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纪事-第12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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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婆今天不做点心,说来的客人多,她守在这房里预备家常衣裳,抽出更多的人手去客人在的地方帮忙。
闻言,忠婆也出来,送上茶水给袁夫人:“客人和侯爷有了,您赶紧喝一口润润,还要再出去吧?”
袁夫人接过茶后,再才坐下来。没有喝的时候,就对忠婆喜不自胜:“对你说个开心事儿,加喜她呀,有了小女婿了。”
忠婆面上焕发出光彩,让她的白发也好,皱纹也好,全看上去骤然一年青。
“这敢情好,是哪家的小爷?”忠婆迫切的追问。
袁夫人对柳至夫妻含笑吟吟:“你见过的,柳大人的孩子。”忠婆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见到柳至夫妻顺着这句话近前拜倒,口称:“十年之约,请国夫人作主。”
忠婆抢在袁夫人说起来前乐了,她手舞足蹈,全然不管白发晃动透着滑稽:“云若小公子?生得好,又能干,这门亲事许的好。”
桌上放着柳夫人先于袁训柳至过来以前放的礼物,忠婆扑上去打开一个:“我说这礼物送的重,原来有这个原因。”看手中又是一副金钏儿,忠婆乐颠颠儿往外面走:“我给加喜戴上。”
在她的笑语里,柳夫人机灵劲儿出来十分,对着忠婆后背盈盈行礼:“有劳妈妈。”
“且回来,”袁夫人也是笑,但把忠婆叫住:“太后不答应。”忠婆愕然:“太后为什么不答应?”随后自问自答,对着袁训笑得合不拢嘴:“训哥,那你明天再和太后说说。”
袁训笑道:“明天也未必答应。”
忠婆一挥手:“那就后天说。”还是往外面走:“我给加喜戴上去。”袁夫人还是笑唤她:“太后正不喜欢柳大人家,”
“太后不知道这是谁给的,太后要是问,我说是我给的。”忠婆是犯糊涂的年纪,喜,就很好。不喜,她一概不去想。
继续出去,自语着:“侍候夫人几十年,我也是个小财主,难道我给不起?不然就说红花给的,红花是个大财主。玉的方的全给得起。”
她带着比袁夫人还要多的喜欢,就这么出去了。
柳夫人的担心又一次落下来,和柳至又一次在袁夫人膝前跪倒:“请国夫人成全。”
袁夫人把对太后的话简单说过,随后面庞继续发亮:“十年?你们竟然等上十年?”
“您的孩子们好,再等几年,我们也等。”柳夫人福至心灵,好听话说得又自然又顺畅。柳至听听不错,只堆笑候着,交给夫人去说。
“十年?”袁夫人这一生一世都用来深情的人陶醉在其中:“十年光景儿,一刹那也就没了,但你们牢记着,阿训也牢记着,加喜这就来了,莫不是这个原因,祖父才把加喜送来?”
对着太后,国夫人说:“为给太后添全福禄,祖父想着呢。”到这里就改成这个原因。
这是出自她的本心,她巴着孩子越来越多。
古人有百子之说,宝珠要是生一百个,她都不嫌多。但再幻想也得考虑现实,宝珠生不了一百个,六个全数存活,已经是京里能生会养第一人。这第七个加喜到来,是太后的意外之想,也是全家的意外之想。
袁夫人早就影影绰绰认定和丈夫有关,谁叫她凡事儿都扯得上她故世的丈夫。
劝太后的时候,还没有功夫细想。回到自己房里这可以大想特想,自然就出来:“十年等一个孩子,没有祖父之功,加喜是来不了。”
袁训对柳至使个眼色,也走上来跪到母亲身前,最知道母亲心思的侯爷添油加醋:“这是父亲告诫儿子守信守诺,才把加喜送来。不然母亲您想,京里哪有生下七个好孩子的?”
