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帝师-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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柜提醒。曹勃身卑力微,却不自量力,居然想请缭子先生出山,实是狂悖之行。”一副汗颜无地之状。
周冲的话是在暗示曹勃,他区区一个咸阳内史,居然想请动尉缭这样的奇才,太不自量力了。象尉缭这样的人才,只有秦王才有资格请动,而且还要礼遇有加。
曹勃的反应也不慢,给他一转念就明白过来,周冲对他的反应之快很是赞赏,站起还礼道:“大人言重了,大人爱惜人才之心不在文王之下,不要说缭子先生,就是周冲也是感动无已。”
“谢掌柜为曹勃开脱。”曹勃再次抱拳相谢。
周冲邀请曹勃入座,见他那副惋惜样子,知道他虽是明白他请不动尉缭,却还不死心,看来还需要再点拨点拨他,道:“人生各有际遇,造化各不相同,大人不必戒怀。这事对大人来说,是福不是祸,大人应该庆幸才对。”
这话更加让人难以理解了,曹勃虽然才思敏捷,也是不明所以,奇怪地看着周冲,迟疑着问道:“掌柜话里有话,曹勃愚驽,不解掌柜之意,还请掌柜明示。”
“自古以来,对待人才有两种办法,一种是拉拢,为自己所用。二是,要是不能为自己所用,则杀之。”周冲侃侃而言,问道:“大人可知这是为何?”
这道理太明白不过了,曹勃脱口而道:“人才就好一把剑,谁握住了剑柄,他就为谁效力。要是没有握住剑柄,还不如杀之,免得危身。”看着周冲问道:“大掌柜,你的意思是……”
周冲笑言:“大人英明,何故明于决事,却昧于一时之机?象缭子先生这样的奇才,一百年也不见得会出一个,大人却想握其柄,大人之意何在?”
曹勃想也没有想,道:“我大秦之所以能够由弱转强,在列国中称雄,让山东之国谈我大秦而色变,不外一个原因,就是我大秦聚集了一大批人才。缭子先生之才,天下少有,曹勃不忍先生之才埋没,才想请先生随曹勃一同回去,曹勃伺机荐先生于王上之前。曹勃一心为公,非为私也,掌柜的何来曹某握先生之柄之言?”
“一个小小的内史都有如此之心,秦国能不强吗?后世的儒生们只顾一味指责秦国之不是,骂其为虎狼之国,上首功之国,却不知道仔细研究一下秦国是如何地招揽人才,何其误!”周冲在心里感慨万端,笑着给曹勃指点迷津,道:“大人之心周冲相信,不过,别人就难说了。大人要知道,人言可畏,防人之口,甚于防川。周冲信大人,别人就信大人?大人能保证别人就不乱说,不乱猜测?蜚声四起之时,大人做了也是做,没做也是做,到那时,大人可是百口莫辩,危在旦夕。”
很多官员就是因为流言蜚声而栽倒,这在历史上比比皆是,曹勃不会不知道这个理,猛地站起来,一下跪在周冲面,叩下一个响头,道:“谢掌柜教诲。”额头上都渗出了冷汗。
人们都说爱惜人才是好事,的确是好事,但前提是只能在能爱惜的条件下,不该爱惜的你去爱惜一场,就要出问题。尉缭和曹勃不是一个级别,曹勃其心虽诚、虽忠,到头来难保不给中伤。那样的话,可是抄家灭门的大罪。
他这是在感谢周冲救命之恩,周冲哪敢担待得起,忙跪下还礼,道:“大人折煞草民,大人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掌柜的大恩大德,曹勃没齿难忘,请受曹勃一拜。”恭恭敬敬地给周冲叩了一个响头,才在周冲搀扶之下站起来。
如此一来,他再也不会来骚扰尉缭了,周冲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安慰他道:“曹大人公忠体国,周冲感佩无地。周冲之言,杞人忧天之语,大人不必往心里去。”
曹勃摇手,道:“掌柜之言金石之言也。曹勃请问掌柜一句话,掌柜之才比起缭子先生如何?”
