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纪事-第14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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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们做什么?我们自己玩。”袁训笑说着,真的和宝珠对那一角走去。
还没有走几步,身后有一个呼声出来:“袁兄,你来了,却在这里呆着?快来快来,陪我去会诗。前天你还陪我,昨天你不去,多少人失望。”
阮二大人一手撩衣角,一手抬抬的高高,舞动的似风中凌乱的微丝。袁训没好气:“我就不能自在会儿了,小二又来了。”扭身就要抱怨,“哗”,两声惊呼出来,另外俩个先惊慌失措。
阮瑛带上弟弟,阮琬推着哥哥,小嘴儿说着:“快走快走,父亲(二叔)来了。”假山就在面前不是,俩兄弟往里就钻。
眼观六路的阮英明气的鼻子歪,暂时的放过袁训,几大步奔过去,把两个小的从洞里拖出来,恼火地道:“见到我躲什么?我是你二叔,我是你父亲,长辈在此,不应该来问好吗?”
见到没躲过去,阮瑛堆上笑:“二叔,不是我没看到你,是胖队长出了我,我得干活儿去了。”
阮琬学哥哥:“是啊,胖队长出了我,我跟着哥哥有事儿呢。”
阮英明斜睨了眼睛:“什么事儿啊?别对我说逛逛园子看看流水。正好,跟我走,随便的你们还可以玩玩研研墨送送笔,这事儿更大。”
阮瑛阮琬眼珠子骨碌碌乱转,一看就是想对策。阮英明居高临下的瞅着,觉得大快已心:“没话回了吧?乖乖跟我走吧。”衣角让揪上一下。
回过身子,往上一看,蓝天白云,飞鸟也没有一个。平视的看,袁训对他似笑非笑,四表姐要笑不敢笑。
“我在这里!”小嗓音从下面出来。
视线往下,见到镇南王小王爷瞪圆眼睛,胖白西瓜似的脸上,好似在和自己生气。
阮英明嘿嘿一笑:“原来是您啊,您这是去哪儿玩啊?那边不错,您赶紧去吧。”
“好!”元皓转身就走:“都跟上我。”
呼呼啦啦,加寿等一起走了,阮瑛阮琬更是头也不回。袁训、大学士等也脚步挪动。
阮英明急了,往前一扑,勉强揪住一位大学士,又拧住一位老王:“不行,你们留下!”
梁山老王气势汹汹:“你小子留下老夫打人不成?你眼花弄错了吧!”
“不错,一个也不许走!”阮英明一样气呼呼:“孩子们走了,你们得帮我!”
肃然对上张大学士:“您!跟我去聊聊几十年取科的文风走向。”下一步,对上梁山老王的黑脸儿:“您!跟我去谈谈几十年对外用兵之凶险。”
镇南老王是亲家让留住,他带笑随同停下脚步。面前也跳过阮英明来:“您!帮我去讲讲几十年京中繁华后面的风云变幻,给酸文人们狠狠一击。我让他们对着我就酸去了,就难为我去了。就不想想他们在太平日子里看花弄水的,可没有出过半分力气?凭什么欺负我这官员!”
袁训和宝珠走到门口,正在互相笑:“走脱一会儿是一会儿。”
“袁兄,袁兄,”阮英明到底追上来,拦腰抱住袁训,脑袋在他后背上抵住,惹得大学士和二老王笑出来:“这是天下师?整个市井中的泼皮才对。”
“袁兄,你得随我去,帮小弟我出这口气。这些人,仗着他们成天的看书,我要不当官,我也天天看书去。多费钟点儿的事情,怎么敢对我发作!”
袁训恨恨:“我也想对你发作!你的差使,你自认无能也就算了。怎么敢把我们找去会他们?”
他们还在这没有闲人的院子里,阮英明得了意:“一位大学士,二位实战的老王爷,一位能文能武的袁兄,我不用你们,还真的把瑛哥琬倌找去?我不管,他们俩个陪胖队长去了,你们就得来陪我。不然,我就去扫胖队长的兴致,让胖队长跟你们闹去。”
第七百二十二章 齐王的新主张
年少得意的阮英明,在今天又一回占了些许某些人的便宜。抱住袁训,回身用腿挡住出门的路,把大学士和二位老王困在这个院子里。
“某些人”骂着他:“皮厚如牛。”但答应跟他前往,而且心里并不憋屈。
古称吴的苏州,曾出过多少著名人物。如吴王阖闾,如铸剑大师干将莫邪,如三国名将陆机陆抗父子,如北宋的范仲淹。这是一个人杰地灵的宝地,又有阮英明相邀,大学士等表面上故作埋怨,其实是欣然的。
袁训又请了太子殿下和赵夫子。这一行文武双全,有经验有谋略,阮英明为首,走的两袖生风虎虎作威,如果不用顾忌官体的话,可能横冲直撞。
孩子们看到他们离去的背影,元皓怂恿着加寿姐姐来问舅母:“是去帮念姐姐忙吗?看看寿姐儿今天光梳头净洗脸的,十足是个俊小子,元皓也抹一脸的粉,咱们不过去吗?”
