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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情根深种-第20部分

小说: 情根深种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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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其实是我们对不起你啊孩子。”这时谢长琴的目光落在一旁的吴沉波身上,她意味深长地说:“老吴,我看这事儿还是你给洛琳说吧,有些债,早晚都得还。”
  吴沉波身子一顿,眼神闪烁,见他这般迟疑,谢长琴继续道:“就当是我的夙愿,我已经是半只脚踏进棺材里的人了,来日无多,别让我死不瞑目,带着遗憾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五章

    
  洛琳很困惑,老人家这打得是什么哑谜?
  吴沉波沉默良久,终是叹息,他搬了张凳子坐在病床的另一边,和洛琳面对面对视。
  他似乎斟酌着语句,缓慢开口:“其实你谢老师会变成如今这样,全部都是我这罪人一手造成的。”
  “……怎么会?”洛琳讶然。
  吴沉波似是又红了眼眶,回忆道:“这跟莫清的死不无关系。那时莫清当了好几年的警察了,其实并不适合去做卧底,因为很容易被查出来。我彼时正值升职的关键期,正好手头有个涉黑案要查一个公司的底细,莫清突然跑来请求我,让我派他去当线人,最后我……同意了。这是一切的开始。”
  “……”
  “一开始很顺利,莫清告诉我他掌握了对方公司洗黑钱的证据,我把这些数据交给了当时的上级,但在读取犯罪证据的过程中发现莫清拿到的U盘被人做了手脚。”
  “接着我们就遗憾地感觉到,莫清的行踪被人知道了,身份也必定暴露。U盘里安装了反盗窃的芯片和纳米定位器,这样的技术在当年很罕见,所以谁也没想到会造成这样的结局。”
  “如果只是卧底行动失败的话也没什么,但U盘被动了手脚,等于暴露了整个警局的部署,真的会造成非常不可想象的严重后果,很多当时的相关关系者都有可能遭毒手。不要说升职了,就算是我的上级都自身难保,更遑论是我,所以……”说到此处,吴沉波再次停下来,表情羞愧难当,“苦于上级压力,我也选择了自保,放弃了莫清。”
  吴沉波内疚地闭上眼,“原本我是想收手的,我是想救他的,可还是太迟了……我对不起他,也对不起你……但这件事,你谢老师当年是不知情的,而我……也遭到报应了。”
  “我们曾有个儿子,若是现在还活着,大概跟你一样的年纪吧,应该早就娶妻生子了,而你谢老师身体也会很健康,我们本来应该有个幸福的家庭的……因为我的贪婪和自私造成的这些可怕的后果,”不知何时他哭了出来,哽噎着说:“是的,我被报复了,他们绑架了我儿子,声称不交出数据就撕票。”
  “可等我好不容易把数据偷出来拿到他们指定的地方,却只看到我儿子冰冷的尸体,他被残忍地切成一段段,最后连殡仪馆的专业人士都拼不完整。”
  “接着,你谢老师受了刺激大病一场,这身子是再好不起来了,而我……也因此被迫辞职,一无所有。”
  洛琳凝神听着,听到吴沉波这些话,她忽然很茫然。
  她应该责怪眼前这个可怜的老人吗?
  可以怨恨吗?
  但……莫清他,已经死了啊……
  人死不能复生,她知道了真相,却像圣母白莲花似的,无法责怪吴沉波。
  “所以莫清他……并没有变节,对吗?”洛琳看向他,颤声说。
  吴沉波摇头,“真相在当时并没有那么重要,所谓他的‘变节’是苦于政治压力的顺水推舟,说到底,莫清是被我们牺牲掉的无辜者。”
  “恨我吧,小洛。”他悔恨地撑住脑袋,老泪纵横,“你应该恨我的。只是我想不通,为何做坏事的人是我,受苦的却是我身边最亲最爱的人……明明是我最该死啊。”
  吴沉波一把握住在床头无声哭泣的老伴的手,看着谢长琴被病魔纠缠到没有人色的脸,痛苦地说:“到最后,连你也要离开我了吗?”
  洛琳思绪混乱,多年的执念就这样被解开,她感到微妙,没有想象中的畅意和解脱,只觉得悲哀荒凉。
  即便这样,她还是无法指责吴沉波。
  就吴沉波告诉她的这些情报,信息量太大了,除了让洛琳意识到她根本是不自量力在跟一个巨大可怕的黑暗力量较劲斗争外,只能让她对真相越发无力。
  原来这么多年过去,她想要让罪犯绳之以法的执念,太过天真无邪。
  而唯一跟八年前不同的是,洛琳变得冷静理智许多。
  “吴伯,能告诉我当年莫清卧底的那家公司到底是做什么的么?”
