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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凤行-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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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数人,可这偌大一处分司衙门哪处不需要人手,即使老夫一再裁减,也是入不敷出。”
  “难道……”后面的话,被凤笙吞了下去。
  “方大人是说为何不收那些盐商的办公浮费,或者问他们讨要好处?”
  凤笙面现赧然之色,大抵是入境随俗久了,在她心目中,几乎没有几个当官的是不贪的。范晋川算是一个例外,可这位例外在她的劝导下,对下属偷偷捞点补贴什么的,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没办法,又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的事,在哪儿都不会存在,想要旁人忠心为你办事,就得先把人喂饱了,总不能让人饿着肚子跟你干活儿。
  “且不说这淮北盐场萧条至此,近多年盐场已经裁减的只剩三处。这每年就出一趟纲盐,老夫实在没有那个手段,能一年不开张,开张吃一年。索性贪不了几两银子,不如干脆不伸手,免得污了一身清誉。”
  凤笙品味过来后,赞道:“老大人大智慧!”
  邹运判咂了一口酒道:“这不叫大智慧,不过是蠢人蠢办法而已,是让我摊上了这地方,如若换到泰州、通州两处分司,看到那银山银海,盐山盐海,我也不敢保证自己不贪。”
  “老大人说话挺有趣的。”童百户道。
  经过这么一出,三人倒也相谈甚欢,所以之后邹运判询问凤笙这趟来的真实目的,凤笙也没有瞒他。
  “老大人不是感叹此地萧条,我这趟来就是为了这个。”
  “为了这个?”邹运判重复了一遍,突然问道:“你有开山掘河之能?”
  “无。”
  “你能让上游之百姓不堵塞河道引水东流?”
  “不能。”
  “你有让海不涨潮,天不下雨之大威能?”
  “无。”
  “既然都不能,何以方大人敢大放厥词!”这话说得就有点不客气了。
  凤笙不以为然:“是不是大放厥词,邹大人看下去不就知道了?”
  “那老夫就拭目以待。”
  ……
  吃了饭后,凤笙和童百户回到住处。
  童百户正打算和凤笙告辞回房,刀七和一个锦衣卫的人走了进来。
  刀七道:“少爷,这衙门也没给咱们安排饭食,是小的让人出去买还是?”
  童百户对自己属下也投以眼色,对方还了他个无奈的眼神。
  “这姓邹的,真是抠门至极。”童百户无奈啐道。
  凤笙失笑摇了摇头,对刀七道:“你命人去买了回来你们吃。”顿了下,她又道:“让人去采购些肉菜米粮,接下来咱们可能要自己开火了。”
  *
  凤笙一行人就这么在海州分司住了下来。
  她也不是光闲着,和邹运判了解了当地情况之余,每日不忘带着人出去探看地形地势等等。
  处得日子久了,这邹运判除了为人吝啬点儿,别无其他毛病,为人爽朗耿直,十分容易相处。甚至是其老妻,也是个大智若愚的妇人,平时刀七他们做饭太难吃,都仰仗着邹太太和其儿媳操持,凤笙偶尔与其交谈一两句,颇有字字珠玑之感。
  见邹家一家人虽过得清贫,但安于清贫,知足而常乐,完全有别凤笙以前见过的那些官员。再有权势富贵又如何,一经风浪,便战战兢兢,生怕覆巢之下无完卵。
  如此这般,倒让凤笙有些犹豫自己接下来该做的事,当海州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势必影响到邹家人的生活。
  不过这只是一时感叹,当战轮已经推动,就不可能会停下来了。
