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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部分

清山变-第124部分

小说: 清山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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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说怎么办?”
    “大人放心,此事小的早已经有了安排。保证崔荆南活不过今天晚上”
    听刘文明语气不善,项进不由打了个冷战,只是此时若再想缩手,无异自投瀛寰,怕是连一个退身的余地都没有了。既然崔荆南不肯放过,也就只好如刘文明所说,和他拼一个鱼死网破了。
    到了这一日的晚间,密云不雨,空气压抑得让人心中难过,崔荆南把笔放下,端起已经放得温凉的药汁大口的喝着——,每到要下雨的时候,他的背痈之疾就发作得厉害,简直让人坐卧不宁。侧耳听听,门外有孟翔在说话的声音:“……今天可不行,天气阴沉得这么厉害,少爷的身体一定很不舒服,不如等到明天吧?”
    崔福低声说着什么,却听不清楚,崔荆南站起来挑起门帘:“说什么呢?”
    两个人赶忙转过身来,孟翔嘿的一笑,说道:“小福说,今天要给小的庆祝生日,想买点酒来喝喝。我说不行,等到明天再后补。”
    “啊是了。”崔荆南想起来了:“真是的呢今天是孟翔的生日呢。”孟翔跟随他最久,也是他最得用的仆人,过生日算是大事,崔荆南笑道:“生日每一年才只有一次,怎么能拖到明天呢?就今天晚上,小福?”
    “小的在。”
    “拿几两银子,到市上去沽点酒来,再吩咐客房的厨下,给孟翔下一点面条,今天晚上给孟翔庆生。”
    “少爷,小的贱辰,还让您记挂……”
    崔荆南一摆手,制止了孟翔继续说话,示意崔福下去操办:“去吧,早去早回,今天怕是要下雨了。”
    崔福的神色有一些诡秘,不敢和崔荆南对视,点点头,转身下去了

第30节山东大案(9)
    第30节山东大案(9)
    崔荆南不能饮酒,只能以茶代酒,为孟翔做生辰的祝福,孟翔本来以少爷有病,需要人照顾为由不愿饮酒,崔荆南却是全然拒绝,只说自己心情大好之下,便是身体上的疾患也不妨事了,再说,便是再难过,也不过一晚,等到明天酒醒过来,不是又可以由他伺候了吗?
    听了少爷的话,孟翔也放开了怀抱,几个年轻人畅饮之下,都喝得大醉。这三个人中以崔福的酒量是最好,却也是步履踉跄,那孟翔和崔勇,更是醉得一塌糊涂,趴在桌案边,早已经人事不省。还要靠崔福抱扶着送进卧房休息。
    把两个人安顿好了,崔福又回到少爷房中:“少爷,可还有什么要小的伺候的吗?”
    崔荆南有点发呆的看着他:“小福,你喝了这许多酒,也不妨事的吗?”
    “小的天生便能喝酒,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崔荆南笑了:“你也去睡吧,有什么话,等到明天早上再说。”
    福答应一声,正要转身退下,突然客房的外面传来敲门声,吓了崔荆南一跳,那个崔福却混不当回事的回头问道:“是谁?”
    “崔大人,下官前来拜见。”
    听声音正是项进,在这样的深夜他来做什么?崔荆南给崔福使了个眼色,后者过去拉开了门,除了项进之外,还有一个刘文明,一个冯昌炽,三个人都是便装来到客店身上披着雨罩,这时候崔荆南才注意到,外面飘起了细如柳丝的雨珠。
    客人来到,主人不能不起身相迎:“项大人,夤夜造访,必是有所见教?”
    项进进门打量了一番,看没有更多的人在场,放下心来,他也不说话,走到崔荆南身前,突然矮了半截:“项某自知有罪,请崔大人网开一面,原宥则个。”
    不但项进下跪,就是跟在他身后的刘文明也同时跪了下去:“一切过失皆是刘某所为,和我家大人无关,只请崔大人法外施仁。”
    崔荆南倒给他们的动作弄得皇了手脚,又是皱眉又是跺脚,上前搀扶一把却也不是应当所为——因为那会显示自己有意成全,那样一来的话,自己在这莱芜县中一切作为就全数归于流水了——给崔福使了个眼色,将二人搀扶起来:“项大人,不是小弟于你、刘老兄有什么仇怨,只是小弟身为监察御史,身担皇命,便是有心保全,也要……顾及莱芜县中百姓的口碑。项大人在这县中所为,……哎,也实在是过分了些。”
    听得崔荆南话中有缓和之意,项进心中大喜。若是有一线生机,能够得脱此劫,他也不愿意担上谋害上官的罪名,刚刚站起来的身体再一次跪倒下去:“大人开恩。”
    “并不是我不肯放过,只是此事,已经来不及了。”崔荆南用手一指:“你们看看?我已经将山东冒赈之事如实奏明,只等明天一早,就要派孟翔携折本抵省,拜折明发了。”
    “便没有挽回吗?大人的奏折,不是还没有发出吗?”
