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宠娇女-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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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小心翼翼的抚了抚苏薇那颤抖的小身子,钱毅抬眸看向面前的男人,低哑着嗓子开口道:“既如此,那我不当你们的将军也罢。”
说完这句话,钱毅将怀中紧扒着他的苏薇放到地上,然后伸手将苏薇轻轻的往苏娇的方向推了推道:“去那处等我。”
苏薇拽着钱毅的软甲站在那处没动,一双柳叶眉含情脉脉的看向钱毅,里头却满满都是惊恐神色。
“没事。”轻轻的抚了抚苏薇抓在自己软甲上的手,钱毅小心翼翼的将那两只素手握入自己掌心细细捏了捏,然后恋恋不舍的放开,又推着苏薇往苏娇的方向动了动。
苏薇被迫到了苏娇身侧,她睁着一双眼,眼巴巴的看向钱毅,就好似一个失了乳娘的孩童一般。
钱毅对着苏薇安抚一笑,然后突然转身脱了身上的软甲,露出里头单薄的褐色布衫,原本对着苏薇微弓着的身子面向男人时慢慢站直,就像一座缓慢舒展开的小山一般,将面前那两个男人完全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之下。
喷薄的肌肉鼓起,钱毅紧抿着下颚,双眸散发出锐利的光芒,看向那两个男人之时,神色微暗,目光暗沉道:“脱了软甲,我便不再是你们的将军。”
说罢,钱毅低垂下脑袋,双手握拳,那“嘎吱嘎吱”的骨节碰撞声清晰的印入那两个男人的耳中,让两人不禁瑟缩了一下身子惊惶的往后退了几步。
作为跟在钱毅身后打混了好几年的人,这两个男人十分清楚钱毅那力大无穷的力气,徒手拧掉一个人的脑袋这种事情根本就不在话下。
“我现在,很生气……”钱毅粗哑的话音一落,便只见他如小山似得身子如软蛇一般窜出,完全没有平日里看上去的那种身体的笨重感,那砂锅大的拳头一人一拳的抵在那两个男人的脸上,直把人打的眼球爆出,鼻骨断裂,白齿脱落,那鲜艳的血色粘稠落下,滴滴答答的顺着两人歪倒在地上的身影浸湿身下细沙般的地面。
那两个男人痛苦的蜷缩在地上,连呜咽出声都做不到,充斥着血色的双眸在看到钱毅那逐渐逼近的高壮身躯之时,直吓得缩在地上瑟瑟发抖。
“大哥,出什么事了?”一道洪亮声音响起,穿着一身硬质铠甲的虎子带着一帮子士兵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看向钱毅时一双虎目圆瞪,嘴里还在“呼哧呼哧”的喘着气。
“虎子,将人绑到衙门里去……就说按规矩办。”钱毅站挺在假山石洞之中,微微侧身露出那两个躺在地上满身血污,苟延残喘的男人。
虎子顺着钱毅的方向看去,一眼便看到了那两个男人,他狠狠皱了皱自己粗实的眉目,粗声粗气道:“大哥,这两个狗腿子做什么坏事了?”
“奸淫罪。”钱毅缓慢的吐出这三个字,然后垂首看了一眼躺倒在地上的那两个男人,转头对站在苏娇身侧瑟瑟发抖的苏薇道:“薇儿,你还记得这大金律法对奸淫罪的判条吗?”
