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童养媳-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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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谙看了一眼跟在她身后充当师爷的人,勾唇一笑,拿起惊堂木重重拍了下去,眉眼弯弯,“升堂。。。。”
第21章
忆往昔
岑香月站在府衙外,远远瞧着,府衙前围了太多人,她根本看不到里面发生了何事,只听得到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议论纷纷,“这梁家公子不招,公主便打了他二十大板,这不是逼供吗?”
“毕竟是个养尊处优的娇公主,哪里会审案啊!”
“这梁家也是倒霉了,卖粮卖到公主头上去了,还坐地起价,公主定是早就对他心存不满了。”
“你这么说,我想起来了,公主收粮,我也有去卖,还多拿了三成银子,公主会不会找我们麻烦?”
“对啊,对啊,我也是。”
“我也卖了”
“还有我”
。。。。。。
岑香月嘴角微勾,笑意却不答眼底,甚至带着三分冷意。
岑轩杰站在她身侧,眸子阴狠,“竟然把本少爷关进大牢,她以为她是公主就了不起了。”他今日刚刚被放出来,这几日他思前想后,他那日定是被她算计了,那牢里又阴又冷,还有老鼠,想到这几日他遭的罪,岑轩杰就恨得牙痒痒。
岑香月眼中闪过一抹嘲讽,这么大的人一点脑子也没有,她已经无数次提醒过他绝不可小看这个祁谙,可是他就是不当回事儿。
见岑香月转身离开,岑轩杰忙跟上去,“你去哪儿?”
“别跟着我。”岑香月有些不耐烦。
岑轩杰讪讪的停下步子,他向来比较忌惮这个妹妹,不为别的,就因为她聪慧,而父亲信任她多过信任自己。
岑香月心事重重的来到了醉音楼前,就那样痴痴的站在那里,直到天上飘起了蒙蒙细雨。
“小姐,咱们回吧,这雨怕是一会儿就大了。”小丫鬟劝道。
岑香月不言不语,也不动,心里烦乱如麻。
不知这样站了多久,直到头顶被人遮了一柄伞,岑香月缓缓转眸,看到那温润的男子,眼中浮上一抹惊喜,“你回来了?”
男子抬手轻抚她带着湿意的面庞,点点头,“对,我回来了。”
*
外面下起了雨,围观的百姓也走了大半。
对于一个女娃娃,这泉州知府其实并没有怎么看在眼里,还是养尊处优的公主殿下,能有什么作为?
他也能想到皇上此番派公主殿下前来的目的,不过是想要为新政蹚蹚水而已,要让公主查案?她要怎么查?不过是再加上一个长乐军的小将军,这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娃娃,能做什么?
就像现在,毫无章法的乱用刑罚吗?
祁谙撑着下巴看着趴在长凳上被打的面无血色的梁飞平,“怎么,谁卖给你的粮,还不肯说?”前日夜里,她已经去过大牢了,他们什么也没招,虽然粮食是在梁家的粮仓里发现的,但是没有证据也不能证明是他们劫了粮食。
梁飞平腰臀处血迹斑斑,脸色惨白,有气无力,“草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是草民自作主张买粮,卖给草民粮食的那人草民确实不熟识。”
想不到这梁飞平还是个硬骨头,祁谙转而看向在梁飞平身边哭哭啼啼的梁父,“既然这样,不知梁老爷受不受得了这二十大板。”
一旁的衙役闻言就要上前。
“不关我爹的事儿,这些事情是我一人为之。”梁飞平情急之下从长凳上翻落下来,“求公主殿下莫要为难我爹。”
“不,是我做的,是我做的,不关我儿的事儿,我儿不知内情的,是我做的,还请大人砍我的头吧,不关我儿的事儿啊!”梁父不停的磕头。
“那到底是谁做的?还是说你们父子一同勾结叛党,意图谋反?”祁谙不放过他们,步步紧逼。
二人脸色一白。
