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纪元1912-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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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做生意得分人和事,这**,是什么,以后就是一个会下金蛋的主,咱今个在他那拿五十万入六十万,明个……寿州那边的铁矿、连云港那边的钢铁厂,咱倪家还能弄着份嘛,这做生意和做人是一个理,该厚道的时候,厚道,该奸的时候就得……但得分人和事你看看,就是大总统在天津那边入股份,可有一分钱的干股”
教训着堂弟,心里骂了句“蠢货”,倪道杰便把视线重新投给了台上那骨子里都妖媚气的戏子。
“嗯……”
而这会懒得训人的倪嗣冲瞧着那边正在听戏的李家、宁家这阜阳地界上的两家富,心思一转。
“明杰,你去和李家、宁家的人知会一声,就说……嗯,你爹我在烈山那边办煤矿,还差十万两银子,让他们两家帮你我凑个份子”
这话一出口,倪嗣冲朝着李宁两家人看去,径直离开了,这会既是明索,就由其它人去办吧,不过此时他的心里却在想着另一件事,前几天大总统来了份密电,让他做好动手的准备。
“道煦,让你六哥来书房见我”
几分钟后,身装军装的王普走到书房外,先是整整身上的军装,随后才立正喊道。
“报告”
“是六子吗?进来”
翻看着孙子兵法的倪嗣冲听着王普的声音便笑着吩咐道,王普是他的女婿,毕业于6军,远比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子要出息,扩军后,虽说人不过才二十六岁,可却是倪嗣冲的参谋长,军中诸将数他最年轻。他聪颖好学,既有军事才能又有政治头脑,且喜诗词歌赋,文章也写得不错,一直都很受倪嗣冲器重,也深得他赏识,被视为股肱,并作为继承人栽培,而且他的话在倪嗣冲那里很占地方。
“爹,您找我”
“六子,坐吧”
“岳丈在上,六子不敢坐”
在倪嗣冲的面前王普一直守着个礼子,虽说知道这位岳丈是把自己当成继承人来栽培,可他明白自己不过备选而已,如果不是明杰扶不上墙,不喜军政之事,怎么轮也轮不到他这。
“嗯,”
倪嗣冲也没有坚持,看一眼王普。
“左翼军办的怎么样了?”
“上礼拜,山口洋行把那四千支金钩步枪送来了,这左翼军械弹也算足了,爹,可那日本人太不厚道,试射了一千子弹,打不响的有几十……”
一听左翼军,王普立即倒起了苦水来。
“东洋人做生意就那样,贪他们便宜,也就这只能这样了,”
没少和日本人打交道的,倪嗣冲岂会不知道日本人是怎么做生意的,可归根到底,从日本人那买枪,还不是图他们一个便宜,若不然……龟孙子才买日本货。
“六子啊”
端起茶杯喝口茶,倪嗣冲的语气稍显沉重。
“这太平日子差不多要过完了,不出半年,咱们就得南下了打那姓柏的了,咱们倪家可就看这一次了”
“爹,你是说……”
“大总统前两天来了份密电,让咱们做好准备,这次我准备让你带着左翼军,你爹我身体骨不比过去了,这次,你可得给你爹我争口气,懂不”
听着岳父的交待,王普却是想着下午在报纸上看到的新闻。
“爹,我今个从报纸上看,孙文回国了,会不会是……”
(对于军阀,不知为何,只要一提到军阀,大家脑海中浮现出的,便是形如土匪的军阀,看到什么抢什么,但是大家往往选择性无视一点,军阀之所以是军阀,核心在于“军”,他们把自己还看成军队,而不是土匪,北洋军阀是什么模样,你不知,我不知,但至少有一点是有目共睹的,北洋军阀时期是中国新闻最自由的时期,同样也是工商实业迅展的时期,如果军阀如匪,见厂就抢,还会有那几年实业展吗?工厂对于军阀来说是什么?是下金蛋的鸡,杀鸡取卵之事,那些成一时显赫之名的军阀会干吗?这怕只有仁者见仁了不过当然,无语指的是北洋军阀,这是一个特定,至少不包括冯焕章,这个“真爱民”的“爱国将军”,杀鸡取蛋之事,可是没少干,当然那已经不再是北洋军阀的时代了。)