宝珠拉拉自己衣裳,笑道:“别说是你们,就是母亲也挑了最招眼的衣裳。但是咱们现在是布衣,再去别处逛会儿吧,等到午饭以后,殿下与民同乐,走到百姓中的时候,咱们才可以到念姐儿身边,也才可以在本地姑娘们面前亮一亮相。”
加寿志得意满,鼻子又要翘上天:“母亲,相中寿姐儿俊小子的,一定比相中大弟二弟的多。”
胖脑袋挤上来,元皓又来凑热闹了:“还有元皓,舅母舅母,相中元皓的也最多。”
虽然他强自装着很聪明,但胖脸儿上还是懵懂。把宝珠逗笑,拧一下元皓鼻子:“你呀,你懂的在说的是什么吗?”
“懂,就是舅舅在哪里,舅母在哪里,加寿姐姐在哪里,元皓就在哪里。”元皓乐颠颠儿:“都在一起,多么好哟。”
……
午时快到的时候,日光更加明丽。从窗户看出去,摆饭的厅堂外面腊梅竹子和石峰相映成趣,不但让周围的景致活泼起来,也活泛了本府邓甫大人的心。
他注视着房中最后一个和齐王殿下交谈的人,是位做过京官,告老已有二十年,如今七十岁的长寿老人。
这个年纪遇到平时难见到的贵人,絮叨话不断,总想多沾些皇子王爷的贵气。亏得殿下满面和气,还能听得很认真。邓甫搓着手,又一次对走到身边露出催促意思的杂役小声道:“别急,这是殿下最后见的本国人,等他唠叨结束,就可以上饭。”
“大人呐,不是我总催,有些菜现做才好吃。里面这位再耽误下去,殿下午饭推迟,午后逛园子就要推迟,回去就要推迟,晚上睡觉也跟着推迟,里面这位是老糊涂了,他不知钟点儿,年老胃口不好,只怕也不觉得肚饥。大人您倒是提一声儿吧,饿到殿下怎么是好?”管杂役为首这个也管厨房,到时候不用饭,他的差使不能卸下一桩,早在心里骂了回话的人好些声。
邓甫却笑了,招手让他站的再近一些,几乎附耳的距离,悄悄告诉他:“由着他絮叨去吧,不管怎么样,殿下回去的时辰是不会更改的。这位老大人说的越久,接下来殿下会见外国商人的钟点就少了。这样不好吗?殿下要我邀请这些外国人的时候,老爷我就没有再轻松过。你说说,这些人里要有出个奸细,在这里就地玩上一出子,你想老爷我的官帽还想要吗?让老大人占钟点儿去吧,殿下只能少见几个外国人,不会出扬州行刺的事情,岂不是好?”
