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趣-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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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嫂嫂,这事我回去自己与母亲说。”
陆思琼倒是平和,“这些年她待我虽谈不上如何真心,可也没亏待过我。家里该有的该给的亦不曾缺我短我,命格相冲的事必然有因,我回去私下寻她即可。”
顾氏显然不满,可还未再道,便被周老夫人制止了,改了话题说道:“祈哥儿媳妇,你刚回府就来了这,想来还没去看过平哥儿吧?
近来你母亲身子抱恙,你既回了府,该多替她分担些。”
闻者自明深意,颔首应道:“孙媳明白,这就去给母亲问安。”
大奶奶说完福身,却不即刻离开,又望向陆思琼柔声嘱道:“妹妹,你敬她是母亲待她宽容有礼,可这说到底也无甚好容忍的。
这趟回去,她若不给个好解释,嫂嫂去替你要说法。否则,她还真以为姑姑不在了,便当我们周家无人,把你好欺负了不是?”
“我知晓的,谢谢嫂嫂。”
大奶奶出自世家贵族,从小便被顾夫人捧在手心,自不懂得委屈是何,养成了好强不屈的性子。
她与大表哥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幼更是青梅竹马,因二府世交的缘故,在国公府长大的自己与她更有手帕之情。
陆思琼知其好意,只是自己与对方情况不同,外祖父外祖母再心疼她,却也不能罔顾陆家。
好容易劝了大表嫂离开,外祖母便拽住她的手坐下。
周老夫人满目疼惜,怜爱道:“你母亲去的早,留你一人在侯府,哪怕面上风风光光的,这日子终归不易。
琼姐儿,这里无旁人,外祖母问你一句,这回陆府的几年,过得可快乐?若是,若是有离开的机会,你……”
容色肃然,俨然正经的表情教陆思琼一愣,仔细凝视了眼前人等待下文。
说话的人却停顿住了,似深思过后方重复问:“你喜欢陆家人吗?”
“外祖母,您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陆思琼惊愕,过去对方虽然疼她替她出头,却从不会逾越陆家,素来讲究大局,现如今竟问出这话?
“我是陆家的女儿,侯府是我的家,谈什么喜欢不喜欢,总是至亲。”
周老夫人望了眼许久,有些话却仍隔在腹中,“对,陆家是你的至亲,不管感情如何,说到底都抚育了你一场。
陆宋氏便是不喜你,可终究只是续弦,侯府有老夫人、有你父亲在,总不至于让你受了委屈。”
“嗯,祖母在家里,惯是袒护我的。”
老夫人陷入熟虑,陆思琼瞧着,总觉得对方想跟自己说些什么。
刚刚那话:若是有离开的机会……
离开的机会,是指离开德安侯府吗?
可她是陆家的女儿,外祖母怎会说出这话?
以陆思琼对眼前人的了解,外祖母若没什么根据,是断不可能说这等言语的。
连日的疑惑萦绕于心,现面对至亲的外祖母,她再也未忍住直问了道:“您刚刚说的离开,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就想着你马上就又要生辰了,这姑娘年岁大了,早晚是要嫁人的。”
周老夫人话落,凝思了再问:“昨儿蕙宁公主召见了你?”
“是呢。”
她不答,陆思琼亦不会让对方为难,从善如流的转了话题接道:“蕙宁公主遣人到侯府,外孙女亦是惊讶,没成想只是过去说说话。”
“有些事,蕙宁公主与你说了不曾?”
听到这话,陆思琼便知上回公主寻她,是早与周家通了声的。
不过昨儿是拘束,可此时面对的人换做外祖母,便自在了许多,回道:“您说的是,外孙女的终身大事?”
周老夫人颔首,“琼姐儿你情况与旁人不同,且先不论刚你大表嫂说的那回事,便是平日,宋氏待你虽未苛刻却亦不真。
何况,她终究不是侯府能主事的人,说到底你的未来还不是握在你祖母手里?有些事,外祖母不愿说得太多,但你要明白,我待你自是为了你好。
永昭伯府里的二爷,与你一同长大,蕙宁公主从小就看好你。琼姐儿,你可明白?”
陆思琼满目震惊,龚二爷?
她如何都没想到,这所谓的离开机会,是外祖母与蕙宁公主想替她说亲。
自己其实从未生过离开陆家的念想,那终究是她的家,还有爹爹。
再者,她便是过了四月初二,亦才不过十三。离笈笄之日尚远,何必急于一时?
