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趣-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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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之前是想着不管,但宋氏总归还是顾着自己“贤夫人”的名声,挥手即道:“那就交代外院的福管家,让他亲自去给请个大夫来给我们的四姑娘看看。
顺带告诉外边那丫头,她家主子要是没病,便是她口出狂言诅咒主子,这欺主的罪名,可不是好担的。”
其实昨天在陆思琼离开之后,宋氏便怀疑陆思瑾是故意谎报病情,也好奇过听雪外出做了什么。
只是,她无心陪无关紧要的人玩这种游戏罢了。
在她看来,一个庶女,终归掀不起什么波浪。若换做是娇园,还可能真放人出去,然后派人跟着细查下目的何在。
宋妈妈察觉此意,应“是”后喊来帘外红笺去传话。
后者“哎”了声到外面,如实说了。
听雪大失所望,苦着脸低道:“夫人是不肯允许我出去?”
“你这傻妹妹,夫人命了福管家亲自去请大夫,你还担心什么?”
到底拿人手短,红笺好言好语的宽慰起来:“按我说,四姑娘肯定是不打紧的。
再说,你我都是内宅里做事的,到底比不得二管家了解药堂郎中的事,由他去请再好不过了。
你既担心四姑娘安危,还是早些回兰阁好好服侍才是。”
听雪心中有话难言,面上还得装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道了谢才出锦华堂。
红笺莞尔,回到主屋时,凑巧听到夫人提起“王氏”。
宋氏心有所惑,“四丫头屋里可见是还有不少好东西,改日你让人注意着点,我看王氏当初没那么老实,必定给留了体己。”
“夫人何不让老奴去兰阁搜查一番,也好将东西收回来?”
宋氏却摇头,“当年琼姐儿娘亲的嫁妆何其丰厚,虽说大部分都有入库登记了,可后来侯府遇到那么多变故,能说后来添置的也都录入了?
王氏狡猾,指不定就挑那些下手。现在就算是去查出瑾姐儿屋里有哪些,也不好随便收回,她现在被关着,生母又刚死没多久,我这样做,难免被人说落井下石,得个刻薄刁难庶女的闲话。
何况说,娇园里什么没有?琼姐儿可不会稀罕这些东西,到时候再说吧。只要瑾姐儿别借着那些东西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且先随她去。”
“还是夫人思虑周全。”
红笺听到里头对话,心底窃喜,敢情那只步摇还可能是先夫人留下的?那指不定要比自己估量的还要贵重。
旁边绿莲见她如此,倒没怎么多想,只觉得往后兰阁里来人或是给四姑娘当差时,若也能得点好处才好。
清晖堂外,听雪踌躇许久,好不容易上前出声求见,被迟迟不见进内传话的知菱出来。
她双手在身前搓着,很是紧张,二夫人不会将自己拒之门外吧?
按理说不会啊,上回她见了四姑娘让她带来的东西,都赶静安堂去求情了,那定是不敢不管自家主子的。
果然,又等了片刻,知菱便走了出来。
来人穿了身湖绿色的衫裙,打扮的衣光鲜亮,相较听雪的急切窘迫,更淡然无谓。
她走在前头,并未侧首,只是语气微微不善,“长房姑娘的事,总是来麻烦我家夫人,你这行为倒也有趣。”
听雪闻言,表情微滞。
奴随主意,这是宅门里最普遍的生存之道。
知菱虽说是二房的大丫鬟,可说到底也跟自己一样,能以这种轻蔑的语气说起四姑娘,显然是二夫人先有不待见。
虽说了解,却也不敢有微词,只老实跟着。
“话说,你来这里也不挑个时间,这大白天的,也不担心被人瞧见。”知菱说这话时才斜睨了眼身边人,“只顾自家院落,也不懂得替我家夫人想想。”
明嘲暗讽得可是难听,听雪替自家主子委屈,可现在有求于人,也不敢得罪,只好又掏了碎银子出来。
她本没想到会有此行,原以为打点好了锦华堂内的人便可以,是以贿赂眼前人并不在计划之中。
可现在,主子满怀期待的等着自己出府找那人,她怎么回去让对方失望?
