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纪事-第6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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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全然不管辅国公是心疼他才跟着,打马率着他的一支队伍斜次里出去,直奔他要去的地方,铁鹰嘴子。
天时地利人和全在今晚。
有人注意到他的举动,但没有多想。龙八在激战中自语:“又乱跑了!”烦上来,心想父亲不必去追,龙怀城也看到辅国公寻找人的眼光顺序,黯然神伤。在父亲心里,儿子们要排在最后,可见他的心里还是有恨。
龙怀城就没有去追,自顾自的杀敌<;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袁训更是没有看到,他和萧观只要见到苏赫,就咬住不放,没有余力看别人。而且他知道舅父会跟在他的身后,龙怀文这几天的乱跑,袁训并没看到。
草原上的雨,虽是夏天,也来得迅急又久长。不像在城里,夏雨虽大,就不能持久。这里时常有一个半天的大雨,等到半天后袁训才注意到辅国公不在,大声叫天豹:“去问问姐丈看到舅父没有!天要黑了,他逃去哪里?”
天豹有点轻身敏捷功夫,脚尖一点,就从自己马上到了别人马后,接连跳跃,很快离开。陈留郡王杀得不远,天豹很快回来,大声道:“郡王说国公追龙大将军去了!”
浑身是雨袁训没有觉得寒意,闻言心头一颤,总觉得哪里不对,他又是个信直觉的人,面色大变。
像是和龙怀文有关,就没有好事情。
他本是走不开的。
和萧观两个人战苏赫一个,打得难解难分。苏赫是揣着杀父仇,袁训萧观是揣着血洗仇。是杀苏赫重要,还是寻找舅父要紧?
很快袁训有了主意,高叫一声萧观:“哥哥!我家舅父丢了,我得去找他。让蒋德陪你!”萧观浓眉耸动,骂骂咧咧:“他是大人不用找,杀这厮要紧!”袁训不听他的,齐眉棍砸开一条路,闪身出了战团,蒋德虽想跟着袁训,但袁训怒目于他,无奈冲进战团和小王爷并肩。
这么换人的空隙,天色黑下来。借着这点儿黑,苏赫往外就走。小王爷往前就追,两员敌将截住他。等到萧观和蒋德取了他们的首级,再看乱兵纷纷,独苏赫人影子不见。
夜晚视线难明,萧观急得大骂袁训:“全是他害的!换上你这不中用的!爷爷我杀了半天容易吗?今天走了哪天还能遇得上!”
蒋德也又累又乏,让小王爷骂怒气冲天,生死关头上还忍什么?蒋德回骂:“是你没能耐!”萧观破口大骂:“是你窝囊废!”
两个人一面把周围兵将胡乱打着,一面你骂我我骂你骂个不停。褚大使一杆铁枪横扫蒋德马下,蒋德把他骂进去:“快去跟小袁将军!”褚大把他也骂了:“袁将军只要苏赫脑袋,你不赶紧找脑袋,废话一堆!”
袁训在这个时候,和苏赫碰了个脸对着脸!
袁训寻找国公去的方向,正是苏赫要从那里脱身的地方。他只要过铁鹰嘴子,直接入沼泽,再走瘴气难耐的山谷,梁山王就是发现他去了大同,也晚上两天。
两天的时间足够了!
破了大同,这一回可就不再回来。大同城将成苏赫将军挥师而进的一道门户。
他早有安排,早有几道伏兵拦住萧观。在铁鹰嘴子附近,也有一支队伍接应于他,和他一起前往大同。
美梦即将开始,见一支队伍过来,为首的正是袁训!
两个人红了眼!
漆黑夜里人嘶马喊声嘈杂声中,依然能听到对方的恨意在胸膛里跳动,那血色的眸子红得要滴出来,都带上妖异之感。
“嘭<;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一枝子烟火跳上天空。
远处的小王爷乐了,双锤一指:“苏赫在那里,儿郎们,跟着爷爷我追!”
等他赶到,见袁训正在包伤。弯刀伤了他的手臂,让他一时没握住齐眉棍,棍落马下,人也藏身马下,也避过苏赫追命的一刀。
“小倌儿,你好不好!”萧观大叫。
饶是这里不是乱想的地方,萧观也本能去找找禇大,怕他冲上来给自己一拳。见褚大不在视线里,应该在最后面,萧观又骂起自己来:“奶奶的,我倒怕了他!”
