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失足得千古宠-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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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当然是能带,不过裴子昂问得可不是照顾其姝肚子的那种嬷嬷。
“进了东宫,和在大风堂不一样,也和咱们自立开府不一样。”他试着解释给其姝听,“我怕你太劳心,最好能有一个对宫中规矩十分熟悉,在宫里有点脸面,又可靠的人帮衬着。”
其姝听懂了,可她哪认得这样的人,理所当然地寄希望于裴子昂,“那你有适合的人选吗?”
裴子昂点头,“安嬷嬷,我的乳母。原先是我娘的大丫鬟,本来早嫁了人。我落地没了娘,她不放心,又回来带我。我去西北时放她回家去了,本来想让她好好的养老,这回又得麻烦她了。”
实在是思来想去,没有更好的人选。
“我娘打小得皇祖母疼爱,时常进宫里住,安嬷嬷在宫里也很有些人脉。”
其姝无所谓,她把转着头把脸埋在裴子昂怀里,太阳好大,她都要晒黑了。
“都听你的。”声音软软甜甜。
这么信他,说什么是什么。
裴子昂想:他是疯了才会去找别的女人,破坏夫妻间这样难得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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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入东宫的事可以等,重修水利的事不能等。
皇帝在裴子昂的举荐下,钦点了其沛主持这次整治定河的事务。
其沛临行那天,全家都来送行。
这样的场合当然没有岁岁与他话别的份,可岁岁从来不理那些规矩,她也不避人,直接走到其沛面前去,递了个荷包给他。
荷包很是粗糙,一看就是街上随便买的。
其沛得了心上的礼物,当然不会计较这些,他高兴得话都说不囫囵了,“送我的?别客气。”
岁岁没好气地说:“笨死了,这就是随便买的,重要的是里面的东西。”
其沛这才摸出来荷包里还装着东西,他小心翼翼地取出来查看。
原来是岁岁时常把玩的那支钗。
其沛拿在眼前细看,才发现钗头的宝石簪花不完整,好似被人从当中一刀切了一半去。
他生在侯府里,从小见惯了珍宝,一眼便看出红蓝宝石颗颗都是上品,价值显然不费。
“定情信物?我们一人一半?”
“呸!定情你个头!”岁岁赏他一记白眼,“这是护身符!我从小带在身边,一直没灾没难的,看你此去艰难险阻,借给你用一用,回来了得还我!”
“好好好,我答应你,我一定平安回来,你别担心。”其沛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这个我贴着放着,回来了再跟你提亲。”
说着已动手往怀里揣。
天刚蒙蒙亮,灯笼不够光亮,再加上两人身体的遮挡,旁人全没看清岁岁到底送了其沛什么东西。
二老爷尚永安拢着手站在一旁,将他们不伦不类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他刚要开口斥责,就觉得袖口一坠,侧头看,原来是二夫人扯住了他的衣袖冲他摇头。
作者有话要说:
其姝:都是因为我的肚子你才能做太子的。
裴子昂:……老婆说啥就是啥!
第86章 入主东宫
在人前给了老妻面子, 回房后尚永安还是忍不住问:“为什么不让我教训那个不肖子?你听他说的那都是什么话!”
二夫人自有一番道理, “你不是一直耿耿于怀, 觉得他不成材吗?如今好不容易得了机会, 干什么?偏要在无关紧要的小事上扫他的兴。”
“什么无关紧要的小事,婚姻是大事, 怎么能由他信口开河。”尚永安不同意。
二夫人便劝他:“既然是大事, 当然不可能随便说说, 三言两语就成真的。何况你也在一旁听到了,人家姑娘也没有那个意思, 不过就是自己救过的人,不愿意让他出事而已。话说回来,不管我们,相不相得中她做儿媳,人家上次不顾自身安危,二话不说提了剑就去找你儿子, 这份情我们总是要领的。”
一个屋檐下住着,其姝那边的动静没什么瞒得住人。
尚永安当然明白,“要不是领了情, 我今天就不是只想骂咱们儿子了!”
