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骨-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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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萧琮拦住他,问那负伤的弟子,“他们有多少人?”
“有咱们的两倍多。”
沈乔听了一惊,却道:“他们人多又怎么样,我还怕了他们不成,一会儿咱们一起冲到谷外的宽敞处,在那儿才能施展得开。”
“不行!”萧琮急道,“他们人数众多,在谷外混战起来咱们伤亡必重,应当诱敌深入,等他们进到燕谷的窄道里,不易攻也不易退的时候,再发起总攻!”
沈乔被她一通驳斥,心里又恨又怒,吼道:“战法攻略你又懂得多少,事关重大,由不得你儿戏,若是怕死那就留下!”说完也不听萧琮再辩,带着众人浩浩荡荡冲出谷去。
群情激奋之下,萧琮也阻拦不住,她见身边仅剩下不足百人,想到冲出去的弟子中不知有多少要死于沈乔的狂妄自大,悲愤中狠狠一掌将桌子拍碎。
事已至此,她却不想坐以待毙。敌众我寡的情形下,纵然武功再高强,也不能以一当百,而论计谋,她虽读过兵书战法,但比起那人,却要甘拜下风。
萧琮当即命身边一人将冷寂云叫来此处商议。
那人刚去不多久,却见名弟子火急火燎地奔回来通报。
“不……不好了!敌人人数太多,三师伯被杀了,四师伯、六师伯和七师伯都被抓了吊在刀尖上,二师伯和五师伯也受了伤!”
“什么?那沈乔呢,他怎么不带大家撤退!”
“他……他已经降了……”
☆、第38章 退敌
冷寂云在地上铺开燕谷的地形图;时而凝眉思索;时而以毛笔圈画;众人围在一旁等待;谁也不敢出声打扰。
半晌;他终于搁下笔,抬头问道:“此刻还有多少人手可用?”
一人答道:“还余八十七人。”
冷寂云皱了眉头;也觉人数太少了些;想了片刻道:“前些时候修葺练功房所用的石块茅草可有剩余?”
那人又答:“有的有的;还剩下不少。”
冷寂云这才神色舒缓了些,吩咐道:“你带二十人将剩下的石块和茅草全部装车;从后门绕道出去,运到我在图上所标记的方位等候。”
那人应一声;忙去点算人手。
萧琮看情形知道男人心中必定有了计策,在他身旁蹲下问:“需要我做什么?”
冷寂云看着她,认真道:“这次能否成事,全要靠你带人从正面袭击,吸引敌人的注意。”
萧琮点头:“好,你说怎么做。”
冷寂云便招众人到跟前,一面在图纸上指点,一面告诉他们如何行事。
一炷香后,萧琮带着六十七人从正门出谷,其中二十人执盾,三十人持弓,十五人携长枪,另外两人各背一只编筐,也不知内装何物。
众人到达山谷和前方开阔地带的衔接之处,一眼看见掌门的三位弟子正被绑住手脚,悬挂在三根木杆上。
他们每人身下都竖着十余把长刀,刀尖向上,刀口铮亮。
随沈乔出战的药师谷门人还在抵死顽抗,但已被敌人建起的人墙重重包围,堵死了退路。
萧琮看出身后众弟子生了怯意,安抚道:“不用怕,我把你们带出来,就会好端端地带回去。”说着粗略估算了下弓箭的射程,命令道,“停!在此布防!”
此言一出,手执长盾的二十人立刻跑到队伍前端一字站开,前蹲后立,整齐列成三排。
因谷|道狭窄,二十块盾牌已足够在两侧山崖间竖起坚固的防御。
这时,南天帮和远山派的人已察觉到这边动静,部分人留守,部分人调转方向杀来。
萧琮挥手喝道:“放箭!”
三十名弓箭手早已在盾阵后列开队形,听这一声令下,即刻发起猛烈攻击。
箭出如雨,迎面冲来的敌人还来不及靠近,就纷纷中箭倒地,进攻顿时缓了下来。
萧琮见时机成熟,又命道:“前进!”
于是众人以盾牌开道,弓箭手在中间掩护,大步向前进发。
距离谷口不足两丈远时,萧琮再次令队伍停步,向前方包围圈发动了第二次攻击。
随着箭矢一轮轮不间断地射出,贴近谷口的人墙被破开一个缺口,萧琮纵声喊道:“药师谷弟子听令,立即撤回山谷!”
“看呐,援兵到了!”
“是大师伯,咱们快退进山谷!”
