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情事-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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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修应是,站起身,握过赵妧的手来,又与徐母告辞,才一道往外走去。
门外马车早已备好,两人上了马车,路上赵妧便与徐修说道,“母亲一个人太无聊,我看着也心疼,不若我们与她说说,一道去汴京。我们也可好生照顾。。。”
徐修抚着赵妧耳边的几许青丝,“母亲已习惯这了,汴京人多,她不自在。不若在这,一个人逍遥自得。”
赵妧张了张口,还想再说。便被徐修用手掩了唇,“这是她的本意,你不必担心。。。”
花灯是在临安中心的一处街上,因着这会人多,马车也只能偏着停了。
徐修扶着赵妧下了马车,便瞧见街道两旁已摆满了花灯,游人行走在街上,或是提着一盏灯,或是与三两好友说着话。。。很是热闹。
赵妧握着徐修的手,走在街上,轻轻说道,“这是我第二次,走在街上看花灯。”
然后她轻轻撩了半边帷帽,看向徐修,一双眼睛温柔而多情,“都是与你。”
周边自有游人打量而来,时下待女子很是宽和,亦有许多男女出来游玩。如此,他们也只是这一打眼,或是叹一句相貌不错,然后转过头去,与友人继续说起话来。
徐修伸手把赵妧的帷帽戴好,握着她的手往前走去,嗯了一声,“我知道。。。”
游人很多,赵妧却被徐修护的很好。
他们从西往东一路走去,街道很长,花灯很多,有杂耍,有评弹的。。。
亦有摆了台子,猜起灯谜来的。
赵妧不知想到什么,停了脚步,也拉着徐修去那厢排了队拿了号。
他们从街道两处摆着的灯谜猜去,不到一会,手里已握了一沓灯谜。
赵妧便笑,抬头与徐修说道,“我们准是要赢的。”
徐修看了看手里握着的灯谜,又看了看前头尚还未猜过的,才低头问她,“想赢?”
赵妧摇头,眉眼仍是带着笑,“我想要的,都有了。”
她把徐修握着的灯谜拿了过来,说了句“等等”。
便往前头打量了一眼,寻了个女童模样的。走过去,蹲下身子,把手里的灯谜全给了她,“给你。”
那女童看着赵妧,倒没往后躲去,只是歪着小脑袋看着赵妧。又看向握着她手的妇人,轻轻喊了声,“母亲。。。”
那妇人便笑了笑,“是这位姨姨给呦呦的奖励,呦呦,你该道谢。”
女童轻轻哦了一声,弯了眉眼,与赵妧道说了声谢谢。
赵妧也笑,她也没说其他话,便折了身子回去。
徐修仍看着她,见她过来,握过她的手,“高兴了?”
赵妧点头,轻轻嗯一声,看向那一家三口,才转头与徐修说道,“我们走吧。”
后头,徐修是带着赵妧去看了一场折子戏,那戏是说了一回男女爱慕,终成眷属的故事。
赵妧看的开心,她平日最不爱这物,如今身边有了心上人,瞧起来,也是津津有味。
等他们看完这一出折子戏,出来的时候。月头已高高挂起,街上人影已渐渐散去,唯有几桩摊子还在收拾着。
徐修让她等等,去寻小贩买了一个天灯。
天灯是用竹篾扎成方架,外头糊上纸,也有人会绘上画像或是提上字,是为许愿,也为祈福。。
徐修握着赵妧的手,去了一处静地,他把天灯放在地上,与赵妧说道,“你来许愿。”
赵妧是先一愣,看了看天灯,又看了看徐修,眉眼慢慢弯起。
她闭着眼睛,双手合十,如一个虔诚的信徒,向上天许着愿。。。
“好了。”
“嗯,睁开眼吧。”
赵妧睁开眼,看着天灯从她的眼前划过,慢慢朝上头飘去。
徐修挽她在怀,与她一道看着天灯,慢慢说道,“许了什么愿?”
赵妧侧头,帷帽下的一双眼睛含羞带笑,“我向上天许愿,让你我永远在一起。。。”
徐修的手撑在赵妧的肩上,他伸手撩开半边轻纱,眼神深邃。不知怎的,心下竟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很少有这样的时候,看着赵妧的红唇,一张一合,低头吻了上去。
徐修看着赵妧惊鄂的双眼,难得笑了起来,指腹揉着她的眉眼,良久才轻轻“嗯”了一声。
身后是十五的烟花,绽放。
元月十八,赵妧与徐修辞别徐母,是要回汴京了。
徐母握着赵妧的手,柔声说着话,“路上辛苦,我替你们准备了茶点,还有你爱吃的炸肉丸。”
赵妧点着头,也说着,“您一个人在家,要注意身体。若是无聊,便让人去请几个戏班子,热闹热闹。”
后头着实还不死心,添了句,“母亲真的不与我们去京吗?那里有许多临安没有的东西。。。您当真不去瞧瞧吗?”
