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宠记-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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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绫什么都不顾,晕乎乎的只顾快步寻着。
而北头的秦洬,听到有人喊他,他只停下脚步,神色淡然的并没有回头。
那黑衣杀手的身子绷紧着,其实非常紧张,却强提起气势,将手中的大刀更是朝身前那打着哆嗦的百姓靠近了些,恶狠狠道:“来比一比,是我先被你制住,还是这无辜的百姓先被我杀死。”
秦洬终于不紧不慢的转过头,平静的打量着眼前杀手,薄唇淡启:“好……”
黑衣杀手突然握紧刀柄正要划手中百姓的脖颈时,十多支镖器一并朝秦洬飞去,衣袂飘摇间,他迅速跃地而起转了个身,清冷的眸子将周遭环视了一圈。
那些没了人流掩护的杀手虽躲得还算紧,却依旧是一一落入秦洬的眼里。
他脚尖点地画了个圈,随之一跺地,地上的那些镖器分别以不一样的角度落在他两手间被他发了出去。
躲在暗处的杀手被他制服了,而那抓着无辜百姓的杀手也被惊奕扔过来的剑刺中了胳膊,正被王府精卫抓着。
剩下的精卫顺着镖器射去的方向将其他杀手也都抓住。
是以,这场刺杀行动也算告一段落。
惊奕吩咐精卫们将人都带走,自己站在秦洬面前等待吩咐。
秦洬没说话,转身继续在这因突然状况而安静的几乎无人的南康街朝南溜达着。
惊奕知道王爷这么做定是有他的理由,便也继续隐藏到暗处随时等待着协助他。
秦洬朝南走了一会,却突然东拐进入了一小巷,接而跃起落在屋顶上躺了下来,继续若无其事的赏月。
须臾,一蒙着面纱的黑衣女子握着一柄在月光与节灯的照射下泛着寒芒的细剑,沿着并列的屋顶疾速朝秦洬而去。
此女子轻功极好,想来在这些杀手中算是很重要的人物。
她迅速落在离秦洬不远处,提起剑就朝他刺去,却被他轻易起身躲了去。她眸子一凛,转了个身与他周旋起来。
秦洬动作利落随意,仿若是在与她玩儿一般。后来约莫是不想与她玩了,便打落她手中的剑并拿到自己手里一脚将她踢了下去。
随之下去的是那把被秦洬扔下去的剑,稳稳的扎在她的胸口,将她钉在墙上。
“唔……”女杀手几乎忍不住要惨叫,疼痛让她浑身颤抖着。
秦洬落在她面前,眸子依旧是平静无波的,略显慵懒悠闲的姿态,仿若他什么都没做过。
他随意伸出两只手指夹住刺入她胸前的剑,稍一用力,剑柄带着一点残刃断裂下来被他拿在手里。
似乎是因为嫌弃人家,他使用残刃拨开女杀手的面纱。
女杀手长得很普通,还很黑,实在是不显眼。
他使用残刃轻划着对方的脸,淡道:“头目?”
女杀手倒是挺硬气,什么都不说,只愤然道:“要杀要剐,随便你。”
秦洬没说话,只是突然用力将残刃扎入她的脸上,真真的划动起来。一下一下,鲜血淋淋,而他面不改色。
他素来不喜长得比他黑的人。
女杀手终是忍不住惨叫起来,凄厉无比。却依旧没求饶,没肯招半分自己的来历,又是受谁指示。
南康街上,朝南没寻到柳蓝玉的宗绫,正重新朝北走去。脑袋本就晕乎乎的她听到惨叫声本以为只是错觉,却听到惨叫不停,这才知不是错觉。
下意识的,她沿着惨叫声寻到了秦洬刚才所入的小巷子。
她什么都不怕,她唯一就担心这惨叫声是柳蓝玉的,所以越朝里走,她就越担心。
直到她看到一张血肉模糊的脸,甚至可以看到脸下森然的白骨,鲜血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
她不怕完整的尸体,却不代表她不怕活人顶着这么一张血腥见骨的脸。
巨大的冲击让头脑本就发晕的宗绫终于晕了过去。
