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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部分

清山变-第176部分

小说: 清山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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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奕等几个人赶忙跪倒下来,口中答说,“奴才定当牢记皇上教诲,行事之间全以清白事君,谨慎小心,请释圣宪。”
    袁甲三听皇帝说到这里,猛的灵光一闪,想起翁同龢和崇实对他说的话,在一边碰头答说:“皇上,其实,在臣看来,宗室之中清白持身之人大有。”
    “哦?你指的是谁啊?”
    “就是前数日为皇上以大不敬罪名,罢去官职的刑部侍郎肃顺,肃大人。”
    奕吓了一跳当年在上书房中,何桂清为自己说话,最后却落得个交部议处的惩罚,朝臣、宗室都知道皇帝最恨的就是宗室与外臣相通,只是不知道袁甲三今天为什么又替肃顺说话?
    皇帝也是楞了一下,问他:“你为什么这样说?你和肃顺很熟悉吗?”
    “臣不敢”袁甲三赶忙碰头,“本年五月间,皇上于朋党之事曾经有圣谕煌煌颁下,臣捧读之下心悦诚服,更是处处以为圭臬,天胆也不敢以言官结交宗室。不过皇上说,宗室近人,当时刻秉记清白二字,臣以为,肃顺当得这两个字。”
    皇帝的口气愈加转冷,继续问道:“朕问你是怎么知道他持身清白的?”
    “是。臣风闻,本年六月间,热河城中曾经有一方公案,南城御史衙门的差役指鹿为马……”
    他把听到的关于尤杉一家的官司说了一遍,最后说道:“据臣所知,事毕之后,尤家曾经派人为肃大人奉上银票一万两,又有古玉一方,肃顺皆拒而不受。到了上年十月间,更将内务府罪官赵双山之子赵世勇所请托之事如实向皇上奏明。臣以为,肃顺纵有千般不是,只是这清白事君之评,他是当得起的。”
    皇帝悠闲的在书房中踱了几步,又在中间的那把有着明黄色椅披的座椅上坐下,“袁甲三,朕最恨的就是宗室、近人结交外官,特别是你这样的言官,你不知道吗?”
    “臣知道。皇上登基以来,陈孚恩,穆彰阿之事在在,臣不敢以言官之身,结交外官、内臣。”袁甲三大声说,“臣为区区一肃顺求恳,不过是看他本性尚称良善,做事又更加知道上体天心而已。为国举贤,也是圣心念兹在兹的,臣不敢以亲疏远近为攸归,致误皇上大事。”
    皇帝又一次转头看向奕,“恭王,你也听见袁甲三的话了吧?”
    “是,臣弟也听见了。”
    “你怎么说?”
    “臣弟以为,袁大人所言大有道理,臣弟当年在上书房读书之时,曾经遍阅高宗实录,其中有高皇帝为两淮盐引案追查卢建曾,时任内阁中书纪昀事先通报,高皇帝大怒,诘问之下,纪昀答说:‘臣倦倦私情,尤蹈人伦之陋习。’”复述了几句在场几个人早就知道的朝章故事,奕又说,“臣弟以为,肃顺为保全侄子记,与人商讨转圜之法,恰如纪昀当年所为。”
    奕的话似乎并没有正面回答皇上的问题,不过大意是所有人都清楚的。
    皇帝沉吟了片刻,“袁甲三和奕的话不能说不对,不过,奴才有过,朕不能不做断然处置,更加不能没有刑辟就原职起复,着肃顺到工部任职,任职主事,从旁料理康慈皇太后梓宫返京跸道修整之事,一待事毕,仍回行在交旨。”
    “老六?”
