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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部分

鸾铃错-第61部分

小说: 鸾铃错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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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莺儿揉揉额角,勋贵公子估计是跟普罗大众不同罢。她不再纠结自己错不错觉的问题了,她后退一步,恭恭敬敬的说,“回二公子,奴就是那西山村的人,今日表兄想强卖奴与那周庄的周二皮,与奴在大道上拉扯,冲撞了公子。蒙公子不嫌弃,救了奴,奴……”
  “住嘴!”梁禛坐直了身子,随手玩弄着靠枕旁的一面菱花小镜,面色愈发冷峻。
  “本官明白告诉你,本官心悦你的脸,如若你再胡言乱语,吐不出本官想听的话,本官不介意现在便扒下你面皮,绷于此菱花镜上,本官对着这面皮就好,你的人却是实在令人厌弃了!”言罢他如刀的目光便睨了过来,仿佛真的就要割下她面皮了一样。
  童莺儿哪受过如此恐吓,当下便瘫倒在地,她只学过怎么愉悦男人,可没学过弄权玩术,她哆哆嗦嗦,不住的磕头。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民女都说!民女的确唤做童莺儿,年方十六,乃扬州人氏。民女自幼便被翠萝院周妈妈收养,民女只是一名清倌人,民女什么都没有做过。半年前便被梁老爷买来了此地,有新妈妈教我学了半年新规矩。今日西山一事,乃一名唤做梁薪的老管家教民女做的,他们说,民女如不照做,便……便把民女卖与那西番人!民女害怕,不得已才哄骗大人。大人明察啊!大人!”童莺儿哭得面红耳赤,如同三岁孩童,扯着袖口,眼泪鼻涕糊的到处都是。
  梁禛哑然,他算计过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有算计过是自己的父亲买了一名扬州瘦马送与自己顽耍……
  他扶额,只觉额角突突直跳。这让他想起他五岁那年得到的人生第一张弓,他眼馋许辰良的一把嵌满宝石的剑,非要许辰良让与自己,许辰良不愿,二人打斗多次均无果。为此自己设计过多种惩治许辰良的法子,准备一一用上时,父亲来了,送给自己一张弓。
  那是一张男人用的硬弓,只是根据小孩的身型给缩小了一半,那古铜色的弓身好似灵动的蛇,上面有古朴的雕花,点缀着几颗闪亮的宝石,弦绷的紧紧的,上面架着一支箭,整张弓透露出低调的奢华,他只一眼便喜欢上了,有了这张弓,他许辰良还有什么可炫耀的!
  可今日——自己陷入了魔障,父亲便又送自己玩意了,只是由弓变成了女人……
  还是一个长着自己最爱的脸的女人。
  这女人的脸第一时间便抓住了自己的目光。她的身子自小便经各种调…教,自己不可能不爱。甚至她的举止,经过半年的专门调…教,也跟自己心中的那个差不离了——每一个抬眉,每一个低首,每一次回眸,都能直抵他心中那片柔软,这是父亲送给自己的人生第二张弓啊!
  梁禛低低的笑了起来,直至大笑……
  他控制不住的笑出了眼泪。他腾的起身,扔开手中的“骇人利器”菱花镜,他朝兀自哆嗦不停的童莺儿伸出了手,笑道,“莫怕!不逗你了,快些歇息罢。”
  