秦洬转头,平静的目光落在晕倒在地的宗绫身上。
第017章
一直站在不远处静待吩咐的惊奕,也未想到突然会有个小姑娘轻飘飘的如游魂似的来到这里,他第一眼便发现这小姑娘就是宗绫。惊讶之余,却看到她晕了过去。
不难猜到,想来是被吓晕的。
惊奕立刻过去半蹲下看了看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宗绫,见其额头有青红的淤痕,没多想就去到秦洬跟前禀报:“爷,是宗姑娘,额头有伤。”
秦洬未语,只是懒懒的将手中带血的残刃扔了去,不紧不慢的过去从宗绫跟前站定,借着月光打量着她。
须臾,他收回目光迈步就走,明显不打算管地上的宗绫。
他会这样事不关己,惊奕也不觉得意外,只喊了声:“来人,将这女杀手带回去。”
两名精卫过来将奄奄一息的女杀手拖走。
惊奕再看了地上的宗绫一眼,越过她跟上秦洬。
南康街很长,除了这发生过意外的一段,其他位段虽有些胆小的闻风早早回家或是改去别的地儿玩了,剩下的人也不少,依旧还挺热闹。
这些热闹声掺杂着别的街道传来的喧嚣声,清晰的回荡在小巷的周围。却掩不住这一方天地的森冷诡谲。仿若受那女杀手的凄惨经历影响,有冷风在小巷嗡嗡的吹过。
冷意让躺在地上的宗绫脸色更是苍白了。
负手而去的秦洬一身淡紫色长袍与及腰长发一起被风吹起,他本身平静无波的眸子也随之微不可觉的动了下。
他突然站着不动了。
惊奕以为他这是又发现什么危险,立刻警惕的左右打量起来,竖起耳朵细细听着动静。
却看到他家王爷突然转身朝回走。
一开始他还以为王爷大概是因发现什么而心有其他掂量,却没想到他竟是重新站回了宗绫身边,低头看着她。
惊奕只觉得诧异极了,走了过去,试着询问:“爷?”
如今的宗绫很瘦弱,虽看得出她比曾经是长大了,却看不出她是个已有十六岁的姑娘。
当下她额头有伤,脸色苍白,嘴唇青紫,小小的一团,看起来极可怜。
秦洬看着她时的神情虽依旧没有多大起伏,却是难得开了口:“去找人来救她。”
惊奕闻言立刻震惊了,好一会儿才回神应下:“是!”接而转身迅速离去。
之前的精卫都分别抓着杀手们回去了,如今这里只有秦洬和惊奕。他们两个自是都不可能去抱地上的宗绫,若要救她,只能一个去找人,一个在这里守着。
纵使如此,秦洬的作为依旧能将人惊的不轻。
随着惊奕的离去,筋骨犯懒的秦洬蹲下身竟是不嫌弃的用两指夹住宗绫的裙角扯开了些,接而直接隔着她的裙摆坐在了地上。
他的一双膝盖曲起,双手搭在上头。
他抬头看了看圆月,目光随意的又落在她脸上。
昏睡中的她似乎很痛苦,小嘴越发的青紫,隐隐发着抖。
他本该是不管她的,能在此守到来人救她已是仁至义尽,却鬼神神差的在见到她这副模样后,伸出手碰了碰她的手背。
这一碰才发现她的体温冰凉透骨,明显被冷的不清。
他清冷的眸中终于划过一丝淡淡的不喜,至于不喜什么,兴许他自己也不知道。反正他就那么任她冷着,闭上眸子假寐起来。
不久后他又忽地睁开了深邃的眸子,侧头看了她一会儿,干脆起身弯腰抱起她,面不改色的施用轻功带着她离开了这个寒意浓烈的小巷。
他的轻功已到登峰造极的地步,是以很快便抱着她从颐明医馆的门前落了地。却见医馆大门紧闭,听力极好的他可以判断出里面没有半个人。
他略一顿,这回没再犹豫,抱着她往自己的王府去了。
他抱着宗绫到达凊王府悠水榭时,三皇子秦蒙棋与四皇子秦蒙翼正在湖上亭中因下棋而起了争议。
秦蒙翼:“三哥,你耍赖,你不能欺负我小。”因他尚年幼,声音中还有着少年人才有的清脆。
秦蒙棋冷哼:“你不能因为你小,就名堂多。下不下?不下我玩别的去。”
秦蒙翼正欲回嘴,抬眸就见到秦洬抱着一个人进入悠水榭。他面露喜色,起身就跑过去:“小皇叔,你可终于回来了。”
待到近了,秦蒙翼发现秦洬怀里抱着的竟是一位姑娘,登时更是喜的跟在秦洬后头嚷嚷着:“小皇叔,这是你的意中人吗?我终于有小皇婶了吗?”
