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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大漠月影-第69部分

小说: 大漠月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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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桐紧抓他的手臂不放,双眼浮起了泪光。军臣看见月桐的泪意,眉目遽然一紧。
    林士德忙道:“公主看来是开心过头了。”
    军臣冷扫他的手臂一眼,林士德急忙用劲拉回手臂,快步离去。
    军臣轻抚月桐的发丝:“月儿,自从你住进来后,我就一直盼着这个喜讯。如今,我的愿望终于成真。”
    月桐靠在他怀中,震惊得无法言语。军臣他捧着她的脸蛋,凝视她迷失惘然的面容:“月儿,我们与王儿一起好好地在草原过日子。我教他骑马射箭,你教他读书写字,我们一起快快乐乐地生活,好吗?”
    月桐无法响应他灼热的视线,只能轻“嗯”了一声,闭上眼睛,默默地靠在他怀中。
    军臣眼中的热情被她的眼帘截断,在她眉间透出的痛苦中,渐渐冻结了。
    军臣怅然轻叹,拿过梳子,为她温柔地梳头。
    他的柔情是世上最沉重的枷锁,把月桐紧紧地锁住,让她越来越窒息,绝望。
    ………
    此后的日子,月桐吃什么,吐什么,林士德与一众大夫围着她团团转,却是一点法子也没有。第三天,军臣再步入帐中时,月桐已面容惨白,气若游丝。军臣心急如焚,对一众大夫破口怒骂:“再想不出法子止住孕吐,你们就都别想活。”
    林士德道:“单于请借一步说话。”
    两人走到帐外。军臣迫不及待地问:“月儿到底为何会如此?”
    林士德道:“单于想听真话吗?”
    军臣眉宇一紧:“说!”
    林士德道:“公主孕吐反应如此强烈是因为心病。公主心里极为抗拒孩子,身体才会因心结而产生如此猛烈的孕吐。再这样下去,不仅孩子保不住,公主也会有性命之虞。”
    军臣无法置信地怒视林士德。
    林士德道:“单于若想要保住孩儿,就要为公主解开心结。”
    军臣一字一顿冷寒道:“说,有什么法子!”
    “公主这三天里只提过她想吃葡萄。”
    “这个季节,何来葡萄?”军臣眉头紧锁,脑里已在寻思。
    “在长安,有一个叫桐院的院子里,种满了漫山遍野的葡萄藤蔓。用不完的葡萄会晒成干留作点心。如果单于允许,可以命人八百里加急取回葡萄干,不出四天,公主就能吃到。”
    “桐院?是月儿在长安的别院?”
    林士德微微踌躇,把心一横道:“是萧少庄主为公主在长安郊外修筑的别院。公主喜欢吃葡萄,也爱喝葡萄酿,于是萧少庄主就种下了一片葡萄藤蔓。”
    “吃了葡萄干,月儿就会好起来?”军臣的话如同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
    “外加一封信,一封让公主彻底死心的信。”
    军臣双眼骤然一亮:“林大夫可以拿到这封信?”
    林士德深深道:“事到如今,萧少庄主会明白,他再不放手只会害死公主。”
    军臣冷锐目光虽有些缓和,脸色却依然冰冷:“一封信就可以让月儿死心?”语气有期许,也有质疑。
    “如果单于允许,让三个人前来见公主,公主不相信也不行。”
    军臣赫然冷视林士德一眼:“除了萧逸之,只要让月儿好起来,什么人来朕都同意。你立即去安排。”他转身叫道:“胡耶,朕要在王庭种满葡萄藤蔓。”
    ………
    萧逸之凄怆地遥看单于寝帐。单于营帐是全王庭守卫最森严之地,他根本没机会潜入去探看月桐,但从众人极为担忧的面色中已知月桐的情况很糟。
    三日了,月桐的情况一日比一日差。刘莫寒,林士德,到最后昊枫也开口要他写下绝决的信。
    “事到如今,让月桐对你死心,才是真正对她好。她是因为怀上军臣的孩儿,心中对你极为愧疚,才会呕吐不止,急病来袭。只有让她明白她没有对不起你,她还会安心地留下孩儿,保住性命。你放手,她的心才能自由。”
    “她本就是尊荣天地的一国之后,你留不住她,就放手让她走吧!”