周冲笑道:“大人有所不知道,周冲不过是市井一小民,哪敢与缭子先生相比。缭子先生是明珠,周冲只不过是鱼目罢了。”
曹勃抱拳行礼,道:“掌柜自谦了。以曹勃之见,掌柜之才虽不及缭子先生,也非凡士。当今之际,王人正在用人之时,要是周先生不嫌下官职位卑下,请与曹勃一同归于,待曹勃见到王上,为君一言,王上必重用先生。共襄盛举,也胜却先生屈身于市井之中。”
“你还真会打蛇随棍上,居然打起我的主意了,还真想不到。我该如何回答你呢?”周冲在心里有点犯难了。
第七章 不富不行(下)
略一沉吟,周冲一抱拳,道:“周冲不才,能得大人另眼相看,周冲感激不尽。周冲山野之民,市井之人,无才无德,不敢居高位。”
曹勃在桌子上轻击一下,很是惋惜地道:“周先生如此才学,要是不为我大秦出力,实是憾事。别的不说,就是先生适才点醒曹某之言就不是一般人能说得出来,先生实有过人之才。先生清高,不愿为俗事缠身,曹某能理解,不过,先生之才埋没,太也可惜,曹某不识抬举,还请先生三思。”
“我又哪里高明了,不过是说出历史规律罢了。要是照你这样说,那些精通历史的历史学家们,难道人人都是大才,人人都可以身居高位?”周冲在心里有点不太赞成曹勃的看法,笑道:“承蒙大人不弃,如此高看周冲,周冲是三生有幸。人各有志,还请大人不要勉强周冲不愿做之事。”
秦王相邀周冲为官,周冲婉拒之,曹勃相邀自然是不会再应,其原因不外一个:秦始皇固然能够成就一代霸业,但是后世对他的评价难有定论,周冲要是做了他的官,福祸还难以确定,是以周冲不愿为官。
周冲却官之愿甚坚,看来是无法说动他了,曹勃慨叹不已,道:“先生之才埋没,可惜啊可惜!”顿了顿,道:“也许,周先生之才非我曹某能请得动,这事,曹某自当禀告王上,由王上决断。”
“你给秦王说是最好,我已经拒绝过个一次,他了不会再要我做官了,这事很好办的。”周冲在心里暗喜,抱拳道:“周冲还请大人不要为难周冲,不然周冲自此逝也。”
曹勃吃了一惊,差点站起来,问道:“先生意欲何方?”
“尘世扰扰,自有一片净土,周冲总能寻到。”周冲和他打起哑谜了。
曹勃知道不能再勉强,轻拍额头,道:“先生如此清高,曹某敢不成全。若是先生不嫌曹某不才,曹某愿与先生为友,不知道先生看得上曹某不?”
他这样的官员比起周冲见过的现代官员可爱多了,与之为友倒也不错,周冲欣然道:“既如此,周冲敢不从命。”
曹勃大喜,道:“周兄错爱,曹勃感激不已,曹勃这里谢过。”
两人言谈投机,品酒清谈一阵,曹勃方才离去。
曹勃前脚一走,尉缭师徒后脚就到,师徒二人大拇指一竖,尉缭赞道:“周兄如此清高,缭子急欲入世,让周兄见笑了。”
王敖也赞道:“周兄之行,许由也不过如此耳。”
周冲指着师徒二人笑道:“好话都给你们说完了,我有那么清高吗?”在心里想的是:“你们可知道我在我来那个世界做过什么事吗?贿赂官员的事情,我干得不少,你们知道了肯定会大跌眼镜。”
王敖笑道:“周兄过谦了,周兄如此胸襟,实是让人敬佩。”
周冲摇手,道:“王兄过奖了,真正具有大胸怀者,舍缭子先生其谁欤?缭子先生志在匡济天下,辅佐明君结束数百年的混战,这才是真正值得称颂,我不过是独善其身,和缭子先生的仁德胸怀比起来,根本就不值一提,无地自容的应该是周冲。”
尉缭一抱拳,道:“周兄帮缭子了却一桩心愿,缭子这里谢过周兄。要不是天下扰扰,数百年不得清平,缭子也不愿履红尘,愿与周兄这等高人悠游于林泉,岂不快哉。”
这话不是随便说说,在中国古代成就大功业而又能急流勇退者实是不多,著名的不外孙武、孙膑,尉缭等几人。至于广为后世流传的张良与赤松游,纯属于稽之谈。
周冲知其话不是作伪,笑道:“先生这等胸怀才是真正的大仁大义,周冲敢不为先生略尽绵薄。曹大人之去,恐其意难绝,与周冲为友一说只不过是冲着尉兄来的,还请尉兄早做准备。”
尉缭点头道:“这位内史大人,为官清廉,不失为能员干吏,与之为友倒也不错。不过,他惹的事恐怕不只这么一点,还有更让人伤脑筋的事,我们要早做准备。”
他这话有点让人难以理解,周冲愣愣地问道:“尉兄这话太高深了,周冲难以明白,尉兄能说明白点不?”