第152章倪嗣冲的奸与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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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大柔非柔,至刚无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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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2日,天阴沉沉的,毛毛细雨一直下个不停,在上海法租界福开森路,福开森路两旁尽是各式欧式洋房,而且更清净幽雅。
刚刚从日本返回上海的孙中山刚一回到上海,便来直接从码头来到了位于福开森路的黄公馆,当晚便同黄兴等在,在黄公馆开会研究对策。
在听完黄兴关于宋二被刺的经过以及宋案初审的情况后,沉默良久的孙中山用极为缓慢的地语气说道。
“袁世凯之所以敢于如此胡作非为,主要是因为我们的**方略不行,这其中,我将临时大总统一职让于袁世凯,是我犯下的最大的政治错误,从袁世凯的行为来看,他是想彻底铲除南方**党,推倒民治、恢复帝国,现在暗杀钝初只不过他阴谋中的第一步,我在船上的时候,曾听闻袁世凯正欲同五国银团达成借款协议,这是为了打内战作准备的第二步,再往后,肯定还有第三步、第四步……看来,我们**党人非得用武力倒袁不可了”
孙中山的话像风一样在房间内回荡着,只激的在坐众人心中一时难以平静,事实上对于宋案,从案至今他们仍然在争执着,虽说陈其美多次喊着动兵讨袁,再举**之计,可却被其它人压制着,而现在孙丈夫一回国,就……
“上海及南方各省**党人均持以法律解决为主策,况且目前凶犯已经在押,罪证确凿,法律斗争极为有利,一但真相大白,自或以法律逼之”
黄兴说着,扫了一眼在座诸人。
“不不,依我之见,对于袁世凯,是非用武力不可,我们应该立即组织军队”
孙中山的语气很平缓,态度却十分坚决。
“丈夫现在民国已经成立,法律非无效力,对此问题,宜持以冷静态度,而待正当之解决。””
见他似有些不快,黄兴略为迟疑一下,说道。
“再则本党所掌握的军队不仅数量少,且有一大部分尚在训练之中,势单力薄,恐难以同北洋军作战,我等仍主张以法律寻求真相,若袁世凯确系幕后主指,自当以法律惩袁,逼袁下台,送其上法庭”
“各位,我认为,在今日之中国,对于像袁世凯这样一个独揽军、政、财大权,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窃国大盗逆贼来说,法律是制裁不了他的,甚至动不了他的一根汗毛”
见自己的意见被反驳,孙中山仍然坚持着先前的态度,用凝重而带着一丝悲痛的口吻说道。
“我们不能一错再错了,只有揭旗讨袁,举兵北伐、才能救党救国”
一时难以平静的孙中山,这时转身走到书桌前,展开一张纸,拿起毛笔写道。
“作民权保障谁非后死者,为宪法流血公真第一人”
写完这张挽联之后,孙中山用力把笔搁在笔架上,小心地提起墨迹未干的挽联,轻轻的挂到墙上去,看着那些依然坚持选择以法律手段解决的同志们,不禁出声怒斥道。
“人面兽心的窃国大盗翻云覆雨的巨奸大贼我要马上组织军队,非去讨袁不可”
“非讨袁不可”
作为孙中山忠实的信徒,陈其美立即跟着大声喊道。
“为钝初兄报仇,兴兵讨袁”
就在这时,漆黑的天空滚过一阵轰鸣,民国二年的第一声春雷在上海城的头顶炸开,紧接着便是一连串的电闪雷鸣。风刮得更大更起劲了,绵绵细雨倾刻间化成一场大雨,寒风裹着倾盆大雨哗哗直下。
这一场春雨好怪
它濛濛的,黑黑的,像一块广阔无垠的黑布,将天地都包围起来,使人分不出南北东西,辩不清房屋街衢。又像将一砚墨汁倾泄宇宙,它要染黑天地间的一切,它还要将活跃着万千生灵的人世间涂抹得昏昏惨惨、悲悲戚戚。
这一场古怪的春雨,无情地鞭挞着世间的一切。刚刚返绿的苍翠的树叶被打落,修长的斜枝被扭折,一些小树被连根拔出,七零八落地躺在地上呻吟,令人惨不忍睹。
更多的树木,在狂风中被吹得左右晃荡,似乎在这一瞬间绚丽的憧憬打碎了,美好的气象破坏了。
