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年华之谭书玉-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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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r。 x想了想,说了一个名字:“礼宫秀明。”他不知道这个名字到底属于谁。他在赌,赌辜尨和书玉一样,对这个名字有着不一样的情绪。
身后忽然没有了声音。
半晌,辜尨开了口:“x,你不必再拖延时间,你的伤口要想自动愈合至少需要三天。”
mr。 x愣了愣。
“我不杀你。”辜尨道,“但我也不想你好过。”说话间,袖间刀缓缓没入了mr。 x的背心。
血汩汩往下流淌,皆掩在了mr。 x深色的大衣中。
mr。 x的身体微微晃了晃。他又咳了几声,笑道:“我知道。这是我欠你的。”
“但是,辜,虽然阴差阳错,我还是给你锻造了一副超乎常人的身躯。”
“能让你完好无损地从那个要人命的石道里走出来的身躯。”
辜尨神色漠然:“我该道谢么?”手里的刀又刺深了几分。
“不客气。”mr。 x的笑容越来越大。
“咳咳,伦敦的那间实验室,留给你。”mr。 x道,“除了你,没有人能配得上它,亚伯也不能。”
辜尨没有说话。
“这把刀也留给你,它的价值也许超乎你的想象。”
“辜,当年在伦敦,我真该让你死在解剖床上。”
辜尨淡道:“是么?那还真是可惜了。”说罢,用力一抽,袖间刀破体而出,mr。 x像破麻袋般颓然倒地。
书玉站得远,看不清状况,只见到mr。 x突然委顿在地,一动也不动了。
她赶紧去看辜尨。
辜尨还是原来的那副姿态,神色淡漠,眸色暗沉,袖间刀已收起,片缕血污也不沾。
贺子桓惊到:“你就这么把他给弄死了?”
辜尨走了过来,道:“他没那么容易死。”
闫崶从黑暗里走了出来,皱眉:“优柔寡断,留着这个祸患做什么?”
辜尨掀起眼皮看了闫崶一眼:“也许你可以试一试,用你的阎王丝把他绞成碎肉,这样大概稳妥些。”
闫崶也看着他,好半天没有说话。
辜尨别开了眼:“该走了。”说罢走到了书玉身边,撕下一块衣角,熟练地包扎她小腿上淌血的伤口。
书玉呆了呆,一时间,浑身大大小小的伤口开始后知后觉地疼起来。
她低头去看辜尨,正巧他也抬头看她。
蓦地,她便有些心虚。
真是要命,明明他什么也没有说,却好似被他劈头盖脸训了一番。
她不免有些委屈。
“疼吗?”
她一愣,就见他眼里有几分无奈。还没来得及回答,只觉身子一轻,整个人就这么被他托上了背。
“啊呀。”她低呼一声。
他道:“抓稳了。”说罢背着她直起身来。
闫崶和贺子桓已跃上了洞顶棺,抵达了第一层洞窟。辜尨背着书玉,很快也跃了上去。
经过阳一时,书玉的呼吸顿了顿。
小小的少年像没有生气的布娃娃,被一柄长长的关公刀穿肩悬挂在棺里。
可是她没有办法带走他——
移动阳一必然牵动未知机关,谁也不能再冒这个险。
闫崶勾动阎王丝,将阳一所在的棺木连盖封死。
封了这口棺,同时将阳一和mr。 x封在了第二层洞窟。
再回到褚库尔家族的嵌壁棺,听着耳畔潺潺的地下暗河的水声时,书玉只觉恍如隔世。
廖神医火急火燎地跑过来:“哎哟我的姑奶奶,你可算回来了!”
叫嚷了半天,老头子突然敛了容。他戳戳贺子桓:“你们带回来的这个……是活的吧?”
贺子桓觑他一眼,道:“你这话可以对着辜先生说,这样一来,你就成死的了。”
廖神医当即色变捂了嘴。
“我们从哪里出去?”书玉趴在辜尨肩头问。难道真要如mr。 x所说,等到三天后水位渐涨将他们托带出去么?
廖神医忽然道:“小顺子的棺椁还没有找着呢!你们这就要走?不守承诺!小老儿可要生气了!”
