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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部分

后来居上-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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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方官员送了一程又一程——这位说不得一到帝都就得登基,哪个不想拼命的往前挤?能在新帝面前留下一点印象,那都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基于此,对随行在太子身侧的大帅沈承并太子太傅杨泽芳那叫一个眼红——
    瞧太子对这两位的态度,那真不是一般的倚重。
    这两人一文一武也就罢了,还偏生是岳父和女婿的关系。你说这好事怎么就让一家人占齐了呢!
    却是对两人越发恭敬。毕竟,能巴结上皇上的心腹,那也是一份儿了不得的机遇不是?
    也有那进不了身的,索性另辟蹊径,开始围着杨希言位置转——
    因着种种考量,杨希言这会儿并没有跟着一道回京,除了帮着处置战后事宜外,杨希言也和姬临并杨泽芳说好了,他这会儿并不想走到台前,而是要选择回去后重新参加科考,毕竟于杨家这样的书香门第而言,走科举才是正途。
    姬临也是这个意思。毕竟杨希言是个有大才的,一个解元却靠着军功上位,又能在朝中走多远?
    当然,今日立下的大功,姬临也都给记着呢。
    好容易送走了姬临一行,刚要回房间休息,门外就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杨希言抬头瞧去,却是自己的长随杨舟。
    “爷,帝都有人来了,说是有急事来寻姑爷,徐副帅就打发到咱们这儿了——”
    杨舟话里话外,语气明显有些不满。
    杨希言愣了一下,来找沈承的?沈承已是在回京的路上了啊,这是错过了?
    且杨舟的表情,怎么瞧都怎么不对啊。
    蹙眉往外瞧了一眼,明显也是一愣——外面那人虽是一身的风尘仆仆,可依旧能瞧出,分明是锦衣卫的人,甚至身份,还是个千户!
    登时明白,杨舟的表情为什么有些发憷了——
    锦衣卫的人来了,会有什么好事吗?
    再往外瞧,就这么会儿子,有意无意往这儿凑的人可不是一个两个。
    又寻思着沈承这会儿风头可是正盛,难不成是帝都那里有人在皇上面前上眼药了?
    “沈将军可在?在下锦衣卫千户周成,有急事要面见将军……”那锦衣卫千户顾不得打什么官腔,开口就急火火的道。瞧他那模样,若非顾忌着什么,说不好这会儿就会直接闯进来。
    听这人语气,倒不像是沈承犯了什么事。毕竟,真是要倒台的,锦衣卫哪里会这般客气?
    当下轻吁一口气:“沈将军已经回帝都了,在下杨希言,你有什么事……”
    “回帝都去了”周成登时傻了眼,下一刻恶狠狠的剜了眼旁边徐副帅派来领路的副将,“老子要找的是沈将军,你领我到这里做什么?”
    说着飞身上马,就要离开,只刚抖开缰绳,忽然觉得“杨希言”这个名字怎么有些耳熟呢?
    忙又甩镫离鞍下了马,有些不确定的道:
    “不知这位爷,和当朝太子太傅杨泽芳老大人什么关系?”
    

第228章 228
    “那是我爹, 怎么了?”杨希言心头一紧, 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那锦衣卫愣了一下,失声道:“您是,杨小姐的兄长?”
    隐隐有些明白,为何那徐副帅会着人把自己领到这里了。
    杨小姐的兄长?杨希言脸色顿时有些发白——
    这周成不是来寻沈承的吗?怎么又提到阿妹?
    杨希言挥了挥手, 低声对杨舟道:
    “你去外面瞧着,三丈以内, 不得让任何人靠近。”
    说着,冲周成道:
    “大人可是有事见教”
    周成叹了口气, 飞身下马——既是杨小姐的兄长, 便是告诉他也无妨。
    快步行至近前,冲着杨希言一拱手:
    “咱们进里面说吧。”
    态度倒是恭敬的紧。
    杨希言眼下虽是太子面前第一得力臣子, 身上却是并无一官半职。周成这样,却是完全看在沈承的面子上——
    作为雷炳文最信任的心腹,周成几乎算是雷炳文一手提拔成长起来的。期间不论发生多大的事情, 老大从来都是冷着一张脸, 从没有其他多余神情, 还是第一次露出那般惶急、愧疚之色。
    甚至亲自招来周成,千叮万嘱, 让他无论如何以最快速度赶赴钦州,把杨家小姐“失踪”一事报到沈承那里。
    周成虽则瞧着木讷, 却最是个聪明的,不然也入不得雷炳文的眼。当即察觉到事情的不同寻常。
    毕竟,一同“失踪”的可还有一位堂堂皇子, 结果自家老大提都不提半个字,倒是那被挟持的杨家小姐,令得老大长吁短叹。一副愁的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
    当时怎么也想不通,杨家小姐再是有一个刚刚升官的爹,可一个太子太傅罢了,说句不是吹牛的话,即便是王爷,锦衣卫可也不惧!
