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花时录-第15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等到那些出身高贵的女人们听话了,老实了,就可以接客了。当然,按照朝廷的规定,凡是朝廷官员到这里来喝酒,欣赏歌舞,都是不必给这些妓女们钱的,因为她们是贱籍,把她们打入教坊司的目的就是为了给这些官员们提供一些娱乐。而事实上,这里的花销却往往是整个平康里最贵的。
不为别的,单是想一想,只要你拿出几十两银子来,以前那些连见一面都是妄想的官太太,高高在上的大家闺秀们就都要躺在你身下婉转呻吟,口口声声称你为爷,这该是多么大的刺激,这该有多爽?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那发
经上所说,人之初性本善,只是一个善意的谎言罢了里,埋藏着无尽的黑暗和欲望。
而事实上,不可否认的是,人们对于这种凌辱高贵女子的快意,一直是十分偏爱的,为此多掏点银子,几乎就是不必衡量的一件事。当然了,这些银子尽数归了教坊司,除了那些奉銮韶舞们会贪墨一点之外,是要上交礼部的,而那些出卖皮肉色相的女人们,却什么都得不到——一个打入了贱籍的女子,连猪狗都不如,要钱做什么?
作为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关宁以前是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事儿的,但是当她的闺中好友马丹枫被打入教坊司之后,她找人来了解了这些情况,忍不住毛骨悚然。或明或暗的,关宁跟很多人打了招呼,也使了不少银子,因此,马丹枫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受到什么过分的虐待,当然了,给些残羹冷饭吃,省得你整天一副贵小姐的模样,这是很正常的,对教坊司来说,这根本就算不得虐待。
那龟奴是什么人?他干的就是察言观色的活计,此时一看车上下来一个小厮,长得那叫一个清秀,不由得就看了陈羽一眼,心说没想到这破落的公子哥,身边倒有一个好人儿,只怕满长安也挑不出几个这么俊美的兔儿爷。
当下他心里对陈羽的评价不由得略微的往上抬了那么一点儿。点头哈腰地说道:“这位公子爷看上去面生,您是第一次到我们教坊司来吧?您放心,来一回,您就知道我们这里地好了,呵呵,爷您贵姓?”
没等陈羽开口,旁边的马夫刁子温冷冷地说道:“陈。”
龟奴吃惊地看了刁子温一眼,刚才他没有注意到这个马夫。现在一看,只看这人的架势就觉得他不是等闲人物,再看那身量板儿,再看那威势,便越发觉得不简单,心想这样人给这位公子爷当马夫。看来这位爷说不定还会是有些来头呢。
要说几千年来最善于对一个陌生人做出直观评估的,只怕就是吃妓院这道饭的人,尤其是负责拉客的龟奴和负责看客支人的老鸨儿,所以,那龟奴做这些事儿实在是只不过下意识的一想就全清楚了,脑子里转动着这些那些地念头,全然不影响他待客的热情。
“陈家公子爷一位,程姑娘见客喽……”
陈羽知道,在一般勾栏院里,一个龟奴总会有几个与他相熟或者说关系好的姑娘。龟奴们在门口接了客,总会优先介绍给那几个与自己相熟的姑娘。当然了,作为回报。那姑娘会私下里给他点好处,比如有用不着的旧首饰,穿不起了的旧衣服等等,甚至有些还会给点儿散钱让他们买酒吃。不过,陈羽忍不住琢磨,这里可是教坊司啊,这里地姑娘们手里可是什么都没有,拿什么来收买龟奴帮自己拉客呢?
不过陈羽很快就反应过来了。看来现如今的教坊司,其实在经营上已经和一般的妓院没什么区别了。唯一的区别就是,这里是官办的,明面上的收入,是要上缴礼部充作礼部办公经费的,而一般的妓院所有的收入,则是直接就进了老鸨儿的腰包了。
这样一来,陈羽心里就坦然了,既然和一般地妓院没什么区别了,那就把自己当个嫖客就是了,没必要时刻把自己是一个朝廷大员的事儿挂在心里了。
龟奴亮亮地一嗓子喊完了,把陈羽和关宁两个让进去,当下就见一个姑娘袅袅挪挪的迎上来,脸上挂着妩媚地笑意,口中腻腻的说道:“哎,这位公子爷少见呀,陈公子是吧?就让奴家伺候您吧。”
陈羽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偷眼看跟在身侧的关宁,只见她紧紧地绷着脸儿,陈羽不由得想到,以前关宁想把那马小姐赎出去,不知道是自己来的,还是派人来的,要是像今天这样自己改扮了男装来的,不知道他是怎么应付眼前这场面的,想想倒是该有些意思。
当下陈羽大马金刀地往大堂里椅子上一坐,关宁便只好站到了他身后,这时那程姑娘提了提裙子,一歪身子便捱在陈羽的大腿上,腻腻地问道:“怎么,公子爷不吱声,难道是嫌弃奴家?”