辜尨淡道:“你当初的交易是以地窟出口换取小顺子棺椁的方位,但是你根本不知道出口在哪里,我们扯平。”
廖神医一下子涨红了脸:“谁……谁说我不知道出口在哪里?”可那一脸的心虚怎么也掩不住。
辜尨又道:“也罢,如果你想留在这里就留下来吧。”顿了顿,又补充道,“看到这具会吞人的沉香木了么,它底下还有无数死人棺,你可以一具一具找,总有一个是你家小顺子的。”
说罢,辜尨背着书玉往闫崶的方向而去。
廖神医白了脸:“算了算了,一个人留下来怪没意思的……你们等等我诶……”
*** ***
不知过了多久,洞窟再度恢复了寂静。
偶尔有暗河的水滴砸落在石头上,带起几分回音。
mr。 x在地上躺了很久。久到他已分辨不出饥饿、干渴和伤痛。
但他能感觉到,身上的肉体正在以极为缓慢的速度愈合。
他知道自己的这具身体比不上那个人的身体,也许这次复原以后,他的脊柱永远也直不起来了。神经受了重创,日后握刀也成难题。
辜尨最后那一下,委实太狠了。
不过至少这条命,他能捡回来。
留着这条命,在黑暗里度过他腐烂的余生。
mr。 x这样想着,却忍不住笑了。笑声越来越大,撕心裂肺得仿佛要在石壁上抠出一道口子。
突然,他的笑声戛然而止。
洞窟再次回归了寂静。然而在这片死寂中,一道脚步声分外突兀。
那脚步声不疾不徐,从连接石窟的石道里传了出来。
遍布着噬人菌的石道。
过了一会,mr。 x的视线里出现了一角白袍。
“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自己回来了啊。听闻你满世界寻人破解我的刀术,可有成效?”
mr。 x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他想仰起脖子,但是身体所受的创伤太重,连这样简单的动作也完不成。
“王爷……”mr。 x的声音有些破碎,“颐顺王爷?”
“啊,原来你还记得我。”
记得。怎么可能忘得了?
化成灰也忘不了。
“我培育了那么多人,就只有你活了下来。可是你为什么要跑呢?你该知道,能找到一个承受住蛊虫的载体有多不容易。五十多年来,我只得了一个你。虽然,你也只能算半成品。”
mr。 x微微喘着气。
“这么多年,我听闻你走了许多地方,游历了大半个世界。看来,离开我确实是件好事。”
mr。 x忽然笑了:“王爷,有一些事我想问问您。”
“说。”
“您储了这么多活棺到底想要做什么?十层石窟底下还有些什么?褚库尔家族里的谭书玉又是怎么一回事?”
“呵。看来这些年你查了不少东西。”
“谁让我当年一不小心私放了您棺里的一位将军呢?”mr。 x缓缓道,“沉睡了百来年的陈棺,为什么饮了褚库尔家族大当家的血便回笼了生机?如果不是我当时无意间割裂了那位大当家的动脉以致血水渗透陈棺,我也想不到其中的关联。”
“王爷,唤醒您蛊虫的契机是不是谭书玉?”
洞窟内一时沉寂了下来。
“当然不是。那个孩子之于我,怎么会只是唤醒蛊虫的引子?况且,偌大一座石窟,她的血也是不够用的。”
mr。 x愣了愣。
“呵。这些活棺不是我储下来的,相反,我也只是当中被储着的一位而已。你问我要拿它们做什么,很遗憾,我还没想好。至于十层洞窟以下有什么,你若当初坚持到了最后,自然能见到。”
mr。 x自嘲地笑了笑:“那么,这些年王爷可培育出了称心如意的影子?”
“没有。毕竟不是谁都能承受得了我的蛊。不过,现下我心里倒是有了一个不错的人选。”
mr。 x忽然觉得面上一凉,脸上的面具被揭了下来。面具下,状如骷髅的脸就这么暴露在了空气中。
“啧,原来你这么讨厌我的脸啊。”
“因为我不做别人的替身。”
“既然如此,我便帮你一把吧。”
mr。 x只觉得身体一轻,整个人被一股大力甩到了遍布噬人菌的石道中。
下一瞬,万蚁噬心的剧痛传遍四肢百骸。
他痛得浑身痉挛,却强忍着不发出半点求饶声。
“王爷。”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给您提个醒。”
“说。”
“您心里的影子人选不好。影子强极,噬主。”
黑暗的石道中,传来了一阵短促的压抑到了极致的怒吼。
很快,石道再度恢复了死寂。
黝黑的石道里空空荡荡,什么也不剩。
第141章 Chapter24。 尾声
长长的石壁走道; 颠颠簸簸。
褚库尔家族历任抬棺人就是从这条密道把棺木送进地窟的。
不知走了多久,依稀有光从石壁的缝隙处透进来。
各剌剌一阵闷响后,厚重的石壁从外头一点一点移开。石壁之外; 是一座落了灰的宗祠。
宗祠中央,恒宜神色焦灼地站在原地。她的身边是一脸凝霜的谭复和戴着半截面具的江南。
谭复兜头就赏了书玉一个栗子:“小兔崽子; 净让人操心!”
