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纪事-第6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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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这话问到第二遍,加寿就不相信。自信满满:“姑姑会疼我的,娘娘会疼我的。”中宫听到,打心底里儿疼都觉得不够,又见加寿扎着两只小泥手有趣,正要唤她上来,有人回话:“梁山王妃求见娘娘。”
中宫今天心情甚好,就是心情不好,也不会拂了这丈夫儿子全在军营的王妃。笑容可掬:“宣。”梁山王妃进来,和加寿走了一个顶面儿,就笑逐颜开,不等坐下来就问:“娘娘,袁家可有信来?”
“有,说孩子好着呢。”中宫自得之色出来。她袁家的孩子几时不好过?又要可恨。瑜哥儿和璞哥儿现在不知怎么样?可恨不给我留下来。
梁山王妃追问:“生得好不好?跟加寿的品格儿相似?”中宫打开话匣子,眉毛上全闪烁着骄傲:“说生得比寿姐儿还要好,这一定是糊涂话!怎么还有比加寿好的孩子?”
梁山王妃笑了出来,起身就拜:“我没有求过娘娘什么,如今只求您一件事情。”中宫亲切地让她起来,让她明说。
“娘娘您知道,我就一个儿子。侥幸的,世子妃头一胎生的,又是个儿子。和袁家早定下亲事。按日子算,这是小夫妻同年同月同日生的,是个缘分。娘娘,我想早抱曾孙,就全指望着您金口玉言。袁家这个女孩子,我们要了。”
中宫半天没说出话。
你要了?
我金口玉言的把禄姐儿给了沈家,我早许出去不是?
听梁山王妃絮絮叨叨说王爷父子全在军中,说王爷几十年里没回来过几回,又说儿子随父亲,这几十年里再不回来几回,媳妇再跟她似的肚子不争气,只生这一个的话,这一个可就一脉单传,要早成亲。
“等袁夫人再生孩子,怕等不及。”
宝珠这已经是第四个孩子,第三胎。女人的身体有个限度,超过限度就不能受孕。子宫损伤过度,不用避孕也一样不怀。
宝珠要是再也不生,梁山王妃倒是不怕,再选孙媳就是。她怕的是宝珠十年八年以后,身体得到修复又生一胎。老蚌怀珠这事儿有。她的孙子可怎么等得起?
这就好话说尽,从王爷的功勋说到一脉单传的不易,说得中宫无话可回。
否了她,像是自己不体恤梁山王父子在外的辛苦。答应她,自己这还是金口玉言吗?
中宫就道:“这要叫沈家来说才行。”梁山王妃以为中宫应允,忙不迭的道:“那请娘娘这就宣他们家人来,当面儿和他们说,没有不答应的。可怜我们王爷啊,几十年没回过京里几回…。”
中宫就让人传沈大人夫妻。
梁山王妃来势汹汹,中宫怕沈大人一个人不能支撑,特意叫请夫人同来,也免得沈大人一个落单<;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沈大人夫妻欣然而来。
先叩谢中宫。“多谢娘娘赏赐孙子。”小沈夫人、连夫人等人有了孩子以后,中宫都有赏赐。这是她以后的孙婿或孙媳,她有话出来,满月那天要见。昨天满月昨天刚送来见过,中宫今天早上心情不错,又赏了各家孩子一个锦绣小襁褓,又让他们不必来谢,各家只宫门上递了谢的折子,没有进宫。
沈大人以为娘娘要听孙子的话,闪动喜悦:“昨天回来吃得多,又睡得香……”梁山王妃耐着性子听他说完,对中宫使眼色儿:“娘娘请直说。”
中宫张张嘴,这让我怎么说呢?就让王妃自己说。王妃兴高采烈:“这亲事理当先许给我们,你要什么,凡我有的,我给你。”
沈大人火冒三丈。
沈夫人愕然不已。
“不行!”沈大人想我让了一回,是皇太孙我认了,这个我决不再让。面对中宫跪下,沈大人道:“求娘娘做主,这是娘娘亲口所说,”
中宫抚额头,对他使个眼色,那边那位,得了孙子喜欢得要疯,她不依不饶的可怎么是好?沈大人收到暗示,梗起脖子:“亲事有先后,我们这亲事说得早,这一回定是我们的!”沈夫人哭了:“哪有把好孙媳平白出让的……”
好似在说中宫,中宫面上微红。
“我家世代功勋,你沈大人要体谅王爷,体谅才好!”梁山王妃振振有词。
沈大人寸步不让:“我父曾在先皇手中为官,我祖父也是为官,我家大小官员共计几十人,虽没有王爷功劳高,也是人人尽心报皇恩。这亲事,万不能让!”