“以后也不能骂, 别看那姑娘似乎不着调,可他是殿下安排给其姝的人。”二夫人盘算道, “我问过四弟妹了,其姝进东宫的时候,岁岁也会跟着去, 和点翠、玉雕,还有另一个和她一样是殿下安排给其姝的阿似姑娘,以后就是东宫的大宫女。”
大宫女是俗称,口头上说的多,真正的称呼是一等宫女,也就是东宫地位最高的宫女。等将来裴子昂登基,其姝入主中宫做了皇后,这四个人就是整个皇宫里地位最高的宫女了。
当然不能小觑。
“宁娶大家婢,不娶小家女。你看不上人家,还不定有多少想往上爬的人哭着求着要把未来皇宫的近身侍婢娶回家做主母,菩萨似的供起来呢。我们就算不做这种没脸没皮的事,也犯不着得罪结仇嘛。”二夫人叹道,“这可不是空话,自打你入了阁,我身边放出去的丫鬟就没谁嫁的不是有功名在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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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中旬,怀胎满三个月的其姝终于得到年年准许,可以下地走动。
下地后最紧要的一件事,便是与裴子昂一起迁入东宫。
要住进两辈子都没机会踏足的地方,其姝当然很兴奋。
一路车轮辘辘,她坐在裴子昂的腿上念叨个不停,要架葡萄藤架子,要种什么花什么草什么树,要架秋千,要在湖里放三层的画舫,还想圈地跑马打马球。
可等到进了东宫,她就蔫儿了。
东宫当然比她在娘家住的小院儿大的多,可和宪王府的大风堂相比,那就小得多,景致也差了些。
她委委屈屈地窝在裴子昂怀里诉苦:“竟然没有湖!连个小水洼都没有!我都把画舫里该怎么布置想好了!也不够地方骑马!我还以为你住大风堂是被王妃欺负才发配最远的院子呢!这么看她倒是没有对你赶尽杀绝!”
裴子昂哭笑不得,宪王妃确实是趁他去西北时把他住的地方迁去王府最偏远的地界,当初他回来后发现了,也没怎么在意,更何况如今。
人只有在郁郁不得志时,才格外计较旁人待自己的不好。
他有光明的前程,可想可做的事情太多了,顾不上总把视线停留在阴暗处。
“就你现在这样,还想着骑马呢?”他笑话其姝,“你就不怕骑着骑着,地上多了个东西?”
“我就是想要那么一个地方嘛,又没有说立刻就要骑。”其姝扁嘴撒娇,“不开心,不开心,你都不哄我!”
裴子昂招架不住,“哄哄哄,以后整个皇家围场都是你的。”
“嗯!”其姝十分配合,“那里地方大,我就可以天天骑马狩猎打马球了!”
裴子昂实在忍不住笑意,“你天天骑马狩猎打马球,隆盛谁管?”
其姝拍了拍肚子,“我儿子!”
她倒不是真的打算消极怠工,就是前两个月一直待在床上,一步也不能动,实在憋得狠了,现在一想到可以出门做些什么,比洗清冤屈的窦娥恢复自由身时还要雀跃,毕竟窦娥都没等到那一天,可她有啊!
两个人加一个胎,一家三口抱在一起说了阵话,又用了午膳。
隆盛恰在此时送来了明年招新学徒的计划给其姝过目,有正事待办,她也不黏人了,一头钻进西厢的小书房去。
裴子昂正好脱身去了大书房。
如今他自是卸下了玄衣卫副指挥使的职务,但并不等于清闲下来,太子要为皇帝分忧,许多政务等着他处理,比从前还要忙碌许多。
其姝忙完闲下来,见不到裴子昂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看看时辰,末时未过,外面太阳正足,便决定去找他。
她当然不能空手去,亲自用食盒提了点心与汤羹,由点翠陪着,叫了小太监来指引,一路去到裴子昂书房。
裴子昂正在看奏折,其姝要当温柔体贴的好妻子,捧着点心去喂他。
书房里服侍的内侍们极有眼色,立刻躬身退了出去,还不忘带上点翠到角房里去品茶。
裴子昂头一次受到如此待遇,有点不大好意思,微微偏头躲开了,“我自己来,你好好坐着就行。”
说着挪了挪,让出半拉椅子给其姝。
其姝老实不客气地坐到了他大腿上,“点心有油,还有渣子,弄脏了手,又没有内侍服侍你净手,那你怎么看奏折呢?总不能把印着油指印的奏折送到父皇那里去吧?”
仿佛很有道理,只是颠倒了前因后果。
如果不是她要喂他,内侍们也不会跑掉。
裴子昂一日比一日明白不能在这种小事上和妻子较真,笑纳了一块点心后,问:“怎么想起对我这么好?”