    “二弟,为兄不知以后如何。但此时,你我都没能力护住她,只能放手让军臣好好对待她。让月桐死心,她才能安心地保住孩儿,她此时才能活下去。”
    萧逸之静坐在案几前已两个时辰,举了好几次手,就是下不了笔。他双目闭起,豆大的泪水一串串地滴落在布帛上。
    “交同心兮喜若狂,怒天意兮恨无常。
    诺言逝兮夙愿惘,命难违兮只影伤。
    水中月兮镜中花,念枉然兮情惆怅。
    竹凄凄兮月怆怆,意渺渺兮思断肠。”
    四年前,明知是一杯断肠酒,为了虚枉的期许,他义无反顾地喝下;四年后,他要为他的不顾一切,忍受撕心裂骨的痛苦。
    四年前,他没有守住自己的心让康哥哥回来,四年后他就要承受锥心泣血的结果,亲笔与她绝决。
    “月桐,
    生死一线,重病一场,方知人生苦短。无谓的执着只是徒添惘然。往日种种,且当水中月,镜中花。
    病中得一佳人细心照料,心动不已。你既快为单于之阏氏,我也愿娶佳人为妻,两全其美。
    天南地北,各自逍遥。放心自由,各寻所爱。
    逸之”
    ………
    四日后,长安来的葡萄干和萧逸之的信送到了军臣手中。林士德淡然地读出萧逸之的信,军臣越听,脸色越复杂,心中默默念着:天南地北,各自逍遥。放心自由,各寻所爱。
    “这封信真的是萧逸之写的?”
    “绝对是少庄主亲笔所书。”
    军臣面容沉凝,不知为何,他竟高兴不起来。
    林士德道:“单于,这一封绝决信会是把双刃剑。它会让公主绝然死心。但如此巨大的打击,若公主承受得住,保住胎儿自是好事,但公主若承受不住,会彻底崩溃,腹中胎儿也会不保。”
    军臣眉目凝结,目光闪动出犹豫。
    静坐一旁的刘莫寒深悠道:“单于若信得过我,让我去把信交给公主。我会尽力让公主保住王子。”
    军臣思量半晌,期许地看了刘莫寒一眼:“那就拜托表弟了。”
    ………
    月桐虚弱地半躺在榻上,这几日,她只能勉强喝一点稀粥,身子软得连手也提不起来。
    当刘莫寒把葡萄干送来时,她惨淡的眼神透出了光彩:“是逸郎送过来的吗?”
    刘莫寒无奈地一叹:“先吃点。你折磨自己,也在折磨别人。”
    小茹忙把月桐扶起坐好,喂她吃葡萄干。酸酸甜甜的滋味,月桐吃个不停,却也默默流着泪。刘莫寒静坐在一旁,看着她的泪慢慢滑入嘴里,他仿佛感到口中泛起了苦意。
    “你已经哭得太多。最后,再大哭一次,彻底把萧逸之忘了。”他把布帛放在月桐手中。
    月桐打开,熟悉的字跃入眼帘。她脸上微弱的笑意渐渐凝结成霜。
    “我不相信!”月桐冰冷地道。
    “萧逸之是鸣月庄的少庄主,他为了你几乎毁了鸣月庄,几乎掉了性命。如今你身在匈奴,你还想他如何?那位照顾他的女子是轩辕庄庄主的妹妹郑薇。他俩是门当户对,两情相悦,已订下了半年后大婚。你难道还要他为你苦等?等什么?”
    月桐身子颤抖,泪水在身子抖动中簌簌而下。她呜咽着:“单于答应过,四年后,如果我心里没有他,他会放我走。”
    刘莫寒的身子猛然一震,心中波澜骤起,面容却依然波澜不惊:“四年?你是要在王庭与单于恩爱欢好,生儿育女,却要萧逸之虚无飘渺地苦等你四年?就算此时你不要腹中孩儿,你以后还会再有。军臣一定会要你生下他的王儿。四年后,你打算抛夫弃子地去找萧逸之?你俩真的能两心相依,白首不离?”
    月桐绝望地注视着他。渐渐的,无数细碎的裂痕在她的眼眸中散开。
    “你腹中孩儿是一条无辜的生命,他有什么错而让你要非要置他于死地?有没有这孩儿,你都是单于的女人。但有了孩儿,你在草原就多了一份希望。你就不想陪在自己的孩儿身旁,看着他长大?”刘莫寒牢牢地回看她,眼眸清和似水。
    她无言以对,只能愣愣地盯着刘莫寒的双眼。她心在铺天盖地而来的绝望中,沉入了无底深渊。他温和的目光中,仿佛让她看到了一点光。

☆、第98章 天意难违

萧逸之与昊枫站在不远处的小山丘上,遥望单于寝帐。
    昊枫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想说些什么,却又全哽在郁结的心里。
    突然,寝帐中传出撕心的悲嚎,如万箭疾飞而来。
    昊枫身子颤抖一下,紧紧搂住萧逸之的肩膀。
    萧逸之悲绝得如失去了知觉。他一动不动地盯住寝帐,身体比雪更冷。
    他紧紧地攥起拳头,指甲深深地插入他的掌心,刺出了血。血一颗颗地滴落在雪地上,灼热得如雪地上燃起的火焰。
    “王兄,我今日会启程前去青海。我会让在那的月氏子民过上好日子。”
    昊枫重重一揖:“二弟,多谢!保重!”
