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月影-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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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为你逃得过吗?”军臣从容却执拗地步步逼近。
“你不要过来。”月桐急喘地嘶吼。突然她的手臂被石子击中,手一抖,匕首被震落。
军臣急步向前,一手把她拽入怀中,双手把她紧紧地环抱住,强压下她的反抗。月桐动弹不得,双目浮起了绝望。
军臣冷冷地看了萧逸之一眼,低下头向月桐的唇吻去。月桐双目怒瞪,全身麻颤,却无力无助地忍受他火热的唇。
月桐灼热的泪不断地滴落在军臣的唇上,军臣终于松开了怒吻,深深地凝视她的泪眼,字字坚决,句句铿锵:“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一样会把你抓回来。你永远都是我的女人,你这辈子只属于我一人。”
他强行把她推上马,不屑地横扫萧逸之一眼,轻描淡写地说出一个字:“杀!”
“不要!”月桐挣扎地回望,向萧逸之嘶吼“逸郎,你快走,你快走!”
林渊又悲又急:“少庄主,这次救不了夫人,留下性命,才能再去营救。少庄主,我们快走吧!”
萧逸之痴痴地望着月桐远离的泪眸。谁都清楚,这是唯一可以营救的机会,错过了,便可能是此生永别。
月桐嘶吼声,飘散在空中,在高升的旭日下,化成簇簇烈火,把他的心熊熊燃起。月桐的身影消失在他的眼眸中的那一刻,他的心彻底地被烧毁了。一股浓重的腥甜自胸口涌上,夺腔而出。血滴漫天飞扬,是被焚毁的心的碎片。
☆、第84章 单于王庭
月桐像个没有灵魂的躯壳呆呆地坐在马车里,不吃不喝,不说不睡,不笑不哭。
军臣掀开车帘注视她半晌,剑眉紧蹙,向陪嫁的侍女仆人道:“公主不吃不喝不睡,你们所有人也陪着一起都不吃不喝不睡。刚才有吃东西的人拖下去,斩!”
一个‘斩’字如勾魂令,把月桐的魂强勾回来。吃过东西的侍女仆人面色惨白地跪在一旁,全身发抖地不断磕头求饶。
月桐狠狠在盯着他,一手拿起放在她身旁的馒头往嘴里塞,再端起奶桨往嘴里灌。
军臣淡淡一笑:“既然公主吃了东西,就饶你们不死。”
将士匆匆前来回报:“回殿下,元陵王等人从北岭逃走,左大将军请殿下下旨追或不追?”
月桐眼眸一震,军臣逼视她的燃火的双眼:“公主说呢?”
月桐眼中的怒火蓦然烧起,却倾刻间被沉重的无助浇灭,她垂首凄凄道:“请殿下放过我哥哥。”
军臣嘴角笑意涌动:“收兵,赶回王庭。”
………
再前行六日,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出现了零落的帐营。越前行,帐营就越多,越气派。
车帘掀起,小茹扶月桐下马车,眼前所见是一个偌大的营地。华丽的帐营错落有致。帐营前圈养或多或少的牛羊马只。有匈奴勇士在营中的赛场骑马比斗,站满一旁的男女孩童叫声震天,笑逐颜开。这里的匈奴人没有了月桐印像中的凶猛残酷,竟让她想起月氏子民灿烂的笑容。
匈奴人群看见月桐,赫然停下了吆喝,在赛马场上的勇士看见月桐,都惊愕地忘了比斗。
月桐缓缓走过,裙摆猎猎飞扬,长发风中轻舞。凝肌如雪,星眸似水,让人看得目眩神迷。孩童看得有点呆了,怔怔地问大人:“她是不是天上来的仙女?”
侍女把月桐带到一个庐帐,宽衣沐浴。再穿上匈奴人的衣裙,戴上冠帽。
“公主要去拜见单于。”
月桐眼眸一紧,冷冷一笑,满怀凄怆却无畏无惧。
走到单于的庐帐前,已梳洗更衣的军臣与刘莫寒在帐前等候。军臣一身匈奴华服,英挺俊傲,气度摄人。刘莫寒半胡半汉,既有胡人的豪迈威武,又有汉人的俊逸潇洒。
军臣看见穿上匈奴服的月桐,眼前一亮,比起穿汉服时的飘逸灵动,匈奴服的华贵让月桐更见绰约妩媚。
三人步入庐帐,月桐看见在榻上半躺着一个年约五十,满脸病容的男人。他的脸容透出痛苦之色,身旁一位艳丽的妇人在为他轻拭汗水。
“儿臣拜见父王。”军臣垂首向男人行礼。
“莫寒拜见单于。”
月桐愣愣地看着眼前这瘦弱憔悴的男人,这就是让她恨得咬牙切齿,发誓要把他千刀万剐的匈奴单于?
