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暗杀日记-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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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三人到时,崔昭正在专心致志地练字,我随意地朝书案上一瞥,就不得不大惊。
纵使我在书法上没什么造诣,对名家名作也谈不上有什么深刻的见解,可至少还是能分得出好字和烂字。
堂兄的字很好,叶非秋的字也很好,皇后的字更不必说,随意落笔,就是大家风范,就算不靠她的身份,光就凭她的字本身,就能卖出一大笔银子。
在周遭众人的衬托下,我本就不值一提的字便彻底被比到了地底下。
杜太傅曾幽幽道,你什么都能教,就你这狗爬的字,不论怎么教,还是改不了狗爬的本质。
自此后,每每瞧见那些佳作时,我总会暗自和自己的狗爬相较一番,别人的字写得越好,我便会越为自己的狗爬难过。
而今日见到崔昭的字后,我可谓是难过十分了。
如此刚劲有力,苍劲挺拔的字很难让人相信是出自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之手,可就实实在在就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写出来的,让人不服不行。
于是我服气地称赞道:“这般好的字,朕都想向你讨一幅去临了。”
崔昭这才如梦方醒,抬起了头,将笔放下,行完礼后,正色道:“陛下过誉了。”
我听后笑着逛起了他的书房,书房的摆设极为寻常,没什么特别之处。
房中挂着不少字画,我初看还以为是出自名家之手,细看之下才发觉字画上竟都盖的是崔昭的私印。
果真是别人家的十五岁。
我仍有些不信道:“这些真都是出自你之手?”
崔昭平静道:“是,不过这没什么了不得的。”
我惊道:“这还称不上了不得?”
崔昭道:“若陛下见过皇后娘娘十五岁时的作品,便就会知晓草民所作的这些是如何不入流了,草民这些年来,也是一直以娘娘为榜样,勤学苦练,方才勉勉强强能有这些拙作。”
崔昭这话夸的人虽不是我,却听得我极舒坦,极得意。
皇帝当久了的人会有一个很不好的习惯,那便是高兴了就忍不住想赏东西。
我见他今日腰间没佩玉,便笑道:“看来你不大喜欢你爹给的玉,可君子岂能无玉?”
说着我便把腰间也不知是个什么模样的玉佩给扯了下来,放在了桌案上,道:“这玉佩朕便赏你了,若过会儿朕要向你讨幅字画,也算不得是白拿了。”
崔昭听后受宠若惊,连带着手都微不可见地颤了一下,他连忙跪下道:“陛下的赏赐太过贵重,草民受不起。”
我大笑道:“一块玉罢了,有何受不起,只可惜你年岁小了些,不然朕还真想赏你个官做。再等几年,朕等你金榜题名那日。”
崔昭又犹豫了许久,才道:“草民谢主隆恩,草民这几年定刻苦读书,不负陛下的厚望。”
我转而对堂兄和叶非秋道:“当真是后生可畏,叶非秋,朕瞧你那男神的位置怕也坐不了几年了,好好珍惜。”
叶非秋一直极认真地盯着崔昭看,似在想什么,被我一点名,才回过神,道:“是。”
又是一番闲话后,我们才回到了正题。
“三个半月前你可是被你的三哥带去百渡楼了?”
我原以为提到这事,作为少年的崔昭应会感到有些羞涩,可谁知他竟平静地承认道:“是。”
“你和你三哥那日可曾见过你们的十一姨娘?”
“见过。”
“给朕说说那日你三哥遇见你十一姨娘是何反应,两人说了些什么,又做了些什么。”
这回崔昭没有即刻作答,而是选择了沉默,半晌后才抬头认真问道:“陛下是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
我们听后皆是一愣。
“你这话是何意思?”
崔昭淡淡道:“草民知道陛下来问草民此事,是因为陛下怀疑三哥杀了十一姨娘。按照陛下所想,如若三哥真爱慕十一姨娘,那他极有可能一时把持不住,为爱发狂,铸下大错。如果三哥只把十一姨娘当做长辈,那他便少了杀人的动机,如此自然能洗掉一大半嫌疑。草民猜陛下从三哥口中问不出什么,便只能来问草民,只因三月前二人初见之时,草民也在场。如果草民能如实说出那日二人的一言一行,陛下圣明,必能从中寻出不少线索。”
崔昭将我们三人的心思全然点了出来,使得我们三人一时竟一句话都说不出,只得听他接着道来。
“陛下是寻对了方向,可陛下忘了一件事,三哥是草民的哥哥,纵使他当真罪犯滔天,草民身为他的亲人,着实难以大义灭亲,免不了想要回护。”
我总算找到了话说,道:“所以你准备为他犯下欺君之罪?”
