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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汴京情事-第53部分

小说: 汴京情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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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眼随着那花的浮动而看去,良久才接过人递来的帕子,问了四惠,声很淡; “他,又来了?”
  四惠手中握着的扇一顿,而后才继续打起了扇; 开了口,“来了,没有您的吩咐,不敢让人进来。”
  赵妧轻轻嗯了一声; 她仍低着头,手撑在小腹上,眉眼才沾了几许暖意,柔了声,“方才走了好一会,你也该累了,母亲带你去休息。”
  她这话说完,便站起身,往屋子里走去。
  四惠站在外处,看着赵妧的背影,轻轻叹了一口气——到底还是转身,往外走去。
  长公主府的门里门外都站着人。
  门外是徐修主仆三人,门内是从斯手握佩剑。
  四惠走过去,从斯看她一眼,退开一步,手却仍放在腰间悬挂的佩剑上看着徐修。
  徐修仍着一身青衣,发上用玉簪束着。
  经了岁月的沉淀,他的面容愈发俊美,而那性子确实愈发捉摸不透了。。。他负手看着四惠走来,面色很平,负在身后的手却一动,开了口,“她,还是不肯见我?”
  四惠点头,与人拘上一道礼,“您还是回吧。”
  徐修负在身后的手,收紧。。。他抬头看了那块门匾一眼,与四惠嘱咐道,“妧妧晚间睡觉,爱踢被子,你们晚上要多注意,免得她着凉。”
  四惠应是。
  徐修的眼往里望去,唇蠕动了下,到底是什么也没说,转身迈开步子走了。
  四惠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站起身来,轻轻叹了一口气,“你说,主子会原谅驸马吗?”
  “原谅也好,不原谅也罢——你我各自守着自己的职责,就是。”
  四惠转头看着从斯,他仍是旧日的模样,一点表情都没。。。她看着他身后的蓝天白云,轻轻笑了笑。
  从斯皱了眉,避开脸,仍握着佩剑站在一处。
  四惠看着他,摇了摇头,又笑了下才迈步走了——等走到正堂的时候,四惠径直去了赵妧的寝居。
  她这厢打了帘子进去,便瞧见赵妧如往日一般,坐在临窗的塌上,看着外处。。。听见声转头看来,声很淡,“他走了?”
  四惠轻轻嗯了一声,她走过去,取过一件披风罩在人的身上,才又开了口,“驸马与奴说,您晚间睡得不好,爱踢被子。。。让奴几人晚间照看的时候多注意些。”
  赵妧神色一怔。
  她想起,往先她与徐修睡在一道的时候,醒时必定是在人的怀里。。。
  早些的时候,她还红过脸。
  而后便常常占在人的怀里,不肯动了。
  这些往日记不起的事,如今却如一幅一副小像一般,在她的脑海里划过。。。赵妧伸手捏了捏衣角,不曾开口说话,转过头去,看着外边的风景。
  良久,才轻轻叹了一声。
  ———
  午间的时候,王芝与谢亭一道来了。
  外头传过几回变了样的消息,坊间的说书先生,还掰过几回戏折子,回回满堂。
  有说“长公主艳遇俏公子,徐驸马失宠”的,亦有说“徐驸马偶遇美娇娘,想纳为妾,长公主一气之下离家出走”的。。。
  这些事,赵妧不曾听过。
  坊间与外头却传的很是热闹。
  王、谢二人到的时候,赵妧正歪靠在塌上,手上握着的一把扇遮了半张脸。
  听见脚步声,也不曾转头。
  “外头消息传的满天,你在这倒自在的很。”
  这话是王芝说的,赵妧移开了扇,也投了眼看过去,轻轻一笑,“传什么了?”
  谢亭接了话,“说你看中了个良家公子,起了色心,如今便在这府里——藏起娇来了。”
  她的面容本就明艳,如今与那王璋又是交了心,又是生了儿,正是甜蜜的时候,说起话来也自带个愉悦的调子。说完,她还四处瞧一眼,才又把眼与赵妧对上,调笑道,“你那娇娇藏哪去了?”
  赵妧摇头一笑,“坊间胡言,你们也信?”
  谢亭坐人边上,开了口,“我们自然不信,才特地要过来问你一回,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赵妧手中握着的扇一顿,是坐起身来,靠在软枕上,才重新打起了扇,轻轻开了口,“我原以为,嫁给了这世上最好的人。却不曾想,他在娶我之前,差点做了别人的夫君。。。”
  王、谢二人皱了眉。
  王芝先开了口,“是谁?”