  ☆、情敌

  
  白日里才被捡回的婢女童莺儿当晚便被梁禛收用了!这个好消息如同和煦春风般吹遍了梁府的每一个角落。
  禛儿终于恢复正常了!安远侯夫人和裘老夫人互相紧握双手; 激动得热泪盈眶。
  “母亲!我就说嘛,老爷出马; 啥事不能成!候爷随肃王爷征战多年,哪一次不是手到擒来!”安远侯夫人眉梢带笑,喜悦与自豪充盈了她的胸膛; 她的夫君与儿子都是她的骄傲……
  “老大媳妇,如若禛儿要抬童莺儿为妾,当如何是好?”裘老夫人因喜悦变得红润的脸又浮现了一丝忧虑。
  “母亲,为妾就为妾呗; 朝廷大员谁能没个妾。”安远侯夫人一挥手; 示意老夫人毋需多虑。
  “童莺儿为扬州歌姬,这出身; 是不是太低了?如若禛儿日后说亲,女方会因此有微词的……排揎咱梁家家风,也会有说辞了。”
  “母亲!您还没瞧出来麽?除非日后还有一个能跟那齐姑娘一模一样的来说亲; 咱禛儿怕是很难娶妻了……”
  崔氏又想起儿子在西山初见那瘦马的情状; 心下苦涩难言; “如若禛儿一直如此坚持,只怕梁家还只能靠那瘦马予禛儿诞下孩儿了。”
  裘老夫人默然,她想起自己年轻时进宫; 见过的还是孩童的齐韵。桃花般的笑靥,古怪机灵的黑眼睛……
  “禛儿为何就娶不了齐姑娘?那肃王爷也就想拿齐姑娘做个把柄,咱活动活动,也不是不可能的……”
  “母亲!您想孙媳妇想疯啦?你怎知肃王爷不想自家留了齐家姑娘; 您别胡思乱想了,还是看眼前实际的好,禛儿心悦童莺儿就好,以后哪怕是庶出,咱家能拿他当嫡出就行!”
  那边厢,梁府后院两女性巨头正在憧憬梁二公子繁衍后代的美景时,这边厢含辉院却风云涌动。
  冬雪窝在自己房里午膳都没有吃,她狠狠的瞪着上房进进出出忙活不停的仆人,一口银牙咬碎。
  那贱妇凭一身撩…骚男人的媚肉,来府的第一日便爬上了二公子的床。二公子被迷了眼,看上此等狐媚子,在自己卧房边,专开了一个偏房给这狐媚子住,简直快要有正室的派头了!如此昏庸下去,哪家高门还肯将女儿嫁进来!只可怜自己陪了二公子这么多年,临了却连个名份都捞不到,真真是自古多情女子薄情郎!
  含辉院上房内却是喜气洋洋、春意盎然,下人们忙着收拾偏房,大家纷纷恭谨地向童莺儿道贺。
  要知道,二公子可是安远侯府的顶梁柱子,二公子无妻,被他看上眼的女人,哪怕只是个妾,也能等同于当家主母啊!现在趁着童莺儿刚上道,人还处于低调期,赶紧抱上大腿,好过日后没地方插队了。
  童莺儿坐在妆镜前,接受着大家热情的道贺,适时地调整自己的表情,露出温和谦卑的微笑。她睡到接近午时才起床,并不是想营造自己受宠的假象方便日后拿乔,而是她真真临近天明才得以睡觉。
  梁禛折腾了一个晚上,此“折腾”非彼“折腾”,梁禛要她日后在他床上睡时都得唤他作“相公”,但离开那床幔便须得唤回“梁大人”。
  梁禛抱住她的脸啃了一个晚上,两人衣衫都没脱,他一直这么抱的紧紧的,让她根本无法入睡,流了好几身的汗……
  童莺儿以往听楼里的姐姐们也说过,有些男客喜欢姑娘们扮演特定的角色,以满足自己变态的恶趣味。她结合沐浴后梁禛那瞬间变脸事件,越发觉得这个梁二公子便是姐姐们说的这种严重的恶趣味客人了——
  她很害怕,怕他日后还会有新的折磨人的花样。思虑至此,她瞄见案几边的菱花镜,打了个哆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那菱花镜塞进了妆台柜子底部。
  童莺儿是被继父卖与周老鸨的。童莺儿的生父是个杀猪的,略有些小钱,却迷恋酒桌、赌坊。因童莺儿的母亲连续生了三个姑娘,童父心有不满,在赌坊输钱时,便常拿童莺儿母亲痛殴出气。童母不堪殴打,某日带着三个姑娘逃出了童家。童母没有了娘家,靠替人绣花洗衣养活三个孩子着实辛苦,后嫁与童莺儿的继父——一个更夫。这更夫好吃懒做,在童莺儿母亲为他生第四个孩子难产死后,一举将三个姑娘都卖了。童莺儿因相貌最为出众,便被卖与了青楼的周老鸨。
  童莺儿摩挲着五彩琉璃妆匣子内的金海棠珠花步摇,黄金的发钗顶端被打造成栩栩如生的彩蝶,彩蝶的翅膀下一朵娇艳欲滴的海棠花悄然绽放,搭配圆润晶莹的珠玉作坠,端的是飘雅出尘。
  这是梁禛一早送来的几大匣子珠花中的一件,童莺儿最喜欢这支步摇。海棠花粉雕玉琢,让她想起自己的母亲,母亲生的美,年轻时候就爱养海棠花,名贵的花养不起,海棠花就合适。家门口和后院,种满了这样的海棠花,粉嘟嘟的,像自己小时候的脸……
  童莺儿捏着这支步遥想的出神,都没发现一名面色苍白,目光冷冽的年轻女子进了房门。
