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年华之谭书玉-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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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 有人将她抱上了岸; 不紧不慢地帮她顺气:“轻点咳; 肺都要咳出来了。”
她一边认真地咳,一边斜眼瞪辜尨; 想挤出几句话反击; 奈何咳得连说话的余力也没有了。
他乐了; 屈膝靠着洞壁对她道:“咳完了把衣服脱了。”
她一口气没上来,险些呛过气去:“这种时候; 你你你要干什么!?”
他脸上笑容更大:“我说; 衣服湿了,脱下来拧一拧、晾一晾。你看看你的毛衣; 得吸了多少水; 沉得我差点在水里托不动你。”
她愣了愣; 一时倒忘了咳嗽,又听他凑到耳边道:“你以为我想干什么?嗯?”
过了半晌,他若有所思道:“如果你想,也不是不可以……”话还未完,就见一个白生生的拳头捣进了他的心窝。
他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
虽然心里愤懑,她依旧听话地脱了外套和毛衣,只着了一件薄薄的贴身单衣。
他不仅褪了外套,连贴身单衣也脱了。刚把衣服摊在石地上,他便瞅见他的小妻子可怜兮兮地缩在一边,湿漉漉的长发盖住了整个肩膀,显得整个人越发单薄。
许是泡久了水,她的肤色略显苍白,鼻尖还挂着一滴小小的水珠。
他刚要伸手刮掉她鼻尖的水珠,就见她轻轻哈啾一声,晃悠悠的小水珠就这么被喷嚏震掉了。
他不禁莞尔,长臂一伸把她捞进怀里。
她挣了挣:“我身上湿。”他光着上半身,水汽早就蒸干,现在蹭了她身上的水,又湿了。
他满不在乎:“我体温高,加速你衣服上的水汽蒸发。”
她不信:“你这么捂着才难干呢。”
他轻哼一声:“两种选择:一,你把身上这件脱了;二,我给你捂干。”
她不做声了。捂着也挺好,他就像个天然暖炉,这么捂着,她也不冷了。
身体里的寒气走了,她这才有余力打量四周。
这里看上去像地下的岩洞,窄小的石岸中间是一条地下暗河,这条河应该连接着甬洞下的那个深潭。只是不知,深潭延伸出的河流是不是就这一条,倘若支流只有一条,那么mr。 x应该很快就会跟上来了。只是,廖神医被水流冲到了哪里?
辜尨似乎看出了她在想什么,淡道:“我们下来的那个水潭有三个支系,我们走的是水流最缓的那条。”
顿了顿,他又补充:“一般人尤其水性不好的人,从上头掉下来便会被最湍急的水流往下卷,我带着你逆着水流游到了这一侧,避开mr。 x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这下,她明白了。
虽然支流不止一条,但mr。 x算好了所有的人只会被急流携卷往一个方向而去。
所以,mr。 x先把一把老骨头的廖神医踹了下来,就算他会水,他的体力也没有办法让他脱离急流的控制。
接着又让不会游泳的书玉由江南带着一起下水,江南背负着书玉,自然也无法逆流而上。
最后mr。 x自己带着阳一与所有人会合。
然而那个无脸怪人千算万算也算不到的是,带着书玉下水的是伪装成了江南的辜尨。
“那么现在我们怎么办?”书玉蹙眉。虽然眼下似乎避开了mr。 x,但要想从这里出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现在?”辜尨挑了挑眉,目光落在了她的脸上,又划过她湿漉漉的身体,“现在你把你身上这件脱了,把我摊在地上的那件衣服换上。”
她往地上看去,只见他的里衣已半干,而自己身上这件棉质的贴身单衣还是吸水得厉害。
“喔。”她很听话地把身上湿答答的衣服换了下来,换完转头看他,“那你穿什么?”
