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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部分

闺趣-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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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已至此,陆思琼不敢再言。
    塞华也有些吃惊,不过做人奴才,怎么敢质疑主子行为,忙应是下了楼,回绝来人。
    德安侯让陆思琼回去,去锦华堂接受训诫,好好学学为人子女的规矩。
    这是处罚。
    十几年来,他第一次回驳周家,亦是初次这般明了行为父的教导之职。
    以致于,宋氏见塞华将陆思琼送来的时候,都惊愣在场。
    这算怎么回事?
    丈夫的意思,是让她管教。
    她满脸和蔼的出声,“琼姐儿犯了何错,怎么还惊动了侯爷?”
    塞华哪里知晓,今儿珠玑阁院里的氛围就一直不对,进屋的时候侯爷只简易吩咐几句,便让他引二姑娘回内院寻夫人。
    于是,摇头,他弯身答话:“小的不知。”
    宋氏的视线便挪至陆思琼身上,尽是心疼的过去牵起对方的手,“我的儿,瞧这满手心的汗,大热的天,你父亲也舍得你徒步奔波。”
    根本没追问她,反转身道:“红笺,快给二姑娘去端碗酸梅汁来,解暑最是好。”
    塞华跟着德安侯许多年,对侯爷夫妇的脾性也摸透几分。
    眼前人便是温和的性子,对二姑娘别说教导,连重话都不曾说过一句,现在就这心疼的模样,侯爷将人送这来受训,怕是要失望了。
    他几句告退,离开了主院。
    宋氏虽心有疑惑,早前也猜测了许久,但如何都没料到丈夫会惩处琼姐儿。
    夫妻多年,她自明白枕边人对子女的疼爱,尤其是琼姐儿,总觉得自小没养在家里,对她亏欠了许久。
    丈夫面冷心热,不善表达,可她是看得真真的。
    这等探究的目光,陆思琼当然没有忽略,宋氏肯定在想她是犯了什么错能劳父亲开口处置……
    其实,她知道父亲动了怒,可呼韩邪的事,确实无从说起。
    不是她不信任爹爹,而是毕竟事关外祖家,没得大舅母与外祖母允许,便是至亲之人,她亦不敢妄言。
    而眼前宋氏,她自更不可能主动解说。
    没有依言入座,将手抽出,她低声道:“母亲,女儿犯了错,父亲让您管教女儿。”
    很平淡的一句话,没有夹杂什么感情情绪。
    宋氏略有尴尬,适逢红笺捧了托盘进屋,便顺势招手,更是举着帕子亲自替身前人抹汗,“你父亲不过是一时想不开,亲父女哪有真置气的?你这傻孩子,切莫往心里去。”
    “亲父女”三个字,大大刺激了陆思琼。
    她很不自然的将脑袋别过,心中异样惆怅。(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章 开解

让宋氏训诫陆思瑾,她肯定不会有任何顾虑,可眼前嫡女,她还真不敢。
    虽说对方唤了她十来年的母亲,可宋氏有自知之明,以她的出身,根本担不起眼前人一声母亲。
    宋家至今都还依附着荣国公府,琼姐儿的亲娘乃周家嫡出,本是她闺中时不敢直视的名门贵女。
    虽然德安侯继娶了她,亦称得上同周氏共侍一夫,但宋氏从没想过,自己能同琼姐儿的娘亲身份同等。
    何况,聪明的做法,就是讨好关怀眼前人。
    说的实际点,琼姐儿的富贵荣华还在后头,自己做什么去招她仇恨?
    可现在,明眼人都瞧得出,陆思琼其实并不受这套。
    她亲自捧着酸梅汤,便显得有些急促。
    而当着丫头婆子的面,宋氏亦不觉得丢脸,毕竟她平日在侯府就是如此形象,从不苛待任何人,虽说没有主母威严,但胜在众人爱戴。
    往常,何曾听过下人有私下抱怨她的?