“怎么,琼姐儿不愿意?”
周老夫人凑近了过去,仔细查看着少女容上的表情,又似劝了添道:“凡哥儿秉性好,往日虽不爱说话,但实是个外冷内热的。
他亦是外祖母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家世人品都在那,能文能武,往后前景自不用担忧。你若嫁过去,蕙宁公主必会视你如亲女,也不会委屈你。”
“这是您的意思,还是公主的意思?”
陆思琼压下诧异,心想着这种亲事自然不可能委屈她。
事实上,以陆家的门第,自己还是高攀,可她就总觉得其中有些怪异。
这平白无故的,怎突然就会生出这份心思?
她才十三,亲事并不用着急。
“是外祖母与蕙宁公主提的,适逢她也有此意。琼姐儿,你若觉得突然,郑重考虑下也无不可,只是女儿家亲事还是早些定下了好,也免得往后生出变故。”
变故……
陆思琼眸带疑虑的望过去,她知这是真的为自己好,亦不怀疑外祖母对她的爱惜。可之前从未有过征兆,现突然说要将她许给蕙宁公主之子,一时间着实难以接受。
周府里,待字闺阁的表姐妹并不少。
蕙宁公主若是因着周太后的情面,对周家另眼相看,那该选做儿媳妇的,亦该是荣国公府的姑娘,怎轮得到她这位表姑娘?
何况,她儿子那般骄傲的人,能容得这三言两语就把他终身定下?
对了,龚景凡!
“祖母,这事,龚二爷知晓吗?”
“凡哥儿?”
周老夫人语调不确定,却仍坚持道:“他那边,自有蕙宁公主操心。琼姐儿,我只问你,这门亲事,你可同意?”
这架势,简直是迫不及待的想给她定亲。
如此急迫,究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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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答应
更新时间2014…7…19 12:25:23 字数:3003
周老夫人静静的等着答案。
陆思琼见对方这般郑重其事,俨然是非讨个确切回话不可,不由心下迷惘。
她长在深闺,结交的皆是循规守礼的名门闺秀,受的亦是尊长敬亲的道理。
如今要替自己终身拿主意,说实话略有无措。她并无旁的心思,未来归宿的问题从不曾有过考虑,按理说,听从外祖母的话是最合适不过的。
毕竟,若换做旁人,哪家不是长者做主,又岂会去询问小辈意见?
她知这是外祖母待她的尊重,在尽可能满足自己意愿。
而这门亲,说实话,龚家门第显赫,蕙宁公主凤仪尊华,其驸马建元侯不仅为名门之后,更是军功加爵。
龚景凡作为他二人之子,本就贵不可言,娶个宗室女亦不为过。
没成想,会说亲与自己。
“琼姐儿,”握着她的手掌紧了紧,仰首又闻道:“你这模样,是不中意凡哥儿?”
陆思琼想了想,抽出手起身跪在对方脚下,“外祖母,思琼知您待我是打心眼里的疼爱,这几年哪怕鲜少承欢膝下,可您待我的呵护从不曾少过。
娘亲早早离世,若没有您与外祖父的庇佑,亦不会有如今的我。此刻能有这样的亲事,想必劳您操了不少心思,我、听您的。”
颔首应下的瞬间,陆思琼眨眸敛神,浓密的羽睫遮住了眼底的犹豫。
其实,女子终归是要嫁人的,不是吗?
这亲事,长者殷切,夫家显赫,未婚夫人中龙凤,她、还有什么好不知足的?
“好孩子,快起来。”
周老夫人竟是泪眼婆娑,心中感慨这些年没白疼了她,拉起身搂在怀里,抚着她的后背叹道:“你这孩子命苦,自幼生母去的早,我虽将你接到周家,可你到底因着那声‘表姑娘’不敢逾矩,总难自在。
外祖母给你说这门亲,也是仔细想过的。永昭伯府虽不曾分家,可建元侯封爵之后,早在旁边建了宅子,虽谈不上真正独门独户,可你未来的婆婆是蕙宁公主,跟家中小姑妯娌处起来,不会吃亏。”
“外祖母的苦心,思琼明白。”
闻者欣慰,点头又道:“今儿凡哥儿随九王爷过府,怕亦是有你在府上的这层缘故。说到底,你俩好歹是表兄妹,感情虽不亲,可以凡哥儿的秉性,是不会亏待你的。
如此你既应了,明儿我就去与蕙宁公主商议一下,寻个好日子请了保山夫人去德安侯府提亲。”
“龚二爷,已知晓了?”