徐母便笑,“现下不去,若何时你们有孩子了,倒是可以去帮你们照看下。”
赵妧脸一红,低了头。
徐修一看,握过她的手来,与徐母旁说了几句。后头,便扶着赵妧上了马车,掀开帘子,与徐母挥别。
马车轮子转了起来,赵妧倚在徐修的怀里。巷子里还是很热闹,有打听的,有看热闹的。。。恍如初来那日。
第40章 欢喜
赵妧这一行到汴京; 已是二月初头的时候了。
打前儿与徐府说了声,宋嬷嬷便在外头候着,眼瞧着马车过来; 忙上前几步去候着了。
小子也搬了脚蹬在马车那头放下; 赵妧便由徐修扶着下来,宋嬷嬷也搭了一把手; 才又问了徐修与赵妧的安。
后头是随侍再搬东西,多是临安特产; 是今次拿来送人的。
几人往屋子里去; 早备了热水一物; 等洗漱收拾好,徐修便又去了书房。
赵妧便坐在铜镜前由几个丫头伺候着,一面是问宋嬷嬷; “离京这些日子,可有什么事?”
宋嬷嬷手拿着玫瑰露,抹在赵妧的发上,一面是回道; “倒真有一回事,谢相家的姑娘前头与王大人定了亲,庚帖都换过了。”
赵妧一时没反应过来; “小王大人?哪个王大人,与谢亭?”
宋嬷嬷轻轻回道,“是王二少爷。”
“怎么会?且不说谢家原就是定了那晏家的。。。”
赵妧眉一拢,“我那表哥又是那样的性子; 谢家怎么可能与我那表哥定亲。”
她这话说完,便让四惠、六顺去备好衣衫,是要去谢家问一问的意思。
宋嬷嬷轻轻劝了句,“便是要去,哪里要这样急?您这头发还没干,髻也梳不了。”
等把赵妧稳了,后头是说起这事来,“中间细事没传在外头,只说是十五那日的时候去的谢家,还请动了王家族长。先前应不应倒是无处知晓,只后头是换了庚帖,还定下了章程。日子就定在六月。。。”
赵妧着实是听得糊里糊涂,她想起前头谢亭还与她说来晏琛,虽说没定上章程,可她们这圈子的哪里不晓得?谢亭准是要嫁给晏琛的。。。
怎么会,与她那表哥定了亲?
宋嬷嬷说不清楚,赵妧一时不好去,只好先让丫头先绞发。等一概弄好,让人去与徐修说一声,便往谢家去了。
谢母正在与谢亭,说着这回事,她一面握着谢亭的手,一面轻轻问她,“亭儿,你当真不后悔?”
谢亭便笑,仍是很明媚的面貌,“王谢两家已换了庚帖,若是女儿再后悔,我们两家怕是都要没了脸面。”
谢母轻轻叹了一声,她平日是个端庄从容的,如今却为这个小女儿操碎了心。一面是想着晏琛,总归那也是她自幼带大的孩子。
一面是想着王璋,早年坊间那些风流事,也不知是真是假。
可如今这事既已赶上了章程,谢母便也只好与谢亭说起王璋的好话来,“他与你也是自幼认识的,虽说早几年在坊间名声不好。可如今却也是入朝为官,为百姓造了福的。。。你嫁去,往后便不好像现在这般随性。”
后面是一句,“可若是他给了你委屈,你也不必苦着自己。自与我们说来,我与你父兄是绝不会轻饶了他的。”
谢亭这厢刚点了头,外头便有人禀报,是说晋阳公主来了。
谢母便与谢亭往外头迎去,等谢母与赵妧见完礼,便把这地让给了两人说话去。
等帘子一落,门一关,赵妧便问起谢亭来,“到底怎么回事?”
谢亭一笑,是先倒了一杯茶,蜷着腿坐在塌上,“你是今儿个才到的吧,瞧你匆匆忙忙的,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赵妧眼一横,“这事关乎你一辈子,当然是大事。”
谢亭把茶奉给赵妧,才又说了一句,“不过是一桩亲事,罢了。”
赵妧眉一拢,接过茶也没喝,抿唇问道,“是我那表哥威胁你了?”