“若是你们不说,本公主就再把你们关进大牢里去,直到你们肯招为止。”
“是我,是我……”梁飞平看看梁父老迈的身体,“公主,是草民,不,是罪民,罪民愿意签字画押。”父亲再也经不起牢狱折腾了。
“儿啊……”梁父大惊,“不可,我梁家几代单传,万万不可啊……”
榕桓亲自拿过罪证书,走到梁飞平面前,梁父要争夺,被榕桓不着痕迹的躲开,将纸张递到了梁飞平手里,梁飞平毫不犹豫的签字画押。
“儿啊。。。”梁父扑过去,老泪纵横。
梁飞平握住梁父的手小声道,“爹,孩儿只是买粮,没有劫粮,她不会杀我的,只有你出去了,才能找机会救我。”
“儿。。。”
“既然梁飞平已经认罪,待本官上报朝廷再行定夺,此事既与梁父无关,便当堂释放吧!”祁谙不待他们父子多说,便拍了惊堂木,“退堂。”
如此这般草率的审案,当真是让泉州百姓大开眼界,有些人说公主殿下如此审案,似有冤案之嫌,但很多人都是存了看热闹的心思,这梁家也不是善男信女,平日里欺压百姓的事情也没少做,不管公主有没有冤枉他,倒是替有些人出了一口恶气。
*
雨下的越发大了,还带来几个春雷,知府亲自将祁谙送到府衙外,“谢谢公主将小儿放出大牢。”
“本公主不过教训他一下,日后知府大人还是要好好管教令公子的。”岑轩杰也没什么大错,总关着他也不是那么回事儿。
知府本要挽留祁谙在府衙等到雨停的,但是祁谙不喜欢这个地方,又见这雨下的越发大了,不知何时才会停,便打算回府。
祁谙进了马车,马车走出府衙前的那条街,有人掀开帘子进了来,在她身边坐了下。
祁谙的这辆马车是榕桓找长乐军的工匠特意制作的,虽然平淡无奇,却坚固似铁,一般的剑戟根本无法穿透。
但是也有一个缺点,便是有些小,而且这马车里还放了一张小几,便更小了。
此时外面下着雨,云莲自然无处可去,榕桓只能挨着祁谙坐了下。
他有心避讳,但祁谙却是没心没肺,见他身上脸上沾了雨水,便掏出绢帕给他擦拭,看到他脸上的伤痕,祁谙又叹了口气,在心中默默发誓,日后,她绝不会再对兄长动武,见他受伤,她才是最难熬的那个。
榕桓侧了一下头,祁谙的手落了个空。
这两日榕桓的刻意躲闪,祁谙又不傻,岂能没有察觉,此时再也忍不住,将手中的绢帕恨恨的扔在他身上,娇小的身体扑倒在软榻上,不想再跟他说话。
榕桓拿起身上的绢帕擦了擦脸,鼻息间是她身上的香味,榕桓似有若无的轻叹了一口气。
她自出生起便跟着他一起生活,除了洗澡,事事他亲力亲为,那是他打小养到大的小姑娘啊,他岂会不想跟她亲近。
自她出生时,皇上便将她许给了他,他知道他将来是要娶她的,可是那只是个尚在襁褓里的小婴孩啊。
榕桓不由苦笑,这些年,他当她是妹妹也不是,当她是旁的,更不可能,索性,什么也不想,只要她高高兴兴的,他便开心。
他时时做梦,梦到谙儿出生的那一日,他站在仇人府中,手刃了所有害他父母的人,鲜血流了一地。
仇也报了,恨却难消,那一刻,天地茫茫,没有他的去处。
就是那个时候,谙儿出生了,在他一手造就的血污中,谙儿抓着他的手指,温温软软的,柔和了他整颗心。
这十几年,若不是有谙儿,他怕是也撑不到今天。
谙儿便是他活在这个世上唯一的支撑了吧,只要她幸福快乐,他便一生无憾。
那些年,在王府中,总有孩童对她开玩笑,喊她‘王爷的童养媳。’
谙儿总是气恼的追着他们打,“我才不是他的童养媳呢。”
一直到现在,她还心心念念的想要嫁给旁人,可见她对两人的关系很是介意。
榕桓拿过一旁的大氅盖在她身上,眉眼温和。
她若愿嫁他,他便娶她。
她若不愿嫁,他便为她另觅良婿。
他答应过她,只要是她想做的,无论何事,他都会为她达成。
哪怕是要了他的性命。
第22章
送桃花
马车行到半路,突然停了下来,榕桓撩开车帘,只见一个清瘦的男子立在马车前,阻挡了马车的去路。
他没有撑伞,浑身上下都湿透了,但面目在冷雨中倒是一如既往的淡然。
榕桓撑着伞下了马车,抬步走到他身边,黑眸瞧着他,没说话。
“在下求见公主殿下,请。。。”溪栈秋顿了一下,眉目清明,“请王爷代为转告。”
榕桓对他能瞧出他的身份倒是没有丝毫惊讶。
