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锅我背了![快穿]-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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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时的目光落下去,顺着他指下的落点看了看那几道菜,点点头表示没有意见,看着梁轩逸把菜单递还给侍者。
除了不能吃辣,他对食物其实没有太多要求,一般向来都是对方投喂什么,他就只管照单全收地吃下去。幸而这几个世界下来,对方也始终没有给他吃过太奇怪的东西。
两人其实吃不了太多,梁轩逸点了牛排和龙虾面,额外加了一道烧银鳕鱼,怕对方觉得饿,又多叫了一道提拉米苏,特意嘱咐了侍者先端上来。
苏时还处在没有热可可的些微失落里,正望着精致的餐具出神,身旁忽然沁开熟悉的香气。
目光倏地微亮,下意识抬头,侍者已经端了一杯蜂蜜梨汁和一杯热可可过来,分别放在了两人面前。
“这里的红酒很不错,可惜家里不准我碰酒,委屈你陪我了。”
梁轩逸将那杯热可可推过去,微讶地迎上那双眼睛里忽然亮起的光芒,唇角不觉勾起和暖弧度,顺手接过侍者手中的提拉米苏,轻放在他面前。
青年比预料中还容易满足得多,欣慰归欣慰,却又多少有些莫名失落。
毕竟自己精心点的菜品,都还一道没送上来……
有了热可可就万事皆足,苏时捧着玻璃杯,微烫的温度透过杯壁熨帖在掌心,忍不住满足地半眯起眼睛。
梁轩逸双臂拄在桌沿,目光不觉落在对方身上。
冬日午后的阳光有些苍白,却因为落在青年的身上,也仿佛显出了温和的融融暖意。
角落里忽然传来钢琴声,梁轩逸下意识望过去,想起身旁的人,若无其事地飞快转回视线,宫徵羽却已经好奇地跟着转过了头。
餐厅每天下午都会有例行的琴曲演奏,虽然只是普通的三角钢琴,音质和音准却都在上乘,演奏者的水平也都很高。如果有客人即兴,甚至还可以在一曲奏完之后,随时上去演奏一段。
视线不觉落在青年安静的指尖上,梁轩逸蹙紧了眉,忽然后悔起了带对方来这个地方。
他拍了拍宫徵羽的手臂,想要叫对方回身,青年的目光却始终落在钢琴上,眼中掠过转瞬即逝的亮芒。
梁轩逸胸口微缩,将手探进口袋里,握紧了已经损坏的助听器。
这是宫徵羽必须依赖的东西,是他能够独立生活的保证,就算再不舍那样专注温柔的目光,也不能就这样叫他生活在全然无声的世界里。
助听器也分层次,他来的路上已经偷偷查过,对方戴的只是很普通的款式,而最高级别的助听器可以无限模拟真实的声音,可以弥补对方损失的音域。
说不定就可以把宫徵羽重新带回音乐的世界里。
想起郑老询问时那道身影的沉寂,他心中微动,念头已隐约成型。
“客人,您也想上去弹一曲吗?”
侍者正巧将牛排送上来,微笑着俯身询问。
余光察觉有人在同自己说话,苏时下意识抬头,却已经被梁轩逸抬手覆在额顶:“喜欢黑椒汁吗?淋上些味道会更好。”
“辣吗?”