周老夫人闻言只笑,以为陆思琼是在担心龚景凡不肯娶她。故拍了拍她手背,宽解道:“琼姐儿不用多想,凡哥儿会应下亲事的。”
“是。”
后者应了,脑海里却浮现出方才园子里遇到龚二爷的场景,对方冷冰冰的话语既似提醒又似警告,有种洞察一切的气势。
她抿紧双唇,挥去思绪,回望向外祖母正要开口,便听瑞珠在外请示:“老夫人,午膳已经送来了,是现在传还是待会?”
“摆上吧,就在东次间用。”
侍婢应声而去。
陆思琼原先欲道的话,顺势便咽了回去。
事实上,亲都将要定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午膳过后,祖孙俩又聊了会。
周老夫人问她宋氏的那回事,是要今儿就回去讨说法,还是过几日再离开。
原先,是准备留她在周家住几日的。
陆思琼思量了会,回道:“过几日再回去吧,她不过是迷信了些,说到底都是为了家中四弟。
四弟是爹爹唯一的子嗣,谨慎些也是应该,况且前段日子我在家时,她也不曾为难过我,想来她心里比我更知轻重。”
“我也是这般想的。”
周老夫人满意颔首,添道:“你大表嫂什么都好,就是做事不假思索了些。这种事闹大了,吃亏的还是你。”
“嗯,她请大师做法,也是求个心安。”
“虽是这样说,可如果你亲娘还在,绝不会受这样的委屈。”
陆思琼眨眨眼,眸底一片平静。
这假设,多年来,她何曾少有过?
回暖阁歇个午觉,然而许是那门亲压在心上,辗转反复如何都难就寝。
外祖母应了,蕙宁公主应了,她亦同意了,这门亲该是不可能再有变故的。
等保山夫人到侯府正式提亲,到时候对八字纳小定,以后再见到那人,可就真成了他的外甥媳……
想到这个,她心口便似堵得闷闷的,极不舒服。
又翻身平躺,望着彩绣花簇的茜红连珠缣丝帐顶发呆,思绪仍无比清醒。
遂坐起身,掀帐幔圾鞋下榻,至妆镜台前将那盒玉雕牡丹的锦缎盒子捧了出来。
细细抚了其上的松檎双鹂,胳膊撑着下巴抵在案面上,却没启开。
如此姿势保持了许久,才将盒子放回去。
“竹昔。”
唤了侍婢进屋,她更衣洗漱。
“姑娘是要去世子夫人处?”
“嗯,平哥儿摔着了,我也该去瞧瞧,就不知他还在不在大舅母处。”
竹昔边替她腰间系上佩玉边笑了回道:“小少爷若不在世子夫人那,便是给大奶奶抱回了院子,姑娘多去两回,定能见着。”
“嗯。”
闻者点了点头,待衣妆皆毕,方推门出去。
平哥儿果然已经被顾氏抱了回去,听完迎她的妈妈说出这话,陆思琼莞尔接话:“那便来拜见下大舅母,不知会不会打搅到她。”
“表姑娘说笑呢,您过来夫人惯是高兴,且现儿三爷也在呢。”
三表哥?
先前听闻三表哥是陪着龚景凡的,他进了内院,那……她不由随口又问:“对了,龚二爷带来的两位郎中,都安置了?”
引路的妈妈忍俊不禁,掩嘴笑了回道:“表姑娘有所不知,龚二爷不止派人郎中去,还同行了两名护卫。
这韩公子是个倔强性子,道不要用外面的郎中医病便如何都不肯同意。午时让侍从打他们出去,没成想龚家的护卫也都是能手,这两方竟是掐起了架,最后惹得咱们三爷跟龚二爷都过去了。”
掐架?
陆思琼错愕,这一个非要让郎中去医、一个如何不从,两爷们还打起来了?
“后来呢?”她边行边问。
那妈妈继续道:“韩公子身边的随从虽然生得人高马大,却是个只懂蛮力的,以一对二自是不敌。眼见着那两郎中就要近前,