  凤笙让邹运判从下属盐场抽调人手,又择地方建造盐池。这趟她来,从淮南带了一批盐民,晒盐法经过下面人多番试验,已接近成熟,甚至范晋川都以为凤笙苦心经营此事,是为了逼建平帝对两淮盐道动刀,殊不知并不仅是如此。
  她布下这步棋,其实是针对淮北。
  淮北淤地甚多,此地虽多水患,但因地势关系,和淮南的水患却完全不同。淮北水患起因为水潮,而淮南却是风潮,所以水潮多的淮北,反而更适合晒盐法。
  凤笙会知道这些全仰仗那位在大雨之中,骂着上天不仁,贪官污吏横行的老农。
  老农其实并不只是老农,他原本为当地一河道官员,走遍淮南淮北,就想治理掉这祸害两岸百姓多年的水患。可惜想法不苟于世,受人排挤甚至贬斥,最后成了一名靠种田为生的老农。
  殊不知普通的老农也说不出那番话,更不会有那么大的胆子。
  凤笙会萌生晒盐法,多是因为他。
  如今拿淮北当试验地,若是此法可成,则淮北之局可破,淮北之局能破,则改革两淮盐道就有了契机,所以凤笙此行,是担负了大任务。


第53章 
  晒盐需要摊池; 铺设摊池需要人工。
  不同于泰州; 海州因为盐务萧条,地方官反倒比盐官势大。而灶户凄苦; 身负盐课又背田税; 又无私盐补贴; 致使灶户经常发生逃亡事件,或者将田投献大户,自身沦为佃户。
  邹运判不忍苛责百姓,却又对这种状态无可奈何; 只要每年够完成纲盐的任务量; 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久而久之; 盐场中也就剩了些老弱妇孺。
  也就是说; 海州分司根本没办法给凤笙助力; 她不光要出人出力; 还得出银子。
  幸亏这世道; 有银子就能解决大部分问题; 而在淮南的私盐买卖; 也给她积累了大量的银子; 如今拿来贴淮北,也算是适得其所。
  因为凤笙舍得砸银子; 很快就在滨海区域建好一片摊池; 而此时也临近年关了。
  范晋川已经给凤笙来了两次信; 让她务必赶在除夕之前回扬州。
  对此; 凤笙并没有打算回去。
  一来惹人注意,二来……回扬州做什么呢?
  自从她爹死后,她就没有家了,她走到哪儿,哪儿就是她的家。
  ……
  “方大人怎么站在外头?外面天冷,快进来吧,再过一会儿就能吃饭了。”邹运判的老妻,被凤笙称作胡婶的老妇人,边往屋里端菜,边招呼站在廊下的凤笙。
  “哎,就来了。”凤笙吐出一口冷气,掀帘子进入温暖的室内。
  邹运判的两个孙儿正在屋里你来我往的打闹着,屋里烧着炭盆,桌上已经摆了许多菜,散发着浓郁的食物香气,让人十指大动。
  外面传来招呼童百户的声音,紧接着门帘子被掀开,童百户也到了。
  “快坐吧,酒也给你们热好了。”
  “婶子,你也来坐。”凤笙说。
  “你们男人喝酒,我们不喝酒,等会儿我和蛋子他娘和两个孩子再摆一桌。今儿除夕,总要热热闹闹的。”
  邹运判和凤笙童百户互相让着,三人上了桌,还有邹运判的儿子,一个叫邹木良的憨厚青年。
  门外脚步来来去去,十分热闹,这是胡婶和她儿媳妇,帮刀七他们还有那几个锦衣卫也安置了年夜饭。都是大男人,也不讲究个精细,只要有肉有酒,菜量够多,就足够他们吃了。
  随着最后一道菜上齐,妇人孩子那一桌也摆好菜。邹木良领着大儿子去门外放鞭炮,凤笙也跟出去看,最后一屋子人都出去了。
  庭院正中的位置,放了一根很粗的炮仗,还有一挂鞭炮。
  邹木良燃了根香,让儿子拿着去点,小男娃吓得不敢点,却又跃跃欲试,最后在爹的护持下,把小胳膊伸得老长,用香去点炮仗。
  先点炮仗,又点了挂鞭。
  只听得轰隆一声冲天巨响后,鞭炮已然炸响了。
  噼里啪啦,啪啦霹雳……
  凤笙去捂耳朵,隐隐似乎听见童百户笑她竟然怕放鞭炮,邹运判和其他人都满脸笑容看着她。让她想收回手,都不好意思收回了,还得装出理直气壮的样子,强调男子汉大丈夫害怕放鞭炮又不丢人。
  再说她也不是害怕,就是觉得声音太响。
  邹木良又点了串鞭炮,扔在院子中,两个孩子围在旁边又是笑又是拍巴掌。
  隐隐的,除了鞭炮声,还有人在喊着什么,但是听不清楚,直到那披着大氅的高大男子踏着夜色从门外步进来,凤笙才发现竟是魏王来了。
  这个时间,这种地方,魏王?