    从来,府中人提起大夫人,均是同情理解,没有半分怨言。
    她心知自己求的是什么,容上笑容越发自然,温柔着继续道:“这是厨娘刚改的煮法,添了适量糖水,倒没了以往的酸味,入口可是爽口,你试试。”
    好言相劝,再不接便是显得陆思琼不知好歹了。
    她伸手端了,道谢。
    娇园里有厨房。平日饮食虽说也有从大厨房取的,但毕竟不多,许多都是院里人亲力亲为。是以这大厨房的酸梅汤,也算是初回尝试。
    酸中带甜,甜而不腻,确实不错。
    内外院来回走动,陆思琼确实也渴,便没有客套,喝了大半碗。
    宋氏见状。十分开心,又从近侍手里取了新的帕子。亲热的想替对方擦拭唇角。
    陆思琼不敢当,忙接过,又再次道谢。
    实则,不论真情假意。这些年宋氏待她,的确是不错的。
    只是她此刻情绪低落,边想着父亲与她说的和亲之事,还担心着周家派人来找她的目的,整个人有些恹恹无神。
    这等时刻,宋氏自遣退众人。二人坐于炕前凉席至上,温声引导。
    “琼姐儿,别怪我直言,侯爷是打心眼里疼你的。不管有什么误会,说开了就好。”
    想伸手去握对方,又恐惹她反感。只讪讪的搭回另只手背,表情自然的继续:“这几日我见你时常待在娇园里,性情也比过去沉闷了些,我虽百般担心,可……”
    那种害怕越矩的愁恼表现出来但又很快体贴的掩去,宋氏强颜而笑。添道:“你我母女间的感情说来也微妙,琼姐儿你是干脆的性子。我也不同你拐弯抹角。
    有些事我知道你不爱同我说,我也不去过问。就如与永昭伯府的亲事,府里人都纳闷这门突如其来的亲事,进展又如何,连你祖母都暗示我催促你几句。
    但你毕竟是女儿家,这等事要显得着急了,倒显得咱们轻浮。龚家二爷来过侯府几次,我也见过,是个实在的孩子。
    无论你信不信,你未来夫家门第如何我虽也看重,却不是最关键的。
    龚二爷心里有你,对你好才是最重要,这些话平日我也没机会与你说,最近着实是你这孩子,太过反常了。”
    字字切心,说得人不动容都难。
    陆思琼敛着羽睫,点了点头,又唤了声“母亲”,却终究没再说下去。
    她没有亲娘,亦无亲近姐妹,心里的话除了藏在心中,便再无法。
    “唉,”宋氏若似心疼的叹息,“你也莫嫌我说的多了些,一个院子里这么多年,总是有感情的。侯爷子女稀少,我待你们与瑶姐儿珏哥儿其实并无二样。”
    说的情深意切,陆思琼不免都为之前王氏之死怀疑眼前人有些矛盾了。
    “便是瑾姐儿,”提起陆思瑾的时候,特别留意了身前人反应,见其目光果然微深,只记在心上没有表露,缓缓再道:“老夫人虽然禁了她的足,可怎么说都是你们姐妹,是侯爷的闺女,谈什么亲生不亲生,都是唤我母亲的,哪里会不疼爱?
    刚听说她病了,也是立即准了她丫头出去请大夫。这等事毕竟不能等,否则耽搁了落下什么病根,可不是影响一辈子吗?”
    “四妹妹病了?”
    毫无征兆的,竟是就倒下了?
    这倒是真稀奇。
    说来,陆思琼现在对陆思瑾还真没什么好感。
    她再怎么眷顾姐妹之情,也早被对方给糟蹋没了,何况本就非如何亲厚的感情,凡是做到心有底线,但凡超出,陆思琼便不会再容忍。
    眼下闻之有动态,不免就心下生疑。
    “说是中了暑气,晕眩吃不下东西,已经接连几顿不曾进食。”
    宋氏面色惋惜,叹道:“瑾姐儿她不准身边人惊动府里,待等刚刚晕厥了过去,听雪那丫头才违命赶了来。”
    “中暑?”
    陆思琼侧首望了眼窗外,枝上碧叶落影,暖阳耀人。
    天虽热了起来,但还没到酷暑时节,也就正午的时候颇为闷热,平时若身在内室,并不会有多少不适。
    毕竟五月的天,本就非最难捱的日子,自个刚是因为走了许久才出了些薄汗,陆思瑾怎的就中了暑气?
    她不由扬唇,低言接道:“听雪她素来和四妹一条心,如果兰阁真的不想惊动府里,还能跑到您这儿来?
    这种天气还能昏厥,再过阵子莫非要躺冰窖不成?”
    此话则含了几分刻薄。宋氏侧目,十分征然。
    琼姐儿可从不是不厚道的性子,以往不喜欢瑾姐儿这个庶妹是一回事。但平日的照顾也没少,在别人面前甚至还能袒护一二,现如今到底是怎么了?
    联想到陆思瑾当日便是被娇园送去的静安堂,随后老夫人方下了禁足令,心下了然几分,即不再多言。
    陆思琼却突然又问:“是听雪亲自出府请的大夫?”