    崔荆南眼眉一挑,声音变得很不客气了:“刘大人这话何意?难道你还要本官当众焚草吗?”
    刘文明竟似是一句而已不相让,立刻追了一句:“若是大人有意救我等于倒悬的话,也无不可。”
    崔荆南慢吞吞的站了起来:“夜已经深了,我也要早早安歇,还请几位大人回去吧。”
    项进心中恼恨刘文明不会说话,这等情势之下,或者再多做恳求之言,崔荆南就能够给自己一个机会呢?倒让他的几句话把路全给堵死了。而这一会儿却已经走到推车撞壁的状态下,就是自己再要告饶,也是不顶用了吧?
    颓然的叹息一声,项进站了起来,向转过身去的崔荆南拱拱手:“既然是这样,那,项某告辞。”
    这句话就是暗语,还不等崔荆南想回身送客,站在门口边的冯昌炽上前一步,用早已经准备好的麻绳一下子套住了崔荆南的喉咙,双臂用力收紧,崔荆南知道不好,有心呼叫崔福过来帮忙,却见崔福浑然无事一般的走到门口,左顾右盼,全不把房中的事情放在心上。于是崔荆南知道,这一切都是崔福和项进等人预谋好了的
    一个念头没有转完,冯昌炽一把拉住绳子,抬起一只大脚,重重的蹬在他的后背上,背痈破裂,只是在一瞬间,大股的鲜血就将他穿着的月白色的纱袍染成一片通红
    崔荆南勉力挣扎了几下,却终于抵不过黑暗的召唤,向起打了个挺,又颓然落下,身体软瘫了下来。
    勒死了崔荆南,冯昌炽和刘文明携手,把绳子绕过房梁,下端做了个活结,套在崔荆南的脖子上,将他的尸体吊了起来,又拿一把板凳扔翻在地,一切准备停当,让崔福换上少爷的衣服,站在客房的灯影里,做送客之状,然后再换下衣服,回自己的屋中休息。
    第二天一早起来,孟翔和崔勇先后醒来,猛然听见少爷房中有崔福的大呼小叫,还有呼天抢地的大哭声,两个人进门一看,凌乱的餐桌旁,有一双人脚在随风飘荡,正是少爷上吊自缢的尸身。两个人惨叫一声,几乎昏厥过去,接下来就是放声大哭
    客店的伙计听见了声音,也赶了过来:“怎么了……哎呦我的天老爷?这是怎么了?”
    正在伏地痛哭的三个人转过头来,孟翔突然一跃而起,一把拉住伙计的衣服:“我问你,昨天晚上我家少爷房中可有什么人来过?”
    “有,有的。”伙计给他吓坏了,结结巴巴的说:“县衙的项大人和刘班头来过。”
    “我们去找他们”孟翔放开伙计,大吼的一声几步冲出客房,直奔县衙而来。
    孟翔连哭带跑,在县中穿城而过,惹得众人一片交头接耳,多日以来,众人都熟悉了这个年纪轻轻,为人很是和善的小伙子,也知道他是为百姓做主的崔大人的身边人,今天……这是怎么了?
    一路到了县衙,见到了项进,孟翔完全顾不得什么上下尊卑,戟指大骂:“项进?你还我家少爷的命来”
    项进装作一头雾水的样子,迷惑的眨着眼睛:“什么……还命?孟小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还装糊涂?你把我家少爷的命害了”孟翔呜呜大哭着,把自家少爷在客房中上吊自杀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说道:“难道不是你做的吗?”
    “怎么会这样?”项进一惊而起,赶忙吩咐一声‘来人’,准备到客店看个究竟之后再做道理。
    县里出了这样的大案,照例是要派官验尸,大清律有明文,应该带四个人,一个是仵作,一个是刑房的书办,还有两个差役——刑房的书办简称叫刑书,权柄极大,花样极多,在各省道县衙门中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本县的刑书叫张士宸,是巡检张士龙的堂弟。
    簇拥着项进到了客店,门口早已经围满了来此观望的百姓,听见人群后面鸣锣开道,百姓还是围得水泄不通,谁也不肯闪开道路,知道差役挥起皮鞭子要抽了,才勉强挤出一条路来,容县大老爷的轿子通过。
    挤过人墙,进到客店中,客店的老板姓罗,跪在地上哭丧着脸:“给大老爷请安。”
    “罗老板,这是怎么回事?”
