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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部分

侯门纪事-第298部分

小说: 侯门纪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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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就把我糊弄过去?凌姨娘房中,也还有几件子好东西没见到,帐本子上一笔没写到,她当我不记得?”

    国公夫人觉得儿子谨慎,又点点头,再道:“就这也不足够啊?你要卖的那片田,是个大数额。”

    龙怀城在这里又气恼一下:“母亲才说过项城郡王我们不必指望他!”

    国公夫人怒骂:“他野心大呢,看我和你父亲不和,就把我丢下不管,那时候凌姨娘有了身孕,老国公夫人又为长女和陈留郡王定下亲事,”国公夫人不齿的道:“他昏了头!以为你父亲从此心爱的是凌姨娘,就去和凌姨娘搭话!那时我这好侄子还没有成亲,年纪小小就满肚子诡计,后来成了亲又早死,现在娶这一个倒是身子骨儿好,他当时那个殷勤,不是想定凌姨娘女儿,就是想着凌姨娘先有身子,生下儿子是长子,生下女儿就是嫁给陈留郡王,对他也有利。凌姨娘一脑子糊涂浆,把嫡长女三个字减掉一个,从此坐井观天,自己糊弄自己喜欢。我的好侄子自然是不笨的,自然知道是嫡长女三个字。就是这嫡字,让他看走了眼睛!”

    国公夫人眸中闪过快意,也闪过怨毒。

    嫡?

    哼哼,凌姨娘她也配?

    接下来的这段事情,国公夫人对儿子说过许多遍,龙怀城都可以倒背如流,但每次听母亲再说一回,龙怀城还是眼睛瞪得溜圆,如果项城郡王就在面前,龙怀城不介意瞪到他去死为止。

    “嫡?嗬嗬,”国公夫人发出冷笑声,讽刺道:“嫡长女的亲事,让我那不知趣的堂侄就此晕在里面。以为老国公夫人是看到凌姨娘有孕,为她定的亲事。以为老国公夫人定的是嫡字亲事,凌姨娘将取代我,没想到呀他万万没想到,你父亲手足情深,你祖父母疼惜你姑母名门贵女下嫁平民,他们拗不过你姑母,狠狠的陪送嫁妆还不算,还不愿意让你姑母的孩子从此沦为平民!”

    说起陈年旧事,国公夫人就心头痛苦,但说到凌姨娘的愚蠢,又心头痛快。

    龙怀城嘟囔:“说实在的母亲,祖父母对大姐和小弟,就是比对我们好。”

    “你姑母本就是他们心爱的娇女,”国公夫人提到袁夫人,总是面容僵硬,身上发冷。她还是继续骂项城郡王和凌姨娘,这对她是开心的。

    “万万没想到吧,我那蠢侄子!老夫人是为她女儿肚子里的孩子定下亲事。那孩子一生下来,”国公夫人陷入悠悠回忆中。

    那一年,也是大雪纷飞。郡王妃命格儿高,生在新年前后。国公夫人和丈夫生分有几年,心中后悔不迭,又让凌姨娘有孕把她打醒,但堂兄老项城郡王去世,堂侄不思帮自己,却相中凌姨娘,更觉无力翻转。

    那天,她正百般的苦思主意想和辅国公和好,就见到门帘一开,一个威严的老太太出现在房门外风雪中,不是别人,正是老国公夫人。

    国公夫人在那天,也有数年没有见到老国公夫人。自从女儿亲事让媳妇算计,老国公夫人一直不见她,不但不见她,还再也没拿她当媳妇看过。

    过年正宴,他们父子母子一起过,国公夫人来请安,从来不见。不是前项城郡王还算识大局,力挺国公夫人,辅国公早就休妻。

    端午节,中秋节,女眷们爱过的沐佛节观音诞,后来全是姨娘们花枝招展陪着老太太热闹,国公夫人从来不在其中。

    凌姨娘和后来的姨娘们全不肯尊重国公夫人,这是原因之一。

    面对老国公夫人骤然出现,国公夫人不知应该吃惊还是应该惊喜时,老国公夫人对她道:“我女儿生下姑娘,过继到正妻膝下!”不等国公夫人说好还是不好,老国公夫人风一般的离开。

    这不是商议,这就是勉强来告诉你一声,你有女儿了!

    国公夫人只气了一瞬,随即喜欢。

    相对于和小姑子争宠的失败,国公夫人更吃亏于丈夫有姨娘。当时凌姨娘正当宠,都说她要生国公长子,又说生女儿也不怕,老夫人早就为大姑娘备下亲事。国公夫人一闪念间把定亲的事情想明白,她的痛快大过生气。

    嫡长女不是吗?