    “可不是?那丫头在外头哭了半晌,担心她家主子。我便准她去了。”宋氏回了话,眉宇凝滞。
    当时没多想。现在却觉得端倪。
    听雪忠主,想亲力亲为替陆思瑾办事本无不妥,但这请郎中跑腿等小事,怎要她个姑娘身前的大丫鬟去?
    她再怎么焦心。也该在兰阁里寸步不离守在床前才对。
    宋氏原就聪慧,先前不过是因为有些人有些事不愿花精力方没察觉,现细细想来,还真难以理解。
    她从嫁进陆家,本心则守在丈夫身边,养儿育女,认为眼下吃点亏受些气并无所谓。
    左右自己身份在这,正儿八经能给她脸色看的也就老夫人一人。至于其他的,待以后婆婆百年之后。她真正执掌侯府,那些个挑事不听话的妯娌,怕是要后悔莫及。
    是以。宋氏一心只为将来的利益最大化而努力,也没考虑过一个庶女能挑起什么波澜。
    但现在,瑾姐儿引得琼姐儿特别关注,她隐约想起早前亲信道自己小看庶女的那话……
    瑾姐儿难道还是特地使听雪外出?
    可她只是个闺阁少女,在外能有什么人脉,莫不是不满老夫人对她的处置。寻求支援不成?
    这想法便有些可笑,她凝望眼前人。觉得对方是不是大惊小怪了些。
    陆思琼实则心中亦有此想法,只是并不打算同眼前人深谈。
    她自己还一堆事呢。
    现在看来,宋氏是不可能如父亲吩咐般对自己教训些什么的。
    其实这亦是她素来的作风,不单是对自己,便是过去对四妹妹,每每她犯了不对祖母要眼前人管教时,宋氏都挺身而出道是她教女无方。从来不会说因为不是她亲生的,便顺着其他长辈的意思严厉打骂,而只会将过责揽到自己身上。
    她宁愿被人说“慈母败儿”,也不愿行那恶向之事。
    父亲应当也是了解宋氏这一秉性的,想到这,陆思琼心道爹爹怕也不是真的想处置自己,而是当时激怒于心,打发自己的一种方式罢了。
    如此,心中骤暖。
    同身前人说说话,她心情倒是开解了不少,陆思琼只等暮色四下方离开锦华堂。
    宋氏原想留她用晚膳,被陆思琼婉拒。
    送走嫡女,宋氏使人去外院,得知丈夫会进内院用膳,又忙吩咐人亲自去大厨房照看菜肴,添了好几道德安侯爱吃的。
    等见着丈夫的身影出现在院门口,宋氏喜上眉梢,起身正了正衣角便迎上去。
    亲自替他换了居家长袍,只等丈夫入席才在旁入座,布菜服侍。
    食不言,鸦雀无声。
    德安侯净了手又漱完口,方将拭手的帕子递给妻子,宋氏不愿这些事假于人手,结果后转身,对近侍门挥手。
    再转身,只见丈夫上了凉抗,拿了本身后多宝槅上的书籍,至手却没有翻阅。
    她忙上前,立在旁边,余光凝视其侧面,心中尽是欢喜。
    德安侯沉吟片刻,突然开口:“琼姐儿刚刚在这吧,她可有与你说些什么?”
    没提闺女犯了何事,只是例常询问,语气如常。
    宋氏便知自己揣测对了,丈夫果然不是真心要罚琼姐儿的。
    她简单如实答了话,反用好奇的目光无声询问。
    德安侯握了妻子的手,无奈开口:“今儿左谷蠡王过来,寻的就是琼姐儿,我担心那和亲的事,怕是要落在咱们府上……”(未完待续)

  ☆、第一百章 价值

宋氏本顺着丈夫的牵拉而欲坐其身旁,谁知听到这样的回话,顿时瞠目,不可思议的喃道:“和、和亲?”
    反应过来,也不再入座,就站在踏板上低头瞅着对方,“侯爷,那左谷蠡王是想求娶咱们家的哪个姐儿?”
    倒也不是说特别惊讶,毕竟早时有过揣摩,心知来人多半与琼姐儿有关,但亲耳所闻,仍不敢当真。
    然以丈夫的性子,又怎会空穴来风?
    显然是那位突厥使臣做了什么、说过什么。
    “府里的姑娘都养在深闺,你觉得除了琼姐儿,还能有谁会被外人惦记?”
    “琼姐儿?她怎么会认识突厥人?”
    宋氏分外费解,可不等答话,接连又道:“那龚家二爷过来,也是为了这个?”
    她眉头难舒,自言自语的长叹再道:“唉,人说一女百家求,琼姐儿这样高调,也不知是福是祸……”
    “招惹个异邦之人,何来的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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