老上的目光掠过月桐,诧异地凝视她,脱口而出:“是你?”
月桐狠狠道:“我叫昭武月桐,是月氏王的女儿,是你四年前没杀死的漏网之鱼。”
老上愣了愣,突然咳嗽起来,妇人忙喂他喝口水,为他拍背,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来。
月桐突然看到挂在榻前屏风上的“万马奔腾”绣图。她怔怔地注视着,此刻再见,心中凄怆难宣。
老上气喘吁吁:“你,喜欢,这绣图?”
月桐苦苦一笑:“这领头的马叫疾风,它是我第一匹骑的马,也是哲安将军的战马,就是它把我从昭武城救出来。它身后的马全都是月氏将士们英勇的战马,它们与将士们一起抵御匈奴,奋战到最后一滴血,最后一口气。”
众人惊愕。军臣注视她:“这幅图是你绣的?”
月桐冷冷道:“为了绣这幅图,我几乎弄瞎了双眼。老上,这些全是被你害死的战马。如今它们就看着你一日一日的萎靡,一步一步地走向阎王府。”
“放肆!”妇人怒喝。
月桐话锋冷锐:“你杀了那么多人,抢了那么多土地,最终你还是会躺在如榻般大小之地。你抢来的一切东西都带不走,但你身上的血腥味就一直随你去地府。被你杀死的人会在天上看着你在地府回受你在世上所犯下的一切恶行。”
“住口!”军臣冷视她,重喝道。
月桐眉头一扬:“你们可以封住我的嘴,却封不了阎王府的门。老上,我无数次念想把你千刀万剐,但不用了,你去到地府,阎王爷自会凌迟你千年万年。”
妇人冲到月桐面前,挥手重重地打了月桐一记耳光,怒喝:“住口,你再敢胡言乱语,就把你拖出去五马分尸。”
军臣剑眉一紧,冷冷地瞪向妇人:“她的事,阏氏不必操心!”
妇人被他冷锐的目光震住,面色微怯,走回老上榻前。
老上呵呵一笑:“你,果真,是,昭武伊存,的女儿。我,喜欢。可惜,四年前,没抓到你。”
月桐冷哼:“你应该庆幸多活了四年,可惜也让你多作了四年的孽。”
“够了!”军臣冷喝“来人,把公主的贴身侍女拖出去鞭笞四十。”
月桐大惊:“话是我说的,你要打就打我。”
军臣冷冷一笑:“父王先休息,儿臣告退。”说完一手抓住月桐的手臂把她拉出庐帐。
庐帐外不远处传来了小茹的惨叫声。她被绑在两根木柱中间,被卫兵狠狠地鞭打,背上已是鲜红一片。
月桐想冲过去,却被军臣紧紧地拽住她:“从今以后,你说的话,就受在她身上。”
在小茹身上的每一鞭仿佛是鞭在她的心上,月桐的泪水滚滚而下,脚一软,跪在军臣面前,哀求:“求求你,放了小茹。”
军臣嘴角扬起笑意,轻描淡写地挥了挥手:“放了她。”
“你记住我说的话了?”
月桐抬头看向他,泪眼中尽是怒火与凄楚。
………
小茹虚脱地俯在榻上,她整个背部已被一条条鞭痕割裂得血肉模糊。
“对不起!”月桐为她上药时,泪水潸潸而下“不应该跟我一起来受苦。”
小茹虚弱地道:“奴婢不后悔。奴婢不怕。”
两名匈奴女子走入帐中,向月桐行礼:“奴婢桑苗,奴婢白雁,拜见公主。”
月桐没有理会,擦了擦泪,小心冀冀地为小茹涂药。
“公主,殿下吩咐,让奴婢为公主装扮,带公主出席晚宴。”
看着小茹鲜血淋漓的背,月桐重重一叹,默默地站起。
桑苗和白雁为月桐换上了一身更华丽的衣裙。黄色的绸锦衣裙由绣上极精细的云图,冠帽上镶着一颗月形白玉,帽边垂下两条珍珠流苏。
桑苗微笑道:“公主,你这身衣裙是殿下三个月就前命绣娘准备的。公主穿上,真是美极了。殿下见到一定很高兴。”
白雁忙点头道:“冠帽上的珍珠是汉国皇帝送的贡品,听说是极为名贵,很多妃子都想要,殿下全没给。没想到殿下用这些珍珠来为公主的冠帽做流苏。”
月桐怅然地失神:三个月前?骏王会之后?
