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纪事-第5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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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出这么个答案,宝珠心想我还是知趣不问吧,等红花消消火气再问,主仆无言,往厅上去。
红花倒没害羞,她是眸光阴沉:“奶奶,我想打死他!”
“你是喜欢万掌柜的,还是不喜欢万掌柜的呢?”宝珠早就想问这句话,但一直不想好怎么说。原以为羞到红花不好,但今天对着梅花大放,宝珠想明白,说亲事,红花总会让羞到,早问早了。
“奶奶请说。”红花忙走近。
见一株嫣红就在面前,红得让人心中暖暖,如见春花。宝珠手攀住花,对红花眨眨眼睛:“红花儿,有件为难事情要你解答。”
宝珠回来后,恰赏的好。
院子里新种的梅花散着清香,这是袁夫人回京后,虽然她住宫里,但太子殿下也让人来补种许多花树。
……
眼睛对上厅上新年贴的剪纸,宝珠忙道“啊啐,过年不能乱说话,我说错了。”
对着掌珠离开的身影,宝珠不以为然的自语:“舅祖父他们的旧仇,闹到死两个人才罢休。大姐你这旧仇啊,可别闹到那时候。”
“吓!你让我和姨娘明珠坐一处吃饭?”掌珠一脸的受惊吓:“吓死个人儿,那是我的旧仇!”说过风风火火走了,旧仇这种事儿,坐不到一处。
“大姐,你婆婆给你放假,你就吃过饭再走,她也不会说话。”宝珠埋怨:“真的要出正月才再见面?多呆会儿吧,我打发人去对你婆婆说,就说我留下你。”
掌珠一听,就嚷出来:“那我走了!”
宝珠也忙,但还是抽出时间,请来方氏母女相见。
掌珠的这大不满意口吻,就让宝珠颇为得意。她正要细细地告诉掌珠,红花从外面进来回话:“回奶奶,方姨太太和方表姑娘来走亲戚,现在大门内客厅上候着。”
“快说,不说我可不依你,你用什么把我母亲和三婶儿系住的。”
宝珠挑眉继续对天,一个人乐:“啊哈,这事儿啊,”
“是来看你啊,太有光彩。怎么我母亲和三婶儿,给你当管事的上瘾,她们都不肯回京见女儿?”掌珠皱眉:“我的娘,竟然不要女儿,只要你这侄女儿?”
宝珠挑眉对天:“你看你看,我就知道不是只看我来的。”
掌珠拿帕子轻打她:“胡说,我是特地来看你的。”自己笑起来:“我有个大疑问,得好好问你。”
“所以呀,我就奇怪。都说了正月里忙,怎么还一大早过来看我。原来,只是打听事情,不是特地来看我。”宝珠说过,抿着唇笑。
掌珠放下心:“那你问出来,就打发人告诉我,我倒也罢了,我不急,就是我婆婆急得一刻也不能等,立赶着让我来。”
宝珠想想:“表凶去送你家三叔,并不在家。不过以我来想,他就是帮忙,也是守规矩的。等他回来,我帮你问问。”
往外面看,这是早饭才过去没半个时辰。
“我婆婆也让我问,这不,她帮我招待今天上门的亲戚,放我一个时辰的假我过来。昨天我公公从你们家喝酒回去,就欢天喜地,好似马上就能放外任,醉话我婆婆没听懂,只听明白三年丁忧满服,你家会帮忙,我婆婆喜欢得一大早就起来,把我吓一跳,她就催着我过来。”
宝珠瞪大眼:“他不是京官,也不是吏部尚书,他能许什么官职?”
“别说这个了,你知道我忙,我还跑来见你,就是想知道四妹夫昨天请客,他在席面上许给我公公什么官职?”
宝珠呼一口气:“这仇结得可真是远啊。”
“后来舅祖父又有另外两个儿子,也让我家公公带着兄弟们骂过,他们背后骂当面骂,旧仇结在这里。舅祖母去世,反而是她从来没待见过的三个庶子守丧,一守三年,我家怎么敢不守三年,怕翻旧仇不是。”
宝珠屏住气:“后来呢?”