  根据吴沉波的话,一切问题不就是出在莫清卧底的那家公司么?
  “那U盘现在是被他们夺走了?还是成为了机密档案存档在凤城公安局?”
  吴沉波愣了愣,似是没想到洛琳头脑能如此清晰在短时间内就能理清利害关系般。
  他琢磨片刻,坦承答道:“说实话,我不知道。当年我把它偷出来,本就是为了救儿子,结果也可想而知。情报组很快知道了我的徇私行为,再后来我归还了一切,辞职了。U盘的下落,谁知道呢?或许是被夺走了,也或许是被他们销毁了,这些我无法准确的告诉你,但我想以现在的解密技术,U盘里的数据说不定早被人解开了,假设能得到那个证据,莫清就能平反。”
  听至此,洛琳双眼微眯,“吴伯,你是不是还瞒了我什么事?”
  洛琳的突然发难令吴沉波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难堪,他绷着脸,严肃地说:“我能瞒你什么?我把知道的全部告诉了你,剩下的,是你不该知道的事。小洛,你还记得你那时候在图书馆答应我的话吧?”
  洛琳对于自己承诺过的事自然记得很清楚,吴沉波说的无非就是他让她不要冲动,不要像以前那样横冲直撞。
  当初年纪小,以为撒娇撒泼嚎啕大哭就能解决问题,不过事实证明,这些根本不起作用。洛琳不聪明可也不蠢,试过一次后知道不灵光的方法怎么可能还会用呢?
  现在有的是办法智取。
  真要不行,就先给董严一点甜头,他近水楼台方便行事,花点功夫让他去查也未尝不可。
  “不过小洛……”吴沉波皱着眉,表情有那么一点迟疑,似乎在犹豫什么,他的目光在洛琳和谢长琴之前来回扫视,欲言又止道:“你……”
  洛琳不喜欢拐弯抹角,便问:“吴伯,你有话不妨直说。”
  “你上次说你结婚了是吧?”
  她点头,承认道:“是的,已经快三年了。”
  “你丈夫……是不是前几天在凤城遇刺的那个宋靳凡?”
  洛琳一听吴沉波所言,心中荡起疑惑和讶异,却仍旧颌首,“没错,可是你怎么会知道呢?我好像没同你们说过这么多细节吧?”
  吴沉波问:“你怎么会嫁给他?”
  “……”
  时隔多日,从别人口中说出差不多同样的一句话,她心神一荡,心中泛起了一点细微的涟漪。
  吴沉波打量了一番洛琳的面色,心下了然,想了想,还是开了口。
  “看来你是不知道了。”他双手握拳,忿然道:“莫清卧底那家公司没错,但他真正想要查的人,是宋靳凡。他——”
  洛琳猛地从原位上站起来,椅子摩擦地面的尖锐嘎吱声匆匆打断了吴沉波。
  “吴伯,求你先别说,”她顿了顿,不敢与对方对视,“我想起来我还有些事,我,我先走了。”
  在听到更多可怕的字眼之前,洛琳忽然觉得自己还没有勇气承受,如同失重一样的缺氧感袭击了她,然后她选择了落荒而逃。
  不!
  心里有个声音在抗议,在拒绝接受。
  曾羽西给她看的照片,对她说的话,吴沉波告诉她的所谓真相。
  这么多……这么多的证据……令她瞠目结舌又无法反驳的证据。
  宋靳凡和莫清,不可能不认识。
  莫清死前十二小时,和宋靳凡见了面。
  莫清要查的,是宋靳凡。
  宋靳凡是那家洗黑钱公司的负责人吗?
  他会是吗?
  曾羽西说他涉黑,还黑得很不简单,是真的吗?
  吴沉波说的话确定是客观的事实吗?
  为什么,为什么该死的箭头全部都恰好指向了宋靳凡呢?
  明明……她最不想,最不愿,怀疑的对象,就是他了啊。
  那么他们的婚姻是真实的吗?
  宋靳凡对她的表白也是真实的吗?
  洛琳试图把爱与信任一并给予自己的丈夫,可最近,好像越来越难以做到了。
  即便她嘴上说着不信不信,心底深处还是有一丝疑惑的吧?