已经有了被辣哭的经验,苏时立时警惕,发誓一定不能再掉进剧情的陷阱里。
温朗黑润的眼睛望着自己,神色居然显得格外凝重,仿佛是在面对一个极重大的抉择。
梁轩逸忍不住轻笑出声,被侍者多话引起的些许不快烟消云散,耐心地揉了揉掌心柔软的短发:“不辣,放心。”
他其实嗜辣,奈何家里对他的嗓子看护得极为严密,连酒都不准喝,更不要提碰什么辛辣的食物。
在青年依然警惕的注视下,梁轩逸有条不紊地浇上黑椒汁,故意不紧不慢地替他切成小块,唇角愉悦的弧度几乎已不及掩饰。
牛排很鲜嫩,被煎烤得恰到好处,浓郁的肉香顺利地吸引了苏时的注意力,目光落在对方娴熟的动作上。
见到他总算不再注意那架钢琴,梁轩逸松了口气,把切好的牛排推了过去,又忍不住蹙了蹙眉。
今天的钢琴曲是一首纯粹用于炫技的练习曲,音阶跨度极大,音符密集得仿佛雨落,虽然传到窗边的音量已经不算大,却还是叫人隐约生出烦躁。
技巧很纯熟,看得出弹奏者的水平不低,大概是餐厅特意请来的钢琴演奏家,出于礼节,也不能在一首曲子未完时冒然打断。
这样的曲子放在音乐会或是赛事上,其实会很出彩,却并不适合被用在需要舒缓情绪的餐厅里。
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宫徵羽抬头望他,乌朗的眼眸里显出些许疑惑关切。
午后的阳光是一天中最好的时候,青年才从牛排里抬头,脸颊微微鼓起,阳光透过细密的眼睫,眸光清亮得仿佛不染纤尘。
于是世界仿佛也都跟着温柔安静下来。
梁轩逸心里难以自持地软成一片,忍不住抬手替他拭了唇边的一点黑椒汁,温和下神色,浅笑着摇摇头:“没事。”
话音才落,琴曲已经层层叠叠进入**,重重敲下一组音阶。
琴曲的感染力极强,人们本能屏息,心里也像是跟着猛地一颤。
离钢琴较近的角落里,一个四、五岁的男孩忽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侍者们慌忙赶过去,男孩却显然被吓得不轻,哭声愈发尖锐刺耳,不少用餐的客人都将目光投注过去,忍不住微微蹙眉。
带男孩来的是个年轻的妈妈,抱着儿子安抚无果,无措地起身道着歉,准备先把孩子带出餐厅。
琴声也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打断,坐在钢琴前的男人向骚动的方向望了一眼,不为所动地就要继续演奏。
梁轩逸微蹙了眉,才要起身,宫徵羽却已经走了过去。
才要叫住他,却又想起对方听不到。梁轩逸快步追上去,宫徵羽已经在钢琴旁站定,语气温和却笃然:“对不起,可以允许我弹一曲吗?”
男人眼里显出些不耐,一言不发地要将人推开,手臂却还没来得及碰上对方身体,就被拦在中途。
梁轩逸没有看他,目光依然落在宫徵羽身上,抬手轻扶上他的肩膀:“徵羽,你想弹吗?”
“我想弹。”
宫徵羽点点头,望着他,温润的眉眼显露出隐约执着的光亮。
那双眼睛里透出的渴望叫梁轩逸胸口微窒,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背,点头:“好。”
走近了才认出来,弹琴的男人就是《超级巨星》的专职钢伴严盛,也是不少歌曲改编的主刀,才华确实横溢,心性风评却都饱受非议。
就算要参加比赛,自己的编曲和钢伴也都不必依靠节目组。可宫徵羽现在还没有从抄袭门里彻底脱身出来,如果今天惹怒了对方,很可能叫《巨星》的态度也因此彻底站在对立面。
可宫徵羽想弹琴。
梁轩逸转回身,望向依然坐在琴凳上的男人。
严盛一眼就认出了他,眼里厌烦不屑瞬时散尽,咬紧牙关沉默片刻,还是起身朝一侧退开。
原本还以为要理论一阵,没想到对方刷脸的效果居然已经到了这样丧心病狂的地步。
苏时讶异抬头,却已经被梁轩逸握住手腕,力道轻缓地引到琴凳上坐下。
他当然清楚男人的身份,会在现在忽然站出来,既是为了安抚那个男孩,也是为了顺势和《超级巨星》的节目组彻底交恶,以便节目方更好地和天娱沆瀣一气,将歌曲的原创方死咬不放。
毕竟手里还拎着个锅把手,他还依然存着只要自己不放弃,把手就会再长出新锅来的希望。
况且那个孩子也实在被吓坏了。
看男孩和年轻母亲的打扮,这一家人其实并不算很富裕,桌子上放着一顶小小的生日帽,母子俩只点了一份龙虾面,虾壳还被插上了几支细细的蜡烛。
苏时的神色温和下来,朝无措的年轻母亲温声开口:“可以让他也一起过来吗?”