厨房是入口的东西,主管的人是邓大人心腹,所以他心里想的和盘托出,这管事的也能意会。当下两个人继续在外面等着。
好在三、五句话后,交谈的老大人想了起来这是正午时分,知趣的收到话题,齐王含笑吩咐:“准备午宴,安排外国商人和我同席。”
邓大人接话后出来让摆席面,也长长吐一口气。事先他得到过知会,饭厅里安排的人手不少。怕出意外不用丫头,把清秀而有力的衙役装扮成女子,当成丫头在今天使唤。他唯一要担心的,就只有这顿午饭就行了。饭后,殿下就游园,再就带着县主离开,回到他们那更容易守卫的住处,邓大人肩头重担可以放下来,这一天就算过去了。
他带着喜欢,把外国商人们——也是经过挑选,老成而平时性格和气的——送到齐王身边。自己也坐下,离齐王最近,也是一道活生生的屏障。
隔一道屏风的地方,是女眷们陪伴念姐儿用饭。念姐儿没有尖酸刻薄言语,又到了这里,先讨一句殿下的话,以她喜欢的为主,说不是下马威,本地女眷只怕没有人相信。接下来相安无事,和姑娘们说说笑笑也算欢乐。
邓大人又放一层心。不然闹出风波,他是头一个要对殿下有所交待的人。
耳边听着商人们敬酒,齐王问他们在本国的收息如何,邓甫都以为就这样说说就过去了,一句温言笑语送过来,激的他浑身一抖,毛发都快竖起来。
齐王道:“我有个想法,你们各国也好,各族也好,以后在本国经商,推选出一个为首的,凡是不遵法度的你国之人,你族之人出来,本国只跟为首的说话,相当于你们有一个,类似书社,算商社吧。好的商社,不在本国惹事生非,边城地带,可以寻求梁山王军队的保护。”
这段话,齐王从来没有跟邓甫商议过,邓甫筷子挟的菜,“吧哒”一下,掉落到桌面上。
听到以后,齐王侧一侧身子,含笑道:“不是我不跟你商议,这话不能纸上谈兵的定下来。我反复想了几天,还是请他们参与商议,看他们愿不愿意?不愿意,那就拿出一个各自约束本国本族在我国子民的主张,一不允许这里面出奸细,有了奸细,只和为首的人去说话。二来奇珍异货,影响集市上价格波动颇大。我听到的消息,如宝石等,本地商人不喜欢他们到来,对他们有诸多的强买强卖。这也不对吧?有了为首的,有事情出来说说,能解开就解开,也比单枝不成线的无依无靠的好。他明白的,说不与京里相干。犯糊涂,出了边城不说我国喜欢强欺负人吗?”
邓甫暗暗心惊,原来这位殿下到这里的原因,自己猜对了一半,还有一半自己没有猜对。
商人中有奸细并不稀奇,殿下过问邓甫不会奇怪。他震惊在起商社上面,莫非这是殿下圣旨中听来的,这是皇上对自己过往治理苏州的不满吗?
他早打听到齐王殿下已经返京,半路上又折回苏州。这也是邓甫绞尽脑汁只想敷衍齐王的原因,人都有准备不到的地方,他害怕这位殿下查出他忽略了哪里,上道奏章跟自己过不去。
现在他担心的总算来了,殿下的新主张居然事先没和自己说过,这难道不算殿下对自己起了疑心吗?邓甫应该说的话,让吓的也就不敢说出来,心想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吧,站起躬身道:“殿下的话很是,下官愚顿,下官等就没有想到。”
随着话,在座的官员们离座一起请罪。齐王本不是跟他们生气的,笑笑让重新回座,继续跟外国的商人们商谈。
商人们之间,不是用汉话的话,语言也不是很通。又是当面在说话,语言通的一些人,他们没办法私下说些什么,就一个一个地提出疑问。
“尊贵的殿下,您说约束奸细是什么意思?”
齐王笑容可掬:“打个比方吧,我们国里有个大天教?你们听过没有?没有?那也不错。大天教主弃暗投明以前,受到我国缉拿,曾经逃到别的国家,在一些不成国家的部落也呆过。现在他洗心革面,受到皇上赦免,已经过了明路。但以前呢,他是丧家之犬的时候,会不会打发几个奸细回国来打探消息?又或者他会不会把所见所闻,对别人说说?这等奸细如果以商人的身份前来,我们查出来颇费人手,出来一个,也带累真心做生意的人。如果你们愿意起商社,保证没有奸细。或者一时不察,有了奸细,我们只和商社说话,或者捉拿的时候商社不允许庇护,或者你们交他出来。相应的,你们可以要求一定的好处。”
邓甫暗想,这就是自己猜对的那一半,齐王殿下为大天教原余孽而来。具体原因,邓甫不清楚。只知道京中公文到省里,省里令各处府官前去相见,省里的说法是,林教主弃暗投明以后,一小股人不服,还打坏主意。有人冒充林教主,务必捉拿归案。
可以打听到的小道消息,是一小股人甘当奸细,林教主见事情闹大,向朝廷投诚。他要交出小股的奸细,那小股的奸细打他的名义在各省招摇撞骗。
现在奸细的话,从齐王殿下口中证实。这事情不虚。
这样的话,也让邓甫惊魂稍定,想通商社由掌控奸细而出来,不是兢兢业业的自己白担的那惊吓。
桌上说话还在继续,邓甫既然回来了些魂魄,用心的细细听着。
齐王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