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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8部分

侯门纪事-第838部分

小说: 侯门纪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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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花呢,大管事一名,当差事情上,宝珠很少用她。

    忠婆也上了年纪,袁夫人也让她歇着,老太太也让她看戏来着,但忠婆闲不下来,厨房上教人做菜。

    顺伯也老了,太后都亲口说他辛苦,安养吧。顺伯不肯,还是跟着加寿侍候买东西,护卫加寿,自有蒋德承当。

    这就是袁家以前的下人,不过就这几个。

    安老太太住到袁家,带去几个家人,宝珠也信他们忠心。但怕不够用,孩子们太多了不是。从山西带回这一批人,他们还能做生意。

    项城郡王都看不出这伙计不像个伙计,就觉得袁训很会用人,又勾起他心头恨,这舅爷要是自己的该有多好?

    胡乱寻思着,让伙计出去。

    伙计外面候着,和以前来的一样。等郡王用完饭,再进来把家伙收拾,走出昭狱大门。

    在街口,他警惕地回头、左右看看。

    过个小巷子,又一般儿的打量。

    足的过三、五个小巷子,走到一户人家里。有个伙计模样的人在院子里洗衣裳,见他进来,笑道:“见着了?”

    “谢谢大哥,盘子碗都在这里,您点点少没有少。”袁家的家人垂下头,有点儿滴泪模样出来。

    伙计丢下手中衣裳,往身上抹着水劝道:“别难过,见着就行。乡里乡亲的,能帮你一把,我就得帮你。”

    家人红着眼圈:“不得不见见他,村子里就这一个当官的,没当多久就跟什么造反扯进去,罪名不大,但关着无人照顾,我们收到信晚,打发我赶来就这时候,是冤枉的,我问过他,我这就心里有底,帮他在外面打点。”

    伙计叹着气骂:“这该死的造反的,这不,把我爹惊到,从过年避到城外面就病,一直到今天没有好。我还没有老婆,又要当差,又要侍候爹,我们也是让连累到的人。”

    家人劝他:“看个好医生,慢慢就好过来。”

    这是他为往昭狱里找的理由,就不多说,对伙计陪笑:“大哥您是好人,没有您,不借着给郡王送菜,我就见不到我们家当官获罪的人。您忙,我走了。”

    “哎,”伙计叫住他,说着等等,飞快进房又出来,手中是一锭大银:“这五十两银子还你,你说押着当食盒押金,现在你是帮我送回菜,我能回家照看老爹,盘子碗一个不少还回来,你拿走。”

    家人不肯要:“大哥您收着吧,”

    “你拿着救人不是。”

    “不瞒大哥,我们村子富,手里有几个。要我往京里来打点,带的钱足够。只是我没出过门的人,寻不到门路进去看视。这不,幸好有个同乡指路,说大哥您见天儿往昭狱里送饭,我昨晚寻到您门上。您又仗义,帮我这大忙。这银子,您留给老爹寻医生吧。”

    家人一篇鬼话说完,伙计不好再推,也红了眼圈:“好好,乡里乡亲的,我能帮你,你也帮到我,老爹的病,还就是缺银子才没有好。行行,以后你再要去看,只管来找我。”

    两个人洒泪告辞,伙计把银子交老爹收好,拿起食盒家什大摇大摆往一家酒楼走去。酒楼上幌子写着:周记酒楼。

    见他进去,有个伙计嘲笑:“小六,你他娘的送一回饭就一中午不回来,又寻空子回家侍候你爹去了吧?”

    伙计回骂:“去你娘的,张小五!我这是给郡王送饭,可不就那里侍候着,掌柜的不是说过,贵人的派头,就是这样。”

    张小五忍不住笑:“得得,你赶紧跑堂,我说一句,你有一百句回我。每回送饭你都抢,中午客人多,把我累得像死狗。你站会儿门,我喝口水去。”

    另一处,袁家的家人寻个没人的地方,把外衣一脱,露出里面绸衣裳。怀里又取出一个帽子罩脑袋上,这一身打扮再没有人敢当他是伙计,回袁家候着侯爷回来再回话不提。

    挨得上陈留郡王,袁训在昨天收到纸条,就定下去见项城郡王。

    ……

    出城以后,宝珠的心情好似在云中飞扬。她试着把马速放快一些,同时对袁训撒娇:“要是我摔下来,你能把我接住吧?”