这就不欢而散,各自出宫,留下中宫让灌满耳朵,颇有七荤八素之感。
…。
宫门外面,梁山王妃涨红脸:“沈大人,您这是要让王爷亲自对您说是不是?”不在中宫面前,沈大人卑躬屈膝的多:“王妃请多多体谅,老夫我有几个儿子,都有孩子,就这个是我最小的孩子,生头一个孙子,这亲事让不得的。”
梁山王妃盛怒而去。
她走以后,沈夫人担心:“老爷,我们能惹得起王爷吗?”沈大人胸有成竹:“惹不起,但袁家不会怕王爷。”
“这话是怎么说呢?”沈夫人疑惑。
沈大人一改刚才的恼怒,欢畅的笑了:“我说夫人,第一,才生的这个孩子,我们宫里打听过的,叫个禄姐儿,必然容貌好。”
沈夫人笑:“要是不好,王妃怎么会和我们抢?”
“第二个,王妃不去和袁家说,只来欺负我们,这说明袁家是信守前约的。”沈大人悠然自得。沈夫人想上一想,也就放宽了心:“这就好,袁家是许女儿的人,他们不答应,我们就更不能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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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三章东安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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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山王扑哧笑了:“那你们可以分房睡。”萧观搔搔头,难为情上来:“嘿嘿,原来还可以这样,我一时忘了。”
萧观愣愣地回答了他:“老爹你忘了,我岳母去世不久,要守三年的孝,我和胖妞儿不能见面。”
“等这仗打完,这里清静,让你媳妇把孩子送来见见。”梁山王虽有告老之意,但没有几年的功夫扶持儿子,不会放心离开。
梁山王笑容加深,是啊,他有孙子了。想到有孙子,就感觉无限好。也因为有孙子了,又要除内奸,梁山王要和苏赫大战。
“我要把他脑袋揪下来,把头盔拿去给我儿子玩。”萧观瓮声瓮气。
梁山王一乐:“打仗这事情不要急,他会来的。”眸中一寒:“欠下的债岂能不还!”
“睡不着!”萧观握握拳头,从头一天打仗时有的兴奋劲儿还在:“苏赫真不带种!盼着他偷袭,他总不来!”
萧观正在营栏那里巡视营盘,梁山王叫他过来,见儿子并没有疲倦之色,但眼睛里隐有几条红丝,关切地道:“昨夜又没好好睡?”
梁山王为追苏赫,也为吸引住苏赫,算进入战场腹地。从帐篷里走出来,抖抖手臂,盔甲里汗水倒了倒,觉得爽快,目光寻找儿子。
……
浮想连翩中,东安郡王还是以前心思,让他折腾去吧。没有人折腾,京里怎么知道别人的好?
福王拿这当话头,倒能诱惑住东安郡王。
当时郡王们重新分兵权,就像皇帝这一回把各处将军们调换,当时也是这样更换,只除了家将不作变动,但不是现在这样由皇帝太子说了算,是诸王议出来的,诸王就怨言不多。
诸王议政这话,在先皇手里是有过的。
福王很快离去,东安郡王自回帐篷。这事情不小,负责保卫边城的人,却放敌人去破城,东安郡王沉思在烛下。
他勉强地回答了福王:“混战中放开一条路不难,但接下来你可别找我了。”这话跟没说一样,东安郡王知道福王不会不找自己,福王也一样的清楚,但福王带笑安抚了他:“行行,你放心,以后诸王议政,你是大功臣。”
东安郡王的圣眷都像是没有那么好,但也说不出不好在哪里,总是郁郁之感。
东安郡王是没有胆子杀梁山王的,就在他二十年前杀害霍君弈以后,梁山王不知是起了疑心,还是听到什么,把这件事查了又查,暗中审讯过东安郡王的家将,也从此以东安郡王表面客气,其实颇有防备。
良久,东安郡王没有说出话,仔细权衡过,杀梁山王对他也有好处。
“不打他,怎么夺兵权!”福王阴阴地道。
“他再回马,梁山王估计早就赶到,正好撞上!”电光火石般,东安郡王怔住,吃吃起来:“你,你们……”吃力才说出来:“你们想杀的是梁山王!”