苏薇握着苏娇的手躲在她身后,难得的没有被吓晕过去,听到钱毅的话,也不敢往他那处看,只闭着双眸,用细微的声音道:“强奸有妇之夫者,死;无夫者,杖一百七;强奸十岁以上女者,杖一百七;强奸幼女者死,虽和同者,女不坐。”
听罢苏薇的话,钱毅微微闭眸,转头看向一侧低垂着脑袋不说话的原木道:“原木,你也跟在我身边好几年了,日后若是从衙门里头出来了,你要想回来便回来,但若是想走,我也不拦你。”
听到钱毅的话,原木双眸含泪,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朝着钱毅的方向狠狠的磕了三个头后道:“大哥,我知道你对兄弟好,但是我已经没脸再呆在你身边了……此一去,便当永别吧……”
大金对于强奸罪行,轻则杖斥,重则绞刑,原本知道自己这一去凶多吉少,他只恨自己悔过太晚……
哽咽着说完,原木便被虎子那一帮人给架住了胳膊,其余另外两个男人也被粗鲁的从地上拽起,半托半拉的拽出了假山石洞,扯了外头粗实的藤条给绑的结结实实的拖在地上往外去,留下一地的血污脏痕,碎石杂屑,让人不忍直视。
看到那一帮子人走了,苏薇这才抖着身子缩到钱毅身侧,用帕子细细的替他擦拭沾着血污的手掌。
小心翼翼的接过苏薇手里的巾帕,钱毅憨笑一声,自己粗鲁的擦了一遍,然后弯腰垂首对着苏薇轻轻道:“别怕。”
苏薇双眸含泪,颤着一双细腿侧身扒住钱毅粗实的胳膊,整个人就好似吊在他的身上一样,原本那比普通女子稍高一点的身量在钱毅高壮的身子面前,却是完全可以用小鸟依人这一个词形容。
“那几个王八犊子,臭了他的狗娘的,做出这等子没了屁眼的龌龊事,要是落俺手里头,看俺不给他打的脑袋开粪……”虎子站在钱毅身侧,突然爆发出一连串的难听词,声音洪亮愤恨,直把苏薇吓得一个机灵,下意识的便钻进了钱毅那尚带着血腥气的怀里。
伸手抚了抚苏薇纤细的背脊,钱毅扭头看向身侧的虎子。
对上钱毅那双无声无息的眸子,虎子尴尬的摸了摸脑袋,对着苏薇弯腰赔笑道:“对,对不住嫂子,俺就这大嗓门……嘿嘿嘿……这,这不是气不过吗……”
苏薇缩在钱毅怀里,细声细气的回了一句“没事……”,只是那声音低的连钱毅都没听清楚,那虎子哪里还听得见,不过虎子是粗人,对于自家大哥定娶了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这种事情,可美的不行,哪里还敢对苏薇喘口大气,他怕就只怕自己说话声音大了一点,就将这小美人给吹没了。
“你们怎么过来了?”将苏薇侧身往自己身后藏了藏,钱毅声音粗哑的看向虎子道:“不是在东头的较场训练吗?”
虎子抓了抓那一头稻草似得头发,探头四下望了望,然后突然往假山石洞一旁的小洞里头抓去,一个身形纤瘦细小,穿着灰扑扑丫鬟衣裳的小姑娘就被他给拎在了手里,从那个小洞里头抓了出来。
“是这丫头跑过来告诉俺的,俺这才带着人过来的。”
听到虎子的话,苏娇躲在金邑宴身后,抓着他的宽袖往外头张望了一下,就见那被虎子抓在手里正瑟瑟发抖的小丫鬟,就是刚才那被几个男人按住了身子拖进假山石洞里头的小丫头,苏娇原还以为这小丫鬟早就跑了,却是不曾想,竟然是去找了人过来。
那小丫鬟显然也是被吓得不轻,她抖着身子双腿软倒在地,却是硬生生的被虎子那只熊掌般的手给从地上拽了起来,“瘦的跟小鸡崽子似得?咋连站都站不稳!”
虎子粗声粗气的说着话,一双圆瞪虎目再配上那头杂乱如杂草一般的头发,不管何时看上去都吓人的紧。
那小丫鬟瑟缩着身子被虎子拎在手里,满布着血污的小脸上一双泪目盈盈,这般看上去倒是有几分清秀姿色,她仰着小脑袋努力的抖着双唇开口道:“奴,奴婢霁在……”
“鸡崽?哈哈哈,倒还真是个小鸡崽子……”虎子听到那奴婢小心翼翼的声音,畅快的欢笑起来。
听到虎子那震耳欲聋的大笑声,霁在有些羞赧的垂下了小脑袋。
看到小丫鬟这副可怜兮兮的小模样,苏薇想起刚才她被那些男人拖进假山石洞里面的事情,有些不忍的开口道:“是哪个霁,哪个在?”
“霁月清风之霁,在水一方之在……”那小丫鬟垂着小脸回道。
拎着霁在衣领子的虎子听到霁在的回答,虎着一张脸道:“什么月亮大水的,你个小丫鬟片子,还学人家咬文嚼字……”
听到虎子的话,霁在那原本便低垂着的小脑袋更是又往下垂了几分。
一旁的苏娇听到那霁在的回答,有些奇怪的挑了挑细眉,声音细软道:“听你说话,可是读过书?”
听到苏娇的声音,霁在惊惶的抬首看了一眼苏娇,双眸之中满满都是惊恐神色。
看到露出这副表情的霁在,苏娇心中更显疑惑,她提着裙摆走到霁在面前,微微垂首看向面前一脸脏污的小人道:“我自觉得与你有缘,既然你还读过书,不若我向将军府讨了你,你日后跟我在身侧做个书房的使唤丫鬟可好?”
