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年华之谭书玉-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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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意识地往阎崶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
这一看才想起,这条小路通向的只有一座院落。
正是她刚刚离开的,那个戏班子所在的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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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扶着褚红色外袍的男人回了厢房。
“为什么把贴身用了多年的帕子给她?”她忽然问,“你与她也是旧识?”
男人皱眉:“你的问题太多了。”
她笑了:“你这个人很奇怪,熟悉你的人都被你打发得远远的,却招了我这个什么也不懂的残废在你身侧服侍。”
门外传来有节奏的敲门声。
有小生轻轻细细的嗓音送进门来:“班主,有人找。”
女人的眸子里带了几分玩味:“阎王来了。”
第68章 Chapter11。 惊心动魄
经过戏班子那遭; 书玉没了再继续散步的兴致。
忽然间她顿悟; 若是无聊,可以回厢房逗一逗午睡初醒的辜先生。
打定主意; 不禁脚步生风。
这一走,竟走到了恒汐原来的院子。
院子大门敞开; 厢房也被封锁线隔了个七七八八。
书玉下意识停下了脚步,眯起了眼。
她左右看看,四下无人,于是撩起封锁线走了进去。
房间没有开窗; 屋内的光线有些暗。
室内浮动着一股阴凉的霉味。
褚凤颜的尸体还是被警方移走了,地上只留下了白笔画的现场痕迹固定线。
书玉却注意到,房间里的椅子被动过了。
同样被移动的还有床头的梳妆台。
物件被挪动的位置很细微,要不是她因经常比对文物字画而产生了细微作比的强迫症,此刻断然是看不出来的。
有人在警方勘察现场后又回到了这里。
回到这里做什么?死过人的屋子; 恒汐的东西早已被移走。若真有人去而复返; 又是为了什么?
书玉走向梳妆台。
梳妆台往左移动了几分,于是她托着一边桌沿; 慢慢将它归位。
梳妆台上空空荡荡; 抽屉里也什么也没有。
她抬眼看了看挪动的位置。从墙根一点一点往上看,终于在梳妆镜顶端的墙上看到了一个圆形小孔。
孔是利器凿出来的,凿口很新。
她凝眸盯着凿口半天,忽而转头。
凿口正对着靠墙的一排柜子; 恰恰与绣花针赝品上设的机关在同一个水平线上。
她心里一咯噔。
果然; 褚凤颜不是被机关射死的。机关破柜而出; 最先射中的是梳妆台边的墙壁。
那个人回到房间来,移动梳妆台就是为了遮住羽箭凿出的小孔?
这做法实在有些拙劣。且不说此地无银三百两,侦查人员也许早已注意到了这个小孔。
最重要的是,案子已基本盖棺定论,实在没有必要多此一举。
实在叫人费解。
挪动椅子又是为何?
她的视线顺着椅子转到了桌下。
搬动椅子,难道是桌下藏着什么东西?
她俯下身去看桌下。敲敲打打了一番,连地毯都掀起来细细查看。
一无所获。
难道东西已经被移走了?
她蹙了蹙眉,活动了一下垂了许久的脖子。
这一转动,视线正好转到了床底。
黝黑的床底,一双瞪大的黄褐色眸子直直对上书玉的眼。
书玉大骇,一个趔趄坐到了地上。
床底的眼睛,一动不动,透着股死气。
书玉平复了呼吸,这才发现,床底伏着的是一只死猫。
屋子里有这么只死猫,警署的侦查人员不可能没发现,那么这猫一定是在警方勘察完现场后溜进屋子的。
进来时是一只活猫,怎么就死在了床底?
书玉咬咬牙,矮身钻进了床底。
床底黑黝黝一片,书玉粗略地检查了一下猫的周身。没有半点受伤的痕迹。
这样看来,这只猫受的是内伤?