崔昭道:“草民担不起欺君之罪,也没有机会担下这欺君之罪。陛下虽是真龙天子,可陛下终究不是神,敢问陛下如何能辨明草民是否在说谎呢?”
此话一落,我们再度语塞。
他说的没错,三个半月前陪在崔诗身边的人是他,是真是假皆在他一人之口。
欺君与否,又有谁能知道呢?
这时,堂兄忽然道:“如果陛下真有法子能辨明呢?”
崔昭发问道:“若陛下能辨明,那便言明陛下知晓那日发生了什么,既然陛下已知晓那日之事,又怎会来问草民呢?”
这回连堂兄都说不出话来。
崔昭见此,仍显稚嫩的脸上渐渐地浮现出了一个与他年龄不相称的笑。
“不过草民能告诉陛下一件事,那日草民和三哥确实曾与十一姨娘共处一室过,一室内只三人,再无旁人。”
“再无旁人”四个字再度强调了一件事,崔昭口中关于那夜的话语除了死者和崔诗外,再无旁人可辨其真假。
“所以不论草民说什么,都有可能是伪证,而伪证是定不得人罪的。恕草民直言,陛下您问错人了。”
言罢,崔昭抬首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他平静的双目中竟隐隐含有少年人气盛之时的挑衅。
我有点想默默地收回玉佩了。
再谈无益,我想着自己的玉佩不能白给,便拿走了崔昭的一幅字,折叠一番后,塞在了怀里,随即在崔昭极为有礼的恭送下出了门。
我们三人出门后走了几步,堂兄转身瞧了一眼紧闭上的书房门,感叹道:“真是个聪明的孩子。”
我道:“可惜。”
堂兄问道:“陛下可惜什么?”
我笑道:“可惜太聪明的人都活不久。”
堂兄双目中先是疑惑,一瞬后已是了然之情,叹道:“如果一个臣子太聪明,那他兴许活得更短。”
我道:“这可未必,这要看他碰上的是个什么皇帝。如果他运势不佳,碰上个二三流的皇帝,还不懂收敛锋芒,那定活不长。可如果他踩了狗屎运,碰上个一流的皇帝,那情况便不一样了。”
堂兄不语,叶非秋将眉头皱成了一个“山”字,问道:“陛下此话何解?”
“这二三流的皇帝一无容人之量,二不精驭人之术,遇到个功高震主的,摸得透圣意的,第一反应便是杀。”
叶非秋又好奇道:“按陛下的意思,那一流的皇帝又该是什么样呢?”
我道:“一流的皇帝也不比二三流的好到哪儿去,同样会怕那些功高震主的,同样会忌惮那些擅揣圣意的,只不过他们多了个爱好。”
“什么爱好?”
我眯起了眼睛,微笑道:“训猛虎,驭恶狼。”
过了一会儿,叶非秋又把他的眉头皱了起来,说出了一句听上去极为大逆不道的话。
“那敢问陛下,您认为您是几流的皇帝?”
我听后没有怪罪他,而是大笑起来,道:“朕身在九流,心向一流。”
堂兄也笑了起来,道:“九九终会归一。”
言罢,堂兄又抬起头,看着我们身处的偌大崔府,问道:“可如若虎太猛训不住,狼太恶驭不了,又当如何?”