  “那人,我们也都认识。”
  赵妧的眼转向王芝,手中的扇没停,轻轻一笑,“鸿蒙书院的秦先生,永乐秦家的秦清。”
  “秦清——”
  王芝皱了眉。
  谢亭也皱了眉,开了口,“怎么会是她?那位秦先生与我们也见过那么多回,也未曾。。。”
  赵妧移开眼,望着那虚无之处,声很轻,“可事实却就是如此。他娶我确实是为皇命,他娶我之前确实住在秦家,他原本。。。确实是要娶秦清的。”
  她的声很淡,很轻。。。
  被这七月的风轻轻打了个圈子,散了那其中几许叹息声。
  赵妧停了扇,搁在膝上,絮絮说着,“若不是那夜,我起了疑,派了从斯去查他。。。我也许,永远都会被瞒在鼓里。”
  “可我,还是后悔了。若是重来,我宁可从来不曾去查,那么我永远都不会知道——”
  “往事,竟如此伤人。”
  王芝想起,秦清曾与她说过的那位故人。
  故人,故人。。。
  原来如此。
  她伸手轻轻拍了拍赵妧的肩膀,才软声开了口,“秦清的为人,我是知晓的。过去的事,她不会重提。。。亦不会插足你们的生活。”
  赵妧转头看着王芝,轻轻嗯了一声,“我知道,她又何尝不无辜?”
  “若当年,我早知晓,我想我是不会嫁给他的。那会,我只是喜欢他,觉得他模样好极了,气度也好极了,件件桩桩都吸引着我去靠近——可若是他有喜欢的人,我固然会伤心几天,却还是会选择放手。”
  “而不是,像如今这样。”
  王、谢二人,从未见过这样的赵妧。
  她们眼中的赵妧,从来都是明媚而开心的。即使先前因着昭元帝的事,消沉了不少日子,可却也从未像今日这般过。
  她二人一时之间,竟也说不出什么安慰话。
  到后头还是谢亭开了口,她拍了拍赵妧的手背,轻声问道,“那你如今,是怎么想的?”
  “我也不知。”
  赵妧低头,手撑在小腹上,“他如今每日都会来,我却不敢见他。只要靠近他,我就会想起这件事,想起往先的年岁。我如今已分不清,这些年——我们之间,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阿妧。。。”
  赵妧轻轻嗯了一声。
  谢亭仍看着赵妧的小腹,良久才又重新开了口,“你。。。是不是有身孕了?”
  赵妧撑在小腹上的手一顿,她如今月子尚还小,肚子也未显。。。若是不细看,却也不会发现什么。
  她抬起头,手仍搭在小腹上,看着王、谢二人轻轻一笑,“原是想要给他一个惊喜,却不曾想,尚还未说出口,便得了这一桩事。”
  “当真是,世事无常啊。”
  谢亭张了张口,却不知该怎么说。
  许是她如今做了母亲的缘故,心肠较往先做姑娘的时候,也是要软和几分。
  若是往先得到这样的消息,她便是想也不想,定先要好生揍一回那徐修,再好生劝一回赵妧和离。
  这种男人,还要作甚?
