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纪事-第8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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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无意中安到胡家头上,也是一种感觉。因是乱安的,内疚好几天,现在看来完全正确。
手舞足蹈着,越想越觉得自己是神捕一流,后面柳至问出来:“你在搞什么鬼?”
冷捕头一愣神,清醒过来,回身陪笑:“你回来了,”从公案头上把胡夫人的口供往柳至手里塞:“你看你看,这胡家真是找死!”
讨好的意味太浓,柳至盯他一眼,冷捕头知道自己瞒不过柳至,他和柳至等人共事有多年,互相算相知,就讪讪地笑。
柳至大约猜出以前拿胡家定案有不对,但把口供看上一看,这一回证据确凿,他也不必再说什么。再说他等下要暗示的,一样出于私心。
“胡家算倒了,娘娘又受连累。林允文不能再留。”
冷捕头打个哈哈,这就答应:“你不在家,给他动过几回刑,伤筋动骨但不伤性命,”
“这样的奸人,打着教化的名义,却是教唆乡里。再审!”柳至面无表情,但等于把林允文判成死罪。
冷捕头无话,以他多年办案的经验来看,这种与内宅女眷来往的人,帮她们出的主意不过是争宠和夺嗣,好不到哪里去。
这就让人去提林允文。
……
林允文在牢里伤痕累累,但没有丝毫抱怨和憎恨。
他是从牵涉到皇后以后让抓来,和他关在一起的徒弟都生出埋怨,就他一个人趴在草堆里,不厌其烦的摆弄铜钱。
几个徒弟坐在一角瞪视着他。
哗啦啦。
铜钱发出互撞的轻声,落在较平整的草上。
怕草会动影响铜钱,林允文大气也不敢喘,伏在草上的身子也不敢乱动一下。
见铜钱落下,他和刚才一样,又是生出喜色,长长的出一声气。
有救了。
他想到这里,让徒弟们打断。
一个徒弟恨声:“姓林的,全是你害的我们!说什么你有先天神卦,跟着你吃香的喝辣的,现在你把我们全害到牢里,你还有心思骗人!”
“就是,现在是牵扯到宫里内幕,死人算什么,我们的命又算什么!我们一定会让你害死!”在他旁边的人也跟着骂。
另一个徒弟受刑不重,他能走动,上前去一脚把铜钱踢飞。几个铜钱分成几下里,有的碰到墙上,有的滚开来,林允文眼睛眨也不眨,笔直盯着,见铜钱落地,看了看,又有一阵子惊喜。
不管徒弟们的骂声,林允文喃喃:“还是凶后大吉之相,大凶以后是大吉,”
这是他的卦相。
但遗憾的是他算不出时间,不知道是今天大凶,还是明天大凶。但大凶之后是大吉,然后就有贵人相助。抓他的时候,他拼死也要留几个铜钱在衣角里,就是为了一遍又一遍的推算。
没错,和他刚得到算书的时候一样,给自己算过的,每一回都是这样。大凶以后是大吉,大吉以后是大凶。
如果不是那本书没有最后几页,林允文可以把自己一生的运势都推算出来,而不是现在这样断断续续的,瞎子过河趟着走。
身上的疼痛他根本不去想,他的命里就是这样,凶过后就吉,就跟皇后娘娘的一样。
想到皇后,林允文回想到那一天。
……
一个小太监进来,个子不到扫帚一半高,就会吆三喝四。
“你们当家的人在哪里,我家公公来了,快让他出来迎接!”