“奴,奴婢……”听到苏娇的话,霁在脸上惊恐神色更甚,若不是虎子拽着她的衣领子,她怕是就要当着苏娇的面软了腿脚,伏跪在地上了。
霁在咬着唇瓣,被污泥覆盖住的那张小脸上满满都是紧张神色。
“不怕,若是有什么事,告诉我便好,我定与你做主……”顿了顿话,苏娇继续道:“你看,刚才你引了虎子将军过来,救了我与三姐姐,我还没好好谢你呢……”
“奴,奴婢不求承王妃的恩……”霁在哆嗦着身子说罢,便挣扎着想要从虎子的手里抢回自个儿的衣领,可奈何那虎子抓得紧,霁在挣扎努力了半天,直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地也没从虎子的手里逃出来。
苏娇细看在虎子手里不断挣扎的霁在,突然眼尖的看到她掩在裙裾之下的绣鞋,那哪里是什么绣鞋,明明就是一双浸着破洞和污泥的烂布鞋。
伸手撩起霁在身上的丫鬟服,苏娇看着那被撩开的丫鬟服里头露出的破烂的灰布烂衫,狠狠皱了皱眉道:“你不是这将军府里头的丫鬟?”
听到苏娇的话,霁在那张掩在污泥之下的脸惨白一片,半张着嘴半天没说出话来。
“什么,你这小鸡崽子不是将军府里头的丫鬟!”虎子单手拎起霁在,小鸡崽子似得抓到自己面前细看,那双瞪圆的虎目看上去可怖非常。
对上虎子那双虎目,霁在突然便“啪嗒啪嗒”的开始掉起了泪珠子。
看到霁在那双浸着水渍的双眸和被泪水冲刷之后显出里头白细肌肤的小脸,虎子明显有些慌乱的将人放到地上道:“你这鸡崽子哭什么,俺,俺又没想把你怎样……偷了衣裳,还,还,回去便是了……”
霁在被虎子放到地上,双脚落了地之后,抽抽噎噎的站在那处开始哭,似乎一点没有听到虎子那惊慌失措的声音,一张小脸被她脏污的宽袖越擦越脏,黑黑白白的一条条泪痕,宽袖上干硬的泥巴印子,都蹭到了脸上。
“莫哭,先拿帕子擦个脸。”苏娇伸手将宽袖之中的帕子递给霁在,也不嫌脏的伸手轻轻抚了抚霁在那沾着干枯碎屑的发顶,细声软语道:“别怕,若是有什么事,尽可与我说,我有个六妹妹,看样子与你一般大小,也没你这般爱哭呢……”
听到苏娇打趣似得的话语,霁在细细的勾了勾唇角,小心翼翼的伸手接过了苏娇手中的巾帕,捏在手里犹豫片刻后,咬牙道:“奴,奴婢生父是仪陇县县令……”
“仪陇县?”苏娇歪在脑袋一副不解的小模样。
“就,就是这次蝗灾初始之地……”霁在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若不是苏娇离得近,怕也是听不清的。
“那如此说来,你便是由那陇西而来?”苏娇继续问道。
“……是。”霁在犹豫着道。
“那,你的家人呢?为何只有你一人?”苏娇伸手接过霁在捏在手里的巾帕,替她细细擦拭着脸上的污泥和泪渍。
感觉到脸上的绵柔触感,霁在有些受宠若惊的抬首,便对上苏娇那双水盈盈的秋水杏眸,一下便怔愣的神。
原本她便觉得这王妃好看的紧,却是没想到竟然这么好看,就像是……仙女一样……
“霁在?”没有听到霁在的回答,苏娇声音细软的道。
霁在回神,慌张的躲过苏娇正替自己擦拭着脸的手,声音细细道:“我,我的父亲在仪陇县之时,便已经……不在了……母亲,母亲为护我而死……”
说到这里,霁在原本已经止了的泪水却是流的更凶,她突然抓着苏娇的宽袖跪地,然后“砰砰砰”的朝着苏娇磕起了脑袋道:“王妃,霁在求您一件事,请您务必答应霁在。”
被霁在的动作吓了一跳,苏娇赶紧将人从地上扶起来道:“这是做什么,快些起来,莫要如此,我说过的,若是有什么事,你说出来,我定是会帮你的。”
霁在扯着苏娇的宽袖,哭的抽抽噎噎的,半天之后才缓缓道:“我,我父亲虽然只是仪陇县一个小小的县令,但是他不贪不贿,不说是个两袖清风为民请命的好官,也是一个分得清是非的人。那时候,仪陇县蝗灾遍布,父亲便先差人将我与母亲送去了一旁的仪瑞县躲灾,我与母亲暂住于仪瑞县县衙之中,一日晚间我起夜之时,却是不小心听到那仪瑞县县令克扣赈灾粮食,致使我父亲失信于仪陇县县民从而悬梁自尽于县衙之事,我将此事告知了母亲,便与母亲一道回了仪陇县,果见县衙之中悬挂着我父亲的尸首……”说到这处,霁在忍不住的泣不成声,直等苏娇抚着她的肩细细安慰了一番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