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满花香-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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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花儿听见,笑了。
“破家县令灭门太守虽没见过,却经历过破家的乡绅,灭门的族亲,勾连的衙役。”
齐伙计听见这话,心里想起她家的事儿,心中不禁后悔说错了话。
他忙道:“姑娘这么有本事,以后渐渐就好了的。”
李花儿点头:“嗯,我也只是突然听见这些事儿,觉得吓人罢了。”
齐伙计嗐声道:“更吓人的事儿也有,我小的时候,还见过那皇帝派下来的御史钦差,也死在咱们这儿的事儿呢。”
李花儿猛地停住了脚步。(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一章 知道
被杀死的御史钦差!
在御南省道平水州,被杀死的钦差!
好像有什么事情在脑海中呼之欲出,却依旧被隔在一层薄薄的木板之后。
齐伙计并没有注意李花儿的神色变化,依旧在那儿说着:
“那时候我还小,只听那有见过的人说过,说是人被砍成了好几截。”
“头就挂在那州府的城墙上,身子被扔在了太守大人的门口。”
“啧啧啧,当时听着就觉得怕人了,也是开天荒的第一宗呢。”
齐伙计和说典故一样,自顾自地说着:“当时朝廷派了……李大姑娘?!”
他一回头,这才发现李花儿已经停了下来,正扶着树,不停地干呕。
脸色煞白地不似以往。
齐伙计吓了一跳,忙叫停走在前面的两个工人。
他则跑到李花儿身边,并不动手,只是着急地问:“这是怎么了?”
李花儿搜肠刮肚地吐着,却什么都吐不出来,只有一种从骨子里生出的凉意,渐渐爬满了全
身。
好难受,有什么东西重重地压在心上。无法释怀。
她怎么可能忘了?!
“那被杀的钦差,叫什么名字?”李花儿压抑着心中的痛苦,颤抖着问道。
齐伙计哪里还管得上这些?
“你没事儿吧?”齐伙计急道,“管他什么名字的,只知道姓关,是当今丞相的大儿子哩。”
李花儿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上了眼眶。
脑海中那总是阻碍着她记起往事的薄板,随着齐伙计的这句话,终于被打破了。
是呀,御南省道平水州府,她怎么就能忘了呢?
她的伯父死在这儿,她的哥哥死在这儿;
她的父亲死在流放到此的路上;
她的三叔为了护她逃走,自缢在此;
还有太子,那个在她的回忆中,棺椁归乡的青年人,也是死在平水州。
她也被流放在此,逃了出去,遇见了李花儿。
两个小女孩儿,一个要进京洗刷家人清白,一个要进京寻父。
最终,遇见了来追的官兵,两个人,逃跑的时候,掉进了清水河。
她死在清水河,却又以李花儿的身份,重生在了这个时候。
而她却忘了这些事情。
……
前世的那些事情明明白白地被记起,今生的事情却又桩桩件件都在告诉她,不是这样的。
比如沈珩没有被流放过——这个时候,他应该和姐姐有了个女儿。
温奴公主也绝没有来过平水州。
不一样,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
齐伙计见她这个样子,更担心了
他不住口地埋怨自己:“都是旧黄历了,十六七年前的事情,你别害怕。”
李花儿依旧扶着树,愣怔了很久,表情却越来越平静了。
“我没事儿了。”李花儿的眼睛不知道看着什么方向,语气异常平静。
齐伙计依旧不放心。
“也是我不好,不该给你讲这些血淋淋的。”他自责道。
李花儿收回了眼神,看向齐伙计,浅笑,脸上还挂着泪。
“是呀,是挺怕人的。”
赈灾的钦差,朝廷的御史,就这么死了。
随行一行人,也都死了。
行李驿站都被一把火烧了,片纸未留。
能不怕人吗?