袁训回他话:“没事!”把棍重新握住,对萧观道:“你来得正好,我知道他要去哪里!”苏赫不打旗帜,在乱兵中难以辨认,但是天豹跟上他,不时的在雨中发一枝烟火出来。
萧观更大骂不止:“猜对了,他娘的他还真敢走那条路!”
袁训带马过来:“追!”
热血再次把激情燃烧,萧观和袁训沸腾如注,争先打马奔在前面。
……
铁鹰嘴子正如龙怀文和知道地势的人猜想,飞沙走石,滚滚而落。
山在这里又长又窄,再往远处去,相连的还是高山。高山的下面,是一大片的沼泽地,和大片的深谷。
沼泽地和深谷包括这里都不相连,不是出了这里,就一定要走沼泽。但要走沼泽地,从这里沿山脚也能到达。
窄道受风吹日晒作用,最上端尖若鹰嘴,这里又难守也难攻。无时不有风,随时会飞石。又接连山脉,附近松动山石以为补充,造成这里没事就飞石头,又总也飞不完那感觉。
梁山王等人从隐身处往外面看,他们藏在一处绝好的地方,长平郡王到达这里都叫绝:“还是王爷智计千端。”
梁山王如实相告:“这是太子殿下的能人,尚栋将军的法子。”长平郡王微笑,把太子夸了几句。
“外面像是不对!”长平郡王出声道。
在他肩膀一侧的梁山王早就面色铁青!
梁山王知道军中有内奸,但长平郡王不知道,这就梁山王一看便知,而长平郡王也不敢相信,直到看了又看,才敢出声。
长平郡王是早就守在这里,梁山王是昨天前来巡视,让外面的队伍给堵在这里没出去。梁山王到后的一个时辰,项城郡王带一支人马接管了这里,王爷不想让他们看出这里的埋伏,就此耽搁行程。
本来还和长平郡王闲聊:“项城也能看到这个天险要守,大长进了!”项城郡王并不是不长进,他是一直私心重,护他人马的心较多,一直争不过陈留郡王,在敢拼敢打上面远不如陈留郡王。
这话也只昨夜说说,到今天梁山王完全明了项城郡王不是来守天险的!
对着地上狠啐一口:“老子英雄儿狗熊!这是什么时候,只想着爵位爵位!”
梁山王离得相当远,也一眼看明。
就在昨夜,接连好几支乱军往这里过来,让项城郡王截住一支厮杀<;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杀的并不怎么用心,到吃饭时候了,大家歇息。到睡觉时候了,还能轮流士兵歇息。梁山王看得都要笑出来,项城这是想耗死他们吗?
围而不怎么用心打,也不放他们走,梁山王并不莽撞,以为项城郡王另有计谋,反而看得津津有味。
津津有味,现在化作嘴里的苦水!
龙怀文撵一队人到,辅国公跟在后面,项城郡王立即放开包围圈,把昨天还能睡上半夜,还生龙活虎的敌兵放了出来。
龙怀文偏过马头避开,辅国公碰了个正着!
梁山王呆的地方有限,视线并不怎么好。他甚至没有看到龙怀文追的那一队人两翼都有项城郡王的人马,帮着龙怀文把敌兵赶到这里。
前面有敌兵,龙怀文才能继续追,而辅国公才能继续跟来。当儿子早有准备让开来,当父亲的一头撞了进去。
天黑,项城郡王的人也没有打旗帜,辅国公看不清楚两边人马是敌是友,但梁山王却看得清楚。
和长平郡王骂了好几声,长平郡王犹豫不绝:“王爷,我们不去救国公吗?”瞄瞄项城郡王的人马,放出去敌兵后,几等于在按兵不动。
当兵的自然没受交待,间有交战。但几位将军包括郡王全在观战?观战有理!但国公人马不多,卷进战团里随时会没有性命,这时候观战不是置人于死地。
梁山王面容不住抽动,还是沉声道:“我们要拦的是苏赫!他将从这里通往大同!”
长平郡王震惊!
舌头都直了:“他不是过了这里逃回老家?”
