里来凑什么热闹,是活的不耐烦了?你知道我们去干嘛吗?”
“知道,去……”
“你就不怕一个闪失,人没救到反累别人来救你?”
“我……公孙敖待我不错,丢了性命在所不辞!”
“哟哟哟,你就在这说大话吧!”公孙弘不再理会朱买臣,又对对面那人起了举趣,诡笑不停,道:“这位朋友……”
“在下平原东方朔!”他不等公孙弘开口嘲弄,接着又道:“我这等狗屎一样的人物,自是不佩和公孙兄这等少年才俊交朋友。所以,请公孙兄远离我们这帮狗屎,免得沾了屎气,沦为一堆狗屎,那就不美了。”
哈哈哈,其他人大笑起来。公孙弘讪讪笑了笑,道:“开个玩笑,大家何必当真呢?”众人三三两两各自低谈,无人理会,他只得站起身离去。
“嘘!有人来了,大家静声。”公孙敖回头喊了一句,紧张看着里外的一队人马慢慢靠近,等到人马近到三十多步远,急走几步迎了过去,怪道:“怎么来得这么迟?”
“这些豪杰之士都是杀猪屠狗之辈,又有几个能买得起马,一路小跑过来的!”徐胜利下了马,朝林中走去,问道:“可探得卫青被缚于何处?”
“紫柳林外十多里地有片乱石岗,卫青被缚于石柱上。那里的黑衣人大约有一百七八十个,暂时没有动手的意思,似乎在等什么人。”公孙敖接过马缰,跟在身后,回道。
“一定在等馆陶公主!时间充裕的很,出来的时候城中正大肆缉捕赵绾、王臧,她正忙着幕后指挥,一时半刻她赶不过来!”徐胜利朝前走去,来到朱马臣他们这一堆人前,停下脚步,回头疑惑的看着公孙敖。
“一时半会找不到太多的人,在五官署拉他们过来趁个人数。”公孙敖道。
“杀人玩命,你凑人数?”徐胜利不快的道。
“这位一定是徐羽林了!”东方朔站起身笑道:“我知道我们手无缚鸡之力,可我们有一样好处——嗓门大的很。到时一个人喊相当于十个人喊,吓得敌人屁滚尿流!”
徐胜利见此人表情夸张,说话有趣,问道:“这位如何称呼?”东方朔尚未回答,公孙弘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笑道:“他叫东方朔,那边那两位一个是朱买臣,一个是司马相如!”
三个人的名字个个如雷灌耳,徐胜利微微一愣,也不再问其他人的名字,道:“一会你们几个跟着我走!”
“胜利!”公孙敖拉住徐胜利的胳膊,带到树林一角,笑道:“这两位英雄今日你一定得认识一下!这位是卫士令李敢李兄弟!”
“李敢?可是朗中令的幼子?早闻你的大名,没想到今日才得以一见!”徐胜利客气的拱了拱手,道。
“我爹是我爹,我是我!常听公孙弘提起你,今日一见果然少年才俊,小小年纪便有大将风范,将来的成就必定不小!”李敢也拱了拱手道。
“好说,好说!”徐胜利抬头看了一下天色,问道:“这位好朋友如何称呼!”
“南阳直不疑!”那人拱手道。
“你就是直不疑?”徐胜利略吃一惊,打进入郎中署后,听最多的名字便是直不疑三个字。文帝尚未驾崩前,直不疑便在郎中署为郎官,同房的一个郎官回家探亲,临走勿忙拿错了钱袋。不久,钱袋主人回来,猜疑钱袋是直不疑所拿。直不疑没做任何的辩解,问明里边有多少钱后,给了钱袋主人相同的钱。几天后,回乡的郎中回来,将钱袋还给失主。
这件事已成为美谈,徐胜利上前抱了抱对方,笑道:“你我虽同在郎中署为官,可一个属期门,一个归羽林,没想到今日才得以一见。此事完了,咱们几个得在一起好好喝上一顿。”
第十二章 解救卫青
一行人离开紫柳林朝乱石岗出发,为了照顾无马的豪士,速度很慢,十来里路竟走了两个多时辰,等到了地点已是子夜时分。
马被留在离乱石岗两三里外的地方,群雄则藏在乱石岗东北角的一处坟地暂作休息,徐胜利独自一人潜至一块巨石后边,朝外偷偷打量里边的情形。
卫青耷拉着脑袋,神情委靡的被绑于一根柱石上,身边十数个黑衣人提刀握剑来回巡视,周围尚有一百四五十个黑衣人,或三五成群聊天打屁,或独自一人躺在某处闭眼假寐。
徐胜利退回到坟地,叫上公孙敖、李敢,准备商量个妥当的救人办法,走了几步转头又叫上司马相如等人。一行六人来到一株数百年松树前坐下,徐胜利道:“黑衣人一共是一百五十九个,我们这边九十二人。敌人除了刀剑之外并无远射兵器,我们这边有弓三十二把,弩十六把。基本情况就是如此,大家看如何救法。”
公孙敖先是朝长安的方向打量一眼,又看了看近处的乱石岗,道:“你觉得馆陶公主会来吗?”
“黑衣人一直等在此地并不离去,可以肯定馆陶公主必将前来,我想她忙完了长安城中的事就会赶来!”徐胜利道。
“既能确定馆陶公主前来……”公孙敖眉眼中透露出一丝狠色,道:“不如等她来了,一刀宰了,也好出出这口恶气!”
徐胜利倒抽一口冷气,没想到公孙敖暗起杀了馆陶公主之心,不得不暗暗犹豫一番。
馆陶公主是当今陛下的亲姑姑,而且是当今陛下的丈母娘,还是太皇太后的亲闺女。既使没有这样让人咋舌的身份,经过十数年的经营,她在朝廷上的势力盘根错节,位列三公之一的赵绾说除便除,何况他们几个小小的羽林。如果,在乱石岗找到她的尸体,朝野必会震惊,哪怕陛下知道实情后有心维护,大臣们也会逼其给天下人一个交待,想保也保不住他们几个的小命。况且,以太皇太后的为人,亲生女儿被人暗杀,也会想尽办法除去真凶的。
“馆陶公主不能杀,最少此时还不能杀!”徐胜利越想后果越严重,去打量其他人的脸色。
李敢脸上还算平静,不过眼色已乱,努力的保持着从容。司马相如将脑袋勾下,手持一根小木棍在地上写起了‘凤求凰’的词谱,好像没有听到公孙敖在说什么。朱买臣眼露惶惶之色,脸上表情一片错愕,似乎既不知要救的人是谁,亦不知要对付的人竟是馆陶公主。东方朔想做出一个调皮的微笑,然后再说两句幽默的话语,以缓和一下目前紧张的气氛。可笑容只笑出一半,异常尴尬的停留在脸上,要说的话语更是一句也说不出来。
刚才还雄心万丈的士气被公孙敖一句话打得荡然无存,徐胜利在心中暗道一声:“坏了!”给公孙敖打了个眼色,也不管对方是否明白其中的意思,呵呵一笑,道:“公孙兄,馆陶公主的大名一出,就好像长乐宫门前的十二铜人,镇得大家顿时无语。我想,你还没告诉大家要救得人是谁吧?”
公孙敖所找来的这些人,都是值得信赖的朋友,当时一说有个朋友被抓希望他们伸出援手,人就来了。他找人找得匆忙,没有多说,来的人凭着一个‘义’字以及以往的交情,也没有多问,因此并未明告救的人是卫青,也未明说对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