  其他人虽没见过魏王,但也看出这男子气势不一般,尤其他身边还拥簇着那么多的人,一看就不是寻常人。
  鞭炮已经炸尽了,火硝味儿刺鼻。
  凤笙眨了眨眼,确定没看错,下了台阶道:“您怎么来了?见过魏王殿下。”
  邹运判正打算问这是谁,听闻是魏王,忙长揖为礼。
  “路过。”魏王简略道。
  正好童百户也上前行礼,他抬了抬手,走了过来。
  “魏王大人,请里面请,拙荆刚准备了年夜饭,若是殿下不嫌弃,请里面用一些。”邹运判边将他往里迎边道。
  路过?才有鬼!凤笙跟在后面也进去了。
  ……
  魏王的到来让气氛顿时为之一变,老弱妇孺都下去了,屋中只留了几个男人。
  凤笙喜欢那两个小男娃,也喜欢和胡婶他们边唠着边吃饭,心中有点埋怨魏王这个不速之客。
  至于魏王,他虽没有说嫌弃不嫌弃,但邹运判请他上坐,他也没拒绝。他端坐在上面,其他几人都规规矩矩陪在下面,德旺这个狗腿子今日也来了,人五人六的站在魏王身边为他布菜。
  这种情况下,就注定这顿年夜饭吃得热闹不起来。
  不咸不淡,也没人说话,不知为何魏王似乎也有点不悦,脸越来越冷。
  突然一声脆响,是魏王扔了筷子站起来往外走,其他人也忙站了起来。
  邹运判陪着跟了出去,凤笙懒得动,坐下继续吃菜。也不知外面发了什么,过了会儿童百户回来了,说魏王走了,还说魏王的脾气名不虚传,果然是阴晴不定。
  走了?走了好!
  过了会儿,邹运判从外面进来了,看样子是把魏王送走了。
  ……
  海州分司衙门外,一辆宽敞舒适的马车中,德旺半弯着腰,犹犹豫豫对魏王道:“殿下,真就走了?”
  魏王冷冷地看他一眼,没说话。
  “您看您这好不容易来一趟,现在天寒地冻的,又是除夕夜,难道连夜赶路回去?”
  “聒噪!”
  德旺顿时吓得不敢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他探出点脖子又说:“那带来的东西还没送出去,还送吗?”
  魏王不说话,德旺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摸下车去。
  ……
  凤笙刚说把孩子叫出来,让胡婶她们也出来,外面又来人了。
  这次是德旺来了。
  德旺端着架子,身边跟着两个捧着各式锦盒的侍卫。
  “殿下备了些年礼,让我送来,邹运判这是给你和家人的,童百户这是给你的。方师爷,这是给你的。”德旺指了指两个侍卫,一个手里就捧着两三个锦盒,一个礼盒摞起来都快把人脸给遮了。
  如此一来,魏王为何而来,似乎就明白了。
  本来邹运判和童百户还奇怪,怎么这种时候魏王突然来了,现在一切都有了解答。
  也不知是不是出于心态原因,凤笙竟觉得两人看自己的眼神有点暧昧,顿时有些坐立难安。
  “对了,方师爷,殿下还有话吩咐奴才转达。”
  这种情况下,凤笙只能跟德旺去了外面。
  “还不知魏王殿下有何吩咐?”凤笙若无其事道。
  德旺上下打量她一眼,皮笑肉不笑道:“方师爷,您就快别装若无其事了,你难道不知殿下为何而来?”
  “这——”
  “不管你明不明白,方师爷你和范大人要做的事,还用得上殿下吧?把殿下得罪狠了,与你们来说,有何益处?别怪我没警告你,咱们家殿下最是记仇,这要是记上谁的仇了,那是一辈子都解不开。”德旺说得龇牙咧嘴,一副凶恶相。
  凤笙心思浮动。
  确实,她不该把魏王给得罪了,只是那次魏王的行径,让她下意识避他如蛇蝎。
  她叹了一口,拱手作揖道:“凤甫愚钝,实在不知如何处置,还请公公指教。”
  德旺勾勾手指:“附耳过来。”
  之后两人交谈,凤笙时不时摇头,说了差不多一盏茶的时间,两人才达到一致协议。
  ……
  衙门外,寒风凛凛,马车依旧静静地停在那里,四周拥簇着一二十个侍卫。
  凤笙去了马车前,清了清嗓子道:“这眼见天色也黑了,这种时候赶路也不太合适,不如殿下在此逗留一晚,明天再赶路?”
  车中无人说话,寒风吹得车帘一阵阵浮动。
  “殿下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这些侍卫大哥们,寒天赶夜路最是辛苦,再说也不安全。”
  还是无人说话。
  凤笙目光闪了闪,俯身往车窗前凑了凑,做聆听状,又自说自话道:“是,是,殿下。”
  她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对马上的侍卫们道:“屋中备了酒菜,童百户他们昨日专门买了两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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