    袁训看着她含笑的面庞,大大咧咧:“放心吧。”

    宝珠就把马打得快一些,在官道无人的地方,笑声如银铃般洒落。

    金黄色的阳光铺满官道,风吹起她的衣袂似做飞天舞。

    在宝珠的心里,是认为她嫁对一个好丈夫。在袁训看来,他娶对一个好妻子。

    体贴与怜惜,本就是夫妻间相互都应该有的。袁训能看到宝珠的好,宝珠也把袁训的好如掬珠宝捧在手心。

    眺望远方,出现隐约能见的黑色屋瓦。宝珠带笑回头:“我们过会儿再去那边,你说好不好?”袁训自然说好,也对那一处集镇看上一看,又看看身后马上的帐篷等物。

    他道:“不要怕玩得晚,包你有地方住。”

    “行。”爽爽利利的答应一声,宝珠继续在跃马在官道上。

    停下来的时候,是在一处红叶林外。

    红如丹珠的浓叶,系得住香车和宝马。宝珠脱口道:“要是孩子们见到,不知道有多喜欢。”袁训哈哈大笑一声,带马上前来并肩,揶揄道:“你输了的。”

    宝珠不认帐,耍赖地道:“输了什么?”抚一把发上,已跑出淋漓香汗。

    袁训送上自己的帕子,笑道:“出门前说的什么?”

    宝珠还是装糊涂:“说出门来,你件件听宝珠的。”袁训不经意的打趣出来一句:“我又不是战哥儿,”

    战哥儿看似件件安排,其实他是件件听加福的。

    “哈!”宝珠拍着双手笑:“你也输了的,说好出来不说孩子们,你也说了,就不要怪我才是。”

    袁训摸摸鼻子:“竟然不能忘记他们。”

    宝珠还帕子给他,出来还没有一个时辰,也油然有思念:“加福会不会想我?”她这样一说,把袁训的话也招出来。

    袁训来接帕子:“执璞私下里对我说,他又要生病,问我几时单独带他出来玩。”

    他们一个递帕子,一个接帕子,指尖不可避免的触到一起。忽然,都有了轻微的战瑟,明显可感觉的一段热乎乎暖流沿着对方手指传递过来。

    就在马上。

    他们各自在自己的马上,并骑而行,扭身子送帕子。这就还在各自的马上,但痴痴的相望起来。

    出门前说好不提孩子们,但遇到好看好玩的,就记不住不提孩子们。

    但在这轻轻的触动中,他们浑然忘却天和地,家人和面前火山似的红叶林。

    ……。

    四目相对,都微微地展开笑容。

    深一层时,又同时深那么一层的笑。

    十指连心,在这里应该也用的得当。对方的每一份儿欣喜和深情,都从手指尖直达另一方的心头。

    让他们同时的,一起的,不约而同的,深笑一层,又是一层。深情一重,又是一重。

    ……。

    这是一对有情意的夫妻,他们的情意大多建立在寻常的过日子上面。

    认真的来说,他们不算曾深深的相恋过,只能是深深的相思过。

    ……

    宝珠在头一回见到袁训以后,并没有过上多久时间,对袁训动了情意。

    初动情意,袁训返程回京,宝珠无可奈何,碍于是个姑娘,也无能为力去寻。

    又是一个没多久,这个没多久,时间久上一些。宝珠随祖母进京,心头百般的想忘却袁训,又百般的忘不掉,袁家上门求亲。

    又惊又吓中,宝珠成为他的待嫁妻,当年成亲。

    成亲前,宝珠一心存私房。成亲后,袁训一心中探花。才中探花,就去边城。夫妻从此开始两地分居生孩子,相思叠上相思苦,一直叠到今年,这才算是结束。

    以前的,只能是相思。

    在今天,这红叶印证中的深深凝视,才是相恋的开始。

    生下五个孩子,才等到这一天。

    也就打不断拆不散般,偏偏这里除去红叶,就是溪水。除去溪水,就是秋风。除去秋风,就只有一地黄花和西风,没有什么能打断他们,他们如入梦境的对视,再对视,眸光像木匠活伙加固用的榫接,凝视得想不到有日头和山河,想不到有你还有我。

    只有他们这一对人,是一个整体。

    “嚏!”