尉缭摸着胡须,笑道:“不是尉缭不愿说,而是这事几天之后就见分晓,到时周兄就明白了。”
周冲知道他这种高人说不说就是不说,只好忍住不问。
果如尉缭所言,才过了三天,麻烦就上门了。说是麻烦,仅就周冲他们当时的处境而言,要是在现代社会,那是财神上门了。因为咸阳附近的官府都派人到四宝斋采购纸笔,一打听才知道是内史大人曹勃给他们推荐的。
曹勃推荐的理由是四宝斋的纸笔好用,可以提高效率。这是实实在在的事,那些官员谁不想提高办事效率,把政绩弄上去?于是乎,一批接一批的采购人员就出现在了四宝斋门前。
和官府做生意与老百姓之间做生意很不一样,和老百姓做生意可以推脱,和官府做生意有时不能推脱,不接也得接,接也得接。正是基于这样的考虑,周冲明知生产不过来,也只能硬着头皮接单了。
这事尉缭很是积极,他是有单必接,绝不让那些采购官员空手而归。周冲自然明白他的心思,那就是趁此时机把秦国原本就不错的行政效率再提高,那样的话,秦国就更加强大了。一个国家的强大,不仅仅表现在军队的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科技的先进,不仅仅有钱,还在于高效率的政府班子。
“尉兄,这么多的东西,我们无论如何也是无法满足,怎么办?”周冲看着等身高的订单,很是郁闷地道:“我们的利润虽小,这些单子全做完了,想不富都不行,你我都会成为大富豪,可以在金纱帐中睡觉了,可我们哪有那么多的银子来做呢?”
对于这事,尉缭是一点都不着急,呵呵一笑,道:“周兄大才,此事不过是举手之劳。”
周冲很是气闷地在桌子上轻拍一下,道:“你说得倒轻巧,硬梆梆的银子,我在哪里找?”
尉缭笑道:“山野之人,只爱山水,不爱银子,这些俗事就有劳周兄了。”
瞧着他那副笑模样,周冲真有一种冲上去掐死他的冲动,拍拍脑门,道:“要解决目前的困难,只有一个办法了。”
第八章 奇招敛财(上)
“周兄,是你?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你这些时日去哪儿了?过得好不好?”曾淑瑶一见周冲之面,好象见到亲人似的,一下子纵过来,拉着周冲的手,问这问那。
多日不见,曾淑瑶更加的成熟,更加具有女人味,人也更加漂亮了,这些都是好事,就是那个急性子也更急了,一口气问了这么多问题,周冲就是有十张嘴也不可能一次回答完。
她的关怀之情让在这个世界举目无亲的周冲倍感温暖,在她的玉手上轻拍两下,道:“谢谢你关心,我过得还不错,你们呢?你过得怎么样,李大人有没有欺负你?”两人甚是合得来,周冲高兴之下居然和她开起玩笑了。
曾淑瑶脸一红,娇嗔道:“不正经,看你说的。”
周冲呵呵一笑,道:“害羞了?”
曾淑瑶在他肩头轻拍一下,道:“看人家还理不理你?”
“好好好,我不说了,行不?”周冲打白旗,问道:“伯父还好吧?”
曾淑瑶还没有回答,曾澍发从屋里大步而出,远远一抱拳,很是高兴地道:“原来是贤侄,想煞伯父。贤侄,你到哪里去了?也不给伯父捎个信,报个平安,好叫人担心。”
曾澍发一直对周冲不错,把他当作自己的子侄辈,这让周冲无形之中把他当作长辈,听了他的话,眼睛里有些湿润,深深一鞠躬,道:“小侄给伯父请安,伯父过得可好?”
一把扶住周冲,曾澍发很是亲热地道:“贤侄,免了,免了,都是自家人,不用行这些礼节。”把周冲左瞧瞧右瞧瞧,好象鉴定宝贝一样看了半天,很是高兴地道:“贤侄身板不错,精神也好,日子过得不错嘛,伯父就放心了。”
“这都是托伯父的福。”周冲笑道。
曾澍发拉着周冲的手,道:“贤侄,快进屋,有话屋里去说。”埋怨曾淑瑶,道:“瑶儿,你看你,就顾着说话,也不请贤侄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