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纪事-第5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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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留郡王苦笑,却不可能的事情,却会在战场上出现。
本来是焦虑皇上更换人马会引发逼反的事情,现在则焦虑他所想的。
大同府?
陈留郡王心揪起来,小弟在那里!
也有小王爷,也有一半的太子党们。他们带有随身家将,个个以一能当百个普通士兵,但如果是苏赫的精兵,能不能以一当十都不好说。
有时候,还以一只挡一。
这想法越想越有可能。
手随心思,沿着这条线路在地图上反复移动,辅国公看懂了,呆若木鸡。本就在地图前面,又是一个扑上来的姿势,地图是挂起来的一块布,国公扑动地图,又撞到帐篷。
几声晃动后,国公和帐篷一起稳住,面如土色。
“阿训!”还有他的妹妹。
陈留郡王低低的叹:“岳父不要慌张,”
刚才说他想得不对的辅国公怒了,对他挥着拳头:“我能不慌吗!”
返身回去,对着那条路线震惊:“他们去大同府?如今正是军心涣散的时候,本来最近没有仗打,王爷打探的清楚,瓦刺死了一位重要的人物,举国举哀,没心思动兵!这时候换将军们正是时候,但项城郡王怨天恨地,东安郡王这老鬼最有心机,他今年就不想出力,所以全营退回大同外,又不守大同,离开数百里,只要一支轻骑兵,”
“不是轻骑!”陈留郡王静静地插话:“是苏赫的铁骑!”
“绕过大同绕过卫所,”辅国公面无血色。
像怕他吓得还不足够狠,陈留郡王又接上话:“也许卫所根本不拦!”
辅国公跳了起来:“什么!”
陈留郡王心平气和,说正经事时总要稳定为上:“岳父,您冷静下来想想吧。华阳郡王在京里谋逆,为什么这就急着换边城的人马?还有国公们包括您,为什么受到有郡王称呼的人排斥多年,还不就是卫所不完全中用。”
“卫所不中用?我们也管不了!这不是以前,我祖父在的时候,国公手中还有权柄,能安排卫所。后来地方龙蛇混杂,生不完的闲气,遇到进犯又担不完的责任,有郡王们掌兵权,我们也省事不少,”
“所以省事,省到现在,各家郡王独大,钱国公府没了,冰冻三尺,不是一夕之功。”陈留郡王面无表情:“十大重镇,十大国公,你们不能辖制卫所,郡王们自然接手。”
辅国公冷淡:“我们没有那道血脉,外臣亦不敢常年数代的得罪人。”
再说下去,就成辅国公代表国公一派,和郡王一派的数代矛盾。陈留郡王把话题转开,再回到袁训身上:“小弟那里有多少人?”
辅国公的心这就回到妹妹母子身上,焦灼不安地算着:“大同府里驻兵,和别的边城相比算多的,但也不能全出去救,还要守城。卫所,算了吧!”
唉叹一声:“家中还有府兵不足一千,你家里来不及救,雁门关,也一样来不及,只要苏赫马够快,”
辅国公心凉一片,苏赫的马还能不快吗?
陈留郡王道:“那就只有小弟自己的家人,和小王爷他们!”他往帐篷外面走去。辅国公急道:“还没商议完,你去哪里?”
“我去见王爷!”陈留郡王淡淡:“哪里还等得及商议完。”辅国公追上同去。
梁山王听完,也吓了一跳,他的儿子媳妇全在那里,这就让流动哨去打探,并且派人去问各郡王军中,有谁的人马五天前从那里经过?
郡王中有一半为更换人马不悦,回复的既慢又敷衍。等到弄清楚,又过去几天,流动哨都回来了,说那队人马衣着不清,俱不是汉人。
“苏赫!”
梁山王听报,拍案而起,勃然大怒,他们的目的已经清楚,必然是奔着袁训而去。这就要派出人马增援,又和陈留郡王商议以后,陈留郡王请命:“精兵以对精兵,轻骑以对轻骑!等大军过去已赶不上,又各军中正在收拾上面,调遣上不齐,请王爷允我前往!”
当天,陈留郡王就点齐人马,余下的太子党们全闲在,跟去了一半。
梁山王和辅国公送到营外,看着他们在暮色中去了。等不及明天,救人要紧,傍晚也离营。陈留郡王去最合适,那是他的亲戚,他会比别人格外用心。国公泪洒衣襟。
…。
大早上的,小沈夫人又对着窗外颦眉。她的丈夫守在她身边,从夫妻相聚就几乎寸步不离。见丫头摆上梳头匣子,提起一只笔来,对妻子笑:“今天要画什么样的眉?”