母亲稍一迟疑,试探着同依然哭得撕心裂肺的男孩轻声说了几句话,男孩却显然被吓坏了,只是一个劲地挣扎,说什么也不肯靠近那架恐怖的乐器。
下一刻,轻柔的琴声却已经响了起来。
明明是很简单的曲调,简单得几乎叫人生出任何人都能照样弹奏的错觉,却莫名有着奇迹般温暖的安抚力量。原本因为这场变故而心生不满的客人,神色也都不觉渐渐缓和。
男孩的哭声渐渐小了,缩在妈妈的怀里,怔怔地望着坐在钢琴前的青年。
梁轩逸的目光微凝,落在弹奏着黑白琴键的修长指尖上。
这是一首他完全陌生的曲子,却在第一次听到的时候,就不由自主地被拉入了一个新的世界。
温醇柔和的音符从琴键下流淌而出,清晨的金色阳光,飞鸟的绒羽从天而降,蜻蜓陪着风一起滑翔,然后夜色宁静,遍野星光。
于是安静下来,回到最熟悉和温暖的地方,梦里点缀着亮色,花从心底开出来。
心底的疲惫忽然像是寻到了可以安放的角落,整个身体都忽然变得轻松起来,人们安静地聆听着,脸上不觉显出微笑。
忽然,一个不甚和谐的音符打破了原本完整的意象。
目光投过去,男孩惊慌地缩回手,像是没有料到自己的碰触也可以叫钢琴发出响声,清澈的瞳眸里已经再度蓄起惶恐的水色。
人们不觉微微蹙眉,那个青年却反而耐心地浅笑起来,一只手安抚地落在男孩头顶,右手忽然改变了曲调,稳稳承接上了那个突兀的音符。
于是曲调忽然一变,变得轻快活泼,像是在指间掠过的清风,转眼又变成蹦跳在发尾的清凉水色。毛绒绒的雏鸟蹦跳着靠近,收起翅膀歪歪脑袋,黑亮的眼睛里盛满好奇。
心有所感,人们忍不住都会心地微笑起来。
男孩睁大了眼睛,怔怔望着那些神奇的黑白琴键,眸底渐渐亮起光芒。
上个世界得到的特效【百分百击中目标】,在艺术类的能力上也有相当程度的加成,曲子里的所有情绪,都能完整地直接传递到听众的内心。
苏时浅笑着拍了拍他的脑袋,将手收回,曲调忽然更加丰富多变。
他听不见,却能看得到。
宫徵羽有着极为罕见的联觉症,指尖编织的不止是旋律,也是一副五彩斑斓的画卷。
他能看得到自己弹出的乐曲,能看得到温柔的深蓝,静谧的浅紫,也能看到生机勃勃的淡绿嫩黄。
也正是因为这样,宫徵羽才能在听力持续下降的时候,反而将乐曲对人心灵的影响能力发挥到极致,才能替主角修改乐谱,在最后写下那一首《微光》。
血色里浸染出的微光。
一曲结束,苏时按下最后的白键,收手,起身。
静寂一瞬,整个餐厅忽然响起热烈的掌声。
梁轩逸眼里也带着未及散去的欣然暖色,正要朝他张开手臂,那个身影却像是对轰鸣的掌声一无所觉,已经起了身望向他,眼里带着温和专注的征询。
他都听不到。
心口蓦地缩紧,梁轩逸呼吸微滞,忽然上前一步,将眼前单薄的身体用力拥进怀里。
掌声,称赞,感谢他甚至连自己的作品都听不到。
钢琴的弹奏很耗费体力,青年身上单薄的衣物已经湿透,忽然被他这样用力抱住,抬手推了推他,眼里显出些无措迷茫。
“非常棒,这是表示祝贺的拥抱。”
松开手臂,重新迎上那双黑润的眼眸,梁轩逸耐心地柔声开口,又揽着他转过身,叫他看人们脸上的愉快和感谢。
有力地手臂护持在背后,青年像是终于渐渐学会在人前放松,鞠了一躬抬头望他,眼里跳跃着明亮的光芒。
梁轩逸忍不住弯起唇角,替他拭去鼻尖的一点细汗,领着人下了演奏台,重新回到两人的座位上。
上来的菜都已经冷了,梁轩逸不准他继续碰,正打算再点一份新的,餐厅的法国经理却已经亲自带着侍者赶了过来。
桌上的菜转眼就被一应替换,金发碧眼的经理还兴奋地往宫徵羽手里塞了一张纯黑的卡片,双目放光地比比划划,激动地表示着随时欢迎对方再来用餐。
直到经理离开,宫徵羽似乎还有些不及反应,目光落在那张只有一个浮雕logo的卡片上。
“这家餐厅的经理是个乐痴,这是他们的贵宾卡,可以无限次免费用餐。据说只做了十二张,你手里的应该是第十一张。”
梁轩逸无奈一笑,一本正经地轻叹口气:“你果然说话算话,这一顿真的是你请我了。”
口中虽然开着玩笑,他心中却没有丝毫嫉妒,只有对眼前的青年满满的惊艳与钦然。
宫徵羽哑然轻笑,抬头望向他:“是我运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