他瞥了她一眼,随手拿起地上的外套往身上一披。
没了里衣和毛衫,很容易就从领口处看到他结实的胸膛。明明是乡村人粗制滥造的衣服,偏生穿在他身上却别有些味道。
她轻咳一声,不自在地别过了脑袋。
“怎么了?”他把被岩石刮烂的下摆随意扎了起来,就见她眼神有些飘忽,“为什么脸这么红?”他不由分说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别是受凉了。”
这下,她的脸红得更厉害了。
她在心里唾弃自己,又不是没见过,怎的定力这么差?丢人丢人。
辜尨不疑有他,只把地上的衣物串起来甩在肩头,牵着她的手把她从地上带起来:“只这一条路,也许走到头能发现转机。”
书玉点了点头,暗河是流动的,沿着水流的方向,总能找到出口。
越往前走,光线越暗,黑色的暗河像蠕动的地下沼泽,一个不慎落水便找不见了。
石壁顶端有水珠落下,滴滴答答的声音在石壁的回声效果中放大了数倍,颇有些渗人。
不知走了多远,忽然,辜尨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书玉压低嗓子问。
他对她做了一个手势,继而轻声道:“接着往前走,不要停。”
她按捺住心底的紧张,稳着步子往前走。而辜尨没有跟上来,他退到了一旁,隐在了石壁中。
她数着步子,以原来的速度若无其事走着,直到走到了第十八步,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闷响。她心里一紧,想也不想便抄起地上一块石头往回跑。
只见昏暗的光线里,辜尨俯身在地,压制着一团漆黑的东西。
那东西似乎被捂住了嘴,呜呜呜闷叫不止。
书玉抓着石头立在两步远,警惕地看着地上蠕动的黑影。
“你是谁?”书玉冷冷道,“跟着我们做什么?”
辜尨忽地松开了那人的口鼻。
那人大口地喘息,喘了好半天,才找回了声音:“哎哟哟……可吓死我这把老骨头了……看不出来你这么能打啊……”
书玉一愣。
这个声音,不是廖神医又是谁?
可是廖神医怎么会逆流而上也到了这里?
廖神医眨了眨他的绿豆小眼,继而笑了:“女娃娃,我没想跟着你们,可是这路就一条,我也没别的选择呀。”
书玉蹙眉:“你怎么能游到这里来?”
廖神医桀桀地笑了:“单靠我自己肯定不能,但我带了装备。”继而摸了摸他的腰。
书玉定睛一看。廖神医的腰上捆了一圈绳索,绳索的一头栓了个精巧的三爪钩。这绳索质地与廖神医的衣服相近,不注意看还真看不出来。
书玉不禁一挑眉。看来这廖神医早就有了防备,他身上肯定还带了别的装备。
他带了这么些装备,到底想做什么?
廖神医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饶有兴味地往辜尨身上凑:“这位小哥,我看你身手不错,跟着我干怎么样?我给的酬金绝对不会比那个洋鬼子少。”
辜尨不说话。
廖神医又道:“我想,你该是南洋过来的退役佣兵吧,否则也不必戴着这么个铁玩意儿。你跟着我干,我帮你在这个村儿里安家落户,保管没人再追溯你的来头。你看怎么样?”
书玉忽地打了个喷嚏,辜尨的目光很快转了过去。
廖神医转了转眼珠:“我还能帮你讨个媳妇儿。你看这个小娘子怎么样?等出去了,我把她讨来给你生儿子。”
书玉冷笑一声:“不好意思,我结婚了。”看来这廖神医并没有认出辜尨。
辜尨依然没有说话,只漫不经心地加大了点力道握住廖神医的胳膊。
“嗷嗷嗷嗷……轻点轻点!英雄救命!”
书玉淡淡道:“你可以再叫大声一点,然后把mr。 x引过来。”
廖神医立马噤了声。
半晌,老头子嘟嘟囔囔道:“真是个记仇的女娃娃。”
书玉笑了:“哦,这下您记起我是谁了?”
廖神医撇了撇嘴:“得,我也就不兜圈子了。你们帮我这一回,我带你们从这鬼地方出去。”
书玉看了辜尨一眼,只见他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怎么说?”书玉挑眉问。
“还记得当初我在我那医庐给你讲的那半个故事么?”廖神医道,“小顺子的半个故事。”
书玉一愣。
“我当时告诉你,我在一处深山荒地里捡到了小顺子。”廖神医慢悠悠道,“那个时候,他浑身湿透沾满泥泞,手里攥着个褪了皮的军牌。”
“我想着,埋着他的地方应该不止埋了他一个。兴许我找一找,还能找到向他那样的不死之躯。我创造了一个奇迹,自然想再创造下一个。”
“你们帮我找到小顺子的棺椁,我帮你们找出路。”
“哦,当初我捡到的小顺子的地方叫七霜河,它有个更多人接受的名字——福禄河。”
第133章 Chapter16。 湖上悬棺
地下暗河的水流发出淙淙的声响。书玉平静地看着廖神医; 半晌道:“你认为会有人把棺椁埋在这样的地方?”