    哈哈,菩萨开眼,花偏不落凌氏家。

    以后数十年,国公夫人一面痛快于凌姨娘母女的失态,一面伤心在她的长女身上。嫡长女寄名在她膝下,她没有孩子,她很想疼爱于她,很想表示她是愿意的。再说这女儿以后是郡王妃,对国公夫人利益无穷。

    可老国公夫人一直恨她,直恨到她去世。嫡长女老太太自己养,养得大了会走路,就送到袁家给女儿做伴,国公夫人在陈留郡王妃长大的十几年里,只远远的见过几回。

    只知道冰雪聪明,老国公夫人疼若掌上明珠,又知道她时常让套车,回家去见父母亲。与嫡母没半点儿关系。

    辅国公夫人从此认为自己死心,但隔不久遇到过年和过节,又把心事重新翻出来,盼着郡王妃归宁,能来自己房中坐坐。哪怕只看上一眼呢。

    直到后来她有了儿子,有了依靠,对和辅国公夫妻和好,自己重登国公夫人的实际位置不抱希望,也还是希冀那挂名的嫡长女能归个宁什么的。

    陈留郡王妃今年是归宁了,她径直去凌姨娘房中,打了个稀巴烂,然后直接走人,国公夫人又一次没有见到她。

    抱怨自己的娘家而想到名下长女,只能让国公夫人又叹息一回。

    她重收拾心思,正想问儿子心思虽大,但钱不足够他有什么主意,龙怀城突然叫了一声:“哎哟!”

    “怎么了?”国公夫人吓了一跳。

    “母亲,幸亏姑母生的是大姐,姑母要是先生下小弟,那我上面还不多出来嫡哥哥来?”龙怀城满面憋屈,庆幸后怕地道:“幸好幸好,是大姐。”

    国公夫人忍不住笑,满腹心事全让儿子的乌龙闹剧话搅得粉碎。她暗暗想还是自己有儿子好,但这样一想,心事又要重新满腹。

    有儿子,也还是夫妻失和。

    国公夫人想接下来要和儿子商议正事,不想再让辛酸事、以前做的后悔事把自己堵得难过,就捡拾起刚才的笑意,对儿子半嗔半怪地道:“亏你想得出来!你姑母怎么会答应?袁家一脉单传,她生儿子自然是袁家的。”

    龙怀城吐吐舌头,明明同在母亲膝下的只有长姐一人,而小弟姓袁已成事实,他还是这一会儿才把心安定,笑道:“是我想想觉得怕的,也是,姑母深爱姑丈,不会让小弟姓袁。”

    “但你说的事情,也不是空穴来风!”国公夫人郁结道:“有了阿训以后,你祖母是有过这样心思,说把阿训也过继到我名下,横竖是她养着。你父亲,你是知道的,他至孝,那年你姑丈又新去世,他怜惜你姑母,也想这么样,我都听到风声了,我想算了吧,过继就过继吧,反正我早有了你,后来没动静,过上几年才知道你姑母不答应。”

    龙怀城刚才的疑心再也不会出来,他此时底气十足:“小弟是遗腹子,袁家门里唯一香火,换成我是姑母,我也不答应。”又加上一句:“他们夫妻那么相爱呢。”

    “是啊,相爱……”辅国公夫人下意识的接上话,面上神情遥远起来,又带着去往事中的沉思时,又一怔回来,摇摇头,抛开陈年事,对儿子关切地道:“适才你说收田产,你打算哪里弄钱去?我还有最后一匣首饰,你若要就拿去,为这个家保住田产,你父亲回来知道,必定喜欢你。”

    龙怀城懒洋洋起来:“父亲一视同仁,他能多喜欢多喜欢我,我那陈留姐丈也就早喜欢我了。这事儿,让母亲说着了,我还真的是图父亲喜欢。母亲,先再告诉你一件事,”

    国公夫人含笑:“你说,有事自然是我们母子们商议。”

    “今天弟妹来闹事,”龙怀城说到这里,一笑改口:“亲戚都认下,可不能说她是闹事的。今天弟妹来,我比母亲先到,在路上我想,听回话弟妹带人来的,现在想想不带人她也进不来。但当时我想到大姐带着全是当兵的,我怕弟妹也这么着,我就吩咐小子召集家人,我们家虽然不如以前,老行伍还有上百。”

    国公夫人抚额头:“说得我怕,幸亏人没有来,不然……。今天可不狠打上来?”