谢亭摇头。
赵妧眉再一拢,“那是怎么回事?总不至于,你喜欢上了我那位,表哥吧?”
谢亭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转头看向赵妧,笑了笑,“你不必猜了,晏琛有他的追求和理想,而我不愿随他奔波。你那位表哥虽不见多好,可与我正好相配,仅此而已。”
赵妧还握着茶盏,余热蕴在她的手心,“可是,你喜欢的是晏琛,不是王璋。你嫁给他,会幸福吗?”
“幸福?”
谢亭轻轻笑了笑,她伸手拂开赵妧额前的碎发,声很平,“赵小妧,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样幸福。你有为你出谋划策的哥哥,嫁给的人又是你欢喜已久的。你不必去烦恼什么,自会有人为你解决所有的事。”
“我也想与他到白头,可是,我努力过了。。。”
谢亭看着外边的早春景色,轻轻一笑,“他应该是天上的鹰,自由飞翔,不该拘于在这这汴京的一方天地。”
她合了眼,轻轻叹下一口气,像是泄了全身力气一般往后靠去,“这样,已是最好的结局了。”
“谢亭。。。”
赵妧张口,想说些什么,可是她什么都说不出口。谢亭说的没错,她着实是比许多人幸运太多了。。。
她往先的几桩发恼,与她比起来,着实不算什么。
赵妧轻轻叹了一口,把茶盏搁在案上,“你素来定了的主意,是不会改的。我不劝你,王璋以后若是敢欺负你,我便。。。我便打断他的腿!”
谢亭睁开眼,看向赵妧,眉眼含笑,点了点头,“好。”
———
王家那处,王芝在王璋屋子里,坐了约莫有一盏茶的功夫,便迎来了王璋。
王璋如今当真是喜气满面,他心里高兴,瞧见王芝还破天荒的打了见礼,露了笑。连带一句很和气的话,“姑姑来了。”
王芝点头,她看着王璋,像是从未看清这个侄儿一样。
他幼时聪慧,少年放荡,如今却在朝堂站稳了脚跟。她想起那年,她在帘后听了一回话,好生骂了他一回。。。可如今,他竟然要娶谢亭了,让人大跌眼镜,也让人不知该说什么。
她握着一碗茶,喝下一口,润了润喉,才说道,“恭喜你了,得偿所愿。”
王璋便笑,也坐下,自斟一碗茶,“姑姑,你该相信,我是真心喜欢她的。”
王芝也不说话,只是把茶盏搁在案上,“谢亭的性子,你很清楚。你若是喜欢她,往后便好好待她。。。若是坊间再传出你什么风流韵事,谢家不会放过你,我亦不会放过你。”
“姑姑放心便是。”
王璋把茶盏搁在桌上,双手交叠握着,声很平,话也从容,“她是我费尽心思,娶回来的媳妇,我又怎么会让她伤心?”
王芝便嗯一声,只说了句“记住你今日的话”,就往外去了。
王璋仍看着外边的天色,轻轻一笑。从头到尾,他喜欢的,想要余生与共的,唯谢亭一人而已。
他怎么会让她伤心,又怎么舍得让她伤心?
———
赵妧回到徐府的时候,天已有些黑了。
徐修前头听她出去,便让人把晚膳推迟些,如今仍在书房里看着书。
赵妧推开门,走了进去,撞进徐修看来的眼里。
她这颗心就这样软了,衣裙在快走的时候翻起涟漪,她蹲下身子把头枕在徐修的腿上。
徐修合了书放在案上,伸手抚在她的眉眼上,问她,“怎么了?”
“我去见过谢亭了,她要嫁给王璋了。。。我能看出她不开心,她明明喜欢的是晏琛。”
“她应该,像天上的太阳一样明媚。”
她抬头,看着徐修,心里有点闷闷的,“我不明白,为什么明明相爱的两个人,如今却只能到这般地步。”
徐修抚着她眉眼的手一顿,指尖抬起赵妧的下巴,低下头,“这就是现实。。。世间之事,本就不如意,有十之八九。”
“又何必,偏要勉强。”
赵妧说不过他,便仍低着头,埋在他的膝上,蹭了蹭。
“好了,起来吧。他们都是成人了,行事都有自己的主意,你又何必生闷气。”
徐修这面扶她起来,领着她去用膳,与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