秦蒙棋慢一步走过来,听到秦蒙翼说秦洬抱着小皇婶,立刻快步追上去。在秦洬将宗绫放在书房的套间暖阁里的榻上之后,才发现是个乡下丫头。
他面露嫌弃:“哪里来的乡下小姑娘?”
秦蒙棋已整满十五,他看着宗绫,总觉得她还不如他大,让她做他的小皇婶实在是亏。
不是他们大题小做,而是多年来,他们从未见过这个跟仙人似的的小皇叔靠近过任何女子,更别说抱人家来王府。
这分明是要娶人家的节奏。
秦洬没理这两个叽叽喳喳的侄子,只是对跟过来的阿闫吩咐了声:“给她拿床被子,处理下伤口。”
没等阿闫回应,秦洬迈步就去了自己的寝屋右转进了浴池间。
阿闫好一会儿才从震惊中回神,连忙去拿了床没用过的干净被子盖住宗绫冰冷的身子,接而细心的给她处理着额头的伤口。
秦蒙棋与秦蒙翼又就着宗绫是不是小皇婶的事情吵着。
秦蒙棋坚决不认这土土的小丫头做他的小皇婶,态度不大好:“兴许小皇叔只是救了她,小皇叔怎会要一个毛丫头?”
秦蒙翼反驳:“不是毛丫头,明明很漂亮。”
秦蒙翼还没满十一,年纪尚幼,对他来说,宗绫就是个让他觉得很惊艳的漂亮姐姐。
阿闫不敢让两位皇子别吵到榻上的姑娘休息,给她的额头上了膏药后,就去了寝屋浴池间门口等着伺候主子。
秦洬沐浴完,换了身青绿色衣衫。他披着一头半干的黑发回到书房时,两个侄子还在暖阁里头吵。
秦洬朝案几后头走去时,目光似有似无的从阿闫身上瞥过。
阿闫知道他的意思,连忙去暖阁那边对两位皇子恭敬道:“三殿下,四殿下,这位姑娘在此休息,作为男儿身,实在是不宜再待在这里。”
秦蒙棋与秦蒙翼这才发现他们唐突了,便住了嘴走出暖阁。
阿闫扯下暖阁的纱帘,将他们这些男儿身隔绝在外头。
秦蒙翼跑到已执起笔批注文册的秦洬身旁,笑嘻嘻道:“小皇叔,里头那位姐姐真的会是我的小皇婶吗?”
一会儿说姐姐,一会儿说小皇婶,听起来似乎挺微妙。
秦蒙棋要年长,多少还是不敢打扰这位脾性古怪的小皇叔办正事,只冷哼了声,去到一旁坐下了。
他们二人本是在外头灯会玩的,后来玩累了,便就来离得近的凊王府,想看了看小皇叔就回去。
秦洬素来话少,他们叽叽呱呱一阵觉得没意思,也就离开了。只留秦洬在书房办公,宗绫在暖阁昏睡,阿闫守着。
这个气氛寂静的有些诡异。
就是太过寂静,暖阁里宗绫微弱的声音更是能清晰的落在这头听力极好的秦洬耳里。
“无风哥哥……”睡梦中的她,发出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软软嚅嚅的,似孩童般在委屈。
秦洬手下执笔的动作一顿,接而继续若无其事的批注文册。
惊奕来时见自家主子在书房待着,略微觉得惊讶。
他本疑惑为何他带着颐明医馆的人回小巷时却不见人,而那宗姑娘现在又在何处?却突然听到从暖阁那边飘出的声音。
“无风哥哥……”
宗绫的声音很软很甜,听了极舒服,如能沁人心脾般的甜嚅,也让人极易辨认。
惊奕更是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王爷竟然把她带到王府了。
他本还担心王爷此举会让宗绫黏上来,毕竟她缠人的功夫他可是亲眼目睹过。不想却一次次听到她嘴里极依恋的飘出“无风哥哥”几个字,就知这丫头怕是变心了。
思此,他看了看案几后头垂眸面不改色的王爷,心头总觉得有点说不出的复杂感。
宗绫醒时,已是第二日日上三竿时。
她抚着疼痛的额头颤了颤浓密黑长的眼睫,睁开眼便看到顶上陌生的绘着精致纹理的硬天花。
她眨了眨眼,立刻坐起身环视四周。
这是哪里?
她下意识低头看自己的衣服,见还是之前穿的衣服,而且完好无缺,除了有些脏。
她松了口气的下一瞬就又提起了心脏。
她连忙下榻想找鞋,却发现自己的鞋压根就没脱,便直接下地跑出了暖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