    “小的也不知道啊。您也看见了,今天早晨起来,就见崔老爷自缢在客房的房梁上……”
    “你闭嘴”项进大声呵斥道:“你怎么就知道崔大人是自缢而亡?而不是为人谋害的?”
    “是是是,小人糊涂。”罗老板畏缩的应了一声,又说:“今天早上就看见崔大人吊在房梁上,小的也不敢动,这不,大老爷您就来了。”
    项进一摆手,让他跪在一旁,领着刑书和仵作进到客店之中,果然,崔荆南吊在房梁上,清晨的阳光直射进来,尸体的脸上已经便了颜色,舌头吐出老长,昨天晚上行事之时项进心中惊慌,不敢多看,草草收拾一番之后就赶忙出屋回衙,今天这还算是第一次看到,项进心中一惊,用力眨眨眼,挤出几滴眼泪:“来人?”
    “是。老爷有什么吩咐?”
    “着人将崔大人遗骸取下来,先用草荐包裹起来,待到案情问明之后,再成殓入棺。”
    作指挥着两个差役搬来梯子、椅子,爬到高处将崔荆南的尸体搬下来,放到一扇从不知道哪里找来的门板上,上面敷上草荐,又在客店的院中临时搭起了一张公案,由项进问案。
    问案之先,要由仵作验尸,刑书张士宸在一边取出‘尸格’先填上一些必要的文字,然后濡笔以待,这边,县衙中的仵作上前,撩开草荐放在一边,从怀中拿出皮尺,仔细比划,口中大声喝报:“尸身为男,身长五尺八寸。”
    “……颈下有勒痕一道,位于喉结下方三分处。舌骨伸出口外三寸三分。可断为窒息而亡。”一边大声喝报着,仵作一边轻手轻脚的上下抚摸着尸体:“该尸身体上下并无骨折痕迹,可知死前并无扭打羁绊痕迹。”
    最后又检查到尸体的后背处,仵作大声说道:“尸体后背处有血迹”
    这一声让院门内外的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项进一直坐着听着,这时候也忍不住睁开了眼睛:“到底是什么伤处,有何出血痕迹?”
    作把身体翻动了九十度,撩开后背的衣服看了看:“回大人话,是背痈崩裂而导致的出血。”
    一句话出口,嗡嗡之声大作,似乎众人于这等结果有着不同含义的感觉,项进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将人群之中的嘈杂之声压了下去:“继续验,还有什么可疑之处?”

第31节山东大案(10)
    第31节山东大案(10)
    仵作验尸完毕,把草荐重新盖好,自己站起来到了项进面前,躬身行礼:“回大人话,职下验尸完毕。”
    “可有定论?”
    “是。回大人话,小的可以断言,崔大人是自缢而亡的。”
    一句话出口,孟翔、崔福和崔勇就大吼一声,排众冲了过来,口中呼喝有声:“不可能,我家少爷绝对不会自缢而亡的,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人下毒手谋害于他。”
    “你们先不要着急,本官断案最重实据。若是崔大人真是死于非命的话,我便一定要还他一个公道。”项进安抚了三个人几句,问道:“我问你们,昨天晚上,可有什么人来过客店吗?”
    “我问过客店的伙计,只有大人您和刘班头来过。”
    “不错,本官确实来过,来这里是为了和崔大人商讨公务的。当时你和这位老兄都不在……”他指了一下孟翔和崔勇,“只有这位小哥在。可是的?”
    面对孟翔和崔勇的目光,崔福瑟缩了一下:“是。昨天晚上两位大哥先一步睡下了,只有我在少爷身边伺候。”
    “那好,我问你,我和刘大人等人离开之后,可还有什么旁的人来过吗?”
    “没有了。”崔福说:“几位大人离开之后,我家少爷要我也去休息。我说还要不要伺候,少爷也说不必,于是,我就去睡觉了。”
    孟翔扬手给崔福一个嘴巴,‘啪’的一声脆响:“无用的奴才只有昨天一晚让你伺候少爷,你居然就……就……出了这么大的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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