    “臣弟在。”
    “你到肃顺府上,把这番话告诉他。另外你再告诉这个奴才,朕最恨的是什么他心中知道,让他认真办差,总要办理得妥妥当当,一来不负你和袁甲三保荐之言,二来,更加不要辜负了朕启用他的恩情。”
    “是。臣弟一定将皇上的这番训诫转告肃顺。”

第88节无福消受
    第88节无福消受
    到了肃顺府中,奕公服出临,把阖府上下都给吓了一跳:“有旨,着肃顺接旨。”
    肃顺不敢怠慢,命人准备下香案,行了君臣大礼,跪听圣旨:“奴才肃顺,接旨。”
    “肃顺一介微命下奴,受朕不次之恩,累加超迁拔擢,居于鼎铉弥密,乃不思精纯报国忠忱事主,于知晓郑亲王世子载垕肆行无法,有大不敬事实在前,暗中阴司庇护在后,朕思待尔之恩观尔之行,不胜寒心愤懑,本拟严惩置之典型以肃朝纲,念尔事朕年来,更张之间不无微劳,故免一死,着命肃顺如司工部郎中,从旁料理协助恭亲王,为恭奉康慈皇太后梓宫还京事宜以效趋走,续功赎罪。钦此”
    肃顺又惊又喜,赶忙用力碰了三个响头,大声答说:“奴才肃顺,领旨谢恩”
    等他从地方爬起来,奕笑呵呵的上前几步:“雨亭啊,天恩浩荡,你要好自为之啊。”
    “是,是,是。王爷教训的是,奴才今后再也不敢行此只知小忠小义,不知君父天恩之事了。”
    “这样便是最好。”
    肃顺猛的想起来,忙肃手邀客:“瞧奴才这份昏悖王爷,快请屋里坐吧。”
    奕正要举步入内,门口有人排闼而入,正是六福:“肃顺,接旨。”
    肃顺又一次到院中跪倒,“奴才接旨。”
    “着肃顺到书房见驾,钦此。”
    “奴才领旨,谢恩。”
    另有新命下来,肃顺不敢停留,和奕告罪一声,随着六福到了园中,一月有奇,再入御园,真让他有恍如隔世之感,便是眼中一派萧瑟的晚冬景致在他看来,却有三月阳春一般的明媚耀眼。
    胡乱的想着,随着六福到了烟波致爽殿中,六福笑眯眯的替他打起门帘,“肃大人,请进去吧,皇上在书房等着您呢。”
    肃顺低头入内,这里是他很熟悉的,举步到了书房门口,唱喏一声:“奴才肃顺告进。”
    “进来吧。”
    肃顺撩起门帘,进到书房,皇帝背对着他,正在从书格中拿起一本书在看,听他脚步声响起,转过身来:“奴才肃顺,叩见皇上。”
    听他说话之中带上了哭腔,皇帝心中一动,随手又把书放了回去,盯着他的背影看了片刻,“起来说话。”
    “是。”
    “肃顺,你是不是觉得心中委屈?认为朕是在非刑之下,施以重法?”
    肃顺忙又跪了下去,“奴才怎么能这样想?奴才怎么敢这样想?雷霆雨露莫非天恩,奴才为载垕之事阴柔做作,悬揣圣心之处,所犯律法罄竹难书,皇上临以重法,正是奴才……”
    皇帝的语气依旧一片冰冷,“你能够这样想便是最好。”他说:“朕这一月以来一直在看着你,总算你心中尚有天良,更知道自己所犯咎戾,本是惟人自召。若是敢于口中出不敬之言,你当朕就真的舍不得杀你吗?”
    肃顺连头都不敢抬起,声音闷闷的答说:“奴才心中敬服主子,又怎么敢口出大逆之言?”
    皇帝在一边坐了下来,又问道:“这几天来,到你府上去探问的官员很是不少啊?”
    这一次,肃顺连话都不敢说了,嗫嚅了半天挤出一句:“皇上圣明。”
    “由此可见,在朝臣的心中,你倒是一个可以值得交往的旗人。不要辜负了这些人,更加不要辜负了朕对你的再度启用之恩。”
    “是。奴才时时刻刻默念圣恩,不敢有片刻遗忘之处。”
    “再有,这一次让六福宣你过来,是有些话朕怕恭王说不清楚,在这里再告诉你一遍,休整跸道,迎请皇太后梓宫还京,是又一次工部、内务府所承办的大工,赵双山、刁清源、长宏之流前车可鉴,你嘛,朕还是知道的,不过工部、内务府的那些混账行子,都是板子不打到身上不知道疼的,你给朕认真的看好了。有那从中挪占侵鱼的,只要有实据,你就据实陈奏。”
    “是。奴才明白了。”
    “还有一件事,内务府的善奎,你可识得?”