大天道观在京里起来没有多久,因为推算出名气,帮助几个女眷打赢内宅,而让正规道观不齿。
真正修道的人,修心修性,认为那是龌龊。
林允文想发展壮大,但受到道观和寺庙的限制,找不到合适的房子,还住在一开始的宅院里,地方一点儿大。
他不在自己房里,就只能到前面进香火的地方,把小太监的话听在耳中。
正要问是哪个公公,门外又进来几个人,为首的一个面白无须,对着小太监就是一巴掌,骂道:“叫你抬我名头胡说,”打得小太监抹着眼泪站到一旁,林允文却眼睛一亮。
这个人是死相,离死不远,但他面上一抹紫气,对自己有利。
这就请进去,三句两句话一套,柳义没有明说,林允文也猜得八九不离十。把柳义好一通奉承,说他命中有贵人,而且是个女贵人。说他富贵不可限量,但还需要无天老母指引。
说得柳义眉开眼笑回去,当晚胡夫人上门要他再做法,同时要人情。说自己把风声吹到宫里,如果引得皇后来求,愿意把家财相送,只求把皇后咒死。
林允文哄走胡夫人,从柳义手里骗来皇后的八字,算上一算,近日大凶,哪一天不知道,但乌云遮日风吹开,她有贵人相助。
林允文改成小人作祟,吉人自有天相——改卦相是他常干的事情,一会儿说真话,一会儿说假话,他就依靠忽悠别人多来几回,好多收钱。
交给柳义,柳义连声说他神算。神神秘秘的说是有小人,和女主人天生八字不合。从她进家宅,就没有一天痛快过。
他说的是袁加寿,林允文也能猜出。
柳义到临死也不知道是太后坑害的他,而林允文事先知道皇后有惊无险,自然不会把诅咒的符纸给他,给的全是镇宅符纸,谁去查都不会有事。
是过去上梁头,都会贴的那种镇宅符。
没过多久,锦心绣心让杀,大天道观让查抄,林允文大喜过望。
问他求符的人多不胜数,他记不住两个女子。要一定要他想,他每天见过的死相面容太多,他估计要想到别人身上。
他的大凶之兆头来临,他只喜欢去了。但没两天就过去,他正在奇怪,宫里出事,一把锁链把他关到刑部,刚到就上刑,徒弟们受刑不过,一切污罪名全推到他身上,林允文不放心上,就在他受刑最重的时候,也只想到护好他的几枚铜钱,等审过再算一卦。
……
见铜钱让徒弟踢飞,落下来后还是原来的卦相。林允文一仰脖子,带着满身血迹,呵呵地笑出声来。
四面是沾着前犯人血迹的墙壁和乱草,他在草中笑。不由得几个徒弟骂出来:“要杀你头,你还笑!”
“你赶紧去死,不要带累我们!”
林允文充耳不闻。
他回想他为定边郡王算的卦,那是王恩一定要他推算,想把自己的女人给定边。
林允文算出来定边有盛极一时再衰败,王恩和他自己都不相信。王恩说定边已经郡王,他还能怎么再盛?
要说定边会由战功封亲王,这个王恩相信。但定边郡王一大把年纪,封亲王是需要一定时间去奋斗,如果定边郡王三十岁左右,王恩深信不疑。
而说定边衰败呢?他是郡王,战功有名,全国郡王只有那些,皇帝也有倚重,谁会信他衰败?
而林允文自己呢,他也不太相信。有时候,他也不是信自己。
但今天他信了。
定边郡王是怎么死的?造反后死。他造反时轰轰烈烈,也算盛极一时不是。而后死得身败名裂,定边这个封号从此消失,这是大衰败。
定边郡王一死,京里转太平,林允文雄心大志起来,他有无天老母保佑,他要好好的享受荣华富贵。
王恩进京,寻找到他,想到旧日卦相,也对他信心大增。两个人商议要在京里大干一番,王恩说人手不足,又去找了一个……
林允文停下回想,皱了皱眉头,对啊,他怎么把他给忘记?自己出了事情,他难道不闻不问?
不会,他不会这样的人……
牢门作响,用力让人拉开。几个捕快虎着脸进来,喝一声:“提审!”四下里看了看,把林允文拖出去。
重新关上门,徒弟们放下心。受审不好熬,躲过一场是一场。
外面,林允文让直接带去见冷捕头。没问三句话,冷捕头大喝一声:“还敢不招,动大刑!”
眉目斜飞,看向一旁挂着的刑具。有可以让人丧命的,有可以让人残废的。
柳至和他的一致意见,今天先把他弄残,让他侥幸出去也不能再起道观害人。
这就一指其中一个,对捕快使个眼色。
捕快们会意,上前取下。七手八脚给林允文挂好,冷捕头一声狞笑:“看你还敢不招,给我……”
一句话没有说完,外面有人高呼一声:“且慢动刑,等我到来。”
林允文已经闭上眼,知道今天一定凶险,这就倏地睁开眼,心头全是狂喜。
我就是个神人,就是仙师。
真他娘的准!