    且那杨小姐失踪,乃是五皇子做的孽,又与锦衣卫何干?凭他杨家,还敢和锦衣卫杠上不成?
    到得最后却发现,哪里是为着杨家,令得老大坐卧不安的原因,分明是那杨小姐的未婚夫婿沈承!
    委实想不通,那沈承不过是皇上身边出去的一个小小侍卫罢了,如何就能有这般脸面?只是连老大都是一副“出大事了”的模样,周成虽然疑惑,却是对沈承丝毫不敢怠慢。
    为了最快速度的把信送到,周成一路上都是抄小道,哪里知道紧赶慢赶,却是同沈承等人错过?
    又怕消息送的晚了,被雷炳文怪罪,索性先说给杨希言听,让他拿个章程出来,好歹自己这里也能少担些责任不是?
    “说吧,到底,怎么了?”杨希言亲手倒了杯茶递过去——
    看周成嘴唇上厚厚的一层白皮,分明是着急赶路,渴得很了。
    周成接过来,也顾不得什么仪态,仰头咕嘟咕嘟喝了个干净,然后才咬了咬牙道:
    “我们雷大人的意思,是尽快把消息禀给沈大帅……只公子同样是杨家人,便是说给公子听也未为不可,还请公子代为拿个章程才好……”
    “五皇子出逃那日,不知怎么碰到了杨小姐,还挟持了杨小姐为人质……”
    杨希言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手里的茶壶“嗵”的一声就摔倒了地上,立时跌的粉碎:
    “你说什么?我阿妹,这会儿怎么样了?”
    一张俊美的脸都变的狰狞起来——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五皇子会劫持希和,定然是和自己父子在钦州的威名有关。
    不说父亲一人独镇钦州,就是自己,别人不知道,姬晟的人肯定打探了出来,在四皇子这里可也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本还以为凭借父子立下的功勋,怎么也能让阿妹这辈子都能生活的快快乐乐,不想却给她招来这般祸事。所谓怀璧其罪,阿妹可不就是受了杨家威名的连累?一时恨得目眦欲裂。
    没想到杨希言这么大反应,周成一时有些惊住了,下意识的避开杨希言要吃人的眼神,讷讷道:
    “……我们赶过去时,就找到了车夫的尸体残骸,还有五皇子的一件玉佩,和杨小姐一角衣衫……”
    杨希言身子猛地一晃,若非死死抠住桌子角,好险没跌倒:
    “我阿妹,我阿妹……”
    “杨舟,杨舟——通知杨福他们,即刻回京!”
    走了几步,又转回身恶狠狠的瞧着周成,一字一字道:
    “你先回去,沈承那里,自然由我知会,我阿妹的事,不许再说给任一个人听!”
    杨希言这会儿脑袋早已是昏沉沉的,脑海里却是只有一个念头——阿妹不会死的,阿妹绝不会死的!
    且阿妹既然想要嫁沈承,这件事就绝不能让沈承知道!
    周成还没反应过来,杨希言已经大踏步走出房间,忽然想到什么,又生生止住脚步,脸上已是换上温文尔雅的笑容,又恢复了之前那种翩翩贵公子的模样,若非眼底的那片猩红,周成几乎要以为方才都是自己错觉罢了。
    “多谢周大人特特跑了这一趟。既然周大人还有急务在身,在下也就不留大人了,咱们帝都见。”
    “啊?是,是。”周成被惊了一下。不是他胆小,实在是这杨家公子也太善变了吧。且这才多大年纪啊,城府瞧着可不是一般的深。一时有些怔忡,不知道先把消息报告给杨希言是对还是错了。
    只他很快就没时间纠结这件事了,却是在第五天上,行至汾地时,却收到手下急报,说是皇上驾崩了,雷炳文让他速速转路赶往平洲,以防当地生乱——
    平洲地处江南,自来有大正粮仓之称,偏是当地多有匪盗聚居,又有传言说前朝余孽的老巢可也正在那里,当初那所谓的苏神医可不正是在那里寻得的?