  冬雪实在忍不住了,她一定要来看看二公子的新欢究竟是何方神圣,她冒着被梁禛斥责的风险进了梁禛的房门,一眼便看见坐在妆台前,拿着一只步摇发愣的女子。
  那女子生的明眸皓齿,果然是个美人。冬雪心底更加忿恨,但毕竟是二公子新欢,自己得识趣。于是她便扯了一个笑,腰肢款摆来到女子身旁,略道了个福,“可是童姑娘?奴是二公子的大丫鬟冬雪。奴见过童姑娘。”
  童莺儿陡然听见一个千回百转的声音向自己道福,倏地回神,定睛一看,这个自称大丫鬟的女子蛾眉婉转,巧笑嫣然,很是亲切。
  童莺儿心生好感,忙笑着回礼,“姐姐有礼了,日后莺儿还靠姐姐照拂了。”
  童莺儿与冬雪一样,目前都没有名份,唤冬雪为姐姐,倒是应当。冬雪听得心里痛快,暗道,嘴巴倒是生的甜,怪不得公子就被骗了。
  冬雪拉住童莺儿的手,坐在床边的软榻上,她细细打量着童莺儿,暗自与自己比较。脸蛋漂亮,丰胸细腰,双腿修长,脚儿也美……她越发忿然,心中暗自滴血。
  ……
  是夜,梁禛回府了。甫一进屋,他便扯了腰带,一把扔地上,蹬掉鞋子轰然倒上床塌,闭上双眼,如往常一样张口便唤,“汀烟。”
  房门吱嘎,有人进屋,捡起地上的腰带,摆好床边的皂靴。一块温热的巾帕抚上了梁禛的脸,轻重适度,舒服的紧。接着自己的手被一只柔软的小手握住,温热的巾帕开始卖力清洁自己的指甲、指缝……
  柔软小手与自己相触,让梁禛心头隐隐发颤。那个狡黠姑娘的手也是这样温软,拉着她的手,他可以抚上她玉藕般的胳膊,吻到她樱桃般的小口,浑圆光洁的脖颈,还有那绵软温香的乳……
  梁禛的呼吸开始变得粗重,他反手握紧正在他指尖忙碌的小手,一把往胸前一扯,一团柔软伴随一声娇呼落进了他的怀里。他终于睁开眼,对上一双惊惶的黑瞳——
  “韵儿……”他朝这双他喜爱的眼睛温柔的唤。
  “大……大人……奴……奴唤做莺儿……”怀里的人儿不大确定此时应该唤他相公,亦或大人,纠结了一瞬决定还是采用保守的叫法,磕磕巴巴的纠正他。
  梁禛一愣,漫天的失落瞬间将他淹没,他沮丧到了极点,连小腹下那正勃发的欲望都瞬间消退……
  童莺儿也敏锐的感受到了他的变化,她惊讶极了,没想到自己的这番自我介绍会有如此大的威力。
  她紧张极了,自己初次上岗就犯了大忌。妈妈说过,女人切不可在男人兴致正高时说错了话,如果说错了应积极弥补,转移男人的注意力。
  童莺儿准备严格执行前辈们的经验之谈,她复又伸出兰指抚进身下男人已然松开的衣袍,探向他的腰间。嘴巴亦没闲着,她一口覆上他的脖颈,满口含住,用力吮吸,轻轻啃咬……
  可惜梁禛不是嫖客,嫖客们上门是有明确的目的性,比较吃这撩拨的一套。梁禛却只是回家想睡个觉(名词,非动词),因思念齐韵而起的突发的兴致来的快,去得也快。本就处于情绪的低潮了,还被一个奴婢抱着强迫啃咬,心中的排斥感不是一般的强烈,他瞬间生出一种被人侵犯的感觉。
  他是男人,女人受到侵犯尚且会痛哭流涕,寻死觅活,更何况他了。于是梁禛一声怒喝,反手便将身上的童莺儿一把扯下,扔垃圾一般掼掷地上。伸出一条腿便要踢上童莺儿的脸,待看清目标后又生生转了一个向,踢向旁边的茶桌……
  童莺儿又惊又怕,她已连续两个晚上经历了梁禛的瞬间变脸了!她把自己缩在墙角,蜷成一团,低低地抽泣,瑟瑟发抖。
  她想去跟冬雪姐姐住,实在不想与梁禛住在同一个屋了,太可怕了!她只想做个丫鬟,梁家妾室什么的实在太难!
  茶桌哗啦一声变成了一堆废柴,梁禛安静了下来。他背对童莺儿冷冷的吩咐,“你去侧房睡觉,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再进我卧房。”
  童莺儿如蒙大赦,爬起来,顾不得哼吱一声,便迅速的点了一个头,如离弦的箭冲离了房间,连鞋子落了一只在梁禛的床边也没顾得去捡……
  

  ☆、落定

  
  梁禛半夜踢碎了茶桌的消息如冬日疾风般吹遍了安远侯府; 这让一直都在密切关注儿子动向的安远侯夫人异常焦虑。
  与侯夫人不同,大丫鬟冬雪却觉得无比畅快; 她立时以知心姐姐的姿态出现在童莺儿的面前,毕竟同作为“梁禛的女人”,她们都遭遇了梁禛同样的对待; 她们之间目前应是属于同一战线的。
  “妹妹,莫要气坏了身子,二公子就是这般暴脾气,一个不如意便动刀动枪的。”冬雪搂着童莺儿的肩细细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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