掌珠扁起嘴:“我公公带着我们家不成人的三个叔叔,在大街上堵住表伯父,骂他小娘养的,不是舅祖母生出来的,上不了台盘,”
“早几十年,舅祖父才生儿子的时候,就是我们表伯父,如今的钟大老爷,他在舅祖父任上养到进学后,回京来念书。我公公……”
掌珠也嘟起嘴儿:“这呀,是以前的旧仇。我特意打听来的,只告诉你一个人。”宝珠忙点头。
宝珠溜圆眼睛。
“不是攀比,是旧仇。”
宝珠奇怪:“表伯父表叔父是守嫡母丧,自然是守三年,以示恭敬,这和姐姐家怎么挤兑上的?”宝珠也掩面轻笑:“难道守丧,也有个亲戚间的攀比不成?”
“你想想舅祖父府上,南安侯府里,我们的表伯父表叔父全守的是三年丧期,我公公他们怎么敢不守三年?”掌珠撇嘴:“这么孝敬,是挤兑出来的。”
宝珠狐疑:“有故事?”
掌珠笑道:“都说宝珠聪明,才生聪明女儿,你这就笨上来。”
“为什么丁忧要三年?”宝珠对掌珠嘟嘟嘴儿:“你们府上守的不是父母丧,是祖母丧和姑母丧事。一年也说得过去。”
……
文章侯忘记以上那些话,他也说过。直到今天,文章侯对掌珠的芥蒂的,也一扫而空。他盘算着给自己弄个什么差使好,他在席面上问过袁训几时回军中,袁训说至少要呆到孩子满月,这就还有三个月,文章侯要早早挑好差使才行。
上司给你前程,你忍着。我家媳妇…。不也给前程不是?
什么媳妇强横,什么媳妇不讲理,什么跟什么……文章侯心想都不是孩子,跟官见上司,上司不好你不也忍着。
往自家大门走,总要经过二老爷、三老爷和四老爷的大门。文章侯放慢脚步,有心进去和二弟四弟说几句,又想到他们十分冷淡,收银子的时候也是一副收债嘴脸,文章侯叹气:“你们总说我家媳妇不好,我家媳妇哪里不好?我家媳妇要是不好,三弟怎么会一直夸好?”
孔青把一堆软泥似的三老爷送回家,文章侯有家人跟着,他太开心说要冲雪,步行而回。
当晚真的不醉不归,至少文章侯兄弟全是醉的,甚至不能骑马。
三老爷在心里还为相好命不长久而难过,但官场上可以得意,喜悦压下难过。文章侯见到他们把臂而来,亲密无间,更开怀大笑。听袁训说不醉不归,文章侯先干一满杯:“听到这话我就乐了,”
这可是生下金贵女儿的袁大将军,他的手臂挽上来。
袁大将军的手臂!
笑谑意味很浓的话,让三老爷涨红脸,违心的回答:“能!一个女人,有什么舍不得的?”袁训欣然的笑了,像是很欣赏他这爷们儿的气势,上前把他手臂一挽,热情地道:“走走,三叔你如此帮忙,小侄我得好好敬你,明儿你上路,下回喝酒不知道哪天,咱们今天,不醉不归。”
他纠结不能的时候,袁训把他打量几眼。小袁将军由适才的浓眉耸起,已变成悠然面容。“三叔,”他轻唤三老爷:“你舍不得你相好?”
在三老爷心里,已然认定这是柳家的计谋。不然除去柳家,谁有能耐洒一堆火药等雪埋,还不让人发现。
无毒不丈夫!我把相好的接出来,她的命是保住,但柳家这烧宅陷害袁家的消息,他们就知道走漏。这这这,这可怎么办?
“是吗,那就好。”三老爷张张嘴,又是想说什么没说出来。他心里一个劲儿打鼓,我是为袁家才去见相好,现在说出来保相好的命,袁训他能看得起我?
袁训好笑,但安慰他:“三叔,你很稳定。”
用手揉搓面容,想回点儿血色。
“我的那个那个……”三老爷尴尬半天,还是没说出来他的好相好怎么办这话,舌头一转,重回担心袁家:“一堆小妖人死了,最喜欢的可是你们家。我想到这里,就赶紧的回来。路上走的急,脸色不太好看吧?”
袁训停下脚步,仰面对着梁头,淡淡“是啊,这要是放把火,雪化蜡化,柳家那宅子可以炸飞。”顿上一顿,蔑视的一笑:“里面的人也活不成。”
“我也在想,这要是放把火……。”三老爷木讷了,还有这种东西?