我不答,从怀中掏出了那幅字再次认真地看了一番,随即将其握在了掌中,暗自运功。
待宣纸成了碎末后,我给出了答案。
“那便只有杀之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一至少说废话是一流(手动滑稽)
☆、皇帝的日记:二十五杀中
当我说完“杀之”二字后,便后悔了。
因为我忽然发觉手里头的碎末似乎不大好处理,像我这般有公德心之人,是绝不会随意乱扔东西的,我握着碎末正欲塞给叶非秋,让他找个地方解决时,一位暗卫朝我们三人走了过来。
暗卫见完礼后,我便将碎末转手给了他,皇家的暗卫同影剑卫一样训练有素,暗卫眉头都没皱一下便接了过去,随即他告诉了我们一个大消息。
他说,马客招供了。
我知晓后让堂兄和叶非秋去了关押马客之处,听他的供词,而我则去了皇后暂歇的地方。
见皇后前,我先去瞧了两眼景真和景善,没料到景真这小子前些时候还活蹦乱跳,说要跑去哄被闹醒的弟弟睡觉,谁知哄着哄着竟把自己给哄睡着了,两人现今正躺在一张床上,睡得香甜。
我替他们将被子拢了拢,再度低声嘱咐侍女好生照看,又站了片刻,方才舍得离去。
客房内,皇后坐在书案前,正做着崔昭方才在书房里做的那件事——练字。
我许久没有见过她练字了,只因每回我到她宫里,大多是在批完折子后,而那会儿几近已到了该就寝的时候。
过往七年,我和她相处的时间大多是在床上,多数时候会说说闲话。如碰上了冷战,便是相看生厌,各自侧身而眠,至于鱼水之欢一事,也只有到了约定好的日子,我才会极不配合地行上一回。
也许这七年,她每日都会练字,可我却极少碰上过一次。
练字时的皇后神情很平和,也略显寂寞。
一个人永远是寂寞的。
我放轻了脚步,悄悄地走到了她的身后,看清了白宣上的十数个墨字。
每个墨字都是一个“一”字,每一个“一”字的写法都各不相同。
纵使写法不同,可每一种写法都写得极好,这“好”字之后不知藏着多少日多少回的苦练,兴许还夹带着难以言说的思念。
我俯下身子,伸出右手,越过她的肩,同她一道握住了笔,我能感觉到她握着笔的手因我的到来而微微发颤。
墨笔染纸,简单至极的一落一横一顿,便成了一个“一”字。
虽然这个“一”字写得并不怎样。
皇后见后果真嫌弃道:“陛下连写个‘一’字写出来都是这副模样。”
我听后没说什么,而是轻拍了下皇后的玉手,她会意松开手后,我便把毛笔搁到了笔枕上,随后才在她耳旁轻声道:“这‘一’字可不是朕一个人写出来的。”
皇后未料到我的脸与她的脸靠得这般近,她一侧头,正欲看我,朱唇便撞到了我的脸上,落下了一吻。
我的心顿时跳快了半拍,皇后的脸似也红了些。她最不愿让我瞧见她红脸,便赶忙别过了头,冷道:“若不是陛下方才插那一手,臣妾怎会写出这般丑的字?”
我看着满篇的“一”字,只觉心里头欢喜到了极点,便也未同她争辩,顺着她的意思道:“是朕字丑,毁了皇后的大作,这个锅朕背。”
皇后这才有了些许笑意,问道:“陛下的案子破了?”
“还没。”
“那为何忽然跑来臣妾这儿了?”
我低声道:“想你了。”
皇后目光如炬,只瞧了我一眼,便道:“说谎。”
“好吧,朕……”
皇后轻挑秀眉道:“嗯?”
“评书里不都常这样说的吗?每当神探们没了头绪,陷入迷局时,总会被他们身边之人的无心之语给点醒,尤其常被那些红颜知己给点醒。朕如今查案没了头绪,就想来和皇后说说话,寻寻灵感,看皇后能不能一语惊醒朕这个梦中人。”
皇后轻声冷笑道:“这又是什么鬼话?”
我又在她肩上蹭了蹭,道:“其实还是因为想你。”
皇后仍是一脸不信。
我见后没法子,只得委屈地小声道:“说想你,你不信。说来你这儿找灵感,你又说我在讲鬼话。你明明知道我不擅长说情话,还为难我?”
皇后一听我委屈卖软,就扛不住了,连忙柔声哄道:“罢了,我信,你说什么我都信。”
接着我得寸进尺,又委屈地看着皇后坐的椅子,皇后会意后,睨了我一眼,无奈起身,将椅子让给了我坐。
这几日,我早已熟能生巧,坐下后更不老实,轻轻一揽,就把刚起身的皇后揽到了怀中,同她在这光天化日,无人之屋,耳鬓厮磨了一番,贪了半晌情与欲之欢。
虽不得进入正题,但我已极为满足。
皇后双颊绯红,秀目含春,身子软得像一滩水,正倚在我的肩上,捏着我的脸玩。我被她捏清醒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