被围困多时的众人早已露出疲态,这时忽见萧琮来接应,无不精神振作。
求生的欲望令他们不顾一切地从缺口处将包围完全冲开,势如洪水地涌进了山谷。
盾阵从中分开,等逃出的人跑至后方,才又重新合拢,形成坚不可摧的防线。
萧琮一边叫人点算人数,一边命羽箭几乎消耗殆尽的弓箭手撤到后排,而由手握长枪的十五名弟子上前接替。
这时已经有新一轮的敌人冲到近前,萧琮看准机会一扬手,盾阵突然横向裂成三排,十五柄长枪从缝隙处同时刺出,收回,盾阵闭合。
这一开一合不过是眨眼的工夫,两大门派的门人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已失去了战斗力。
眼看前排的人倒下,后排的弟子想要撤退却已经来不及,盾阵再次打开,长枪刺出。
不到半个时辰,两大门派的伤亡在迅速增加,攻入谷|道的帮众也开始仓惶后退,战局从一面倒的趋势变为胜负难分。
突然,远处传来一道苍老声音,字字清晰洪亮,可见内力深厚。
“药师门的听着,倘若你们再不弃刃投降,就先把你们的头领和这三个俘虏杀了!”
萧琮往远处一看,果然见沈乔被一名白发老妪提着后领扔到阵前,四把长剑同时抵住他的背心。
沈乔趴伏在地上,衣服扯得破破烂烂,糊满泥土和血浆。
他浑身颤抖着哭喊:“我……我已经投降了,你们别杀我!我不想死啊!”
萧琮看他这幅样子,不禁皱起了眉头,高声道:“这个人刚愎自用,害同门死伤惨重,又临阵投敌,败坏药师门的声誉,死不足惜!”
众药师门弟子死里逃生,却仍对沈乔愤恨交加,齐齐举臂高呼:“死不足惜!死不足惜!死不足惜!”
沈乔被这声势吓得肝胆俱裂,涕泪交流地跪在地上,对着萧琮连连叩首:“大师姐,大师姐你救我啊!我卑鄙小人,我猪狗不如,我不是东西,你高抬贵手,大人大量,再饶我一条狗命吧!”
他每说一句就掴自己一个嘴巴,惹得周围两大门派弟子发出连片嘲笑声。
萧琮脸色铁青,向后伸手道:“拿箭来!”
同门弟子立刻递上铁弓长箭,萧琮大力拉开弓弦,箭头直指向沈乔。
沈乔骇得踉跄后退,颤声道:“不要!大师姐饶命,大师姐饶命!”
萧琮沉声道:“我已经饶过你一次了。”说罢右手一松,铁箭呼啸而去,“噗”地一声穿透了沈乔的心脏。
眼见手中人质被对方一箭射杀,那白发老妪也不禁微楞,随即拿刀尖遥指了指萧琮,扬声问道:“你这小女娃子是什么人,做什么管药师门的闲事?”
不等萧琮回答,她身后的五弟子秦不命已按着受伤淌血的肩膀站了出来,大声答道:“她是我师傅新收的弟子,也是我门中的大师姐,替师傅清理门户是应当应份,怎么算多管闲事?”
白发婆子闻言“咦”了一声,拿眼上上下下看了萧琮好几回,心想一个新入门中的弟子,怎的就能做了大师姐,莫非真有什么过人之处?
她这么一想,登时就有些心痒难耐,决意要试她两手功夫。
“小女娃,你既做得了主,老婆子也不跟你含糊,先接住我十招再说!”
话音未落,但见她足下生风,也不知使了个什么步法,转眼间就掠到萧琮身前。
秦不命见状“啊”地一声大叫,一边上前阻拦,一边急喊:“师姐小心了!”