袁夫人悠然,心思在丈夫身上回不来,徐徐道:“京里也有,但夫妻恩爱生七个的,可不是。生下七个,又个个强壮美貌的,也不多。宝珠是生一胎,就能养活大一胎,又个个都随祖父。加寿执瑜执璞小六,随祖父的好模样儿。二妹,比祖父生得还要好,这是个出挑的。加福,生得随宝珠。加喜啊,”
她这娴雅的人笑得格格有声。
袁训接话讨好她:“母亲,父亲见没有一个随您的,这就送来加喜。加喜,生得随祖母啊。”
“是啊是啊,你父亲疼你,让你守信。也呢,为了我”,袁夫人甜甜蜜蜜。
房外犹有开放的桃花,但不管再自然动人,明艳浅红上也比不上袁夫人双颊红晕开。
柳至夫妻到此心更安妥,柳至跪在中间,和袁训并肩。没忍住,悄悄伸出手和袁训握上一握。
袁训没有看他,但两个大手都有力的握着,没有分开的意思。
又是一盏茶时分,袁夫人从她的情爱中醒来。看到他们的手,也越过他们肩头把桌上礼物看看。
“你们送来了,我怎么能不收?我收下来,但亲事上面,可不能着急。这不是小事情,而且必然有风雨过来。太后是最疼侯爷的人,皇上却要为社稷着想。横竖加喜还小,她今天才到家,离嫁人还远,慢慢的来吧。”
柳至夫妻感激不尽,叩了三个头。袁夫人让袁训带他们出去,分别往男女席面上,自己把东西收起来,随后出来待客人。
……
太原。
萧瞻峻从外面回房,问妻子:“京里弟妹只怕这两天要生吧?真急人,大哥写信来问是男是女,还怪我们回来的太早,说我等上一等,可以找他抱抱小七。这是等上一等吗?这是等上四个月。”
寻思着:“是男孩还是女孩?要是女孩,应该叫加喜?”
闵氏回的急促:“那就福禄寿喜齐全,二爷,”她怯意出来,却又大着胆子:“衍厚还没有亲事呢?”
萧瞻峻一愣:“你这样想?”把眉头皱了起来。
闵氏举手放在胸前,好似这样她就有许多力量,为了儿子毅然地再道:“二爷,大哥大嫂都疼侯爷,大哥最疼袁家的孩子,那年瑜哥璞哥送念姐儿回来奔丧,二爷你也看到,大哥喜欢他们,亲上加亲,岂不是好?”
萧瞻峻有些生气:“那你就应该答应把衍厚留在京里念书,总有青梅竹马不是?”
他面容一沉,闵氏吓一跳,随即为了孩子敢于争执,嗓音还是弱的,但迅速回话:“衍勇也没留在京里是不是?为什么衍厚要留下来。”
“衍勇和衍厚不一样,”萧瞻峻冷冷淡淡。闵氏心头一寒,想自己没有猜错,这个人因为他自己是庶子,他偏心长子庶出的衍勇。
眼圈儿一红,这就没有话时,外面走进萧衍勇。恭恭敬敬行过礼,萧衍勇问道:“说父亲找我是吗?”
萧瞻峻露出笑容,起身揽住长子:“随我来,我有话同你说。”这姿势亲密,语气也亲切。闵氏看在眼中,不由得心又灰一把。
管事妈妈进来一个,陪笑请示:“往京里去的人回来了,郡王妃喜欢的很,说二夫人想得周到,给寿表姑娘庆生的东西到京里早了,这就从容。等到五月里表姑娘生日,郡王妃代您送去。”
说完口信,把一封信呈上来:“这是郡王妃的信,王妃说跟以前一样,不认得的字,请二爷帮着看吧。里面,本也就有对二爷的话。”
闵氏接信心花怒放:“是啊,衍厚的话还是要和大嫂去商议,大嫂吩咐下来,这个家里无有不从。”
她试图先看着信,这就不再难过。
萧瞻峻父子,正在园子里走着。
杏浓柳翠,游丝拂人。树荫下阴凉处,让萧瞻峻在外的疲劳一扫而光。他的话,都带出兴致勃勃来:“衍勇,你今年多大了?”