    马喷了个响鼻,把这一对似凝固住的夫妻打醒。宝珠慌忙带马缰,让开两步后,想到刚才一动不动,又窘迫又得意,又羞涩又喜欢。

    忍俊不禁,又笑了出来。

    宝珠该有多窘迫,都五个孩子,宅院也相当好,夫妻们却跑到野地里来恩爱。她面如红叶似飞红起来。

    她又很得意。

    她深爱她的丈夫,她的丈夫也值得深爱。是对她体贴备至,关爱有加,直到今天也闹不清楚什么是王府姑娘,以他能耐,要真的想知道,早就弄得明白,他的心一直一心一意,从没有改变过。

    先是吃吃的笑,再就扭动肩头笑,再就笑得簌簌有声,喜悦难自禁,情更难自禁。

    袁训的马术好,在这会儿体现无遗。

    不管宝珠是侧着身子笑,还是勾着面庞笑,他总是能坐在自己马上,面庞却压到宝珠肩头上,在她耳朵根子下面添笑声:“笑什么笑什么?这不是久旷才这样。”

    “胡说,你回家已经半年有余,哪里来的久旷?”宝珠嗔他。让人听到,像是宝珠轻易不许他进房一样。

    宝珠才不担这虚罪名,表兄他要是晚上不回来,宝珠还不肯答应呢。

    袁训坏坏的笑着:“缠绵上是不缺,但相思这事儿,一直久旷吧。难道你没听过,两情若在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反过来说,你我朝朝暮暮时,也是情意长久的。越有情意越想,越在一起越有情意。所以久旷,在相思上。不相对也思,相对也要思是不是。”

    宝珠忍住笑:“歪批。”

    脖子后面更胡说八道:“这是探花的见解,正着呢。可以送到国子学去让小二加个大大的好字。”

    宝珠给他一个漂亮的小白眼儿,小二不是你叫他怎样,他就怎样?比他自家兄长阮梁明表兄说话还要管用。

    秋风在暖阳中拂得和气,不忍心打断他们,也像在偷偷窥视。

    “嚏!”

    又是马一个响鼻,把两个人分开。

    出来前说不提孩子们,这会儿要还是不提,夫妻在这里执手相对相思眼,可以对上一天有久。宝珠就提议:“还是先去给孩子们买东西吧,免得集市不开。”

    刚才看的集镇,是京外最大的集市之一,宝珠早有慕名,还没有逛过。

    袁训装着悻悻然,还在歪缠:“现在就去吧?不再玩会儿,难得的,多玩会儿?”他把“玩”咬得紧紧的,宝珠又要笑,见他胸膛又要侵过来,推开,打马先出去。

    袁训后面跟上。

    没有一个从人,关安天豹等人带着晚上动用的东西早早去了扎营的地方。有他们,袁训也执意自己带帐篷,预备宝珠说声自己睡,有不想和关安等会合的意思。

    袁侯爷今天学小女婿战哥儿。

    战哥儿说得最多的话,有一句是:“加福,你想要什么?”袁侯爷今天一上路,就不时问宝珠:“宝珠,你要什么?”从买东西到住下来,袁训都准备得不错。

    这就虽然难为情再缠绵,宝珠也是百般心满意足,和袁训来到集市上。

    独特的弓箭,用料和弓弦都难得,是猎户自己做出来的。袁训用嫌轻,给儿子们正好。他乐颠颠的给银子,拿给宝珠看:“执瑜的,执璞的。”

    “看,这个给加寿。”

    宝珠托起来一个石头雕刻的花朵。

    又是一小袋种子:“香姐儿收拾院子,这是海外来的异卉,给她。种不出来,她也有件事做。种得出来,香姐儿必然欢欢喜喜。”

    夫妻献宝似的眼神对上,又都生出笑嘻嘻的懊恼:“不是说不提孩子们。”

    袁训把手指放到宝珠唇前:“嘘。”

    宝珠也对着他悄悄的模样:“嘘。”

    两个人走出集市,把树身栓着的马缰解开,上马后,默然一会儿,袁训还是问出来:“你给加福买东西了吗?”

    少一个孩子没有说,都像是菜里少了盐,笑容里没了滋味儿。

    恰好,宝珠也同时道:“猜猜我给加福买的是什么?”

    又一起笑起来,又一起笑话自己:“既然说到孩子,就全说出来吧,不然打心里对不住他们。”

    袁训这就放开了问:“只给加福买了?”他又要笑:“还有战哥儿呢。”

    “你看!”宝珠马上有个袋子,小心翼翼取出一个木盒子。打开来,里面是一对胖胖大阿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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