    萧逸之转身默默地走离,雪地上留下一串串深重的脚印。
    昊枫看着他孤清的背影,怅然地低喃:“无情的,长相厮守;有情的,两地相思。上天给我们世间至高无上的尊荣,最丰盛的财富,却也给了我们最深重的折磨。二弟,你与月儿一个南,一个北,我与羽柔,一个天,一个地。上天是公平的,也是残酷的,她容不下极致的幸福。”
    ………
    接下来几天,月桐虽然萎靡,但孕吐就止住。只是她每天不言不语,不是躺在榻上发呆,就是坐在榻上发愣。军臣看见她空洞惘然的眼神,胸口不由然拧痛。
    “那三人何时会到?”军臣再也忍受不了月桐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每日对他视若无睹。
    “马队已是日夜兼程,明日会到。”胡耶禀告。他琢磨了片刻,小心翼翼道:“云右夫人帐中报来消息,云右夫人有喜了。”
    军臣轻嗯了一声,眼光深深地凝视着在榻上沉睡的月桐。
    胡耶细声探问:“单于今夜要去看望右夫人吗?”
    军臣没有回答。
    “须卜王送了几位能歌善舞的女子过来,单于这几日为了公主之事也劳累了,要不要去听曲看舞轻松一下?”
    军臣重重一叹,站起:“好!”
    ……
    翌日午时,一支一行五十多人的汉人马队终于抵达王庭,刘莫寒与昊枫亲自相迎。
    月桐坐在榻上吃着小茹喂来的食物,眼神却空无一物,像个被掏空的木偶。
    刘莫寒与昊枫步入帐中,看见月桐的落寞,都不禁微叹。
    昊枫步上前,坐在榻边:“月儿,有人来看你了。”
    “月儿。”
    月桐看向前,双目一瞪,雾气霎时笼满双眸。
    “月儿!”萧念之撑着拐杖慢慢走来,他身旁站着剑书与文叔。
    昊枫站起,让萧念之在榻边坐下。月桐目不转睛地凝视他,仿佛不知是不是梦里。
    “月儿,你脸色怎么那么差。有了身子,就更要为了孩子好好过日子。”
    月桐猛然抓住他的手臂:“二哥哥,真是你吗?真是你吗?”泪水滚滚而下。
    剑书上前,用锦帕为月桐擦拭眼泪,凄凄道:“六天前,我们收到单于的来信说妹妹得了重病,想请夫君,文叔与我一同前来探望。”
    月桐努力扯起笑意:“嫂嫂与二哥哥终于成婚了。可惜,我喝不到你们的喜酒。”
    “我特意为妹妹做了喜饼。”剑书从布袋中拿出糕点。月桐咬下一口,豆大的泪水缓缓地滴落在糕点上。
    “好吃吗?”剑书强扯出笑颜压下晃荡在眼眶中的泪水。
    月桐不断地点头,泪珠纷纷而落,她大口大口地吃起来:“很甜。”
    刘莫寒道:“单于说了,公主还想见谁,他立即派人接来王庭。”
    月桐大口喝下水,把满喉咙的点心咽下去。点心仿佛不仅塞满她的胃,还把她的心头压得沉甸甸的。
    “靖侯爷,我有话要和二哥哥说。”
    刘莫寒会意地告辞。
    刘莫寒一走,月桐泪眸凝视萧念之,有千言万语想问想说,却全哽住在心里。
    萧念之幽幽道:“四弟,他,会慢慢好起来了。他希望你不要恨他,毕竟,天意难违。”
    月桐苦苦自嘲一笑:“我有什么资格恨他。他,很喜欢,她吗?”
    “四弟重病了一场,她学过医术,很细心地照顾四弟两个月,四弟很是感动。她是轩辕庄庄主的妹妹,鸣月庄与轩辕庄结盟,两人结姻就更是理所当然。”萧念之说话时微微垂首,没有正视她。
    这话由萧念之亲口说出,月桐心里最后一点火苗彻底熄灭了。
    文叔轻声道:“少庄主有人照顾,小姐就请放心吧!”他话语中带着颤意。
    她凄凄道:“请二哥哥代我恭喜他。”
    萧念之心怀拧结:“月儿,大家都希望你可以好起来。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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