这便自作主张来寻了二夫人。
二夫人其实在府中并无多少地位,往日亦低调得很,她院里当差的好处自也每一大夫人与四夫人身边人得的多。
知菱伸手接了,也没如何,只是少了些冷言冷语。
停在石阶下,她往竹帘处一指,淡淡道:“进去吧,我家夫人等着你呢。”
“谢谢姐姐。”
后者垂着脑袋,径自走了进去。
室内除了二夫人孙氏,便只有孙妈妈候着,再无他人。
听雪福礼,还没问安,便听位上的人不耐开口:“又是什么事?你家姑娘可别不知好歹,当我这成了问题办事处。”
以往王氏都没这样烦人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二章 利诱
“二夫人,您别生气,奴婢只是想求您一件事。”
她说着就跪了下来,“这事不大,也只是您几句话的事儿。我家姑娘身子不好,派奴婢出府,可大夫人不准。
奴婢知道您屋里有定期出去添置东西的习惯,只要让奴婢混在其中,出趟府就可以。”
事是小事,对孙氏来说也不为难。
肯定比上回让她去婆婆屋里救瑾姐儿来得容易,要知道她往日在侯府本就是庶媳妇,妯娌之间最没地位,上次她特地跑到静安堂,老夫人那探究的目光似还在眼前,可真是紧张的很。
那日与其说是替侄女说情,表现得像个慈和婶婶的形象,可说到底自己是被人威胁着不得不去。
现在,瑾姐儿让身边人外出?
孙氏微笑,“倒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大嫂可非不近人情之人,怎么会不准许你出去请大夫?”
她嗓音轻轻柔柔的,并不怎么严厉,却带着股迫人的气势,继续道:“你既是求到我这来,想我给你家姑娘行方便,总要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吧?
还有上次,瑾姐儿这是犯了什么错,惹得老夫人动那样大的怒火?你们主仆可是到现在还没给我个说明。”
这是要过问到底的意思了。
听雪心知轻重,不敢直言,只是懦懦的言道:“上次的事,奴婢也不知情。是姑娘吩咐奴婢来求您的。”
“那今日呢?”
见她没有言语,侧首对身边人就使了个眼色。
旁边的孙妈妈随即就要出去,听雪知道是什么意思。忙答道:“大夫人也不是不给我家姑娘请大夫,已经派了福管家出府了。”
孙妈妈止步,站回原位。
孙氏眯眼,“哦?这倒是怪了,既然大夫人已经让人去请了,你再出府是要去作甚?”
“这……”听雪支吾。
“不能说?还是不想说?”
孙氏追问,仍然未果。
于是。她回绝道:“既然你什么都不说,我怎么能让人带你出去?听雪。你看不是本夫人不帮你,是你自己这样,我要是贸然助了你,回头闹出什么事来。我这满院子的人都要被你连累。
好了,既然你家姑娘身子不好,就回兰阁伺候去吧。”
“二夫人,二夫人,奴婢求您了。”
听雪“砰砰砰”的磕起头来。
“啧,你这丫头,”孙氏似乎有些无奈,紧接着提升道:“我可不是救世主,你主子危难当头的时候来找我。要出府也来找我。
你若心里拿不定主子,就回去跟瑾姐儿商量商量。我怎么着都是她二婶,真要有急事也不会见死不救。
你们姨娘既然托我照顾她。能做的我自然会做,可他若是将我当外人,什么都不肯透露,我想帮也力不从心啊。”
话落,便看了眼身边亲信。
孙妈妈走过去,居高临下的望着对方。“走吧。”
听雪心知再求无用,不甘心的起了身。
打发走了院中人。孙妈妈让知菱领她从后院出去,“以后再来找我家夫人,可要挑个时间准,也得看看从哪里走才是。”
说完,侧开的小门,便随着她的背影合上。
听雪垂头丧气的回到兰阁,说明了前后;陆思瑾握拳往床沿上一拍,咬牙道:“昨儿还好好的,今日就不准了,肯定有人在背后挑拨离间。”
不用说,也知她怀疑到了谁。
听雪没有主意,只是无奈询问:“姑娘,那现在怎么办?”
“你去找过二婶了?”
陆思瑾倒也不见慌乱,思维清晰。
“是的,二夫人说想她帮忙,除非告诉她一切。”
“呵,还真不是个省事的主。”
陆思瑾语气鄙夷,“她在这府里,见谁不是低眉顺眼的,到了我这,倒是端起架子了,倒还真把自己当回事。”
“姑娘,奴婢是不是坏事了?”听雪有些自责,现在二夫人知道兰阁有难,唯寻她这一条出路,岂不是涨了气焰?