书玉扁扁嘴。又不是她乐意往地底下跑的,分明是被那无脸怪人胁迫的。
恒宜瞪眼:“你打这么重干什么?!”立刻将辜尨背上的书玉护进怀里。
谭复讪讪地收了手; 又对书玉道:“你知不知道,要打开这扇门; 你奶奶费了多大的功夫?”
褚库尔家族的祖陵通道; 数十年也不得开启一次; 每开启一次当得合族大事。
书玉下意识往辜尨背上缩了缩。
恒宜见状; 转头又数落起谭复:“怎么什么事到了你嘴里便这么严重?书玉; 莫听你爷爷乱讲,只要你安好; 奶奶就放心了。”
一番话; 听得书玉眼窝窝直泛酸:“奶奶喔……”
辜尨和闫崶简要和谭复说起了地底发生之事。两人都有分寸; 不该说的一概没有提及。
书玉依然懒在辜尨背上,目光冷不丁便落在了宗祠最末位的一方灵牌上。
褚库尔氏恒宜牌位。
泛了黄的牌位安安宁宁地立在供桌之上; 没有人会想象到这方牌位真正的主人在地底遭遇了怎样的苦楚。
供桌旁正挨着一扇窗; 窗外是落日黄昏下的七霜河。
百年前的七霜河,如今的福禄河。
时光走了几转; 唯那河流依旧是原来的模样。
*** ***
清晨婉转莺啼; 山丘上一棵大榕树洒落半丘阴凉。
书玉在树下的青葱草间铺了薄毯; 就这么幕天席地躺了下来。
这里是谭复在太保村租下来的老房子,原想和恒宜同过二人世界,如今却不得不分拨了一小块地盘给书玉和辜尨。
老人家看上去很是不乐意。
于是书玉也不好意思碍着自家老头子的眼,每日天晴便拉着辜尨出门踏青。
村子不通外塞,周遭景致皆原生态,天然质朴,别有一番风味。
辜尨却有些郁卒:“好好的房间不待,跑这里来做什么?花花草草哪里没有?”
这里实在不方便他与她亲热。
书玉斜睨了他一眼。他心里想什么小九九,她会不知道?
“你过来。”她拍拍她旁边空出来的毯子,“坐这里。”
辜尨无法,一坐下去便把她抱了个满怀。
“还说来野餐呢,桌布上只够躺着你我了。”他哼哼道。不过,这个姿势倒挺舒服。
她看了看可怜兮兮地散落在草地上的水果和食盒,不禁莞尔:“那你走开,我把水果接过来顶你的位。”
他动也不动,懒懒道:“也成,只要你能推得开我,我就给水果让位。”
她想也知道自己推不动,于是眼珠一转,突然挠起了他痒痒。
他眼睛一眯,瞬间身子一躬,手肘一个巧劲将她虚托了起来,直直压进他的胸膛。
她惊呼一声,来不及收手,突然福至心灵地单手遮住了他的眼睛。
他笑了:“这位小娘子,你这是要做什么?”
她眨了眨眼:“你放手我就告诉你。”
他作势要松手,她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捉住他衬衫的领子,一把啃上了他的下唇。
他一愣,没防备被她这么一拽,两个人齐齐跌在了毯子上。
两人贴得极近,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哎呀!”她慌不择路,“苹果滚掉了。”
他充耳不闻,手下已有了动作。
她大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他接道:“荒山野岭杳无人烟,正适合做些坏事。”
她突然大呼:“啊,爷爷来了!”叫声还未落地,人已一骨碌跑了出去。
一边跑一边叫——
“我去捡苹果!我去捡苹果!”
声音越来越远。
辜尨背靠着树干,懒懒地舔了舔嘴唇。
跑得倒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