  只是猜测到了那样可怕的可能性,就再也无法让洛琳保持冷静和理智,哪怕在听到吴沉波诉说当年关于莫清的死因,她都已经好好撑过来了,她的努力和克制得到了很好的效果,但又要被打破了吗?
  原来命运这么不公,卯足劲儿想让她崩溃吗?
  洛琳从医院里走出来,外面日头正晒,阳光直刺刺地照射下来,一点儿也不像秋天。
  她挡住了阳光,手背不一会儿就捂暖了,只是心脏,仿佛被塞了冰块一样,寒冷刺骨,直让洛琳打摆子。
  洛琳蹲了下来,把自己缩成一小团,抱住了自己,想要汲取来自身体的温度。
  可是身子依然忍不住发抖,眼泪止不住地从眼眶里争先恐后地逃出来,打湿了她的袖口,如果一切都是真的,要怎么办?她可以承受这么沉重的事实吗?
  她……还能和宋靳凡在一起吗?
作者有话要说:  开虐了TAT
  P。S。这周应该日更哦~





☆、第二十六章

    
  差不多到了晚上七八点洛琳才提着热菜热汤出现在宋靳凡的病房里。
  见到宋靳凡时,对方正在看报纸,他听到声响,余光瞥了一眼房门,看到洛琳后,无声地对着她笑了笑,给人很温暖的感觉。
  洛琳也落落大方地对他展开一枚笑颜。
  她知道对方喜欢看她笑。
  “今天感觉怎么样?手臂疼不疼?头上的伤怎么样?”洛琳边嘘寒问暖,边走到窗台位置,放下不锈钢保温桶,侧头问:“我煲了鸽子汤,要不要喝?”
  宋靳凡没有回答,只是抖了抖手中摊开的报纸,把报纸折好收回枕头旁,接着不由分说地把还在盛汤的洛琳拉进了怀里,她措手不及,汤碗差些就要掉地,洛琳惊魂未定地看着宋靳凡,表情充斥慌乱,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像是心有余悸。
  宋靳凡以为她是担心热汤翻掉,便将她手中的汤碗夺过来,放到一旁的柜台上。
  他抚上洛琳的脸,轻道:“你今天怎么不叫醒我?”
  洛琳任由他上下其手,视线愣愣地同他对视,看不出心底在寻思些什么,好像很迷惘。
  “怎么了?”他蹩紧英眉,“是不是你老师病得很严重?”
  洛琳回过神,眼神闪烁,下意识避开了他的目光,“嗯,很严重,她要死了,脑癌晚期。”
  宋靳凡察觉她语气里的伤感,便忍不住想要安慰她,他抬手勾住洛琳的脖颈,将她安置在自己的胸口,手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她的头毛,动作温柔怜惜。
  然而这种隐形的安慰却像是造成洛琳的泪水决堤的缺口,她开始低声抽泣起来,咸涩的泪水渗透进宋靳凡的淡色病服,在上面留下一滴滴淡淡水渍,渐渐形成一小块湿迹。
  洛琳的手环住宋靳凡精瘦的腰身,额头在他的胸口不住蹭着,泣不成声道:“谢老师,她以前对我真的很好……她很可怜的,我那时年少轻狂,还害她生气过……”
  “会过去的,生老病死,人总是逃不了这一关,只要能过得开心就好。”
  宋靳凡拍拍她的肩,感慨着,也劝慰她看开。
  她噙着泪光仰头看他,艰涩地问:“那你为我挡那一下的时候,怕不怕?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死了,我怎么办?”
  宋靳凡闻言微怔,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问,失语良久。
  就在洛琳以为听不到他的回答时,他才开口道:“当时没有觉得害怕,只是现在想起来,又觉得害怕了。”
  “为什么?”她问。
  他柔柔望向她,“如果我死了,只剩你一个人,你害怕了怎么办?”
  洛琳只觉眉心重重一跳,心脏也跟着这句话猛烈收缩了几下,她情不自禁地上前圈住他,抱得很紧,大力到宋靳凡被勒得呼吸一窒,他有些痛苦的苦着脸笑,“你不要太感动,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没事的,我命很大,都过去了。”
  洛琳凑上前,小心翼翼地摸着他受伤的伤口,在包着纱布的地方落下一吻。
  她泪眼朦胧,定定看向他:“你对我的好,我会记住的。你为我受的伤,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宋靳凡被她哄得满心柔软,只觉得她吻的那处又麻又痒,热乎乎烧起来。
  有时候爱得太深,反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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