而一直盘坐着调息的豫章也已拔剑在手,准备等那老妪一出手,就合三人之力击退之。
没料到对方忽然大怒道:“原来药师门已沦落到以多欺少!好,老太婆就将你两个小崽子一道教训了!”说罢一左一右各出一掌,两股刚猛内劲分袭向秦、豫两人。
她二人身上皆受重伤,因此也不敢硬接这来势汹汹的一掌,当下各自运起轻功向后退开五步,避其锋芒,这才敢接招。
双方内力一对,胜负立判。
秦不命和豫章只觉对方内劲浑厚无比,如块巨石压至,令胸口闷滞不已。
两人勉强支撑片刻已是极限,喉咙一甜几乎吐出血来。然而到了紧要关头,却又觉胸前一轻,白发婆婆的内力似被另一股力道牵制住,生生调转了方向。
“好厉害的内功!”老妪大吃一惊,收回掌力,使了个千斤坠才生生稳住身形。
心想这女娃年纪虽轻,武功实在小觑不得,却不知萧琮多年前成名之时已是江湖年轻一辈中数一数二的高手,如今练了药师门的心法口诀,内力恢复大半不说,这些时日的进境更是一日千里。
萧琮收了内劲,对白发婆子抱拳道:“她二人内伤未愈,这两掌就由晚辈领受了。前辈既是执意切磋,晚辈自当奉陪。”
说罢衣袂一动,人已飞窜向阵中,白发婆子冷哼一声,展开身法紧跟其后。
这两人一个是内力卓绝,一个是轻功高妙。一时间,众人只听得场中刀剑声连成一片,两条身影迅如闪电,却看不清她们是如何出招,又是如何拆解。
忽然间,只听其中一人发出声痛呼,两道人影顿时分开。
白发婆子原本一丝不苟的发髻已是凌乱,嘴角淌血,衣衫上也留下数道被薄剑划开的细口。
远山派弟子见此大惊,忙上前来七手八脚将老妪扶住,又有人找出伤药递与她服用。
萧琮皱眉咽下喉头的铁锈味道,抱剑道:“承让了。”
白发婆子哼道:“输便是输了,我可没让你!技不如人,老太婆心服口服,但你今天若不肯交出阮村的贼人,我远山派说什么也不会干休!”
萧琮听他提及阮村,略一转念便猜到是之前收留过自己的村庄,不解道:“前辈何出此言?”
“少来装傻充愣!”白发婆子双眉一竖,怒道,“药师门明知我们两家与阮家有仇,却百般包庇照拂,若不是前日得人指点,我们怕还蒙在鼓里!”
萧琮解释道:“阮家人此刻确实不在燕谷,这其中看来有些误会。”
对方却是不信:“有什么误会?我得到的情报不会有错,分明就是药师门窝藏了他们!”
萧琮皱了眉,心中思忖这提供情报之人是什么用意。
“不知前辈是从何人口中得知此事?”
“哼,老太婆还懂得些江湖规矩,万万不能告诉你们她的姓名,只可说她在武林中德高望重,绝不会扯谎诓骗我们。”
☆、第39章 救人
“哼;老太婆还懂得些江湖规矩;万万不能告诉你们她的姓名;只可说她在武林中德高望重;绝不会扯谎诓骗我们。”
萧琮闻言;暗自把白道中有声望之人在心里罗列一番,却依旧理不出头绪来;只隐隐觉得此人暗中将阮村隐世之所透露给两大门派;又捏造事实;将药师门卷入其中,蓄意挑起双方纷争;实在是小人行径,又怎当得起德高望重四字?
“陆婆婆;你还跟她磨什么嘴皮子,我看她们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李南山眼里不揉沙子,她再不老实交人,就把这几个丫头小子的肚皮撕开,心肝肠子扔到地上踩碎!”
萧琮向远处一望,只见一个矮瘦女人一边说着一边把绑在最右的柳行抓了起来,五根指头在他胸前比来比去,真像要将他开膛破肚一般。
见此情景,七弟子急得直喊“别杀我四师兄!”,旁边六弟子却是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李南山一把揪住柳行的头发,用手背拍拍他的脸:“就先拿你这白白净净的小子开刀,你怕不怕死?”
柳行说:“不怕。”
一个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早已没有资格怕死。
如果说还有什么值得他害怕,不过是藏在心底的那个秘密,但是沈乔已经死了,秘密再不会被人揭穿。
李南山“哎呀”了一声:“看不出你这小娃娃还真有自分胆色,待会儿我把你五脏六腑通通挖出来,你可别吓得哭。”
她说完双眼陡然一狠,右手扬起,又快又狠地往柳行心口掏去。
老七见状也不喊了,只觉心脏一停,半个字都吐不出。
午后强烈的阳光直刺进柳行眼中,使他难受地合了双目。很快地,他听到血肉绽开的声音,可是没有意料中的疼痛。
“哎呦!是谁,是谁暗算老娘!”
李南山疼得大叫,捂着手背怒吼。
萧琮趁此机会将手中剩下的三枚石子一齐射了出去,分别打断三人身上麻绳,同时闪身欺近,欲将人带离布满钢刀的危险区域。
“想救人没那么容易!”
白发婆子呼斥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