“不画了,”小沈夫人嘟嘴儿,让她本就娇滴滴的面庞更添出十分的娇模样。
沈渭就寻思:“这是心气儿不好?和我,肯定不是,我这几天多陪着你,”小沈夫人娇笑:“不是你,”笑过,又把眉头往一处儿紧,还故意对着自己丈夫晃几眼,让他好好看看。
“别说你吃袁家嫂夫人的醋,羡慕人家有好孩子?”
听过,小沈夫人又娇笑:“才不是,我和六姐姐好的很。”红晕似朝霞轻染,上了眉头,才锁着的眉头解开三分,低低地道:“六姐对我说一同守着,我说了好。”
沈渭欣喜若狂模样,但心里却着实的嘀咕。妻子守着他,他是真心喜欢,但是,得先把话说个明白。
“你留下来,父母亲和岳父母都没有话说,”沈渭是家里最小的儿子,小沈夫人又是沈夫人最喜欢的外甥女儿,成亲后,是媳妇中最亲香的那个,凡事都会依着他们。
“但是,这里比京里更冷。”沈渭都能想像到妻子让冻哭的场面。
小沈夫人娇嗔:“六姐说冬天雪更好,梅花也更香。”
“这倒也是,这里全是野梅,香出来时,从早香到晚上。但,这里没有京里繁华,”沈渭想妻子爱逛个脂粉铺子珠宝铺子,衣料铺子里看新布料。这些,这里全有,有些是异域过来的,比京里还要好些。但大同到底是边城,是乱的,出门不能随意,又住在城外,离大同有半天的路,和京里出门就是长街不同。
“我们自己有船,昨天我才问家里要今年的新式样衣裳,六姐说年前制出来,还可以多卖些钱。”小沈夫人这样的回他。
沈渭是真的喜欢了:“你还要在这里有铺子?”
“自然的,不然怎么叫守着你?”娇女小沈夫人笑眯眯:“六姐说这里钱好赚,又说冬天足不出户,也是的,没有亲戚一定要走动,在京里亲戚那么多,不想去也得去,真是烦呢。”
说着又娇上来。
其实走亲戚和姐妹们说话,是她最喜欢的事情。
沈渭这下子放心不少,附合道:“是是,那你在这里吧,我一年准能回来一次。”讨好妻子:“我比袁兄还要回来的多,可好不好?”
小沈夫人心满意足的点头,听丈夫又问:“那你为什么不让我画眉,你哪里不喜欢?”才哄好的妻子,这就脸儿一黑,而与此同时,小王爷的粗嗓门儿响起来:“胖妞儿!给我拿衣裳,快着点儿!别磨蹭!”
沈渭恍然大悟,妻子和小王爷……小王爷看不上妻子的娇气,妻子看不上小王爷的粗声大气。让小沈夫人难过到,小王爷每天早上晚上必吼几嗓子:“胖妞儿!”语气粗鲁,俨然屠夫。
话说小王爷住的是隔壁的隔壁,他每天的嗓音准时准点送到沈家夫妻耳朵里,比点卯还准时,嗓门儿也拿捏得不错,估计叫完多喝一碗水才行。
小沈夫人见天儿让小王爷膈应掉,也算小王爷报复有方,报复自己让沈渭膈应掉那仇。
那边胖妞儿胖妞儿叫的毫不礼貌,这边小沈夫人气得眼泪双流。人家是冲着她来的,她有感觉。
“就是说我天天使唤你,就是这个意思。小王爷是比划我呢。”女人的直觉总是很准。
沈渭轻哄妻子:“他管天管地,管不到我们恩爱。来来来,把眉画好,咱们出去气他去。”
早饭,昨天说好一起用,沈家夫妻出门时,别人也夫妻双双把门出。连夫人忍住笑,尚夫人对她使眼色,别的夫人们也是一样看过来。
见小沈将军哈着腰,他比妻子高,跟奴才似的托着妻子的手,就得哈腰。寒暄问候出了门:“风上来了?衣裳穿的足不足,到中午又热了,哪里开花,香,你要不要,我掐去?”