突然,她觉得脚被什么东西硌到。
眯着眼看去,才发现死猫的头部压着个东西。
她眯着眼看去,隐约看出是个方形的小盒子。
盒盖上似乎纹着什么东西。
她立刻分辨了出来,盒上纹的是一朵金盏花。
下意识去翻盒盖,指尖即将要触及盒盖时生生顿住。
蓦地,她心念一动。
这猫,只怕是中毒死的。
心念至此,她掏出怀中意外得来的帕子,盖住盒子,隔着帕子要将盒子拿起。
就在这时,房间的后窗处有了动静。
似乎有什么人正从窗外往里爬,细细的摩擦声伴随着窗棂轻微的吱呀声,挠得书玉竖起了每一根神经。
她在脑海中迅速回忆了此院的构造。
后窗对着一片小竹林,平素没有人经过,爬窗之人从此处进屋该是隐蔽的。
厢房的正门虽大开,但后窗正好是正门的死角,那人若足够敏捷谨慎,悄无声息地潜入里间而不被外头的人看见。
书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蜷着身子在床底一动也不敢动。
果然,那人轻而易举地进了里间。
那人的步子很轻,也很稳,一直走到了床前。
书玉放轻了呼吸,死死地盯着那人的脚。
看尺寸,那是一双男人的脚。灰色裤脚直直垂下,盖住了脚上套着的大半黑塑胶。
男人走到柜子前,敲敲打打起来。
房内的柜子被铁质的金属一一撬开。
书玉的心越来越沉。
潜进内室的是一个男人,还是一个带着武器的男人。
她该如何走脱?
男人似乎在柜子里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绕过柜子来到了圆桌前。
书玉眼睁睁地看着男人蹲下了身,在桌下的地板上搜寻起来,连地毯也不放过。
她就是在翻找地毯时瞅见了床底的死猫。
只要这个男人再低下脊背,稍稍一转头,就会发现躲在床底的她。
她心脏跳得又沉又重,绷紧了神经注意着男人的一举一动。
从她的角度,可以看到男人灰色的直筒裤,带着条纹的衬衫,以及翻找着地毯的那双手。
其中一只手上布满青紫色的纹路,甚是可怖。
男人搜寻了地毯,同样一无所获,于是起身走向了梳妆台。
书玉微微松了一口气,然而神经依旧紧绷。
柜子、桌子、梳妆台,都没有他要的东西,那么下一刻他的目标必然是这张床了。
这一刻,书玉从来没有这么后悔。
辜尨时常数落她,没事好奇心那么重做什么?
这下好了,好奇心害死猫。
她就是那只猫。
旁的,还有一只死猫给她作伴。
嗑哒一声,男人终是压上了这张床。
书玉咬紧牙关,脑中飞速运转。
忽然,床上的重量一轻。
随即后窗处吱呀一响,书玉还未反应过来,那男人已再度越过后窗离开了厢房。
书玉一愣。
他跑得这么快做什么?
忽地门外响起了一道声音。
“大当家,为什么要约在这种地方谈事情,多晦气。”
是褚库尔家族的长辈慈萍的声音。
“我就不进去了,有话我在这儿说了啊。”慈萍杵在门外不肯进。
书玉纳闷。恒汐并不在房间里,慈萍这唱的什么独角戏?
只听慈萍道:“凤颜这孩子没福气,但是褚库尔家下一任的当家还是要选的。你看,要找哪一家的女儿来替凤颜的位置?我这里倒是有一个好人选。”
“还记得当年被送来褚库尔家族的那个孩子吗?嘉穗小小年纪就对刺绣很有天赋。如今她也长成大姑娘了,前不久我还收到她寄过来的绣品,有你姐姐当年的风范吶。”
“大当家,你看怎么样?”
书玉在床底消化着慈萍话语间的信息。
褚库尔家族的内事还真是千丝万缕理不顺,这一次竟牵扯到了已故的奶奶。
“大当家?”
慈萍在门外唤了几声,门内没有反应。
门吱呀轻响了一声,应是慈萍探入身子看了看内室。
入目之处,自然是一个人也没有的。
书玉听到慈萍低声咕哝了一句,继而走出了厢房。
又等了半天,屋内静悄悄。
书玉这才敢一点一点从床底挪出来。
接触到床底外的新鲜空气后,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后背早已濡湿一片。
不敢再做久留,她跺了跺酸麻的脚,走出厢房急急往回走。
一路上倒相安无事,连一个仆从也没有碰到。
刚一跨进暂住的院子,书玉便松了一口气。只因再迈出几步就是她的厢房,房内躺着她的辜先生。
只要一想到辜尨,她的心就莫名的安定。
小栾和邱萍萍在院子里晒太阳,书玉草草地和她俩打过招呼就推开厢房的门。
辜尨已经醒了,倚在榻上握着卷书。
她泄了一口气,跌坐在榻边的小毯子上。
“怎么了?”他皱眉,“脸色这么难看。”
她也顾不得会不会挨训了,哆哆嗦嗦地把下午的惊魂一遭说了一遍。
他静静地听,听着听着眉头越蹙越深。听到最后,他冷肃了一张脸,待看到她那可怜兮兮等着挨骂的小模样后,终是长叹了一口气:“我该拿你怎么办?以后不准出我身侧半步,听到了没有!”