齐伙计忙安慰道:“那是荒年的年景,咱们这儿闹了山匪才会如此的,后来贼都伏诛了,再就没出过这类事情了。”
“是,但愿以后,都别再出这样的事情了。”李花儿认真地说,擦掉了脸上最后的泪。
杀御史钦差这样的事情,一次就够了。
关家人灭门过一次,也就够了。
她重生在此,本以为只是为了前世的一个承诺。
而现在她知道,并不仅仅是一个承诺。
突然寻回了记忆,使得她真的很想到京城去。
她想念祖父祖母、想念父亲、想念三叔、想念一大家子的兄弟姐妹。
可是……
她的眼前,浮现出了李果儿和张氏的模样。
她也不可能丢下她们。
这两个人对于她来说,已经不仅仅是承诺了。
在她身子不好的时候,这两个人没有抛弃她。
如今她恢复了记忆,怎么可能抛弃她们,只顾着自己?
她不能把她们卷入那京城的未知中,所以必须要先安顿好她们。
她不担心时间来不及。
前世遇见李花儿的时候,李花儿已经十八岁了。
她还有起码三年的时间,来安置好李果儿和张氏。
而且现在,她做得还算不错。
之前想不起来的时候,她内心总是带着种种的不安,而如今想起来了,她反而平静了。
怕的只是未知,既然都知道了,就好了。
她会护好李花儿家人,也会护好自己的家人。
她是关家的小姐,同样也是李花儿。
至于为什么如今的一些事情与以往不同了。
李花儿深吸了一口气。
总也会知道的。
而如今,她就是李花儿。
李花儿要做的事情嘛,自然是先解决掉那个钱掌柜。
“时候不早了。,”李花儿重新抱好那截木头,展颜笑着。
“我们快回去吧,还要忙着做枕头呢。”她道。
齐伙计看着李花儿,颇为惊诧,而后忙点点头。
这李大姑娘,怕得突然,好得……也真快呀。
……
众人一路下了山。
因为耽误了些时候,这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候了。
田间田边,大家或蹲、或坐、或站,捧着或木或陶或瓷的碗,正吃饭呢。
李果儿早就与那盖房子的工匠混熟了。
此时她正站在那儿,张罗着给那些工匠倒水喝。
工匠们也很喜欢这个小丫头,更知道如今这活计,都是这姐妹二人给的,所以还给李果儿分了一碗饭。
看见李花儿回来了,李果儿提着大壶笑道:“姐姐!”
待她看清李花儿抱了一截木头,好奇道:“姐姐,你抱着这个做什么?”
李花儿浅笑:“做枕头呀。”
说着,又将对齐伙计说过的话,再说了一遍。
李果儿笑得打跌。
“真有意思,姐姐给我也做一个吧。”
李花儿点点头:“好呀,等做好了这个,就给你做。”
齐伙计听见,笑道:“果儿难道也要读书。”
李果儿点点头:“嗯,我也要跟着姐姐读书。
齐伙计还挺喜欢李果儿这小丫头的,故意逗她,就问她都读了什么书。
李果儿掰着手指头,给齐伙计念自己读过的书。
众人说得最热切的时候,远远地,就看见刘氏穿得比往日还要艳丽些,向这面走来。
李花儿的神色,立刻凌厉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二章 要讲道理
李花儿本来就讨厌她,讨厌这些族亲。
如今再有发生了钱掌柜的事情,她对这些人的厌烦更甚了。
安生过日子,顾好自己的那点儿田,有了闲时做些小本买卖,不好吗?
到底多大的仇,一定要和她们姐妹过不去?