    “怎么会这么快?”便是周成这样的狠人,骤然听闻这样的消息,也有些失了主张。
    甚至太过震惊之下,掉转马头时,差点儿和帝都方向冲过来的一辆马车撞上。和那些普通马车相比,这辆马车无疑太过宽大了些,且那般快的速度,竟是好险没倾倒。
    即便那车夫驾车的技术了得,也是一直冲到了田野里,才好容易让马儿停下来。
    一阵女子呼痛的声音从车里传来,随即从车里探出一张芙蓉粉面,待得瞧清周成身上的锦衣卫服饰,登时吓得花容失色。
    只周成却是没有一点儿怜香惜玉的意思,恶狠狠的骂了一句:
    “哪里来的小贱人,算你们走运!”
    搁在往日,这样不长眼敢冲撞锦衣卫的,少不得好好教训一顿,只圣命在身,倒是没时间和车里的人计较。
    当下一拨马头,带着两队锦衣卫朝着平洲的方向绝尘而去。
    眼瞧着周成的人跑的远了,吓得跪伏在地上不住哆嗦的车夫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地上一跃而起,隔着车帷幔小声道:
    “锦衣卫的人已经走了。”
    车里静了一下,依旧是那个女子的声音:
    “换一条路走。”
    却哪里还有之前的半分娇弱?
    那车夫应了声,牵着马儿又回到大路上,有风儿吹来,掀开一角帷幔,依稀可以瞧见车里并排躺着两个人,只两人浑身上下俱皆裹得严严实实,除了依稀可以瞧出分别是一男一女外,再看不出其他。
    

第229章 229
    “太子, 太子回来了——”城门外十里长亭处, 文武百官俱服重孝,早已等候在这里,远远的瞧见那冲天烟尘,一个个登时红了眼睛, 撩起袍子,冲到马匹前, 却是又齐齐跪倒。
    “太子,您可回来了!”一时哀声遍野。
    早在接到皇上驾崩消息的第一时间, 姬临就换上了一身重孝, 便是身后兵士,也是个个孝衣在身。
    甚至因为一路上昼夜兼程, 姬临这会儿可不是胡子邋遢,满面灰尘?
    若然是从前,少不得又会被指指点点, 笑话毫无皇家气度, 这话儿却是战战兢兢, 匍匐在地上,头都不敢抬, 一个赛一个的毕恭毕敬。
    姬临用力的收紧马缰绳,脊背挺得笔直。
    这么多年来, 帝都给姬临的感觉一直都是高高在上、囚牢一般的压抑还有能击垮所有坚强的艰难和委屈。
    是的,就是委屈,多的数不清的委屈。
    偏是给了他委屈最多的, 却正是是那个让他来到世上的、帝国最尊贵的九五至尊。
    从小到大,姬临已经记不清到底受了多少委屈,不管是母亲的死,还是幼时在宫中的举步维艰,很多次,姬临都以为自己活不下去了……
    幸好,身边还有阿畅,有太傅,这样真心为自己着想的人,才能煎熬着,一次次挺了过去……
    本以为这委屈,或者说这恨意,终其一生,都会伴随左右了,再没想到,那个给了自己天大委屈的人这么快,就走了……
    更甚者,在听到那个人的死讯的第一时间,心头升起的不是痛快,抑或是解脱,而是铺天盖地而来的更大的委屈——
    在被立为太子时,早已立誓,要成为大正有史以来最圣明的君主,要让那人亲眼看看自己是如何引领着大正王朝一步步走向巅峰,自己一定会让那人后悔,后悔他当初,错看了自己……
    可自己什么还没有做,那个人就走了。
    那天大的委屈也随之化成了茫然和不可遏制、汹涌而至的哀痛。
    甚至直面这满朝文武跪伏,大正整个天下都臣服在脚下瑟瑟发抖时,也没有了一丝儿激动,更多的是,困惑,和无法言说的茫然——
    自己想要做的事很多,可即便再辉煌,却又要又能做给谁看?
    “太子——”一只手伸过来,稳稳的扶住了姬临。
    姬临凝目,正好和神情坚毅的沈承对了个正着,顺着沈承手指的方向,更看到了远处波涛般趴伏在地的帝都百姓,连带着此起彼伏的高喊着“太子殿下”的山呼声,忽然觉得凝聚的郁气散了不少。
    很快收拾好情绪,红着眼睛哑声道:
    “众卿平身,此处不是叙话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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