“不!有可靠消息,他应该去往大同!”梁山王再次肯定。长平郡王权衡肩头责任,长叹一声:“那就没有办法了……。”
又咬住银牙:“这是没生好儿子!”
他们不多的视线里,龙怀文和一个人正在说话。如果不是梁山王长平郡王白天就确定这个人是项城郡王,夜里他们也认不清楚。
各家郡王各家国公的家务,彼此都清楚。龙怀文和项城郡王勾结的事情,他们也都知道。长平郡王所以说没生好儿子,是已经明了眼前这事的内幕何在!
龙怀文正责问项城郡王:“你不是说让我救父亲!你现在是想杀了他吗!”项城郡王身边只有三两个人,全是他的心腹。郡王狡猾的道:“这会儿杀了他,你送他的尸身回去!说他遗言立子不立嫡,还有敢不相信吗?”
龙怀文默然!
眼皮子往下一垂,再抬起也没有问过父亲,狼子野心就在这举动里。
但天意也没有再给他们静候国公丧命的机会,潮水一般的人涌了过来,同时左侧旗帜高打,上面是苏赫大旗。
长平郡王脱口:“苏赫在那里!”
梁山王镇定的道:“不,”抬手指住另一个方向:“苏赫在那里!”
长平郡王呼口气:“这边是声东击西<;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把人全引走,苏赫就要过来!”
镶金线的大旗不住摇晃,多个角度的闪动光芒。大旗顶部硕大的宝石发光,把周围巴掌大小地方照亮。
这一块的地方也就足够认出。
项城郡王大喜,疾命迎敌,同时高呼龙怀文:“小子!你立功的机会到了!”龙怀文也大喜,他前往去战苏赫,不管杀得了杀不了,都对这会儿不救父亲有了交待。提剑上马,和项城郡王等人杀了出去。
苏赫大旗往前就奔,要保护他的,要杀他的,全奔了出去。苏赫在这个时候,在这里的精兵保护之下,毅然不离入口处,看了看天色,苏赫大声道:“准备过去!”
这条窄谷长约数十里,两侧峭壁无处容身,也不可攀登。一旦进去,掉下石头就砸死人。他们的人不少,想砸不中都很难。
长平郡王乐了,那为首的正是苏赫,刚才不救国公的内疚心完全没有。大功就在眼前,长平郡王正要指挥人马露面,见乱哄哄的,后面又一支人马到来。
鼓声轰隆,小王爷到了。
抓住这机会,长平郡王吹捧梁山王:“王爷您还担心小王爷让甩掉,现在你再看看,苏赫丝毫不是小王爷对手!让他跟得紧紧的。”
梁山王心花怒放,但当爹的还能谦虚:“只怕是有能人追踪吧?”
那个能人——天豹,正跳到袁训马背上,手指一处,大声道:“国公落马!”袁训的心紧紧提起。他这会儿哪里还想到苏赫。
杀苏赫有的是机会,舅父落马不及时营救却是危险。
顺天豹手望去,雨中虽然不清楚,但关切的心有时候能助长视力,袁训还是看到一小队人在保护舅父,舅父像是摔得不清。
乱兵乱马乱纷纷,龙卷风似的冲着,脚底下是什么都敢踩。又有人认出辅国公是个官儿,要杀就杀官儿,脑袋值钱,几有十倍以上的人对着辅国公冲过来。
“唰!”
泪水从袁训面颊坠落!
他没有痛叫,只是竭力提起缰绳,像是这样才能让他重生力气,把舅父就要死在眼前的入骨痛抛开。
撕心裂肺大叫一声:“救我舅父!”
袁将军已不是将军发号司令的口吻,他像任何一个为了亲人而没了主张到处救助的人那样嘶声大叫:“救我舅父!”
叫声入耳中,萧观“嗡”一声,耳膜像有什么大力敲打,让他无法再去追击苏赫。梁山王把全局交给儿子接管,小王爷也就知道这里有自己伏兵,但有伏兵和小王爷亲手杀苏赫是两回事。
他本来是要叫上袁训前往。
现在,萧观耳朵里作响,眼睛前面发花,鼻子让这叫声叫得一酸,他也流下泪水,飞快嘟囔的腔儿:“好吧!我来帮你!”
咆哮一声:“传令,去救国公<;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龙氏兄弟让提醒,也跟着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