“哼!”其姝非常不满意,“说得好像以前我对你不好似的。”
她挑着下巴生了几息闷气,到底憋不住话,主动开口坦白,“娘说,你以后一定特别辛劳,让我多体贴照顾你,多嘘寒问暖,尤其要记着盯你按时吃饭,还要多安排补身的汤羹给你喝。你身强体健,是社稷之福,也是我的福气。”
裴子昂乐得晕陶陶,除了一连串“好”字,几乎说不出旁的话来。
两人一道用完点心,他才想起自己该说什么,“比起照顾我的饮食起居,我更需要你照顾我另一样需要。”
其姝手上收着碗筷,一心二用,对这拗口的话便不大能理解,“什么需要?”
看看,才不过两个月,她已经把身为妻子真正的本分忘得一干二净。
裴子昂攥住其姝忙碌的小手,附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
其姝脸颊立刻涨红,“你怎么……怎么……”
“我问过年年了,满三个月后可以,只要小心些就行。”裴子昂道。
“你还去问年年这种事!以后我怎么有脸见她呢!”其姝几乎是喊出来的,可是发脾气最不顶事,尤其她已经感觉到坐着的地方有些诡异的状况,“你怎么能在书房起邪念呢?批奏折、处理政务的地方多神圣!”她慌乱地敲着桌面上一本明黄缎面的奏折,“你要静心,禁……”
裴子昂没耐心听她说完,低头吻住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
“六哥……”房门猛地被打开,裴萱说了两个字便噤了声。
饶是两人分开的再快,她也看到他们先前是在亲热……
这时候不退出去当然很尴尬,可退出去一样尴尬。
裴萱眼珠子转了两转,装没事人一样开口道:“六哥你这里守卫不行啊,门口连个看门传话的都没有,万一有刺客呢!幸亏来得是我!”
边说边大咧咧地走到侧面的圈椅里坐了下来。
“你有什么事?”裴子昂语气有点生硬。
任谁素了两个月,刚抱住小娇妻一亲芳泽就被打断,心情都不可能好。
“我是来和你说……”裴萱说了几个字顿住,目光在其姝与裴子昂身上来回巡睃好几遍,耽搁了好久才说,“我想换间屋子,住得离其姝近一点,这样平时你忙正事,我好多陪陪其姝嘛。”
裴子昂觉得她冒冒失失跑进来,根本不可能是为这种事。
换做平时身为兄长可能会直言询问,不过现在他心里不爽快,故意假装不知道,一口回绝:“不行!这是宫里,规矩多得很,和你在家不一样,不能随心所欲。”
“我就是问问嘛,不行就算了。”裴萱难得没有磨人,十分痛快地放弃了这个要求,“唉,就是每天去陪其姝时要在路上多耽搁些时间了。”
“你什么时候才肯回家去?”
裴子昂赶人,老是黏着他的其姝做什么!
“不回去不回去!”裴萱坚决表态,“我是和你站在一边的!”
坐在裴子昂身侧的其姝一声不吭,努力假装自己不存在,可是裴萱显然不打算放过她,“其姝也想我留下陪她的,初到陌生的地方,有熟悉的人说话解闷多好呢,是不是?”
其姝:“……”
她还是没脸存在。
“她身边人多着呢,不差你一个。”裴子昂继续赶人,“你也是时候嫁人了,老住在外面不回家算怎么回事,当心到时候没人肯要你。”
裴萱不上当,“我才不怕呢,我是六哥的亲妹妹,大把人争着娶,我要六哥帮我选最好的。”
“你就不怕我动手脚给你选个最坏的?”
裴子昂纯属吓唬人,他向来恩怨分明,不会把与继母的过节算在弟弟妹妹们身上。
可是,裴萱竟然破天荒打了退堂鼓,“我”了个半天,也没拍胸脯说信得过裴子昂。
其姝发现事不寻常,目光好奇地飘到裴萱身上打量起来。
裴萱立刻抓住机会,“其姝,你也该回去了吧,我陪你一起。”
说着就来拉她,“你现在是两个人,出门总是要小心,怎么也不带个人来陪你呢。”
其姝想说她带了点翠,裴萱根本不给她时间,连食盒都来不及拿,就被拖出了书房。
一路上裴萱一反常态,沉默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