连渊等人就装看不到他。
他们都受不了,何况是小王爷萧观
萧观大步从院里出来,头也不回的往吃饭地方上去。世子妃跟在后面,因丈夫大步,就跟得匆匆。好在心宽的人,并不生气,还和连夫人等人打招呼,和沈夫人让侍候的从容来相比,世子妃像跟班的。
小王爷只要出了门,只要有沈家夫妻在,就正眼不看妻子,俨然一个没正眼神儿的丈夫。
小沈夫人鄙夷小王爷时,小王爷更瞧不起她。
男人张口就来的话,一个女人,应该恭敬贤良淑德兼备,总结成一句话,就是捧着男人最好。
小沈夫人恰恰是相反,一个男人,不会疼人不会让人不会……亏你还是小王爷?
假如没有出京,这辈子也不会有小王爷和小沈夫人之间的暗战。但有这样遇到的机会,不可避免的爆发。
等到坐下来,这暗战也不停。
小沈夫人是不会和小王爷坐得近,虽然她并不烦世子妃,但着实的烦小王爷。一声嘤咛,一个眼神儿,沈渭就知趣地把妻子的位置定下。
这位置可不是好定的。
昨天风大,近门有风,坐里面又闷,坐中间…。要和小王爷撞上,就得东西南北角儿斟酌着,才能选一个又能看到酒楼后院子里花,又能看到外面街道上走的人,又不冷静,又不吵闹。
好在除去萧观以外,别人全肯成全,由着沈渭挑好位置,夫妻坐下,别人才坐,不然全是萧观那样的人,光安坐就可以打起来。
“哼!”饶是没劳烦到小王爷半点儿,他也看不下去的模样,鼻子里出好些声,对世子妃横挑鼻子竖挑眼睛:“坐下!有坐儿就不错了!还看什么!吃什么,快给我洗碗去!”
小沈夫人就要扁嘴,又冲着我来了。
在她的面前,她的丈夫要来热水,碗筷都是干净的,也亲手涮了又涮。再把几双筷子放眼前看看,笑了:“这两只秀气,给你。”
别说萧观听不懂全是一样的筷子,怎么就出来秀气的,就是别人也一样的窃笑,对着自己面前的碗筷干瞪眼。
全是银筷子,那银匠还分三六九等做一批打出来的?一批还能有秀气和不秀气的?
这时候,当妻子的都要跟着学上几句。
连夫人嘀咕:“小沈将军多和气啊。”连渊没好气,低声:“吃你的吧!”
尚夫人眼珠子不住瞟尚栋,尚栋火大,但也是低声:“看什么看!自己不会拿吗?”
就是宝珠也看向袁训,她的丈夫以前千依百顺,但有沈渭膈应人在前,袁训最近当众也不和宝珠客气,一样低头只吃自己的。
“我还要个好看的馒头,”小沈夫人说过,沈渭殷勤的递上去,小王爷就离发飚不远,大手一张,几个馒头全到手里,一口一个地塞,我噎住我自己,免得我要回你的话。
馒头还分好看的?有一天要不要日头不好看,就别出来了。
世子妃和萧观打小就认识,知道他不是个细心的人,而世子妃自己,也不是个精细的闺秀。她边吃,边对丈夫道:“你最近火气大,婆婆对我说,说打仗下来的,全是这样,让我让着你。”
有这个原因在前,世子妃才没有意识到萧观在和小沈夫人过不去。
“哼!”萧观又是一声,世子妃浑然不放心上。
就是她的丈夫每天大叫胖妞儿,也是以前他叫习惯的,是以也就没有同萧观生过气。世子妃略胖憨憨的,但出自王府,家教自有,守得住底限。
她是来生孩子的,不是来和丈夫生气的。她还挂念母亲的病,更要怀上才能回去,更没有心思和萧观计较。
对于那边沈氏夫妻的疼爱,世子妃是不放在心上的人。
指望小王爷给自己挟菜,他打小儿就没这样过。这菜你喜欢?好,成盘子放你面前,你放开了吃。想他挟这个挟那个,他没这心思也没这功夫。
还有一个对沈氏夫妻恩爱不放在心上的人,就是方明珠了。
方明珠从头一天起,得到宝珠的邀请和女眷们一起用饭,就喜欢得头半夜没睡着。她看不懂小沈夫人和小王爷之间的波涛汹涌,她总是趁人不如意,偷偷地给褚大拿个馒头送到手上什么的,做过,就当过贼似的瞄旁边的人,见旁边的人不放在心上,方明珠就寻思着机会。
机会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