  她见过赵妧在这一段感情里的付出,才愈发痛恨起徐修,连着也有几分埋怨那个秦清。。。可如今,她看着赵妧,看着她尚未显出的肚子,良久也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你做什么决定,我们都会支持你。只是稚儿无辜,你。。。”
  赵妧抬了下颌,轻轻笑了笑,“我知道,不管如何,他都是我的孩子。”她的手仍覆在小腹上,而后,轻轻一笑,“何况,我是真的喜欢他。”
  外头天色正好,照到赵妧的身上,竟生出几许别样的温柔。
  “至于徐修,等我们各自冷静好了,想明白了。。。”
  赵妧抬头,往窗外看去,“再说吧。”

    
    第70章 一窗之隔

  时至八月。
  汴京的天儿也愈发热了。
  京里传的消息也变了几回样; 赵妧有几回也让人去打听了几嘴。。。外处的人编的很好,像模像样,有滋有味。
  而她坐在庭院里; 看着那云卷云舒; 不知是在想念谁。
  ———
  赵妧与王珂坐在屋子里,脚下放着两盆冰; 四面门窗皆开着,穿来几许弄堂风; 让人觉着清凉也舒服。
  桌上摊着几张已经剪好的纸; 有喜上眉梢; 有福禄寿喜,亦有小童抱鱼。。。各个活灵活现,瞧着有趣好玩。
  赵妧挑了那张小童的剪纸握着; 另一只手便覆在小腹上。
  她如今已有四个月的身子,小腹那处也已渐渐显出了几分来,低头的时候便能瞧见那微微隆起之处。
  赵妧手里仍握着这张小像,轻轻与王珂笑了笑; 夸着人,“阿珂的手真巧,从你手里出来的东西都是活灵活现的; 让人瞧着心生欢喜。”
  王珂一手握着剪子,一手拿着一张红纸,正描样剪着。。。闻言也抬了头,轻轻笑了笑; “若说巧,表姐的手比我还要巧些。。。只是您平日并不惯这物,方觉着我手才巧了些。”
  她这话说完,便继续低头去剪了。
  赵妧也低着头,瞧着她如何剪,看了一会倒也觉着不难,便也让人去取把剪子过来,依了个画样,寻了个稚儿戏莲的小像剪着。
  等这厢,赵妧把这幅小像剪全。
  那厢王珂也落了剪子,看了看小像,笑着与人说道,“我就说,表姐的手是巧的。”
  赵妧把小像细细瞧了回,心下也很是满意,便愈发起了兴致,一面是让人去裱起来,一面是寻了几个花样剪来。
  屋子里的丫头,瞧她是打几月来头一回有兴致的模样,便也高高兴兴陪着人一道挑起了花样子来了。
  赵妧自徐府出来后,是头一回眼里、面上都真真切切带着笑。
  而长公主府里,也是头一回从正堂传出了一阵笑言、笑语声。
  这厢正是挑着要先剪“年年有余”,还是先剪那“喜鹊登枝”的时候。。。外头便有人轻声禀来,道是“驸马来了。”
  屋里笑声一滞,赵妧手中握着的剪子也一顿。
  连着快三个月了,那人却是雷打不动的往这处来。
  或是早上,或是晚间。
  若是得假的时候,便恰好掐在了赵妧醒时的那个点过来。
  他来了却也不说什么,便在那门口站个半个时辰,日日问上同样一句,“她还是不肯见我?”
  而后,便走。
  如今徐修的名声,在这公主府里,也不知该如何去评。
  打最先的嫌憎,到如今就连从斯那张素日没个表情的脸,见着他来面皮也忍不住要抽动一下。
  八月的穿堂风拂过人的脸面,也吹的手中的小像“哗哗”作响。
  屋子里没人出声,都等着她下决定。
  赵妧的心里却是乱急了,她的脑中滑过许多小像,往先那些让她高兴的,难受的,笑着的,哭着的。。。像一副一副画,滑过她的脑海里。
  可到最后,她还是低了头,依着先前描的,继续剪起了小像来,声很平,“不必。。。”
  王珂看着她剪乱的纹路,还有强装镇定的模样,笑着开口插了一句,“还是让他进来坐一会吧,今日太阳晒得很,那外处也没个遮阴的地,这样站半个时辰,怕是身子要吃不消。”
  赵妧握着剪子的手又一顿,良久才又开了口,神色没几分变化,声仍很淡,“那就请去堂屋坐着,给他一壶酸梅汤。”
  她这话说完,忙又添上一句,“别说是我让安排的。”
  四惠笑着应是,她搁了剪子,拘上一道礼,往外走去。
  赵妧低着头,继续握着剪子,却不知该从何下手。。。
  王珂见她的模样,轻轻笑了下,“不如我陪着表姐,去外头走几步,您闷坐了好一会,却也该走动下了。”
  赵妧心下也闹着矛盾,她把手中的小像与剪子放下,转头看着外出处的景致,良久才轻轻嗯了一声。
  ———
  那处四惠,也刚刚与徐修说了这道消息。
  虽然那话中严明表示,此事与主子无关,可徐修还是笑了。
  这是他近几月来头一回笑,端的是一派霁月清风,疏阔男儿。
  几个在外处侍奉的女侍瞧见他这幅俊美模样,也忙埋了头,遮了一张红了的脸。
  徐修的眼滑过她们,收了笑,整了面色,眼里却还带着几分未消的笑意。。。他对着四惠轻轻点了点下颌,与人说道,“领路吧。”
  四惠点头,一面引人往堂屋走去。
  徐修,是头回来此处。
  原先赵妧为了顾忌徐修的脸面,便不常来此处,连带着徐修竟也一回不曾来过。
  这是赵妧成年时,昭元帝赐下的府邸,占位极好,也甚是宽广。其中一景一物,一件一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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