廖神医捋了捋小胡子,不答反问:“在见到小顺子之前,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死了还能活过来的人么?”
书玉语塞。
她抬眸看了看辜尨; 眼里带了几分询问的味道。辜尨没有说话,只冲她微微点了点头。
眼下这样的境况; 答不答应廖神医并没有什么分别。只这一条路,三人同行; 逃出升天的可能性才更大。
很快,她的心里有了决断。
“虽然我不太相信你能找到出去的路; 但是我答应你的要求。不过……”书玉指了指辜尨; “他的主意你就不要再打了。但凡有些本事在身的人都不太好糊弄; 你许下好处却兑现不了; 弄不好是要丢掉性命的。”
廖神医愣了愣; 继而干笑几声:“你说得对,还是性命重要; 性命重要……”
三人打着手电; 继续沿着暗河边的石道往前走。约莫一刻钟后; 石岸到了头,暗河汇成了一股小瀑布; 在石岸尽头的断面处急转直下。
书玉愕然看着小瀑布下汇聚的湖泊; 心里不禁冒出了疑问——这个地底究竟容纳了多少乾坤?
廖神医瞪大了眼:“嗬,没想到这里这么大!”
辜尨刻意哑着嗓子道:“接下来怎么走?你要找的棺椁在瀑布下面?”
廖神医不疑有他; 揪了揪胡子道:“这个……可能……也许……在下面吧……”
书玉登时有些无言:“你对那棺椁到底知道多少?谁也不知道这片地底究竟有多大; 你打算无头苍蝇一样每一寸土地都找过去么?”
“耐心一点啊女娃娃。”廖神医道; “就算不找棺椁,我们也只得往下走,也许出路就在下头呢?”
书玉默然。确实不能倒回去,来时洞壁太深、水流太急,就算辜尨有通天的本事也没办法带着她从入口出去。
正这样想着,她忽觉有人单臂圈住了她的腰。
她询问地转头看辜尨,就见他的眸子里古井无波。他低声道:“我们下去。”
她愕然。
就算这方小瀑布高度不算骇人,但放眼皆陡峭石壁,要想从这里下去,谈何容易?
“抓紧我。”辜尨又道。
她下意识就紧紧环住了他的后腰。
廖神医并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正咋咋唬唬“现在的小娃娃真是叫人看不懂了,怎么这么随便就抱在一起了?人心不古人啊心不古……”还没叨叨完,就见辜尨突然单手抱着书玉一跃攀上了石壁,攀着石壁几个起落,稳稳地抵达了地下湖的边缘。
辜尨的动作太快,看得廖神医目瞪口呆。
这个……这个……是怎么搞出来的?那个带着铁皮面具的小哥怎么就跟壁虎似的蹭蹭蹭爬了下去?
难不成那小哥还长了双带勾的爪子?
书玉贴在辜尨怀里看得分明,那不是爪子,是从袖子里弹出来的薄如蝉翼的小刀。
刀尖一下一下嵌进石壁的缝隙里,就像利爪,不疾不徐地把她和辜尨送到了瀑布的底端。
是辜尨的袖刀,她曾经在床榻上嘲笑过的长得很可爱的小刀。
然而现在,她一点也不觉得那袖刀可爱,她不敢想象,这样凿石壁如切豆腐一样的刀碰上人的肉体会怎样。
这样的刀,似乎辜尨不止一把。
顶上,廖神医还在跳脚:“你们下去了,我呢?我怎么办?”
辜尨也不把手从书玉腰间撤下来,气定神闲地冲着上头道:“不敢造次抱老先生下来,实在担不起老祖宗的骂。”
廖神医噎了噎,恨不得把先前那句“人心不古”给咽回肚子里去。
看不出来,昨天晚上还和和气气的小哥,怎的今天变得这么锱铢必较?睡一觉心眼儿还变小了?
他心底里骂骂咧咧地从腰间抽出带了三爪钩的绳子,颤颤巍巍地往外一甩绳头,脸上却笑得挺欢快:“嘿嘿嘿,不劳你们费心了,小老儿我自己可以……”
话还未说完,书玉就见横空划过了个干瘦佝偻的身板,挣扎着向绳子另一端进发。
这一路滑行看得书玉万分揪心,她就不明白了,以廖神医这种技术,怎么单靠一根绳子从入口逆着急流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