两人陪月桐走出庐帐时,落霞把整片天空都染红了。篝火燃起,把营地照得通亮。月桐徐徐步入,本是人声鼎沸的营地霎时安静下来。在余晖和篝火的光芒中,衣裙上金线闪烁,流苏中珍珠摇曳,冠帽上白玉生辉,把月桐映照得如凤凰般夺目高贵。
军臣身坐主位,脸上泛起醉心的喜悦。
军臣的左边坐着左谷蠡王军玄,刘莫寒端坐其下。右边坐着右贤王与右谷蠡王,军须靡与云雀居坐其下。
月桐一脸冷漠地在刘莫寒身旁坐下,冷眼盯着正对面的军须靡。
军须靡笑道:“月桐公主,别来无恙。没想到这么快就在这相见。”
月桐冷冷一哼,紧闭双唇。
军须靡愣了愣,狡笑道:“月桐公主一向伶牙俐齿,怎么来到匈奴竟如此沉默?殿下果真魅力非凡,这么快把公主收得服服贴贴。”
月桐暗暗攥起拳头,却依然沉默不语。
军须靡双眼一眯,挑衅道:“不知萧少庄主看见公主今日如此驯服的模样会作何感想?”
月桐猛地哈哈一笑:“像靡太子这种人面狗心的,懂什么叫驯服,什么叫人心?”
“够了!”军臣淡淡一句,满脸铁青的军须靡只能把话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刘莫寒为月桐倒了杯马奶酒:“喝一杯暖暖身子吧!”
月桐接过,一口喝下,冷冷道:“侯爷还有什么吩咐吗?”
刘莫寒微怔,轻轻笑起:“公主可听过,过刚易折。”
月桐冷哼:“折就折,我还会怕吗?来到这,我就没想过活得下去。”
“你可想过,你若死了,会有多少人陪葬?”
月桐身子一震,凌然地看着他。
刘莫寒喝下口酒,看着眼前的歌舞魅影:“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军臣是要定你的。你若死了,他会灭了大月氏。”
月桐的星眸渐渐冷了下来。
欢笑喧嚣,酒浓肉香,整个营地热闹震天。月桐置若罔闻,仿佛身旁的欢乐只是虚无飘渺的梦境。她目不转睛地仰望天上圆月,面容孤凄寂寥。
军臣的眼光不时看向她,她看着月亮时柔和的眼神竟让他心生嫉妒。又一杯酒下肚,醉意渐浓,他眼中的欲…念渐渐燃起。
☆、第85章 酒醉凌…辱
回到庐帐,桑苗和白雁为月桐宽衣换上了睡袍,点起火盆。深秋的草原,已是寒意潋潋。
军臣掀帘而入,桑苗和白雁忙向他行礼,军臣一挥手,两人立即会意垂首离去。
月桐看见两人离去,心头一紧。此时她身穿单薄的绸锦睡袍,而军臣却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月桐尽力地压下心中的惶恐:“我要休息了,殿下请出去。”
军臣嘴角微扬,向月桐步步逼近。月桐杏目怒瞪,不自主地往后退,退到榻边,无路可退,一屁股坐在榻上。
“你,你不要再过来。”月桐的声音因惊慌而颤抖。
军臣冷冷一笑:“我过来,你又可以怎样?”
军臣已走到她面前,月桐闻到他身上浓重的酒意,掠见他眼中熊熊□□,惊慌地一个翻身想从榻边转离,军臣一手拉住她的手臂。
月桐用尽全力推向军臣,他的身子只是轻微摇了一下,手却勒得她更紧。
“你放开我!”月桐怒喝。
“我为什么要放开?你是我的女人。”
月桐嘶叫:“我不是你的女人,我的夫君是萧逸之。”
军臣目光一紧,狠狠地抓住她的双手:“萧逸之已经死了,你就死了这条心。我想要你,你就永远都是我的。”
月桐惊愕地呆愣一瞬,吼叫道:“你胡说,逸郎不会死的,他一定会来救我出去。”
“他中了我的独门箭毒,没有我的解药,他必死无疑。”
月桐回想起萧逸之中的箭,骤然如堕入最绝望的深渊。极悲极痛中,她猛地向军臣推去,军臣竟被她推得踉跄向后。
“我要杀了你。”月桐怒吼中,泪如泉涌,拿起案几上的茶壶茶杯发狂地向军臣砸去。军臣闪避不及,被茶壶茶杯打中胸口手臂时。
军臣怒了。他冲上前,一把抓住她,重重地扇了她一个耳光,月桐被打得眼冒金星。军臣把她推倒在榻上,双手撕开她的睡袍。月桐稍稍回过神,惊恐地对军臣又踢又打:“你走开,不要碰我。”
又一个耳光打下,月桐被打得昏头转向时,军臣解开自己的腰带把月桐的手腕绑在榻边的木柱上。
月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