无天老母啊,那本算书。
狂想乱寻思中,四个人一起进来。
三个是官员,一个是便衣。
冷捕头把那便衣的认上一认,咦,这不是定边郡王受到他父亲恩惠,对他一直照顾,但他指认过定边余孽的林公孙吗?
他怎么也来?
再一想,也是,鲁驸马当上刑部侍郎与他有莫大关系,鲁驸马在这里,他在也不奇怪。
再看另外三个官员。头一个,马浦丞相。马丞相后面跟着一个五品官员,冷捕头不熟悉。第三个人,正是鲁豫驸马。
马丞相和鲁驸马齐声道:“不要动刑!”
冷捕头愣住,心想这是为什么?
这四个人里面,除去一个不认识的,另外一个丞相,不会和林允文这种人有联系。是他的夫人前来还差不多。
鲁驸马呢,自从他和柳至袁训当街闹上一出子,混乱中,定边郡王的小老婆让杀死,整个刑部都暗传鲁驸马是草包。
冷捕头就只对林公孙看去,是这个孙子又有什么主张不成?
……
早在一个时辰以前,林公孙在他住的地方心神不宁。
他让鲁驸马催逼得苦,一定要他再拿几个定边的余孽去邀功。还有就是他林公孙让关起来的时候,哪个狱卒是不可靠的,帮着他送信给自己,让自己去搭救他。
死的一家人,母子和定边郡王有关,鲁豫因为在刑部任职,也弄到消息。正规卷宗柳至不给他,鲁豫不得原由,拿这件事情也逼迫林公孙,要林公孙说明白。
甚至威胁他,说林公孙还心向着定边郡王,要把林公孙交出去受审。
林公孙这些日子因此过得不痛快,苦恼的把定边郡王骂上好几顿,他要是不造反,自己还过着原来的日子。
以前仗着父亲救过定边郡王,定边郡王拘于名声不敢把他怎么样,那是吃香喝辣,日子趁心。
所以林公孙反叛定边郡王,和他留下的人过不去,就是恨他造反,把自己的好日子弄丢,并不是真的明事理为正道。
骂过定边郡王,他就骂王恩。
全怪王恩不好,把那小老婆母子弄进京做什么!
把他和王恩抓走那一天,也是王恩要见面,问林公孙要鲁豫驸马从皇上面前讨回的几间铺子。
林公孙要的铺产,有那对母子的原来几间。
幸好拿回地契的公文没带在身上,林公孙庆幸。
好不容易到手,只想变成钱拿到京里他自己使用。他打算和王恩谈谈,让王恩分一部分银子给自己,压根儿没想过全还他。
两个人全让抓进去,叫天无人应的情况下,林公孙才动用林允文教派的人给鲁豫传信。
这就弄成鲁豫死死地要他说这几个人名,一心要揪出几个狱卒内奸。林公孙苦笑,他林公孙在定边族里已经是内奸名声,再在京里也落一个内奸名声,他还能往哪儿去寻生活?
这不是走一处臭一处吗?
林公孙烦的不敢去见鲁豫,在他住的地方上苦思搪塞鲁豫。
他坐着想,站着想,睡下来想,一直都没有主意,正抱着苦恼,今天又想推病不去见鲁豫,房门让人敲响。
“我是跟随马丞相的官员,姓魏,单名一个行字。”
林公孙回说:“素未识荆。”
魏行微微一笑:“林先生,你是我举荐给鲁驸马。”
林公孙张口结舌,啊上两声,魏行用袖子拭泪:“王总兵死得可怜,唉。想我们约好,他年底把老母接到京里,我把妻儿接到京里,都是年底做寿,”
林公孙放下疑惑,重重叹气:“他对我也是这样说的,我还准备好去参加王老夫人的寿宴。可是……”
“伤心无用处,林先生,王总兵不在,我有话就自己来说。鲁驸马一心想办成事情,你空有才识,怎不帮他?”魏行是个表面和气的人,不落泪的时候一直有微笑。
林公孙眉头一拧,他的苦恼心思再次上来:“我让他逼得好苦。”
“眼前有一件大事,你怎么不去提醒他?”魏行笑容更多。
林公孙有他的几分聪明,这就长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