陈羽笑了笑,还没等开口,一个老鸨儿便扭着腰笑着走过来,一行走还一行说道:“哎呦,这位公子爷,您这是第一回到我们这儿来,不知道我们程姑娘的活计吧还?”
她走到陈羽身前,笑着说道:“咱们程姑娘要说那可是正儿八经大家子出身,到了我们教坊司之后啊,那活儿练得比谁都好,您放心的受用去吧!”
陈羽闻言笑了笑,心说这教坊司的老鸨儿也知道自己的姑娘们最大的优势,就是她们进来以前那高贵的身份,因此自然要撩拨一番,又怕陈羽是个老客,所以还要加些功夫话儿在里面,这一番话说出来可真是滴水不漏,便叫你花丛老手也要心里痒痒才是。
只不过陈羽以前跟孙筑一块儿逛妓院的时候可是听他说过,这教坊司里的姑娘并不全是罪官的家眷,毕竟不可能每年都有那么些犯官家的姨太太小姐之类发落到这里来,像今年这么大的政治变动,则更是少见,所以,这教坊司也和其他一般妓院一样,要到民间去买年幼的小女孩回来,从小培养。从这一点上说,这教坊司和普通妓院还真是一模一样。
所以,尽管教坊司里的姑娘和其他地方不一样,不起那些小菊仙小凤仙一样的花名,而是都叫什么程姑娘、李姑娘的,用来彰显出身的不同,陈羽却不怎么相信。他笑了笑伸出手去,在那叫程姑娘的大腿上轻轻地来回摸着,眼睛却看着那老鸨儿问道:“听说,最近可是发落来不少的官宦小姐,所以,爷特地来尝尝鲜。有那么一个,叫什么来着,据说是
名的大家闺秀,好像是,姓马,对,姓马,叫马什么”
陈羽一边悠然自得的在那程姑娘的大腿上揉来揉去,一边做出一副苦苦思索的样子,那程姑娘伸手一把把他的手拨开,乜着眼儿笑道:“马丹枫是吧?我的爷,人家那可是头牌,兵部右侍郎家的小姐呀,兵部右侍郎,那是多大的官儿,多少年遇不见一个呢,何况,人家还是没开苞的清倌人,您倒是真敢想啊!”
“清倌儿?头牌?哈哈,没错,爷傍的就是头牌!”陈羽扫了扫衣裳站起来,双手往身后一背,走过去凑到那老鸨儿的身侧,伸出手来往那鸨儿的屁股上摸了一把,做足了戏码的像是一个好色的嫖客,说道:“我说姐姐,怎么着,给我叫出来吧?得要多少银子你撂个话儿,爷别的没有,银子,跟他妈尿似的,一泡一泡的,撒不完哪!”
那鸨儿一个半喜半嗔的媚眼儿飘过来,一伸手把陈羽的手拨开了,双手抱胸地笑道:“哎呦,我说这位爷呀,您这可让姐姐我为难了不是?姐姐我不想赚钱吗?可人家马小姐虽然是身在贱籍,好歹也曾是一部侍郎家的小姐,哪里能说卖身就卖身呢,这还得看人家愿不愿意,她要是不愿意,凭你拿多少钱来,也不过就是喝个酒儿,弹弹琴罢了。而且呀,那马小姐这几天身子不大好。不愿意见客,依姐姐看哪,您就担待着点儿,就让咱们程姑娘先伺候着您还不成?”
陈羽闻言撇嘴一笑,“姐姐,你又哄我了不是?据我所知,就马丹枫地那小脾气,你要想制服她。让她乖乖的见客,可还得再等几天吧?我可是听说,那马小姐的脾气,可是刚烈的很哪,怎么着,不用我帮帮忙?爷别的不行。收拾女人,一句话的事儿。”
关宁皱着眉头看着陈羽扮相十足的与那老鸨儿拉来扯去,不由恨恨地想,这个家伙刚才看上去还不是这样呢,怎么这会子一到这肮脏的地方,就变得那么色了,十足地一副坏痞子模样。
她心里虽然也知道,陈羽这是不敢亮出身份,怕御史们弹劾他,所以只能扮作一个普通的嫖客来帮自己赎人。但是她心里就是偏偏的不去碰这些陈羽不得不如此的理由,只是一个劲儿的把陈羽往坏里寻思:哼。这个坏蛋,一定是经常来这种地方。看那做派,看那说话,多熟练!