她把头点得如同小鸡啄米。
少顷,她把包着帕子的绣花针盒摆在了他面前。
他蹙眉:“这不知是不是赝品,且上头可能还喂了毒,你就这么把它带了回来?”说罢细细地检查了她的周身,确认她无恙后他的眉头依然紧缩不开。
忽然,他挑了挑眉:“你今日趁我午睡,不止去了一趟大当家的厢房吧。”
诶?她一愣。
“这方帕子倒别致,上头绣着的绛桃花看着挺不错。”
第69章 Chapter12。 私授绣法
褚库尔家族的祖传绣花针失窃了。
彼时; 书玉正枕在辜尨胸膛上看画本。
听到这个消息; 她的第一反应是跳起来看了看搁在桌上的包着帕子的绣花针盒。
“总不会是这一个吧?”书玉面色有些僵硬。
辜尨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没错,就是这一个。”
书玉呆了半晌; 立刻抬手去掀绣花针的盒盖。
辜尨眼疾手快地截住了她的手,蹙眉:“你要干什么?”
“验证一下是不是赝品。”书玉眉目肃然。
辜尨投降:“不要验证了; 就是赝品,刚才诓你的。”
她不信,狐疑地瞅他。
他长叹一声,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确保她没办法碰到桌上的针盒后才开口:“你想一想,如果是真品,恒汐大当家会往上头抹毒么?”
她一愣,这确实是个常识。不是她笨,只是她惯性地依赖他; 对他的判断深信不疑。
“刚刚吓你的; 看你还敢不敢随便往家里带东西。”他无奈。
她自觉理亏,于是蹭蹭他的下巴; 问:“那这个怎么处理?”
他瞥了她一眼; 答:“还给恒汐。”
她瞪眼:“还回去?我怎么解释?”
他道:“实话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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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玉敲开恒汐的房门时,恒汐正靠在屋内的摇椅上闭目小憩。
恒汐睁开眼,弯了弯眉目:“书玉,你来了。”温和熟稔; 仿佛书玉是个常客。
书玉坐下来; 掏出绣花针盒:“大当家; 一只猫把它叼走了。猫被毒死了,针盒被我捡到了。”
恒汐忽然敛眉,握住她的手细细查看:“你有没有事?”
书玉没想到恒汐竟是这样一个反应,愣愣地答:“没事。”
恒汐松了一口气。
“您不怀疑是我偷了针盒?”书玉问。
恒汐笑了:“你连扣子也缝不好,偷来做什么?”
书玉哑然,这个理由实在轻浅。她晓得褚库尔家族的祖传绣花针有多大的价值,无论会不会针线活,都有人想要独吞。
恒汐看着她,温和道:“我知道,你不会。”
书玉不明白,恒汐的笃定从何而来。
恒汐拍了拍身边的矮塌:“坐过来,我教你针线活。”
书玉呆了呆,这话题转变得有些快。
“别愣着,女孩子学一学总是好的。以后你给辜先生缝缝补补,也不至于拿不出手。”恒汐道。
于是书玉坐在了恒汐身侧,看恒汐给她示范,完全忘了此番的来意是安抚褚库尔大当家遗失绣花针后的情绪。
恒汐手很巧,书玉看得认真,可一轮到书玉拿过针线,针下的布帛又变得乱七八糟。
“我实在没有天赋。”书玉哀嚎。
恒汐拍拍她的脑袋:“别沮丧,你不是没有天赋,是还没有开窍。你奶奶当年也开窍得晚,但绣功却是最好的。”
书玉好奇:“我奶奶,是个怎样的人?”
恒汐一时语塞。半晌,她缓缓道:“恒宜,是个很倔强的人。可是心又太软,最后把每个人的心都伤了个透,自己也不好过。”
书玉一愣。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评价。
恒汐忽而转头看向书玉:“你爷爷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