扭身对三老爷微笑:“虽说不怕水,但路上运送,也不许放潮湿。这不怕水,是针对一定情况下相对而言。如外皮是蜡做的,不容易浸水,但长年浸在水里,也不好说。所以,只要少浸水,用的时候,外层蜡皮捏碎或取掉,里面的火药还是干燥的。”
袁训赞许地笑着,先说刚才的话题:“梁山王爷说打的多是游牧部落,但偶然遇到一座城,又是石头做的,小王爷进石头城,铜锤都快砸变形,那石门也没打破,王爷说在火药上下下功夫,能不能制成简单好携带,又不怕水。”
“才制出来的,柳家怎么会有?”老公事油子一下抓住重点。
袁训看看他,似在看能不能放心。但三老爷为袁训打听消息,袁训也就不肯瞒他。这个消息让袁训坐不住,负手踱步,慢慢地道:“这东西是兵部才制出来,”
“可,这东西湿了不是不能用?”三老爷疑惑。
“昨天有雪,前天无雪,大前天有雪,这东西在雪下面,至少是昨天以前放的。”袁训深吸一口气。
三老爷干咽唾沫:“我认得这个,是世拓那天交待我,有一队军需一定要放干燥地方,不能潮湿,还不能近火,他说完就走,我说什么东西这么金贵,金子银子也没有这么麻烦,他不对我说,我去问押队的人,那个人取出来给我看,那小子蔫坏,他吓唬我,说这东西见火就炸,炸得人骨头都能没有,我就记得清楚。”
“我要不是在军需上任职,我也不认得。我因为想听清里面为什么打骂,我就装着往墙根去撒尿,这天全有雪,一泡尿浇上去,那雪化了,露出下面黑黑的跟弹丸似的东西!”
饶是袁训早有准备,也没料到。他往前一探身子,紧抿嘴唇,那目光仿佛在问,是真的?
“是…。”三老爷艰难地道:“火药!”
袁训没有追问,他知道三老爷一定会说,只把眸光微转,更微寒。
“二门外面一溜墙根下面……”说到这里,三老爷打个寒噤。
袁训眸子认真。
“内宅里护卫不多,不到十个,都没精神,应该是皇上新年夜里斩杀小妖人,柳家没了底气。能听到孩子们哭,有人打骂,但骂什么没听清,想柳家在这件事上晦霉头,对他们也不会客气。”
……
两人就出门,在二门外面走来走去,三老爷把看到的全记在心里。
“他们全呆在内宅里不出来,二门外面除去我,就是两个老头子,他们眼神不清,就是看到,我说你是我娘家亲戚,过年来看我的,也就是了。”
出于谨慎,又道:“不会有人看到我吧?”
对着三老爷的青衣小帽,仆妇掩口笑:“你是有心来看我的,才打扮得不似官老爷。走吧。”三老爷想外宅逛逛也行,指不定能看到什么,也算自己没白来一趟。
那仆妇大为感动,想三老爷回家就呆这几天,还来看自己。女人感动上来,无药可救。仆妇笑道:“内宅里不能去,我们在二门外面走走吧。”
他是一心来打探消息,不想法子看些东西怎么行。就装着闷闷不乐:“都是我不好,当年我不敢接你进家门,那时候没分家,事事受制约,我也怕柳家是真的,也不敢带你出去逛逛。我回来以前,就说这宅子里没有人,陪你走走,不想又不能。”
……
“我们见到后,我就陪她在宅子里走走。她说不能,我说为何,她说这宅子里今年中了大用,住进不少人,还有一些人侍候看着,说她平时光做饭就累死。”三老爷脑海中回到一个时辰前。
袁训点头,暗想三老爷这个人虽然风流,倒对公事上也有益处。
“本来她也能在上房里侍候,但她死了丈夫心神恍惚足有半年,上房里又说她克夫,命不好,就打发到冷清宅子里看守。那宅子如果不是我去看过她,压根儿不知道是柳家的。”
袁训一本正经,我很不笑,查案子,妓者都接触过,这很不可笑。
“我去见她,贤侄,你不要笑,听我说说她。她年纪不小,有三十了,当年她一心要跟我,我因为身份不般配,又忌惮柳家,不敢上门去求,怕让人笑话。也不敢拐她回家,怕柳家追查。”
这地址是三老爷在船上打听来,再给宝珠的。他在初听到时,就知道是柳家的宅子,原因无二,就是他有个旧情人在这里,是给柳家当差。
这正是前后几批进京,声称有吉瑞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