“无妨,你想的很对,既然母亲那边行不通,也就只能找二婶了。”
她说着招手,让对方附耳上前,轻轻说了一番。
听雪越听,双目睁得越大,最后难以置信的反问道:“姑娘,这、这样行吗?二夫人能信不?”
“你这丫头,说到底还是不信我昨晚的话。”
陆思瑾却满脸的自信,“他们秦家这么急切重视,多半是分外在意二姐的。既如此,我赌这把,便肯定能赢。
否则,你当真以为是因为要护我,才让甄家息事宁人的?你想,要让甄老夫人与甄家各房都忍下这口气,必定是要秦相亲自出面的。
也只有他,才能让那人陪我交涉这么久,否则你当他是真的喜欢我,肯花这么多心思?”
“但是,八爷不是与秦相关系不好吗?”
“表面关系再不好,骨子里流得也还是秦家的血。秦老夫人再不喜欢她,不也是认了么?
否则,你说她为何突然要对娇园里的那位感兴趣?多半是在替他兄长办事。”
虽然听雪心中还是不敢确定,但还是依言又去了清晖堂。
孙氏似是能料到她回去而复返,知菱没有再说什么难听话,亦不曾让等太久,听雪入内便做了说明。
孙氏大惊,“你是说,秦相的弟弟秦八爷?”
听雪颔首,“二夫人,奴婢不敢瞒您。如今我家姑娘的处境您也了解,大夫人眼里只有二姑娘与七姑娘五少爷。自然不会替我家主子操心。
她如今被禁在兰阁,与外界同不得信,必须让奴婢外出一趟。好让八爷得知我家姑娘情况。
二夫人,秦家是怎样的人家,想必您不会不清楚。如今您施恩于我家姑娘,他日必然会有好处。”
语气不如先时卑微,身杆站得直直。
“瑾姐儿怎么会认识秦八爷?”
这位秦八爷,是故去的秦老太爷晚年所得,比秦相差了十来岁。自立门户,平时与相府虽说不怎么往来。但京中谁都不敢轻视。
他虽说官职不高,只是东宫一小小谋臣,入朝三年也并无如何建树。
可他到底是替太子殿下办事,何况能发展至今。即便表面上秦相不曾刻意扶持,但也没有阻拦过,可见对这位庶弟感情为妙。
许多人本着不得罪秦相的心态,对他也是敬重颇多。
瑾姐儿一个待字闺中的深闺女子,怎么会认识那等人物?
孙氏震惊万分,久久不能平复。
听雪见状便再道:“二夫人,您与我家姑娘是在一条船上的,她若是不好想必您也不容乐观。
姑娘让奴婢传话,她在这侯府所能依靠和信任的便只有您。您现在若是肯帮她一把。今后她必侍您为母,往后八爷自也会同她一起孝敬您。”
孙氏闻言,心有动摇。却还是不怎么敢信,“瑾姐儿有把握,秦家肯定会娶她过门?”
“这还用说?这等事我家姑娘怎会作假,夫人您何必如此多虑,左右只是帮奴婢外出一趟,对您造不成什么影响。
再说。夫人您也要替三姑娘想想。二姑娘定亲在即,我家姑娘即便今儿奴婢没有去找八爷。可他总会觉得不对想法子来找我家主子,之后结亲是早晚的事。
您现在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往后我家姑娘念着这份恩情,也能给三姑娘谋划谋划不是?”
闻者凝视四下,终是点头。
她让听雪准备准备,又吩咐孙妈妈下去安排。
三姑娘陆思瑜进院的时候,就见孙妈妈领着听雪往后廊而去。
她迟疑了下,入内给母亲请安后才奇道:“娘,四妹妹院里的人来过了?”
对于女儿,孙氏也没什么好深瞒的,“嗯,瑾姐儿身子不大痛苦,你有空也可以去兰阁看看她。”
陆思瑜面有不悦。
她自还记恨着上回的事,要不是陆思瑾偷了二姐屋里的懿旨又来嫁祸自己,她怎么会被关在祠堂这么久?
现在她不过是被关在兰阁里,相较早前自己情况好太多了,还让自己去探病?
陆思瑜自认为还做不到那么宽宏大量,她绷着脸,脸色直接写了不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