女孩儿乃是世上最最奇怪的动物,尤其那心思,端地是让人无法捉摸,便比如现在,她心里给陈羽打上了一个坏人的标签,那么陈羽做的一切就都是坏蛋所为了。比如说,如果他陈羽是个正人君子。那杏儿、郁巧巧等人怎么会到了他家里?此时她却全然忘了,当初听说陈羽十万两银子把郁巧巧赎走的时候,还赞了一句好气魄呢。
这人哪,什么事儿到了与自己利害攸关的时候,心思就全变了。
这时,那老鸨儿只听陈羽说话,就知道是个老手,一般二般的话根本就应付不过去,当下她见没个推脱处,便往陈羽的小跟班关宁这儿一瞧,见她嘟着嘴儿显是不知道生谁的气呢,便顿时计上心来,笑着说道:“哎呦呦,瞧瞧,瞧瞧,这位哥儿可真叫一个俊哪,难得怎么生得这么美一副模样,还不知道陈少爷该多疼你呢!”
要按说这男扮女装一般是骗不过经验丰富的老鸨儿去的,男人和女人地不同,装扮一下虽然可以隐藏起来绝大多数,但是一个小动作,一个眼神儿,就可以把真相透露出来了,而老鸨儿整天做的就是研究人地功夫,怎么会看不出来。不过,一来这教坊司虽然到处挂着灯笼,屋子里甚是明亮,但到底不如白日,而且,那关宁倒像是扮惯了男子似的,虽然在发狠生气,但是那架势动作却还没有走样儿,就连那最显眼地喉结,都愣是被她巧妙的用衣服领子给遮住了,是以这老鸨儿才没瞧出来自己夸的这俊美公子哥儿竟是一个女孩儿。
但是这句话却把关宁给惹恼了,她是何等的机灵,这话音一听,便明白这老鸨儿竟是把自己当作陈羽的男宠了,她堂堂公主,何曾受过这等侮辱,顿时便瞪大了眼睛,好像是要马上就要发作出来,陈羽一看不对,便忙走过来一步,挡在了老鸨儿和关宁的中间,笑着说道:“这事儿扯不上他,今儿带他来,只是让他见识见识,看看人家是怎么伺候爷的。”
说完了,陈羽还转身笑着拉起关宁的小手来,握在手里轻轻地捏了捏,关宁顿时眼睛瞪得比刚才还大,恨不得一口吃了陈羽,但是陈羽不住地给她打眼色,她只好恨恨地一把把手抽出来,扭过了脸儿去。
这时那老鸨儿已经过来了,她仔细一看便明白了,敢情这是个雏儿,又仔细一看,她不由得笑了,“哎呦呦,这不是前几天来过几次那位宁公子嘛,怎么着,原来您是奉了陈公子的旨意不成?”
陈羽闻言心里咯噔一下,心说坏了,关宁以前来过几次要赎人没能赎走,现在自己带着她又来,这下子人家知道你铁了心要买走马家小姐,那才真是要卖了力气地拿搪儿呢,看来今天是少不得要出大血了,不过好歹这银子是由关宁来付,自己也没什么可心疼的。
他索性不再客气,转过身来笑着说道:“姐姐真是好记性,我前几天是差他来过两次,当时姐姐没给面子不是嘛。怎么着,我说姐姐,今儿咱也别废话了,你实打实的说一句,多少银子能把马小姐赎走!”
陈羽的话音刚落,就听楼上咣当一声,门开了,一个女孩子疯一样跑出来,“你们不要脸,放开我!”
第一章一四二 爷傍的就是头牌(下)
陈羽等人一起抬头望三楼看,只见一个打扮的极为妩媚,却偏偏仍然显出一份雍容华贵气的年轻女子蹬蹬地往回型的走廊一边跑,那房间里追出来几个贵公子模样的人,甚至有人手里还拿着酒壶,在嘻嘻哈哈地追她。
关宁一看就忍不住怒火中烧,这从屋里跑出来的女孩子,正是她的闺中好友马丹枫。就在昨天,她刚刚拿出了三千两银子,一再的叮嘱教坊司左韶舞钱萱儿,这些天先不要逼着马丹枫接客,可是现在看来,那钱萱虽然接了钱,但是根本就没把她对自己的承诺当回事儿,马丹枫还是给人陪酒去了,怎能不让她心中愤恨不已呢。
陈羽悄悄地扭脸看了看关宁,便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看来这个被人追的在走廊上来回跑的姑娘,就是兵部右侍郎马庆的女儿马丹枫了,而自己今晚要救得人,就是她。
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