“有何事?”榕桓开口。
溪栈秋垂眸,“我祖母病了,前些日子,公主曾给过祖母一瓶药丸,外祖母吃了身体见好,草民斗胆请公主赐药。”溪栈秋说着,跪在了雨水之中。
榕桓一手撑着伞,一手负在身后,垂眸看着他,豆大的雨点落在地上,砸下一个个水窝。
“大夫人又病了吗?”祁谙子马车内探出头,她住在溪府时,认识了溪府的大夫人,也就是溪棹的大伯母,那大夫人温婉和善,祁谙与她相谈甚欢,见大夫人身体似乎不是太好,便将花叔给她养身的药丸送了一瓶给她。
榕桓转身走过去,将伞撑在了她的上方。
溪栈秋身形笔直的跪在那里,“祖母身体素来不好,看了许多大夫,用了许多药也不见好,倒是公主殿下的药丸很是管用,所以草民斗胆请公主赐药。”
花叔每次见她,总是给她许许多多奇奇怪怪的瓷瓶,上面标好了什么时候应该吃什么样的药,这些药可比看大夫强多了。
祁谙从檀木箱子里翻了半天,翻出一瓶与上次一样的瓷瓶递给榕桓,顺口道,“你别跪着了,起来吧,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你告诉大夫人,等本宫有空,便去瞧她。”
榕桓接过瓷瓶走过去递给他,溪栈秋起身接过去,“谢过公主殿下,谢过王爷。”
榕桓招招手,卫叶将一柄伞递给他,溪栈秋迟疑一下,接了过去。
榕桓转身,溪栈秋却突然开口,低声道,“王爷需小心知府家的千金岑香月。”
榕桓步子微顿,回身看他,“此话何意?”
“她与醉音楼的老板之间关系匪浅。”溪栈秋颔首,撑开伞离去。
祁谙撩着车帘瞧着两人,眼中带着深思。
兄长在她面前虽温和顺从,但对外人他一向不苟言笑,甚至是有些阴郁的,从来冷眉淡目,更不要说主动关心他人了,他对这个溪栈秋似乎异常耐心。
榕桓上了马车,祁谙偏头看他,“溪栈秋怎会知晓你的身份?”
榕桓别开头,淡淡道,“许是他聪慧吧。”
一连两晚,被他瞧见大渝的长公主殿下被一个男子抱着入府,再傻的人怕是也会思虑一番的,更何况这个溪栈秋不是傻子,相反,还聪明的很。
祁谙苦恼的皱皱眉头,陷入沉思,溪栈秋难不成比她还聪明?
兄长都没这么夸过她。
回到王府时,雨下的小了些,却依旧淅淅沥沥不停歇。
撩开车帘,祁谙看着地下的水坑,又瞧了瞧自己今日刚刚穿上的新鞋子,皱起了眉头。
榕桓的伞撑在她的头上,有些疑惑,“怎么了?”
祁谙特别自然的向他伸出手,“你抱我进去。”以前下雨时,兄长从来不会让她落地的。
榕桓眉头微蹙,“自己下来走,这么大了,总不能总抱着。”
祁谙不可置信的瞧着他,这是她家兄长会说的话吗?
他不止不抱她,还教训她,祁谙瘪了嘴。
榕桓握着伞柄的手收紧,却没有妥协。
祁谙也不妥协,蹲在马车上低头玩水,就是不下去。
两人在王府前无声的对峙起来。
“祁兄,你回来了?”一个带着欢喜的声音传来。
祁谙抬头,只见溪棹跑过来,小心翼翼的把怀里护着的两支桃花递给她,满脸笑意,“今日祁兄第一次开堂审案,这是送你的。”
他浑身上下都湿漉漉的,伞撑在胸前护着那桃花,在这微暗的天色中,两支桃花娇艳欲滴。
祁谙还想着这一场雨怕是把王府的桃花都给冲落了,正有些可惜,此时见到这粉嫩的花束,不由眸子亮晶晶。
祁谙伸手接过来,眉眼弯弯,声音清脆,“谢谢你,溪棹。”她来泉州这些时日,多亏溪棹照拂,难为他还想着她第一次上堂,冒雨前来送花。
“不知王府里有没有桃花,想着你能喜欢,便送了过来。”溪棹从未见过她的女装,只见眼前的女子七分纯真,三分媚态,不由有些脸红,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榕桓看到她闪着光芒的眼睛,还有对着另一个男人巧笑嫣然的模样,心里蓦地升起一股无法压抑的怒意。
榕桓突然将手中的伞塞到祁谙手里,然后打横将她抱起,大步往府内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给大家解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