可这突如其来的大雨似乎还不甘心,还不解恨,它下得更猛烈了,时时夹着呼呼的声音,变得格外的凶恶可怖。它像是要摧毁这片土地,动摇这根已成奄奄一息的国脉。万物在悲号,人心在颤栗,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哀哀欲绝的抽泣声,合着这往年罕见的大雨惊雷,是如此的凄怆,如此的惊悸,如同天要裂溃,地要崩塌,如同山在抖,水在呜咽。
它使人们猛然预感到,这立国不过一年余的亚洲第一共和国,将要和那个被一颗罪恶的子弹结束了生命,和那这个铁心保护它、并将他引入一个全新轨道和未来的人一道,坠入万劫不复的阴曹地府坠入黑暗的未来
窗外春雨纷飞,关起门来,李子诚一遍又一遍,反反复复地读着从保安部送来的各地报讯,以便从中觉察出一些异样的气息。
而这些报纸摘要上,除去各方对宋案审判的反应之外,更多却是各方的争执,在一百年后,宋案是个迷团,而现在同样也是一具迷团,果然如世人所言,“宋案实是百年难解之迷”。
对于幕后主使,这报纸上有人说是袁世凯,也有人说是孙中山,也有人说是陈其美邀主,也有人说是洪述祖邀主,每一份报道分析都让觉得字字在心,句句入理,与过去所读的历史书上“官方论证”大不相同。
“可惜了”
最终看着那一份“孙文今天抵达,接管国民党”的报道,李子诚禁不住一叹,回国的这一年来,自己曾无数次痛苦地回想过未来几十年时局走向,同样的也第一次真正看到了这个时代。
这个时代是陌生的,与历史书上的描述又是截然不同的,但是自己却始终不能明白:为什么自己明知道未来的展,可还偏偏对这个时代生出好感呢?
每天,看着报纸上那些国会议员们对政府指责,看着那些人在报纸对大总统、对官员难,可偏偏自己却喜欢这一切,喜欢……
“一切,都要结束了”
惘然一声叹息,李子诚痛苦的闭上眼睛,尽管在过去的一年之中,为了加强自身的国学素养,自己从头至尾读了《左传》《史记》《汉书》《资治通鉴》,希望从这些史学名著中窥测前人处世行事的诀窍,从中获取借鉴。
可在真正通读这些书籍之后,自己却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惶恐之中,因为在窥测前人处世行事的同时,自己同样了解未来,知道未来会生什么。
两年后,袁世凯就会死去,四年后,因府院之争导致的张勋复辟,会令中国陷入真正的军阀混战时代,上千万平民弥难于混战之中,在随后的十年混战之中,中国的经济、国力将会急剧下降,整个中国的经济都将陷入崩溃的边缘。
十年后呢?
中国再次进入黄金十年,可接着,一场中国历史上从未曾有过的惨烈至极的抗日战争就会爆,八年抗战之后,中国的经济彻底崩溃。
此时,李子诚也想到了宋教仁,想到了这么一个以宪政为最高追求的政治家,可是在十三天前,一声沉闷的枪响,一颗罪恶的子弹,不仅中断了宋教仁的生命,也中断了中国有史以来最有希望纳入世界民主规范与轨道的进程,打碎了无数仁人志士美好的民主梦想。
对此,无人知晓
不过,这对自己来说,却是再清楚不过的事情。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就不能救他呢?为什么自己就不能送一件防弹衣给他呢?”
这些日子以来,每每想到宋教仁的死,李子诚的内心便陷入一阵懊恼之中,也许自己没有能力保护他,但是自己有防弹衣啊那是飞机货柜中的,如果给他送一件防弹衣的话。也许,他根本就不会死
如果他不死的话……
可现在这一切都晚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保住连云港,保住陇海,在未来这兴国经济崩溃的时代,能够保住中国的经济的一丝元气,保住中国复兴的希望。
心下思索着这个问题时,李子诚再一次拿起桌上的那本《道德经》,在过去的一年之中,自己一直沉迷于国学之中。通过细细地品味、慢慢地咀嚼,看到这部貌似出世的书,其实全是谈的入世的道理,也正因如此,自己才会把这本书置于桌上。
与其它人崇尚以强制强不同,老子则主张以迂回的方式去达到目的,老子则认为“柔胜刚,弱胜强”,“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江河所以为百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