    “母亲您也看到没来,您就不觉得奇怪?我在路上让小子们叫一回,等我亲眼见到当兵的看住凌姨娘院门,又让小子们去叫一回。”龙怀城仰面对母亲笑,意思你往下猜?

    国公夫人也就呆住,喃喃道:“这个家真的是让阿训媳妇骂对了,家人也不像家人,你父亲不在家,家人也使不动了。”

    “母亲说哪里话,我怎么会使不动人?昨天我叫他们,还不是随叫随到。”龙怀城还是对母亲笑,那表情还是再猜?

    国公夫人就有数了:“是你父亲吩咐下来的?”

    “是啊。送走弟妹我就恼了,我和母亲想的一样,我使不动家人,我还不如去死呢。我带着小子们准备去教训他们,管家对我说了一番话,我这才知道,原来全是父亲的授意,而父亲离家前,弟妹要么就到了,要么就在往山西的路上。”

    国公夫人随意一想就更明白,对儿子道:“你父亲是从京里回来的,必定和你姑母聚得好,他知道外甥媳妇来不是难事情。”

    “是啊,父亲可一个字没对我们说,倒对管家们交待,说弟妹若是府中来,如有争执,不许难为。所以今天我使不动他们。”龙怀城遗憾:“怎么总不信我们呢,不相信别人,也应该相信我才是。”

    国公夫人对他笑:“这是你们兄弟和阿训以前的旧帐全摆在那里的缘故,难道你全忘记?”又有些不悦:“怎么我听说阿训回山西那天,和他争执的人不但有你那不长眼断了手臂的大哥,还有你和老七?”

    “老七?他怕事儿,他虽然在,却没有他。至于我,”龙怀城不当一回事儿点自己鼻子,笑嘻嘻道:“我差点让小弟打了!我就见到大哥伤了,心想我们对外是兄弟,我帮他一把讨父亲喜欢,等我骂完才看到是小弟,我不冲他发火,他也一样不放过我啊。”

    又一个人嘀咕:“七哥?他算什么!他胆子可以和打洞老鼠相比。”

    国公夫人摆摆手:“我管不了你们兄弟的旧帐前帐如今的帐,我只对你说,你别再和我似的,把事情也做错就行。”

    “行行,我知道了。”龙怀城又忧愁:“买田产要钱?实在我挪不到钱,我只能买一部分,回来给父亲看看,让他知道这就是嫡子的好处。不过,可不能让哥哥们买得比我多。”龙怀城一个激灵起身,这又是一件让他能压倒哥哥的事,他得用着心才成。

    “母亲早睡吧,我再和我的先生们商议商议,有多大能耐,买多大的好儿吧。”龙怀城揭帘出去。房内国公夫人对着烛光默然,也去睡了。

    ……

    “你答应我的不是吗?你家郡王早二十年前就答应我的,他说娶我的女儿,又说保我的儿子当上辅国公,骗子,你们全是骗子!”凌姨娘又哭又闹。

    这是一处旧房子,离辅国公府有两条街,不算太远。前面两间房是铺面,白天开门。后面院子住人,凌姨娘从家里出来,只着个绣鞋就跑到这里来。

    “我的仆才,我的儿子,我的女儿…。你们都不管了吗!”凌姨娘掩面大哭。

    她对面是个干瘦中年人,如果有人白天往这铺子里来,会认出他自称是这里的东家。凌姨娘知道他不是,他是项城郡王府上的管事,在这里算是奸细,刺探一切项城姓王需要的消息,包括辅国公府上的。

    干瘦中年人满面不耐烦:“回去告诉大公子,遇事儿多想想!平白无故和个女眷有什么可斗的?你要我打听她的消息,我还以为是女眷们自己斗个嘴,没想到大材小用,得力奴才去害人!现在让她拿住,她当然不轻放过去!”

    “那全是我离不开的奴才,那小贱人……”

    干瘦中年人不想再听,硬邦邦打断:“你的人,要么她杀了!不过看她敢闯府去理论,就不会下毒手弄得反过来她没理!依我看,女眷们除了姨娘,全是心软的,”

    在这里他小小讽刺凌姨娘一句,和你合作二十几年,你做伤天害理的事全恶毒,就是办正事儿没主张。

    “她心软,不会杀的,但她必定看得紧!”

    “凭她看得有多紧,在这里也是外人。”凌姨娘怒气对着中年人:“我手中还有人,我儿子手中还有兵,再加上你的人,难道还怕她!”

    中年人心想你脾气怎么对我着了,他火大地道:“这不是怕不怕的事!这是不能做的事!”

    “怎么不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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