    “这,奴才认识,只是并未有过深交。”
    “他是承袭了当年和公爷爵位的,人很是谨慎守礼,不比现在很多内务府官员中的那般浮扬跳脱,你这一次办差,倒是可以和他多多亲近,多多请教。”
    肃顺不知道皇帝为什么会突然说起这个人来,不过听皇帝提起善奎来的时候,语气转为温和,似乎心中很好看重此人,当下又碰了个头:“是,奴才记下了。”
    “就这样,你下去吧。”
    用过晚膳,又批了几份奏章,看看时间,已经过了戌时,耳边听着园子中刮过的北风呼啸如虎,皇帝长身而起,“到兰妃那里去。”
    “喳。万岁爷传旨,到兰妃房中去。”六福答应一声,说:“容奴才下去预备一番。”
    “不用了,朕今天想走几步。”
    虽然不用预备下乘舆,还是要准备一番,几个小太监在前面打着灯笼引路,六福虚扶着皇帝在后面,皇帝的身后同样是几个小太监,端着金漆马桶、马扎,衣物,热水壶,茶具等物。
    热河的冬天非常寒冷,从暖阁中出来,绕行在园子中,不一会儿的功夫皇帝就觉得手、脸发木,远远的望见灯烛光亮,口中催促起来:“快一点,快一点。”
    皇帝来之前特为怕兰妃会在殿门口接驾,怕她受了风寒,没有让六福传旨,一行人悄无声息的到了殿口,听见里面水声阵阵,间或有女子轻笑的声音,他知道自己的几个嫔妃都睡得早,晚膳的时候没有翻牌子,兰妃一定不会想到自己会突然驾临,正在洗漱,要准备上床休息了。
    想到这里,皇帝心生绮念,猛的一把推开殿门,热气扑脸之下,传来一片女孩儿的惶急之下的呼唤声:“啊”
    诚如皇帝所想,兰妃和三五个身边的侍女见天色已晚,料皇帝也不会驾临,用过晚饭,说了几句话便准备休息,连兰妃都脱得只剩下一件小衣,由宫婢伺候着取来热水洗脚抹身,不防皇帝会突然无声无息驾临。没处躲又来不及穿衣;又没法见礼,煌煌烛下,个个羞赧难堪无地自容,兰妃还是第一次如此妆容之下面君,臊得满面红晕,把脚从盆子里急抽出来,领着众人跪在地上:“奴才……”
    皇帝轻笑取来,向里走了几步,却不急着进去,也不叫起,站在灯下观赏着低声笑道:“好一幅群美沐浴图——朕若不是今天心血来潮,还没有机会如此的饱餐秀色呢起来吧。”
    “是,”叶赫那拉氏答应一声,又碰了个头,这才爬起身来:“天气这么冷,皇上怎么也不乘仪架就来了?若是让祯姐姐知道,”兰妃有心想说‘责怪奴才,让奴才如何自处?’
    不过她知道,皇帝对祯皇贵妃的感情不比旁人,敬爱有加之外,更是怜惜非常,自己若是言语中有了对祯皇贵妃的抱怨、责备之意,今天还就罢了,日后怕是恩宠即刻就要转衰。所以,话到嘴边变成了:“可怎么得了?”
    皇帝没有多想,低头在她腮边重重地吻了一下:“好香”
    兰妃羞得一笑,“奴才糊涂了。还不给皇帝倒茶来?”
    “不要倒茶了。喝得太多,等一会儿睡不着,”他yinyin一笑,又说:“到时候,怕是你要受苦了。”
    一句话出口,殿中数女同时羞红了娇靥,皇帝游目四望,目光落在一个只穿着件薄得透光的月白布小衣的宫婢身上。她的小衣薄可透光,雪白的鸡头乳上,两粒殷红清晰可见。
    那个宫婢给皇帝肆无忌惮的盯着,心头急跳冲得耳鸣,伸手想掩胸前才想到根本无物可掩,只好两手交叉护住**,低首闭目,口中喃喃呢呢,自己也不知说的什么。
    “叫什么?”
    “奴才叫……连环。”连环说了一句话,忙又跪下:“奴才叩见皇上。”
    皇帝看向兰妃,后者说:“她叫连环,是正白旗下的包衣,今年……”她忽的一笑:“已经过了年了,应该是去年才是的。去年选秀女的时候进宫,奴才看她做事稳重,就要到奴才身边来了。”
    选秀女分为两种,一种是三年一次,选择的是蒙古、汉军、满洲八旗佳丽,入选的或者为皇帝指婚,或者留在皇帝身边,填充后宫;还有一种是一年一次,选择的只有上三旗的包衣,入选之后,到宫中做婢女,到一定年限就会放出宫去,另行婚配。
    “起来吧。”皇帝点点头,表示明白了。吩咐一声,“准备一番,朕有点累了。”
    兰妃心中无奈,看起来,皇帝是看上自己身边的这个连环了,其实就有那回事也不算闹笑话。连环虽是处子,但当宫女要负责‘司床’、‘司帐’,对男女间事,无不明了,没有见过也听说过。皇帝看中了那个宫女,不但不是笑话,雨露承恩,且是美事。换个思路想想,皇帝好新鲜,自己是管不来的,倒不如用自己身边的宫婢留住帝心,不比那些如肃顺所进的什么汉家女子更好吗?
    一念至此,兰妃微笑着推了连环一把:“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去伺候主子更衣?”
    连环羞红着脸蛋儿,为皇帝宽衣解带。他穿得很多,很厚,最外面是一件枣儿红的灰鼠皮袍,配上浅灰贡缎的‘巴图鲁’背心,平肩一排金刚钻的套扣,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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