福王轻松地笑了:“依你来想,苏赫兵临大同,数日不破,他会死守在城下,等着梁山王来吧?”
梁山王这次报的就是大同城破仇,他会不分心去看顾大同?
这疯子头脑发热,也不想想皇权有这么容易动吗?
东安郡王回他一个狞笑:“我怕你破不了大同!那城才破一回,难道就轻易的上二次当?”像是认为能难住这疯子,东安郡王悠然:“还有铁甲军在那里,别说你不记得?”
半晌,福王慢吞吞:“好吧,不告诉你,你是不会答应!”
“但你要知道,只要大风一起,瘴气就不分时辰的出来!你打算怎么办?”东安郡王凝视过来,两道目光如电,像要在福王脸上扎出两个脸,找到他的真正心思。
福王狡黠的道:“铁鹰嘴子他们走过,不止走过一回,你以前没拦住他的时候,不是就在那里?沼泽地,你以为他们没找出路?死人谷里瘴气不是时时都有,别说你不知道。”
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苏赫也不会走这些地方。
东安郡王倒吸一口凉气,狠狠道:“也不怕石头砸死他,也不怕沼泽游淹死他,也不怕死人谷里瘴气薰死他!”
“好吧,我可以透露一部分。苏赫的人马会走铁鹰嘴子,过沼泽,翻过死人谷,只要你让路就行!”
东安郡王这样的想着,嘴角凝结冷笑:“我放他过去可以,可还有定边郡王,还有靖和郡王,还有长平郡王,你看他们肯吗?”
这是个疯子!
福王曾许给东安郡王的:“数王议政,我不一人独治,有你一份!”
福王一语揭破他的用心:“全盘的计划我自不会告诉你,但事成以后,有你的好处,会比现在还要富贵!”
“你把卫所看得没有吗?”东安郡王再问。
“大同可以破一回城,就可以破两回城。头一回破总是生疏,再破一回就熟门熟路。”福王骄傲的说过,又紧盯东安郡王:“我和苏赫已经约好,你让开道路放他过去,不要让他杀得太累,他就直奔大同,这一回是两国交战,走了苏赫,还有别人拖住梁山王,几天之内,梁山王不能知道苏赫去了哪里,等他知道,大同已经得手。”
东安郡王逼问:“你想怎么样?”
东安郡王事后认真分析过,没有内应,大同不可能当晚就破。真是开玩笑,大同是重镇之一,是国家之门户,一个半天就破了城,离亡国还能远吗?
福王抬抬下巴,傲气的有了一个淡淡笑容。
“你放过苏赫,大事就成!”福王恶狠狠说过,东安郡王如冷水浇头,这就清醒。圆睁双眼:“大同城破是你作的内应?”
东安郡王实在打不起精神,一个哈欠打出来:“是吗?”
但屡屡失望,这位殿下虽在雄心,奈何皇帝是父子同心,京中几没有萧墙祸,皇帝太子两个人的眼睛盯着,皇帝是仁厚的,太子是精明的,福王殿下眼看着背点儿一事无成,东安郡王就要把他忘记的时候,他今天却又出现,又是这样的一句:“大事可成!”
在东安郡王眼里,福王不可能得势的。他要的是福王成大事,他就中用他的脑袋来立功,也能洗清自己。
这中间,福王不时会说大事就要成,东安郡王又对京中打发出来梁山王不满,倒还盼着福王成个大事给他看看。
越思越想越不能决定,就一拖再拖。
横刀一抹,倒也痛快。但把柄怎么办呢?就要把自己拖累进去。
在最初的几年东安郡王没有杀了福王,在后面的几年,陈留郡王名将渐高,他就分不出更多的心思解决福王这事。
人越老,越投鼠忌器。
说出去无数的怨言,才真正是东安郡王担心的地方。而且那一年,他给福王行了不少方便。福王有一部分的路条,是东安郡王府所写。
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