“父亲,您忘记了,我比瑜哥璞哥大不到一岁,但跨过年关,所以我大他们一岁,我今年十一岁。”萧衍勇黯然神伤。
十一岁的孩子懂事不少,又是庶生,有环境上的先天早熟存在,而在他身上也体现出来。
他的生母兰香也教导他不要指望和衍厚公子一般儿的对待,劝他念书上进,功夫上进,才是他的出路。
本来萧衍勇是认真的家里念书学功夫,但日子在去年为他打开另一扇门。
他的父亲回京代大伯主婚,执瑜执璞邀请他们去家学里听过几天课,他遇到一直耳闻的国子监祭酒阮二表叔。
阮二表叔出名,在他是天下师以前。他和袁家叔父打了个天下举子们都知道的赌,一个如约中了探花,一个如约中了状元。
那状元中的有波折,小二当时用手盖住脸,大有羞于见人之势。但传到外省呢,就成了他有神助。这状元本就是阮英明大人的,老天看不下去压在他头上的那一个,把他小命收走,把状元还给阮大人。
传闻中阮大人是文曲星下凡,才会别人名次不能压在他头上。
萧衍勇要自立自强才有出路,又听多了小二的传闻,见到二表叔以后神魂颠倒,姑娘犯相思似的不想离开他。还有瑜哥璞哥对他亲切,从不拿他当庶生子看待,萧衍勇想留在京里念书的念头,就这样出来。
他兴冲冲对父亲说,萧瞻峻却不答应。不敢违父命,萧衍勇把神魂丢在京里,身子随着回家。几个月里都不能解开这心事,却又在今天遇上父亲问他的年纪,长公子难掩心伤,父亲不在乎我到,把我的年纪也忘记了吗?
他忧愁上来,垂眸对地。哪怕地上青草红花生机无限,长公子心头也一片灰暗。
正难过着,父亲的话又到耳边。
“你知道,大伯父是几岁到的军中吗?”
萧衍勇啊上一声,晕晕乎乎的不敢想。好在这问题家里人人知道,随口就回答出来:“大伯是八岁随祖父入军中,随后成名,是少年的名将。”
萧瞻峻爱怜的注视他,嘴角噙着笑容:“你都十一岁了,你敢去军中,在大伯帐下当兵吗?”
狂喜,有如狂暴的火焰,把萧衍勇从身到心猛烈燃烧。他喜欢的继续晕晕乎乎,但听到自己大声回答:“敢!”
“没有办法啊,你必须去。你两个哥哥是驸马,长伴公主在京中少不了。他们不忍离开大伯,但又是太后亲孙,总在军中,想来太后也不答应。你大伯身边,这就没有一个长长久久服侍的人。你九岁那年,我就想让你去。但当时正打仗,你大伯回信说凶险居多,打完仗再说。去年大捷,我本要去信,又往京里主婚。回家里来才去信,大伯已回信,正在练兵的时候,你去恰好。”
“我去!”萧衍勇跳上一步,勾住父亲脖子放声欢呼:“父亲您真好,我愿意去!”有什么跳到脑海里,让他想到他不久前用这个姿势,勾住的是执瑜。
当时执瑜说:“放心吧,我和二弟都看出二伯父疼你。”
想到这里,萧衍勇笑道:“瑜哥璞哥说的真对,父亲,他们说对了。”
萧瞻峻倒疑惑了:“这与他们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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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八章皇帝回敬二近臣
萧衍勇放开父亲,自然不会把他曾对父亲疑心说出来。值得您收藏 。。笑嘻嘻回:“不关瑜哥璞哥什么事情,就是我忽然想到他们,瑜哥璞哥一定会为我喜欢,他们俩个多想去当兵呢。”
“你和瑜哥璞哥不一样,”萧瞻峻在长子头上拍拍。因为他没有拒绝去军中,而面容更疼爱和对这行程有了期待。
早在萧衍志和萧衍忠定亲尚公主的时候,这心思就在萧瞻峻心头转悠,让他无数次中夜坐起,对月难眠。
他既有将门不倒的想法,也心疼他的长兄身边无人服侍。
尚公主,是因为有太后。有太后,太后必然住宫中。这亲将在京中成。而指望尊贵的公主到以烧杀出名的边城来?萧瞻峻总是摇头,算了吧,别指望太多,失落就越多。
他的父亲为他这个庶子安排的前程,是留守家中,就命他苦苦诗书,带他去见梁山王求在军需上行走。
萧瞻峻为自己庶子安排的前程,是和长兄数年商讨,命庶子入军中,为陈留郡王的贴身子侄。
“你和瑜哥璞哥不一样,”萧瞻峻回想到这里,重复说上一遍,对儿子关切:“你走你的路,别羡慕别人。”
从回家的路上,长子就不停的说瑜哥和璞哥,萧瞻峻不得不敲打几句。
萧衍勇一挺胸膛,满意的小脸儿上容光焕发:“父亲放心!我不羡慕瑜哥璞哥,他们是我的好兄弟。”然后,又一头扎上来,抱住父亲的腰身欢喜难言,只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