李花儿心里想着,刘氏已经一扭一扭地,走到了自己面前。
工匠们不知道李家的事情,但是田间的村民们却知道。
顿时饭也不好好吃了,都竖起了耳朵,仔细听这面的动静。
是不是又要吵起来了?大家担心又期待地矛盾着。
刘氏还没走近李花儿的时候,就高声笑说:
“哎哟,恭喜大侄女了喜得好妹婿。”
一言既出,在场的人除了早就有心理准备的李花儿、年纪还小有些懵懂的李果儿之外,都愣了一下。
尤其是齐伙计,更不明所以了。
妹婿?他看了一眼面上写满了“我不喜欢这个二婶娘”的李果儿。
没听李花儿说起过这事儿呀。
李花儿一贯很紧张这个小妹妹。
长姐如母四个字,李花儿也算做尽了。
李果儿真个有了好姻缘,她总会透露那么一两句的。
齐伙计想着,抬头看了李花儿一眼。
却发现李花儿脸色明显阴沉。
比刚才那扶着树吐的惨白,更怕人了。
……
自己前世,也不是没听过这等乱七八糟的事儿。
甚至连李果儿的事儿,李花儿也同自己说过些。
只是李花儿不知道,李果儿被卖在谁家罢了。
不过听过见过,和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绝对是两个感受。
“哦?”李花儿压抑着心中的怒气,笑问,“二婶娘说的,是什么好妹婿?”
刘氏捂嘴笑道:“你还同我装呢,你爹当年,不是把果儿许给了财主家吗?”
众人又是一愣。
如今距离李大离开,都已经快四年了。
难道是和哪家少爷订的娃娃亲?
一时间,围观的群众更竖着耳朵听了?
李花儿点点头,面色也逐渐平静。
“哦?是哪家的财主?”
刘氏笑道:“可不就是那彭县来的钱掌柜嘛。”
齐伙计听见这个名字,差点儿直接坐在地上。
众人并不知道谁是钱掌柜,他却知道。
钱掌柜四年前都四十一岁了!
李果儿四年前才四岁!
李大要真干了这事儿,那不叫许亲家,那叫卖女儿!
齐伙计当年也是知道李大的,并不是那样的人呀。
难怪那天钱掌柜那么看李果儿!
李果儿到这时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不由脸色都白了。
“我!——”她刚要喊,却被李花儿按了一下肩头。
李果儿抬头看着李花儿,就看见李花儿对她笑了笑。
不知怎么的,李果儿的心,突然就平静了下来。
李花儿安抚住了李果儿,又看向刘氏,笑了。
“哦?我倒是没听说过有这样的事情。”她笑道,“二婶娘可有什么凭证?”
刘氏笑意更深了。
“本来我们也是不相信的,不过人家真的拿了凭证来,我们看了,才信是真。”
李花儿依旧笑着,似乎完全没被这事情吓到一样。
“是吗?那凭证,是在那什么钱掌柜手里?”
“正是。”刘氏答道。
李花儿点点头。
“好,我知道了。”
刘氏眼中放了光,只等着看她接下来要怎么做。
就看见李花儿回头,对齐伙计道:
“我想了想,那个榻做得还可以窄些的。”
齐伙计傻乎乎地看着李花儿,也在等她如何应对刘氏。
他已经决定,马上就要回去同柯掌柜说这事儿,让柯掌柜想办法。
谁知,李花儿竟然开始说那榻怎么做。
“算算,只要一个翻身的宽就好了。”李花儿沉思了一下,说道。
众人,包括刘氏,都愣在了那儿。
李花儿似是没注意别人的表情,继续道:“也可以矮些,一旦翻身落在地上碰到也不好了。”
她说着,见齐伙计还在发愣,笑着叫了他一声。
“齐兄弟,我和你说事情呢。”
齐伙计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应了一声:“是。”
李花儿依旧和他说着东西要如何做,如何打磨。
都是那做这类木器的常事,几乎没有新奇的。
“也就是如此了,齐兄弟把我说的话记下了,告诉人就好了。”
李花儿最后总结了一句。
她说一句,齐伙计应一句,心里也更糊涂一点儿。
而等李花儿絮絮叨叨完了床榻如何做,刘氏的脾气,却上来了。
……
她本以为李花儿暴跳如雷,痛骂他们。
那样她就可以以长辈身份去处置她了。
她不是要讲国法吗?她不是要讲凭证吗?她要什么,他们就给什么嘛。
可是她没想到,李花儿竟然半点儿反应都没有!
她竟然真的站在那儿,说了半天如何做榻!
她没听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